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扑朔迷离还是
陈初睡到八点多醒了，体温还是高的吓人，额温385，腋下397，脸上有不正常的潮红，嘴唇起了一层皮。
虽然消炎药一直挂着，可什么时候有用，谁都没谱。
神经科的张主任很是恼火，怎么每次遇到这个病患，自己多年的经验就有点不够用，和内科孟主任聚在一起商议许久也搞不清楚缘由。
一听到陈初醒了，俩人立马到了住院部病房。
门口的老鬼拦住他们，“正在调查情况呢，您两位得排队等候了！”
“你是谁？”
“陪护家属。”
两个大主任你瞅瞅我，我看看你，得了，转头先回，等会儿再来吧！
门内的情景。
陈初握着白杨的手，眼睛、嘴巴、鼻腔里还冒着团团的火，每说一句话就要费力的咽一口唾沫，脖颈处的紫色淤青就泌出几滴体液。
“你能描绘出那两个歹徒的样貌吗？”警官见他回答问题吃力，也不忍心多问，可如果能画像出嫌疑犯早日将其绳之以法，也可安心休养。
“先喝点水，”白杨起身想去倒水，手却被他攥紧。
警官见状，赶紧端来一杯。
“我记得其中一人力气很大，身高大概一米七八，短发，没带戒指，”陈初喝了口水，缓慢的说：“手掌粗糙。”
“五官特征呢？”
“看不清楚，当时灯没开，他一直在我身后。”陈初说完这些话，眼睛闭上休息了一会儿。
警官和白杨安静等他睁开眼，这才听他说：“女的年纪大概四五十左右，偏瘦，身高一米六五，眉毛很细，给我一支笔”，陈初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白杨换了只手给他，腾出来的左手搭在他肩膀，一使劲，听他‘哼’了一声，这才注意到他并没有穿衣服，盖在身上的薄被滑下来，满眼大大小小的伤痕，陈初见白杨的眼神落在这些伤口上，连忙抬起左手，想把被子提起来，无奈胳膊没劲，这一动反倒让点滴的管子甩到了旁边的桌子上，‘啪’的一声。
“你别动，”白杨含着泪轻声说，“别动，”穿着无菌衣的她没法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警官这时也反应过来，这小女友一直就不知道他受了这么重的伤，按了电动开关把床支起来了，把被子给陈初盖好。
“我去拿电脑，里面存着许多图片信息，我们试着把那两个坏蛋拼出来，好吗？”
现在的陈初根本就拿不起笔，谈何画像。
陈初闭了眼睛，刚才的努力似乎耗尽了心力，听到白杨的建议，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放松了执着的右手。
电脑是让黎望舒送过来的，白杨并没告诉黎望舒陈初昏迷的情况，黎望舒也没多问。
大量的人物图片调出来，白杨根据他的描述拼了十多分钟，才大概有个样子。
“她皮肤略黑，应该化了妆，用一款香根味香水，男的抽烟，身上还有奇怪的味道。”说完了这些，陈初难受的咳嗽起来。
白杨掀开被子看他胸口处的纱布渗出血来，惊得把电脑丢到地上，冲到门口，大声喊：“医生，快来，医生！”
原本坐在门口玩手机的老鬼嗖一下站起来，闪进病房，看到呆站原地的警官手足无措的指了指床上的人，“他好像又睡着了？”那语气也极不肯定，反手默默按了按床头的求助按钮。
老鬼看了一眼监护仪器，并无异样，默默退了出去，毕竟自己没穿无菌服，这病人的感染源头还没查出来，自己就不添乱了。
先赶过来的是护士，问了问情况，说：“人还在发烧，这会儿他睡着了，伤口崩裂了，你们先出去，要给他换药。”
警官听出来护士颇不耐烦，说了句：“别信网上的谣传，他是受害者，请你换药的时候轻一点。”
白杨也觉得这个护士的态度怪怪的，听了警官的话，疑心顿起，“网上有什么谣传？”
护士没说话，警官也没回答。
摸出躺在背包里的手机，先去校内网转一圈，输入关键字“陈初”搜索出来多半都是陈年旧事，又加入关键词“昏迷”，并没有什么关联新闻。
这才到各大门户论坛，热榜点开，先出来一个弹窗：网络不是法外之地，凡是造谣中伤，传播不实消息请做好法律的制裁的准备！-青柠律所罗小成
这个罗小成的名字看起来有点熟悉，白杨想，她扫了扫网络信息，并没有关于陈初的什么消息。
“警官，是什么谣言？”白杨和门口的人聊。
老鬼看看他俩，说：“就是今天门口那个女人闹的，不是说你是小三吗？”
“这都有人信？”白杨一惊讶，眉毛就往上攒，两腮鼓起来，“来的女人都能当我和陈初的妈了，好意思吗？”
说完，白杨站到消杀处杀菌又进了病房，她不放心里面的护士。
有时候人容易受情感支配，过于主观，不免做出些偏激的事情。
“你给他换药，需要帮忙吗？”白杨小心翼翼的问。
“不用，”护士头也不抬的说。
白杨见她拿着棉签在一个透明的瓶子里沾了药水，抹在伤口上，涂抹的手法倒有点像黎黎给脸上拍保湿水，不过，拍过一次，不应该换个棉签吗？为什么棉签还要第二次伸进药水瓶里，这样的消毒换药方法也太落伍了，制成喷剂喷上不是更方便吗？保湿水需要拍打，喷雾属于无差别攻击，所以需要空气垫来重点拍打，伤口也需要这样操作吗？
那护士也感受到了身边女孩儿紧盯的目光，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你在干什么？”进门的张主任看到屋里的护士问。
那护士抬起头，又低头继续抹药，说：“换药。”
张主任走过来拿起透明的小瓶，看了看瓶体上的标签，“这是酒精？”跟在后面的内科主任一把抓住护士的手，“你到底在干什么？”
那护士狠狠一推，扔下手里的东西，就要往外跑。
白杨本就警惕，等那护士刚迈开腿，她就伸腿绊了那人一跤。
“啊，”护士倒在地上大声叫了一声，门口的警察先推门，无奈护士的头正好顶在门上，他这一推，地上的人又大叫“啊，啊！”
张主任和内科的孟主任没有理躺在地上的人，一个核对药品、检查病人，一个迅速把正在点滴的针拔了。
“瞳孔反射？”
“正常！”
“心率，血压？”
“正常！”
等白杨把人从门口扒拉开，门外站着一群人，管床医师看着张主任和孟主任正在给陈初做体格检查，吓得赶紧跳进来，后面的护士拎着药也没注意看脚下，一脚踩中地上人的头发，吓得叫了一声“妈呀！”
跟在后面的警官这才完成进门动作，一看地上躺着的人，惊了，“这是怎么回事？”
白杨伸腿踢了踢躺在地上装尸体的人，复读一遍：“怎么回事？”
那边，孟主任恼火了，“闲杂人先都出去，小军，准备依沙丫啶外用，头孢点滴！”
“好！”
爱心帽护士手里拿着头孢和生理盐水，迅速挂上。
“等等，把他的内置针拔了，重新插！”孟主任说，“拔掉的针单独放，不要丢，这是证物。”
“好的，”护士帽是个小兔子的迅速答应一声，把手里刚拔下的针头放到托盘里。
“地上这人是谁？”警官问。
“出去，出去，”孟主任恨恨地看了一眼，“不认识！”
张主任还比较冷静，蹲下问：“你给他用了什么药？吊瓶换了多久？”
地上的人捂着脑袋，说：“就是普通的盐水和酒精混合品，我没有换吊瓶，我没有。”
听了这话，张主任嫌弃的摆摆手，“带走，带走。”一点基本的职业素养都没有，还做什么医护。
被换做小军的医生摸出手机打电话，“帮忙拿200ml，对，两瓶200ml依沙丫啶”，刚挂了电话。
孟主任又咆哮起来，“你跑过去拿，快点！”
老鬼已经帮着把地上的人拖了出去，小军还是跳着脚跑出病房，老远都听得见他喘着粗气在走廊回荡。
爱心帽护士已经拿出了一次性床单，掀开被子，丢在一边，用床单盖在病人身上。
张主任把手里的药水瓶和刚刚换下来的留置针一并拿走送去化验。
自作聪明的护士被呼过来的警察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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