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要和他们分开
第453章 要和他们分开
“好。”王耀应了一声。林爱云朝着厨房的方向望了一眼,这才站了起来,领着严清等人朝着后门的位置而去。
*
森林中的树林,还残留着清晨的雾气,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照射进来,宛如一片梦幻。
严清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想起了严保国说过的那些,忍不住喃喃自语道:“我爹年纪大了,就变得越来越不懂事了。”
这个“蠢蛋”的父亲,能不能不要吗?
严清看着一路上一言不发的林爱云,忍不住叹息一声,看来这个父亲是非要不可了,谁让她舍不得呢?可是,不分开,她就不能在这个家里呆一秒钟。
但是,要如何让严老爷子和老爷子心甘情愿的提出要和他们分开?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一只大掌就在他的肩上轻轻一按,严清一惊,转过身来,就看到了严中秋的脸。
“老三,你别吓唬我!”严清捂着自己的胸口,怒视着严中秋。
“等下你和我去见团长,让他帮你做点别的事情。”
严清翻了个白眼,他也不知道严中秋还记着这件事情,连忙说道:“算了,不用再改了,等下团长肯定要责备我们,我……”我可不希望别人说我是个什么都做不了的人。”
“你是不是还惦记着那个叶炎?”严中秋看着严清,一脸的疑惑。
闻言,严清气得七窍生烟,脸蛋涨得通红,连声辩解:“我怎么会想到他?说的我都很爱他了。”
严中秋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是啊,两个人昨天刚认识,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快的关系。”
“就是嘛。”严清有些愧疚地低下头,毕竟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不过,这也不是办法,为了保险起见,我觉得,我应该找一个新的工作。”严中秋转移了话题,继续说下去。
严清没好气地说道:“如果每个人都像我们这样,跑到我们这里来找他,他就答应了,那不就乱了吗?没有人会做重体力劳动了,到了年终,我们都要挨饿了。”
“有什么事情,需要别人帮忙,却什么都不带来?赤手空拳的话,团长可不会管我们的。”
“有道理。”严中秋想了想,说了一句。闻言,严清强忍着笑,清嗓子道:“老三,可问题是,我们身上既没有银子,也没有其他的,你让我们怎么开口?”
“……”霍眠:“……”
严中秋正不知如何是好,身后的严中夏却是走了进来,好奇地问道:“你俩在说些啥?”
严清不等严中秋说话,就先说道:“我们正在商量下午下班后在哪里汇合。”
严中夏抓了抓头发,说道:“我今天下午要在这里吃午饭,下午再回去,你们自己讨论。”
“我觉得我们可以在村子里汇合,然后我们再去奶奶那里。”严中冬轻声说道,严中秋被他的话弄得心烦意乱。
严清捅了捅林爱云的手臂,低低地叮嘱道:“妈妈,我们在村头汇合,然后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林爱云恍然大悟,点头一笑,想了想说道:“我这里还有两个银子,等下我们去镇上的供销社买点东西,让你爷爷奶奶带回家,我们都是靠着别人吃饭的,就算家里有钱,也撑不了多久。”
“我也不差这点。”严清从兜里拿出三元,本来是留着以防意外的,如今有了这个机会,爷爷奶奶对他们如此厚待,总要有所表示吧。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谁对谁好,谁就对谁。
就如严家那些只会吃着人家辛苦劳作的自私自利的吸血族,只是少数,久而久之,大家都不是笨蛋,哪会不知道他们在想些啥?
“给我,我怎么会要你的?”林爱云赶紧把钞票还给了严清,作为母亲,她从来没有给过自己的孩子一毛,如今却要自己掏腰包,真是让人羞愧难当。
更何况,严清的养父母也送了她一笔,她也不好开口要。“哎呦,妈妈,您怎么这么客气呢?这是我爷爷奶奶的礼物,你就收下,咱们都是自己人。”严清无耻地往林爱云身上一钻,把钞票往她的衣服兜里一揣。
林爱云顿时泪流满面,感觉到自己兜里的钞票沉甸甸的,结结巴巴巴巴开口道:“等我有钱了,再还你。”
严清伸手擦去林爱云的眼泪,赶紧岔开了话题。
“妈妈,大哥,这样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有一次,有个人到医院做了体检,结果被送到了他的手里,说:“还好你来得快!”那个男人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然后医生说:“你要是迟到了,我就走了。”
众人先是一静,随后便是哄堂大笑。
严清被他们这么一说,身上的寒毛都被驱除了几分,看着林爱云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她才放下心来。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走着,几人来到了风源村的村口,严中夏向他们打了声招呼,便向村子里走去。
因为天色尚早,这里人不多,严清左右看了一眼,也没有看到什么熟人,大概是还没有到,就把目光移开了。
谁知一转身,对上严中秋半睁半闭的眼睛,心头一跳,讪讪一笑:“三弟,你怎么这样盯着我?”
严中秋抬起头来,沉声道:“我们的队长就在那里,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要是我帮你买了怎么办?”
严清循声看去,只见两个女人正在彭洪强的面前说着话,他的脸色很是难看,口水都要溅到对方的身上了。“团长,你这是怎么了?”
严清的话音未落,就听到彭洪强忽然发狂,怒气冲冲地喊道:“你特么的是不是早就约好了,一起来找我麻烦的?”
“一个个都要跳槽,不喜欢这里,就把我的位置让出来吧?你俩闹矛盾,跟我有什么关系,快去吧,我要统计一下。”
说着,彭洪强拂袖而去,也不管那两个女人的死活。
“……”霍眠:“……”
严中秋很识趣地收回了自己的腿,他可不敢在这种关键时刻惹上什么麻烦,谁知道他会不会暴跳如雷。
严清一脸懵逼,这两个女人,实在是太累了,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要做,他心里默默的想着:“二婶,多谢二婶,多谢二婶,多谢二婶。”
“如果叶炎那个混|蛋真的要把你怎么样,你可要跟三哥、四哥说一声。”严中秋挥了挥自己的大拳。
“知道了。”叶伏天应了一声。严清抿了抿嘴唇,他离自己还很遥远,他又何必对自己动手。
“你别理他,别理他,别——”
“好啦好啦,好啦好啦,你不要再说了。”严清连忙抢了严中秋手里的茶壶。
就在这时,严家人的几个人也从不远处走了进来,当他们看到严清等人的时候,脸上都露出了惊恐的神色,彭娟刚要上前说话,黄秀英就一把抓住了他们的胳膊,将他们拽到了一旁,临行前还白了他们一眼。
然后就当没有看到,完全不搭理他们。
“那我就不客气了。”严清挽起衣袖就要往外走,林爱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清河,你不用管他们。”“哼。”严清停下了动作,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从黄秀英的反应来看,他们很快就会从林家老老实实的回家,这也是她为什么如此肆无忌惮的原因。
可是她小看了他们两人的决意,再过一周,严家人再不提出要拆散的要求,他们就要向村子和社区告状。
不管怎么说,他们都要把这一份子给他们。
随着一道尖锐的号角声响起,这位队长在舞台上宣读了每天的鼓励口号,并让手下统计了一下空闲的人数,然后就宣布大家都离开了,到农田中干活。
“我们先回去了,三哥的吩咐,你可要记住了。”严中秋不停的转过身来,小声地说道。
“好的,我会记住的。”严清摆了摆手,等人都离开后,他才放下心来。严清站在那里,站在那里,一脸激动地冲着他招了招手,嘴角勾起一抹灿烂的弧度,叫了一句:“叶大哥。”
正在低头前行的魁梧人影,突然停下了步伐,抬头看向了前面。
小女孩兴奋地挥了挥纤细的胳膊,开心地跑到他面前。
“你昨晚倒是挺急的。”严清在他身前停下脚步,冲着他咧嘴一笑。
叶炎瞥了一眼她,当先一步走向了花圃,在她转过身时,他的嘴角微微翘了起来:“你今天很开心?”
“这不是废话么?”
严清坦然接受,却没有料到叶炎会察觉到她的心情,笑着说:“也许你昨晚吃饱喝足,好好休息。”
奶奶家里的饭菜总算是让她品尝到了肉类的味道,夜里,妈妈为她扇着扇子,让她睡觉。
两人一阵无语,叶炎忽然放缓脚步,回头对严清说道:“你大哥又安排了些啥工作?”
她的意思就是,既然已经有了工作,那她还留在这里干嘛?
听到这话,严清顿时一怔,想到昨晚的事情,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昨天和大哥他们说了半天,他们这次算是明白了,非要我给你赔罪不可。”
“我想和你在一起摘花生,我弟弟让我教你种地。”
说话间,严清从叶炎身边走过,当他转身离开的时候,他的眉头却是微微一皱。她心里有些忐忑,只想着他别追问她说的是真是假,否则以后两人的关系就会变得很僵了。
叶炎低头,看着她不自觉扒着自己衣服的举动,撇了撇嘴,轻飘飘地回答。清晨的温度并不算高,一阵轻柔的风吹过,当两人来到花园里的时候,阳光已经初露峥嵘。
“哎呀,我们家的花生米没了。”严清来到空无一物的花生米地,四下张望,发现那些整齐摆放在石墙边缘的花生米不见了。
她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了路,就在这时,叶炎的声音从她背后响起:“我昨晚被人背着去了村子。”
“哎呀,叶兄弟,真是太感谢你了,这可是咱们俩的事啊。”严清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太阳穴。
“没事。”既然你扛不住,那就由他来吧。
“那我们去摘什么呢,我觉得我精神很好。”严清一巴掌扇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精神抖擞地做了一个壮汉的手势。
叶炎见此,眉头一皱,二话不说,迈开脚步,朝着山顶而去。“等等我。”叶伏天忽然开口道。严清赶紧追了上去,见他一脸的无动于衷,不由撇了撇嘴,到底是谁说女孩子的心总是像水汪汪的?
在她看来,男人的想法就是个深不可测的黑洞,和叶炎在一起的时候,她就像是在猜测一个谜,一个打开一个盒子,根本不明白他在想些什么。
走过了一些小路,来到一个新的花生地,在这里,一条清澈的溪水从山间流淌而下。
叶炎把篮子一扔,在水渠的另一端蹲下,先把自己的手洗干净,再用手捧起一杯水,咕咚咕咚地喝了两大口。
“这能不能用?”严清快步走到叶炎面前,看到了那些漂浮在河沟中的树叶和海藻,忍不住蹙了蹙眉头。
像她这样的千金大小姐,从小就是靠着水和水长大的,很难相信有人会去饮用这么“不干净”的下水道。叶炎用一只手掌在脸上擦了擦,长长的睫毛轻轻一颤,隔着一层雾气,他看着严清,分明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丝厌恶。
能不能喝酒?他不懂,也不用懂,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能有一口水和一口水就不错了,谁还会去追别的?
而且,他何时已经习惯了在路上饮用这样的泉水?
叶炎嘴角勾了勾,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他的眼神变得冷漠而冷漠,他缓缓地站了起来,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片寒霜,压的她呼吸都有些困难。
“给你?”
“我都说了,让你远离我,你哥哥说的对,我这个老九,根本没有资格接近一个洁癖的男人。”
他的话还没说完,女孩就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到了,她死死咬着下嘴唇,这可不是什么好预兆,叶炎脸上的凶狠之色一扫而空,他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别和我废话了,等这一星期忙好了,我们的队长会给你分配任务。”
说着,他刚要从她身边走过,走向花园里,一只手忽然抓住了他的衣服,他只需要轻轻一推,就能将他的衣服推开,可是他的动作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了下去一样。
“你没事吧?”严清哽咽的嗓音在后面响起,他和她相识以来,还是头一次听见她用这样的口气和自己说话。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我给你赔罪好吗?”
叶炎淡漠的眼眸中,一潭幽蓝的湖泊泛起一道道波纹,渐渐凝聚出一道巨大的波纹,将刚刚被冻结的坚冰震碎。
“你又不是不懂,我小时候被人带着走,我才回到家里,家里只有你一个人,你是我的朋友,呜呜,我看你这个臭老九,一点都不像是个混蛋。”
“我大哥他们不懂你,但是我懂,我懂你,我不会疏远你,你也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在这安静的山上,严清的哭声此起彼伏。
“你为什么总爱流泪?”叶炎皱眉,转过身去,狠狠地盯着这个哭闹的男人,他从来没有遇到一个女人,会哭成这样。
“爱哭又如何?你干嘛老是把女生都给打哭了?”严清挺起了胸膛,咬牙切齿的走到了他的面前,眼泪汪汪的眸子里满是泪水,一双无辜的眼睛里满是控诉。
“……”老是把一个女生都搞得泪流满面?这丫头,不是她,是什么人,能接近他?
半晌后,看着严清的眼泪越来越多,叶炎有些头痛,连忙岔开了话题:“不要再哭闹了,赶紧去忙吧。”
“只有你才能指挥别人,对不对?”严清虽然口口声声说着大义凛然,但是他的身躯实在是太老实了,他冲到了花园里,险些被一根一根的花生米绊到。
幸好叶炎及时拉住了她,这件事总算没有酿成大祸。
“你不是让我和你保持距离么?为什么要接近我?”严清得意洋洋地望着叶炎抓着他胳膊的那只手,抽了抽鼻子,哈哈大笑起来。
“我是怕你摔下来。”
叶炎放开她,拿过刚刚丢下的铁锹,像是在泄气一般,使劲把泥土给挖了起来,力气之大,让周围的“土壤们”都打了个寒颤。
“叶大哥。”他叫了一声。
“干什么?”问道。
他下意识的应了一声,然后就听到了一道得意的声音:“你看看,我就知道你不是真心的。”
叶炎有些不耐烦的闭上了眼睛,他感觉自己的脸上,仿佛被人狠狠的抽了一记耳光。
不多时,严清拿着一堆花生米走了进来,好奇地问:“摘了之后,要如何捆呢?我都忘了,是你昨天给我讲的。”
叶炎无奈地从她手中拿了些花生米,然后不高兴地演示起来。
“那就多谢了。”严清看着叶炎那张阴沉的脸,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
片刻后,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叶兄弟,你有办法让那个流氓的亲人,主动要求跟我分一杯羹吗?就算闹到村子和村子去,我们也可以强行拆散他们,可是却会被人说成是一个不肖之人。”
严清一边摘着花生米,一边问道,她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种情况,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而在这本册子里,严家人一直到原主人去世,都不曾分离,从未有人反对。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出现,给她开了一个“好头”,让林爱云和三位兄长都产生了抵触情绪,说不定,这本小说就会继续下去。
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明。”
叶炎作为一个局外人,说不定会有更好的办法。于是,她就试探着问道。
听到这话,叶炎停下了手中的工作,严清说的那个流氓,应该就是严家人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听到叶炎的问题,严清眼睛一亮,再也没有了任何的顾虑,一五一十的说起了严家人的苦衷,甚至连她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严清说着,就把一块花生米丢到了自己的嘴巴里面。
闻言,叶炎想了想,开口道:“我有一个主意。”
“你说。”严清睁大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叶炎,一脸的认真。
察觉到她灼灼的目光,叶炎清了清嗓子,这次他说出了自己的心事。
严清一听,顿时一拍巴掌,对着叶炎竖起了大拇指,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赞美之情:“叶兄弟,你果然高瞻远瞩,佩服。”
“这是什么意思?”叶炎被“大聪明”两个字弄得一愣一愣的,再加上“点赞”两个字,他实在想不通,她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那么多稀奇古怪的词汇。
“就是给你加油,是对你的认可和赞赏。”
“打 call?”淡淡一笑。
“唉,你不要想太多,我认可你就好。”严清对于除草机已经有了很大的经验,把生根过多的花生交给叶炎,把生根较浅的花生当成自己的猎物。
两人的配合很好,一个下午的时间,他们就将这一大块的花生米清理得差不多了。
叶炎仰望着天空,招呼着严清,打算回家吃饭。
两人沿着来时的路线往回走,路过一座山峰的时候,他们看到了一株通体赤红的藤蔓,叶子呈椭圆状,果实呈深紫色,果实中流出鲜红的液体,已经太过成熟,已经从泥土中脱落。
这一幕,让人第一眼看到的时候,都会觉得这是一个“凶杀现场”。
严清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念头。他在原地顿了顿,点开了自己的界面,看了一眼,然后喊了一声。
两人商量了一下,就蹲下身子,将这些果实用树叶包好,等收集够了之后,就用一块大石块将果实放在了平整的地面上,严清拿着一个水瓶,将里面的液体全部吸了进去。
严清望着那一瓶“血水”,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古怪的笑意。
两个人在路上分别,严清去了村头和家里的人汇合,叶炎却说自己有点事儿要办,改道去了,实际上她也知道,他这么说不过是给自己找个台阶下而已。
林爱云一巴掌拍在了严清的肩上,好奇地问了一句。
闻言,严清微微一笑,摇摇头道:“没事,我们赶紧把自己的事情办好,别让奶奶担心了。”
“行。”王耀道。
风源村的供销社,就在离村子大门不远的地方,新盖的一间砖屋,粉刷了一遍,墙壁上用鲜红的字体,书写着“为民”四个大字,看起来很是威严。
王春花是村里的推销员,平日里不会有人来,她就会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衫和鞋子,也不会有人来打扰她。
她正在做着自己的事情,突然看到林爱云带着一群孩子走了过来,心里有些疑惑,黄秀英和彭娟平时都是来家里的。为什么是林爱云?
“艾芸,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是啊。”林爱云微微一笑,看向了王春花背后的几个衣柜。
村子里的供销社当然比不上城市的,里面的商品也就那么几样,基本都是一些比较廉价的生活用品,比如柴米油盐、酒水、茶叶什么的,至于一些昂贵而难以购买的“大物件”,在这里根本就没有。
“你要买点啥?是不是你奶奶让你给她带的?”王春花忍不住问道。
林爱云不愿意让人太早发现自己的难处,于是指了指装着精米的架子:“这个怎么买?”
王春花看了一眼林爱云所指的地方,惊讶地问道:“你要这东西?什么时候黄秀英变得那么大度了?”
意识到自己在儿媳面前失言,王春花讪讪一笑,说道:“两毛钱一公斤。”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很体贴的说:“这些稻谷都是从上面送过来的,价钱比较高,这是陈米,比较廉价,一毛五,要不就卖八块钱,就是这种糙米饭。”
他们家里的情况,可比严家人要好太多了,连新的大米都不愿意买,最多也就是买点大米,让自己的儿子尝尝,可这一次,严家人真是走了狗屎运,难道是撞大运了?
林爱云一咬牙,想起家里对自己的好,斩钉截铁地说道:“不用,十两新的大米,十公斤的新鲜大米,再来十条。”
“五块钱一份。”王春花皱眉,但最终,她还是从兜里掏出了一包大米。
“我要的就是这个。”严清连忙说道,他的目光落在了架子上的酥油酥上,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这玩意,光是味道,就让人有些好奇了。
“对。”王耀道。林爱云揉了揉他的头发,这才想起来,自己上午给张文华做的菜,发现厨房里剩下的酱油不多了,于是就让王春花去取了一公斤。
“你有没有带酱油的瓶子?”王春花刚刚把米装满了,这些东西都能拿出来,但是酱油不能用来当罐头。
林爱云一怔,他们这次出门急,也是想着要把这些东西都带走,哪有心情去弄点酱油,于是就摇了摇头。“我这里有一个,你可以等我中午再给你。”
同在一个村子里,难道还会担心别人不把酒还回去?于是,她从吧台底下的一个空瓶里,倒了一斤的酱油,然后交给了旁边的两个年轻人。
“你想要点别的吗?”王春花转身,将柜台的门给关了起来。
“阿姨,你要不要给她带点鸡蛋?”严清拉了拉林爱云的袖口,低低的叮嘱了一句,她今天上午就从姑姑那里听说了,这几个月来,她天天要靠着一个蛋来补充气血,也不知这一次的蛋能不能满足她的需求。
“十五个。”
林爱云在回来的时候,把自己的钱都拿了回来,想要还给严清。
“我没要,你就收下吧。”严清一把将林爱云从怀里推了出去,然后撒腿就跑,把他们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这孩子。”林爱云望着手中的钞票,一脸的惋惜。
“今天阳光不算大,我在树林里散步也很惬意。”严中冬看到这一幕,赶紧岔开了话题,用一块巴掌大小的香蕉叶子在旁边吹着。
“嗯,到了中午,天气会越来越好。”严清耳朵很灵,很快就反应过来,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味道,其他人听不懂。
*
这个时候,严家人还不会意识到,等待他们的是一个“大惊喜”。
黄秀英在客厅里面,指着严保国,大声的呵斥道:“你怎么就是个废物,老婆都不能接回去,还在林门前等了这么长时间,真是太丢人了。”
“傻|逼,别人大清早的上班,你却一事无成,还被彭洪给记住了。”
严保国端着一碗冷水喝着,今天一大早,他就出去找林爱云等人了,还没有来得及吃饭,就已经是饥肠辘辘了,回家之后,连饭都没有,就等着吃饭了。
“这么久了?”严保国恨的咬牙切齿,他感觉林爱云实在是欺人太甚,自己都已经放下身段把人带回去了,结果还被人如此的态度。
“嗯,你老婆和你的孩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尤其是严清,如果她不把她带回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非要来,弄的我们一家人都没有。”
“如果没有她,林爱云又怎么会回到自己的家里?中夏他们这么乖巧的人,怎么会和他们在一起?依我看,应该是严清想出来的。”
黄秀英一巴掌拍在了桌面上,将那块板子给砸的啪啪响。
闻言,严保国沉吟了一下,有些遗憾,如果自己没有将严清带回去的话。
他慢慢握住了手中的饭盆。
*
“你怎么带了那么多的礼物?”
张文华看到桌上摆着的这些,心中很是感激,但嘴里还是忍不住埋怨,林爱云的情况,她又怎么会不清楚?他现在的全部家当,恐怕都用在了这种事情上。
“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你拿着,我们要在这里呆很长一段时间了,如果你不给我们一些礼物,我会很抱歉的。”
林文康直接将林爱云的话堵了回去:“大姐,别这么客气,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我们林家人的女儿,还有林家人,你可别乱花钱。”
“文康说的是,你就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吧,我倒要看看,还有什么人会反对。”林建志摆了摆手,说道:“都给我上厨房,我这把年纪了,还不能照顾好自己的孩子和孩子?”
“对对对,赶紧吃吧,咱们不说一日三餐,起码也能养活自己。”张文华把林爱云几人推进了厨房。
“谢谢。”她低低的说了一句,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伤感和感激。
饭后,一行人就要动身去风源村了,这样来回奔波也是一件很费劲的事情。
林爱云忍不住在心中默默地说:如果有办法一劳永逸,那该多好啊,现在只盼着能早点拆散。
但她万万没有料到,事情会发展的如此之快,如此之大。
中午的时候,这里还是和往常一样,温度升高,人们说话的兴趣也淡了许多,大部分人都在阴凉的地方用树叶扇动着,等着大队长的命令。
严清一到,就说去洗手间了,林爱云和严中秋也跟着去了一块岩石上,静静等着。
很快,严家人就来了,和上午的时候一模一样,两个人都没有理会对方,严保国看到林爱云之后,立刻就按捺不住心中的欲望,也不管黄秀英怎么阻止,径直走向了林爱云。
“爱云。”苏千瓷轻声道。
林爱云低着头,一言不发,手指不自觉地扣在了自己的指甲上,睫毛抖了抖。
严保国见林爱云根本没理会自己,有些尴尬,但人多眼杂,他又不敢发作,只好将目光转向林爱云身边的两个人。
“中秋,中冬,你怎么不好好安慰一下自己的母亲,和严清在一起,还来了林家,怎么能在外面蹭饭呢?”
严中秋握紧拳头,忍不住骂了一句:“我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再说了,这是我母亲的娘家人,怎么能算个外人呢?”“你个王八蛋,你还不承认?”严保国一脸的不爽。压抑了一日的怒气,在这个时候,终于是爆发了。
“啪”的一声,一尺多高的严中秋就这么被打趴下了,可想而知这一巴掌的力量有多大,围观的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惊恐的叫声。
“怎么回事?”
“保国,你怎么能这样,你的儿子已经长大了,你要是犯了什么错误,你回家把他关起来,然后好好教育他,你这样大庭广众之下,你就不怕他报复你?”
黄秀英一愣,她不在乎自己的儿媳和外孙,但是对自己的孙子却很上心,闻言立刻快步的走了过来。
“二弟,你这是干什么?赶紧给我醒醒,你爹是被气糊涂了,不听我的,胡乱乱跑,不走就行了,我揍他一顿,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黄秀英说着,伸手想要将他拉起来,但是严中冬一把将她的胳膊推到了一旁。
“别装了。”严中冬看着自己的弟弟被人揍,双眼都是血丝,再加上黄秀英的虚伪,他的额头上的血管都暴了出来。
“你这是在和你外婆聊天吗,是不是很想打架啊?”严保国一把抓住严中东的领子,恨不得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你可以杀了我,你根本就没有将我们放在眼里。”严中冬抬起头,抓住了严保国的胳膊。
“严保国。”林爱云跪了下来,将严中秋从床上抱了起来,看着这一幕,眼泪汪汪地叫了起来。
严保国还没来得及动手,一条纤细的手臂就握住了他的手臂,转过身来,就看到了一脸淡漠的严清。
“放手。”叶伏天冷冷地说道。严保国皱眉,伸手去推开严清,却发现他的手指在接触到她的瞬间,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痛苦之色,嘴边还挂着一丝鲜红。
所有人都傻眼了,严清一口老血吐了出来,正好溅到了严保国的脸上。
黄秀英看到这一幕,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可是严清的手再次握紧了她的衣服,她的耳边传来了一道微弱而模糊的嗓音:“奶奶。”
然后,她的脸上就是一片鲜红。
“啊啊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
这突然的变化让所有人都呆住了,他们目瞪口呆地望着那个单薄的人影,就这么如同断线风筝般,慢慢倒了下去。
“有人受伤了。”
不知是哪位村民高声叫了一声,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更乱了,嘈杂的议论声在整个会场中回荡,久久不能平息,很快就吸引到了村长、书记、村长等一些有身份的人。
其他人也都很识趣的将通道让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田智学看到那一地的鲜血,整个人都不好了,这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自己给杀了,那可如何跟领导交待啊。
严清抱着林爱云,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她睡眼惺忪地看着自己,伸出一根手指头,看着严保国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
“他打的。”沈之冽淡淡地说道。他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后便是一道刺耳的咳嗽,嘴角更是渗出了鲜血,看起来触目惊心。
彭洪强赶紧让人给刘二柱打了个电话,让他赶紧说道:“赶紧带他上镇上的医院。”
“妈妈,你先去取点银子吧。”严保国此时才反应过来,赶紧拽着黄秀英就往严家里赶。
黄秀英一听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气呼呼的说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让杜医生给我们看看吧,这么小的事儿,我可没有那么多的钱上镇上的医生。”
要住院,这得多少钱啊,之前王奶奶就从旁边的山坡上摔了一跤,摔了一跤,就得花掉十几块钱才进了医院,严清都吐了一口鲜血,这还得了?
一个无名小卒,怎么可能会被自己砸那么多?
“妈?”严保国惊呼一声,一脸的不可思议。
“大呼小叫的,还不是被你给揍了?你也太不识抬举了吧,你都被我揍了一顿,我觉得还是算了吧,要不你把我的工资给我吧?”黄秀英说道。
“我没有使什么力气,妈妈。”严保国的脸色有些难看,他的手掌刚刚触碰到严清,对方就喷出了这么多的鲜血,实在是太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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