第13章 逐渐接受
门内的场景惊掉了邱彤的下巴。
地上的布置被关仪弄乱，但满地猫咪已经足以震撼她的双眼。
她忽然明白，关仪为什么看到她来这会那么生气。
因为她不想暴露自己铲屎官的身份！
她不想被别人知道，那个冰冷的外表下藏着一颗伺候主子的心！
这个人也太可爱了吧！居然收养这么多流浪猫，还藏着掖着的。
邱彤在心里简直要笑疯了。
她把手里的名牌包包扔到一边，滑跪在地上，抖着手去摸那些软软的绒毛。
指尖触及之时，传来一阵温热绵软的触感。
邱彤收回手，跪在假草地上回头望着关仪，眼含热泪的说：“你也太幸福了……”
“嗒嗒嗒”
有提示音不断从关仪手腕处响起。
关仪未言语，蹲在门边与一只橘猫玩闹起来。
那个眼神是邱彤从未见过的，温柔的快要溢出水来。
此刻她才察觉，关仪的容量已经变成29，且在不断上涨着。
原来她是靠这些猫咪活着吗？
难怪她在容量归零的边缘还能那么淡然。
邱彤凝视关仪的脸，忽然有些心酸，她经历过太多无法想象的难。
心里有什么东西撑地满满登登的，让她非常想大声喊出来。
告诉她，你好可爱，好坚强；
告诉她，你好善良，好努力；
告诉她，我很心疼你，我也可以温暖你，我其实…很喜欢你……
被人一直盯着会有种预知感，关仪也是如此。
她脸上的柔情还未褪去，忽然抬头，与邱彤的视线撞了个满怀。
邱彤明显一愣，瞬间飞红了脸。
不光因为突然撞在一起的视线，更是被自己最后的想法吓到了。
“哇~！你有这么多猫咪，还这么用心布置，好厉害！！我爸爸都不让我养，好羡慕你呀~！”
她装作认真和猫咪玩闹的样子疯狂遮掩起那份慌张，用头发把脸挡得死死的。
关仪那边还在“嗒嗒”个不停，对邱彤刚才的一系列行为难以理解：脸红什么？实在夸不出口可以不说啊……
不过……感觉倒不算坏。
“好了，出去吧，我还要给它们剪指甲。”关仪抱起大橘，又是一张逐客令。
客人明显没有自觉，飞快爬到关仪面前，向上摊开双手：“请给在下一个当奴才的机会。”
关仪：“……我劝你最好不要。”
指甲钳对猫来说是绝对恐怖的存在。
两块铁片“咔嚓”一下，就能立马剥夺了它上天入地，挠烂一切的权利。
主子很不爽。
见到这东西就翻脸不认人，什么圆圆的眼睛，奶奶的叫声，通通都是狗p。
尤其碰上一个两眼抹黑的新手，更是玩了命的欺负。
新手邱彤：“我要剪。”
关仪：“……祝你好运。”
半个小时后。
邱彤：“啊！！它挠我！我不要了！不要了！”
关仪：“……”
大小姐右手背被挠了一道印子，幸亏有关仪控场才没酿成更大的悲剧。
奈何厂房里东西太少，药品几乎没有。
关仪只好拿了瓶没用完的驱蚊剂坐到邱彤旁边，示意性摇了摇：“喷了？”
邱彤咬牙点头，左手不自觉的拽住关仪的运动衫。
呲——
驱蚊剂里含有酒精，渗进伤口那一刻才能明白什么叫痛不欲生。
就破了这点皮，也让邱彤疼的哼唧了一下。
“疼啊？”关仪轻声问。
邱彤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点点头。
电视剧里都是这样演的，女孩怕疼，男孩会坐下，拉起女孩的手帮她吹一吹。
“忍着。”
……
可能现实里大家都不那么做吧……
邱彤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关仪把驱蚊剂放回原处，邱彤忽然在她背后问了个问题：
“你养了它们多久，怎么会有这么多只？”
这个问题会让关仪想起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关仪皱了下眉头，稍作犹豫答道：“三年。”
“哦哦，怪不得你连背包都不舍得换，零花钱都留给主子们啦。”
零花钱……她很久都没拿过父母给的钱，如果自给自足也算零花钱的话。
“算是吧。”关仪走回邱彤身边，看一眼墙上的背包，边缘都磨出了绺丝，确实已经用得很旧了。
邱彤沉思良久，非常小心的开口：“其实…不用自己硬撑的，我…可以和你一起养。”
说完，她不好意思的咬住下唇，瞄了关仪一眼。
关仪很难形容此刻的心情。
邱彤的样子让她觉得有些可爱，很想笑，但是碍于面子又不愿意笑得太明显。
整张脸就卡在笑与不笑之间。
过程中，又掺杂进些许愉悦与尴尬，总之哪儿哪儿都不得劲。
好在，送货员的来电成功解救了她。
微妙的气氛终于在送货员的大嗓门里完成终结。
仿生屏如约而至。
安装交给专业人士，非专业的就……
“赶紧回家！”关仪拉着邱彤把她往大门口送。
邱彤则死拽着厂房某个柱子就是不撒手：“不回！我要撸猫！”
“猫撸你吧！”
俩人在大门通往隔间的路中间展开拉锯。
送货员实在看不过去，站在门口帮着调节了一句：“下一单超时了，你们是要赔钱的。”
关仪立刻松手，为大哥们让出一条通路。
邱彤也很有眼力见的没再继续纠缠。
屋里有猫和各种道具，安装起来困难重重。
关仪只能进屋帮着控场，而邱彤就在门边看着，时不时跑个腿拿个东西。
师傅们很有素养，带来的机器都很规矩的放在一边。
拆下来的旧屏可以回收再造，安置旧屏的时候师傅们犹豫了。
“你这有没有能铺地的东西，需要垫一下。”
“好，我去找找！”邱彤耳朵灵得很，转身就在厂房里面搜寻起来。
关仪却忽然意识到，门口那块帆布……下面的两个木箱子，没盖盖儿……
“等等！”
她眼瞅着邱彤冲着旧帆布走过去，话出口时已经晚了。
邱彤把帆布拎起来，一眼就扫到了箱子里的东西，整个愣住了。
“好多……炮仗？”
她看了眼关仪，又看了眼箱子。
“还有……烟花？？这是你的收集癖？”
关仪沉默地垂下头，默默在心中感谢老天没有送给她一个好脑子。
待工人们安装完毕，结账走人后，关仪决定闭口不提此事，这样邱彤也会忘记。
“两箱烟花是干什么用的呀，真的是收集癖吗？”邱彤笑得甜美，像个催命天使，坚持打破砂锅问到底。
…………
无法，关仪走到木箱跟前，拿起一根炮仗看了看，重重叹出一口气说道：
“今天是我生日。”
哦……
“哈？！！”
邱彤一时没弄明白这两件事有什么联系，而且……
她完全不知道，都没准备礼物！！
关仪看着炮仗有些出神，一开口，将她们带回了过往的时光里。
“小时候特别羡慕邻居家的小孩，过生日爸妈总会带他去郊外放烟花。有次路过，正好被我看到了。”
“烟花好漂亮，每次炸开都那么灿烂，他们一家也有说有笑的，我当时想，下次过生日时也要让爸爸妈妈给我放。”
关仪把炮仗丢回箱子，又从底下拿起另一根：“结果一直没等来。”
“这个事在我心里放了很多年很多年，我没跟他们提过，因为……不敢，呵。”她不屑地嗤笑一声。
“后来长大了，我就花钱自己买，每年快到生日我都会去买炮仗和烟花，慢慢地就攒了这么多。可惜，我一根都没放过。”
关仪站起来看向邱彤，夕阳的余辉下，眼里浓浓的悲伤是如何都盖不掉的。
“一个人看烟花也太可怜了。”
……
邱彤已经完全与关仪共情，心口处像堵了一块石头似的，难受得不行。
她实在无法忽略那双眼睛。
直接走到关仪面前，露出一张最灿烂的笑脸：“我陪你，从此以后，每年生日我都陪你放烟花。”
关仪：“……”
看邱彤那认真的样子，关仪也跟着笑了。
邱彤第一次看到关仪这样舒展的笑颜，让她的脸变得有生机了许多。
“好。”关仪还在笑着，因为心虚，后半段显得有点僵。
毕竟，她实在拉不下来脸告诉邱彤，刚才全是她编的……
其实根本就没有那回事……
那声“好”也是为了给自己减少点负罪感才说出口的……
……
接下来的时间，关仪被照顾成了一个小baby。
邱彤什么都不让她干，只让她乖乖在那等着参加自己的生日宴。
没有吃的喝的，买！邱彤付款。
没有鲜花蜡烛，买！邱彤下单。
箱子里的爆竹都受了潮，还需晾晒很久。
邱彤也顺手买了些干燥的预备着。
等送货上门时，又是一大箱。
关仪很想偷偷拿一点放进自己的木箱里，却没成功。
邱彤全程护着，甚至找了一帮工人在厂房外面搭了个临时露台。
就为观赏烟花时能有个好点的环境。
不到两个小时，厂房里多了很多东西。
原本堆砌的杂物被清理出去一半，摆上了桌椅，和制作精美的饭菜。
露台拉起一排氛围灯，若不是时间紧迫，邱彤甚至想弄个可升降的，好让她们视野更开阔。
关仪靠在懒人沙发里，看着邱彤忙里忙外，忽然觉得放下那些恨，被个富婆包养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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