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啊...嚏...谁在骂我
“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回来有什么用,时候未到不成气候。”
“急什么,明天让茅茨祜一同和你前去,顺便帮我盯着点他们。”
“盯着?他们?”
“是啊,这盘棋今年就要定胜了。”
“你有信心旗开得胜?”
“自然。到时候你我受万人敬仰,想当初你不敢做的事也该给自己一个交代了。”
“此事待议。”
“都这么些年了,你还这么诋毁自己,你白活了?也罢,到时候你自己做主吧。”
“我已经不喜欢了,不会再碰了。”
“那就喜欢点别的,今天我们好好庆祝一下,你的大仇得报。”
夜幕降临,凉意来袭,长廊空寂,污水夯臭。一人铺着竹垫轻踩而过,明火吓跑了蝇虫飞蛾。她将雄黄粉撒进爬满密密麻麻杂虫的污水中,一眼没看那还在蠕动的小家伙们。她来到十字架跟前,在其旁边铺上两层厚竹垫,将麻花篮放在了竹垫上。她打开竹盖,拿出一盘里物,色香味俱全的里物与这肮脏不愿经过的长廊格格不入。天壤地别下,十字架上的人开口道:“你已经好久没来了。”
“今天你喝酒了。”
“这你都闻出来了。”
她拿出一柄木勺,直言道:“她可能已经不在了。”
十字架上的人仿佛在怜悯自己道:“你说她会在地狱等我吗?”
“我怎么知道。”
“张嘴。”
他的体内有无数的不明物在窜动,满是脓疱的手上是好久未修的指甲,一个个蹿得颀长,他的手在不停地发抖,衣物被撕裂过,撕裂他衣物的人还未来得及给他添上新衣,十字架上的人几乎全身裸露,乳白色的黏液还粘在他凸出来的部位上,周围全是不忍直视的伤痕,他被裹胁得体无完肤,在他吞咽食物时脖颈处残留的血色咬痕越发使他疼痛不堪。
她放下瓷盘和木勺,拿出麻花篮里湿热的白毛巾。
他的嘴唇全是一口一口的破痕,她擦掉直到胸脯上的血渍,尽管他咬紧了牙关却还是阻不了哽咽般的哼声。
满是血块的毛巾热气消散,被她仍回瓷盘上。她随手拿出了一套全新的亵衣亵裤还有一件散发着清洌兰花香的墨绿厚衣。她戴上手套把一块块被撕裂得稀碎的残衣布丢进麻花篮里。
“你今天怎么不说两句了?”那人卡着血痰问她。
“嗯,真臭,真脏。”她还在帮他穿着墨绿厚衣,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他闻声浅笑,两人都没再说什么,他望着她走远,直到不见身影。
房朝隮脑昏头沉地走下楼,徐叙从门外跑来:“欸!朝隮,太好了你回来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都没见着你。”
“怎么了,你怎么无精打采的?是帝君为难你了?”
“没有。”
徐叙跟在房朝隮身边七年了,虽然他家主子平常都不苟言笑的,也没多少情绪波动,但他还是看得出来他什么时候心情不好,什么时候心情好。现在这样的就是心情不好,至于他为什么心情不好谁也摸不着头脑,即使猜到了他也死不承认。这时候他也不会再多嘴问为什么,他会给他讲些奇闻异事,所以即使房朝隮足不出户,也能从徐叙口中知道许多事情,往往他也就舒展眉头了,但这次怎么毫无变化,还是这般。
周俗然束装就道,钟声鸣响,都晟琼楼的大门口乌泱泱的,城桥上的风声交换,她排在队伍的前头静静聆听风声。今日的她身着银袖白衣,腰际两侧垂着两个小白绒球,腰带上别着一个锦囊,裙尾处盛开着三朵桃粉绣花。一根轻飘飘的束带发结别在她的高马尾处,白色纱帘遮不住她的美貌,让她本就清冷高贵的脸上平添少许俏皮神秘,着实清新脱俗。
今年是关闭国外都城门来第一次对外招官,官职主要分为文官和武官,文官需要通过文试,文试又分为政试、乐试、绘试和理试,考生只能选一项作考。其中政试又分为初试和复试,要求极其严苛。
文官中的最高称谓是文师,每隔五年选拔一次。文师手下又有政师、乐师、绘师和理师,师的称号仅此一位由榜首担任。武官则需要通过武试,其最高称谓是武师,有两位。
周俗然参加的是理试,也就是理论文杂类的文试。茅茨祜参加的是武试。
茅茨祜排在周俗然斜后方几位的武试队伍中,他凭借着身高轻而易举地就看到了她。虽说茅茨祜长得没房朝隮抢眼,但也能从人群中一眼捞到他,特别是他那双丹凤眼。高鼻梁、薄嘴唇,一身墨蓝黑衣,手握一把黑金剑鞘,剑柄处雕着一枝白玉兰。
周俗然考完就回去了,茅茨祜也没多逗留,跟在她后面的不远处。
过了一周榜单才公布,那天的公告栏处挤满了人,茅茨祜站在公告栏的开外处就看到了排名,根本不用找。
烛光下男人开口道:“你的理阁离寝宫最近,她每次盛大活动都不出面,定有古怪,好好勘察。该怎么做,你都知道了吧。”
“放心吧,我会好好留意那个地方的。”
“茅茨祜也是榜首。”
“嗯。”
“看来你已经有安排了。”
“多亏了你的指点。”
第二天上榜的人进到都晟琼楼拿好通行牌和官职牌就算是正式入职了。
周俗然去花间阁抄完笔录,领完官物就来到了牵晓院。男官宅院名盼迢院,在书堂的前面;女官宅院名牵晓院,在书堂的后面。
牵晓院处处是生机,装饰得别出心裁,仿佛掉进了重彩水墨画中。别院有几个秋千和圆石桌,还有一个还在哗啦啦的流水风车,正中的藤曼架廊直通正宅。架廊的尽头就是居所,墨绿色的瓦楞,白砌的墙,镂空雕花的木桩,鲜花缠绕的扶栏,红木芳漆的大门,卷拉式的窗户。周俗然很喜欢这样的风格,她一袭白裙迈过门槛,走上了楼阶。全部的文武师都有一间属于自己的独立睡房,其余的都是两人一间。周俗然扫视一周,发现没什么缺的,该有的都已经被人准备好了,她放下官物,开始整理房间。
房朝隮回来后一直闷在画室中,说好的不想却还是忍不住地想用画笔留下脑海中稍纵即逝的记忆画面,一张张画纸上全是丹青过实的光景,被揉皱的纸团积满身侧,桌上的两坛玫瑰酿早已空空如也。
咚咚咚,有人敲门。
“朝隮,母后看你好几天都没走出来了,母后能进来吗?”
房朝隮摊掉身上的画纸,起身开门。
“朝隮呀,这是今年文武官的抄录,母后给你送过来了。”
“劳烦母后了。”
王后看到桌面上有关地狱的画纸,开口道:“是舍不得?”
房朝隮低头看向王后,犹豫了一下,刚想回答“没有”就被王后抢话在先:“没有?你别跟我犟头塞,有就有嘛,有什么好说不出口的,不说出来你不憋得慌?”
“得得得,我就知道你要说我多问。”
“瞒不过母后。”
“朝隮呀,你知道吗?地狱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好久以前人人惶恐避之不及的地狱简直是炼狱,这几年内能有如此光景是很难的,帝君估计花了不少心思。还有这里,当年的蛆疫,也是在神光普照大地后才彻底消除的。这一世他守在地狱,实属迫不得已。他是神需要承受的太多,你是凡人,不该掺和上面的事情,有很多隐患是他必须排除的,因为,人间无恙是他最大的祈愿。”
“母后知道帝君为什么待在地狱吗?”
“这个问题你也问过他吧。”
“嗯。”
“母后也不知。”王后看向撒进窗内的清辉,脑海中浮现出过往记忆,不禁惹人伤怀。她收回情绪,勾起食指,房朝隮顺势弯腰。
今天还会是无眠夜吗?而你呢?在干嘛?你——今天又变成了什么?你——还会来吃流酥饼吗?“你——是不是已经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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