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父凭子贵
心腹嬷嬷叹气:“娘娘,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先想办法将皇后的位分定下来才是真的,太孙生母都死了那么多年了,您跟个死人较什么劲?”
“再说即便是继后又如何,太孙生母不在,您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内外命妇哪个不敢以你为尊?”
“可若是将您封为贵妃,那待遇可就不一样了。”
这位心腹嬷嬷是这次孙氏进宫之后才收到身边的,在宫里多年,深谙深宫里的生存之道。
“只有皇后才可以和陛下携手并肩,接受文武百官的朝拜,更不用平日里的吃穿用戴,就是百年之后随葬皇陵,寝陵的规格也比贵妃的高出两个档次。”
孙氏没好气的皱眉,“这些我又何尝不知,只是眼下我们该怎么办?”
心腹嬷嬷俯在她耳边低语几句,孙氏听了,虽然神情依旧不愉,但比起刚才缓和了几分。
她没有立刻去找太子,先悄悄找了自己的娘家人进宫。
孙家本来只是个五品之家,当年李皇后为了不让昭王比自己亲生的儿子突出,特地给昭王选了个品级不高的岳家。
这些年来借着孙氏和昭王的扶持,孙氏的兄长孙如海做到了三品大员,这次宫变后,因为朝中大臣有许多在晋王宫变的时候投靠了晋王,所以太上皇回归后处置了一大批朝臣,朝中官员出现了青黄不接的局面。
孙如海把握这个机会入了户部,做了户部左侍郎。
孙氏和自己的兄长关在往里密谋了一下午,再出来的时候才神色憔悴的去找太子楚兴文。
孙氏没有和楚兴文争吵,只是跪在地上哀哀的哭泣,诉说自己这些年来陪楚兴文一起经历的风雨:“......不管殿下是受宠,还是失宠,不管是发配皇陵,还是软禁冷宫,妾身都陪着你.....”
“如今总算苦尽甘来,为什么妾身就不能站在您身边陪着您一起感受?”
太子近日来心情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他终于迎来了自己人生的高光时刻:即将成为坐在龙椅上睥睨天下的皇帝,忧的是他发现即将迎来的皇帝生涯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美好。
首先上头有老爹太上皇压着,很多事都是太上皇做好了决定,然后通知他一声,他发现自己话语权不足。
另外下面又有楚景夜这个太孙,太上皇的禅位圣旨中明确说了:让楚景夜辅佐他处理政事,楚景夜手上把持着户部和兵部两个最主要的行政部门,他发现自己的权势也不足。
就连立皇后这件事,也让他十分郁闷。
本来他登基为帝,孙氏作为他的妻子,又为他生养了一双儿女,被封为皇后是理所当然的事,谁料想太上皇今日忽然叫他过去,说要在登基大典上,让他册封和列颖为元皇后,孙氏的位分和封号另行商议。
楚兴文当时就傻了,他愣了片刻才想起和列颖是谁,封和列颖为元皇后?
他有些犹豫。
太上皇不悦的瞪着他:“和列氏是你的发妻,又为你生了景夜这么优秀的儿子,封她为皇后是应该的。”
“况且她还是苗疆王的女儿,封她为皇后,更有利于大梁和苗疆的邦交。”
楚兴文被太上皇堵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理论上他知道太上皇说得十分有道理,但感情上他接受不了。
如果他登基为帝,大臣建议他立和列氏为元皇后,他出于和苗疆的关系考虑,不见得会反对这件事。
但这件事由太上皇提出来决定的,楚兴文便有些反感。
眼下听孙氏哭诉,楚兴文心里那种郁闷之感更加的强烈。
孙氏觑着他的神色,掩面接着哭泣:“妾身知道自己比不得和列姐姐,姐姐当年温柔贤惠,又给您生了太孙这样优秀的儿子,如今坊间都说若没有太孙,也不会有咱们夫妇的......”
楚兴文的脸色陡然变得铁青,高声打断了孙氏:“你听谁说得?”
孙氏怯怯的垂眸:“妾身也是听兄长进宫的时候提过一嘴,说是如今坊间都在传言,说您是父凭子贵。”
父凭子贵?
楚兴文被这四个字刺激的面色铁青,这四个字仿佛刺痛了他内心深处最脆弱的一根神经,让他瞬间暴跳如雷。
“到底是谁在胡说八道?他们知道什么?本宫.....本宫怎么可能会父凭子贵,哼.....”
孙氏连忙道:“坊间自然是不知道太子的英明神武,他们可能更多听说的是太孙的事迹,所以就起了这样的传言。”
楚兴文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孙氏接着委屈的说:“妾身虽然比不得和列姐姐,但自问这些年来也算是尽职尽责,妾身如今只想陪着您以后携手同行,这难道也是奢望了吗?”
她委委屈屈的低泣,楚兴文想起前些日子孙氏陪着他经历的苦难,神色缓和了一些,上前拉着孙氏的手道:“你放心,我知道你的一片心意,我必然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孙氏心里微微一动,面上却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抬头带着些依赖的神情看向楚兴文:“妾身感激殿下的心意,只是....这件事如果太上皇已经有了决断,太孙那边又坚持的话,您也别太过坚持,妾身委屈点不要紧,别伤了您和太上皇,以及太孙之间的情分。”
她越是这么说,楚兴文心里就越是难受,越有冲动向反驳太上皇的决定。
他忍不住冷声说:“本宫难道还怕楚景夜不成?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本宫自有主张。”
孙氏满脸感动的离开了。
楚兴文随后叫了两名心腹护卫进来,吩咐道:“你们去坊间打听打听,看坊间如今是怎么评价本宫的。”
两名护卫虽然觉得这任务有些莫名,但接了任务转身就出宫了,在坊间转了一圈,回来将听到的消息汇报给楚兴文。
楚兴文听了之后将整张桌子上的东西都掀翻在地上,犹自不解气的冷哼:“好一个父凭子贵,难道本宫是靠楚景夜才当上皇帝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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