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杀猫！
第2章杀猫！
“不要碰她！”
一声厉喝猛然在我耳边响起，我吓得身子不由一哆嗦，差点坐在地上。
黎璃“喵呜”叫了一声，从我腿边跑了过去。
我扭头看去，黎又功佝偻着腰站在我的身后，黎璃正躺在他的怀里。
此时，黎又功犹如怕被夺去心爱玩具的孩子一般，死死的抱着黎璃，他那双泛黄混浊的双眼狠狠盯着我。
这是什么眼神啊！
凶狠？怨恨？愤怒？……
我被黎又功这种眼神盯得心打颤，站起身子不由讪笑道：“黎……黎大伯，我刚才……”
“不要碰她！”
黎又功厉喝着打断了我的话，我身子再次打了个颤，我赶紧点头，不敢再和黎又功说话，逃一般向楼道跑去。
下楼之时，不经意的扭头看去，黎又功佝偻着腰，抱着黎璃站在他禁闭的门前，而他混浊的双瞳，正死死盯着我，我慌忙地跑下了楼。
这一天，我在工作时，老是出神，每当想起黎又功的视线，冷汗总是不自觉流下。
熬完一天的工作回家后，我连衣服也没脱，便躺到了床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也不知我睡了多久，被外面的吵闹惊声醒了。
我揉着眼走出了门，看到走廊聚集了不少邻居，聚成一团，里面传来乱糟糟的闹声，混合着猫微弱的叫声。
我正纳闷这又是什么情况时，一声厉喝从人群中传来。
“不要碰她！”
黎又功的怒喝无比清晰暴躁，场间顿时陷入了安静。
没过一会儿，我便看到5楼的赵家男人拉着他十几岁的儿子走了出来。
那孩子大概被吓到了，眼角还挂着泪光。
人群逐渐散去，我看到一个大妈面色难看的抱着一只灰猫，嘴里还骂咧着黎又功不识好人心。
听着人群低声的议论，我明白了事情的大概。
二楼的一家住户养了一只公的灰猫，前天也发情了。
凑巧黎又功的黑猫叫了两夜，所以这才抱着灰猫满心欢喜的过来配对，可是没想到黎又功不愿意配对，抱着黎璃婉言谢绝。
其他邻居因为这两夜被黎璃吵得苦不堪言，也出来劝黎又功，五楼的赵家孩子本来是来看热闹的，但是玩心大起，伸手要拽黎璃的尾巴，却被黎又功一手推倒在地，并厉喝了这孩子一句。
这才搞得不欢而散。
听到这，我本来要进屋的，却看到那位大妈怀里抱得灰猫尖叫一声，从她怀里跳了出来。
这只灰猫疯了一般，上下跳跃着，在地上乱爬，“呜呜”哀鸣，浑身的灰毛悉数炸开。
人都看呆了，过了好久，灰猫才停了下来，“喵呜”叫了一声，一溜烟跑了，大妈赶紧追了上去。
人们面面相觑，然后哄堂大笑，觉得这只猫发情方式实在有些可乐。
人群散去之后，我看到黎又功佝偻着腰站在他家禁闭的门前，抱着黎璃，一脸怜爱的抚摸着黎璃的身体。
仿佛感觉到了我的视线，黎又功对我温和的笑了笑，满脸的褶皱，再次可笑的绽开。
我强笑着对黎又功点了点头，进了房门。
这天晚上，走廊里又响起了那婴儿哀怨般的啼哭声。
13号早上，我出门时，看到楼栋不少的居民聚成一团，对着抱着黎璃散步的黎又功指指点点，脸上俱是带着怨气。
看样子，黎又功已经犯了众怒。
下班后，我刚停下车，便看到一名大妈抹着眼泪从楼道走了出来，在她怀里，还抱着一只灰猫，而她身边也聚集了不少邻居，低声安慰着她。
我认出了这位大妈，正是昨天傍晚抱着猫和黎璃配对的那位。
我看着这位大妈从我身边走过，她怀里的灰猫双眼禁闭，身子一动不动，想来是死了。
这只猫昨天看着还好好的，精力十足的发了疯，今天怎么就死了？
正当我疑惑时，一只胳膊便拍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吓了一大跳，扭头看去，看到三天前深夜，埋怨黎又功的那位汉子正站在我的身后，面色严肃的看着我。
“陈凡是吧？我叫刘扬，也是这栋楼的住户。”
我点了点头，接过他递来的烟，问他怎么了。
刘扬点了根烟，狠狠地吸了一口：“我受不了了。”
刘扬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他告诉我，他是三楼的住户，是个工人，挣着力气活，这三天，他一直没睡好觉，上班时老打瞌睡，没少挨上级的骂。
在今天，他更是精神恍惚的时候犯了错，扎的钢筋不牢靠，差点酿成大祸，上级说了，如果再这样下去，他的饭碗将要不保。
说完，刘扬看着我，一字一句地道：“我忍不住了，我要杀了那只猫。”
闻言，我拿着烟的手一哆嗦，惊问道：“没必要吧？”
刘扬却是摇了摇头：“很有必要，我不能丢这份工作，我本来就没本事，只会干力气活，家里还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等着我每月的工资，所以，我必须要杀了那只猫。”
“可是，那个老人。”
我的眼前浮现出黎又功苍老的脸，以及他对黎璃的疼爱，所以叹了口气，低声道：“他就那一只猫，杀了不太好吧？”
“但是，不杀了那只猫，我就会失去工作，总不能让我再重新找个房子吧？”
刘扬的话让我有些哑然，我沉默了片刻，低声问道：“那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
“我想请你帮帮我。”
说着，刘扬将他的计划告诉了我，我听过之后，陷入了沉思。
“你放心，这件事即使不成功也怪不到你的身上，而且，猫死了，对大家来说，都有好处，你也不想每天晚上睡得正舒服，被那只猫吵醒吧？”
刘扬的话让我有些心动了，说实话，我现在也很讨厌那只猫叫，实在太可恶了。
而且，这几天，我也没少挨批，本来在公司时，我的工作琐碎而繁杂，需要费劲精力，而且在公司有时还要受前辈和上司的责骂，这几天我状态不佳，他们更是变本加厉。
所以，我点了点头，同意帮他。
刘扬见状，开心的拍了拍我的肩膀，上了楼。
我抽完烟，想着刘扬的计划，我叹了口气，将烟头扔下，也上了楼。
正巧黎又功佝偻着腰，抱着黎璃打开房门走了出来，看到我后，他笑问道：“陈凡，下班了？”
我笑着点了点头，视线不经意的扫向黎又功的房门，黎又功已经关上了门。
“听说，二楼的猫死了？”
说着话，黎又功摸着黎璃的身体，一脸哀伤的道：“真是让人心酸的事，那家肯定很伤心。”
我收回视线，看着黎又功伤感的表情，猛然想到，今晚刘扬就要杀死这个老头的猫，我心里生出了一丝歉意，也不敢多说话，只是笑笑。
黎又功抱着黎璃唉声叹气的从我身边走过，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似乎又闻到了一股清香，可是仔细一闻，却又没了。
这天晚上，到了半夜，走廊里又响起了宛如婴儿啼哭的猫叫.春，没过多久，杂乱的脚步声从门外响起。
我躺在床上，听到外面响起了乱糟糟的吵闹声，坐起了身子，走出了门。
刘扬拉了一大堆邻居，和二楼那位死了猫的大妈正大声训斥着黎又功，言语很是难听，看来他俩真的动了火气。
黎又功佝偻着腰站在他家的门前，笑着赔不是。
过了一会儿，刘扬带着居民散去，我看到黎又功叹了口气，佝偻着腰打算开门，我赶紧拉住了他。
“黎大伯，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一下。”
黎又功扭头看着我，笑问道：“如果是我女儿的事，那太对不起了，给你和大家添麻烦了。”
我赶紧摇头，拉着他走到了一边，一字一句地道：“黎大伯，我是农村来的，我那里一直流言，猫和死亡有着亲密的关系，尤其是黑猫，更是死神的代言人。”
黎又功笑脸僵硬了，他看着我冷冷地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是咒我死吗？”
我赶紧摇了摇头，指着他的门牌号道：“黎大伯，你看你的门牌，404这太不吉利了，而且你还养着黑猫，所以……”
说到这，我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低声道：“黎大伯，你知道这栋楼曾经发生的事吗？你知道为什么这栋楼住满了人，却独独404空这么久吗？”
我看到黎又功脸上浮现深思的表情，拉着他向我屋里走去。
“黎大伯，没人告诉你，那是人们怕晦气，但是我今天要跟你说，你住的那间房子，曾经死过人…”
说着话，我将黎又功拉进了我房间里，关门的时候看到一道身影从走廊闪过。
我不由笑了笑，扭过身继续对黎又功编着故事。
什么死人，根本没这一说，404一直没人住，除了嫌门牌号晦气之外，也是因为404的房主有些可恨，为人不厚道，所以没人租那间房子。
但是，为了拖住黎又功，我只得编纂了一个女人在404被杀的故事，忽悠着黎又功。
当然，之所以说是女人，也是有原因的，因为一个多月前，我偶尔会从404听到女人的凄厉的惨叫，但是仔细一听，又什么也没。
因为404主人的可恨，我也没敢问，404主人搬走后，声音也没了，只能当个怪事将其放下。
编完的故事说完之后，我意味深长地道：“黎大伯，你要当心，那里不太干净，我怀疑你的女儿成天这么叫，就是看到了什么。”
黎又功很奇怪的看了我一眼，然后面色肃然的点了点头，对于老人来说，他们远比我们年轻人更信这一点，即使我的谎话连我自己都骗不了。
“陈凡，谢谢你。”
说着话，黎又功站起了身，向门外走去，低声道：“我会找个机会给那女人烧纸的。”
闻言，我赶紧拉住了黎又功：“黎大伯，要不，再坐一会儿。”
此时，我心里暗骂，刘扬真是不靠谱。
刘扬傍晚告诉我，让我拖住黎又功，最好带到我家里，然后他会摸进黎又功的家，抓走那只黑猫，然后杀了它，装成黑猫偷跑失踪。
本来说好的，他那边好了之后，会给我发个短信，可是，这都快半个小时了，那家伙竟然还没发来短信。
难道中间出现了意外？
可是猫的叫声已经停止了啊！
如此想着，我心里有些担忧了，连黎又功的问话都没听清。
我的手不自觉踹进了兜里，摸着手机，恰在此时，手机振动了，我掏出一看，正是刘扬发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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