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寄了

　　自从认识佘豹，余淼一旦静下心来，脑海都是其身影，以及各种对两人梦幻般未来的想象……
　　每每如此，她都会不禁傻笑。
　　她很清楚，自己确实喜欢上了这个没认识几天的男子。
　　而性格内敛的余淼很喜欢这种感觉，在此前从未喜欢过一个人的她看来，暗恋，本就是一种幸福。
　　她也希望以后的日子可以一直默默爱着。
　　当然，这未尝不是她腼腆懦弱的理由……
　　好在这种懦弱并没有持续多久。
　　昨晚，她得知之前的任课老师调回她的班级，而佘豹已经不声不响得辞职。
　　这件事怎么看怎么蹊跷，毕竟佘豹才上任没几天，且其家境不凡，当初既然选择了，那就应该是热衷于这份工作的。
　　所以他离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她记起之前乔念的事。
　　是乔念的喜欢给他造成了困扰吗？
　　余淼想起佘豹种种表现，包括专门去乔念家家访说明。
　　看上去应该是有困扰的。
　　但这件事已经解决了的，佘豹不像那么小肚鸡肠的人，应该不会再去计较。
　　既然不是因为乔念，那是因为什么？
　　突然想到自己也喜欢佘豹，莫非……佘豹的辞职是因为自己的喜欢？离开是因为厌烦自己？
　　余淼顿时惊惶起来。
　　是了，一定是这样！
　　她记得那天佘豹忘记上课，自己去其办公室时，他那不耐烦的样子。
　　而且她怎么说也是班主任，但佘豹辞职，甚至都没和她说一声……
　　余淼越想越肯定，越想越觉得不甘。
　　这第一次爱恋，难道真的还没开始就要结束吗？
　　可她连“喜欢”这两字都没说出口，明确自己爱意后都还没与佘豹说上哪怕一句话……
　　在佘豹眼里，她就那么讨厌吗，她的爱就那么廉价吗？
　　独自哭了一晚上的余淼，终于鼓起勇气，决定找佘豹问个清楚，也让自己“死”个明白。
　　于是这便有了刚刚那一通电话，此时她还靠在床上未起，模样慵懒又憔悴。
　　而佘豹接听瞬间，她又没了底气，质问也几乎变成了自哀、委屈……
　　……
　　却说听到余淼的话，佘豹瞬间明白了其感情，一时间甚为感慨。
　　若果他没记错，余淼是这么多世界以来，第一个自己未用任何手段，甚至都没说多少话，便不抱任何目的喜欢上自己的女孩。
　　且貌似她还自己脑补了许多戏。
　　此时他这一思考，一犹豫，就被余淼当成了默认
　　想到这点，她心痛更甚，手紧紧搂住卡通抱枕，似乎这样能让自己有个依偎。
　　不想太过难堪的她，艰难将到嘴边的哭声咽下。
　　“我明白了，抱歉打扰了……”
　　话落她就要将电话挂断，准备找个地方偷偷抹眼泪。
　　但刚将手机放下，里面传来佘豹那充满疑惑、但如记忆中温柔的声音。
　　“你明白了什么？我为什么要讨厌你？”
　　余淼被泪水包裹的眼睛瞪大，难道……但她不是很确定，故问出了口。
　　“你不是讨厌我……才离职的吗？”
　　电话那头的佘豹摇头失笑，“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我本就是一时兴起才进了学校，但最近我发现这份职业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简单，也并不适合我，这才离职的。”
　　“说到这儿我很佩服你呢，想要做好一个老师，可是需要相当的耐心和责任心的，而你做到了……”
　　闻言余淼只感觉晕乎乎的。
　　为什么幸福来得这么突然？佘豹不仅没讨厌她，刚刚还称赞她！
　　她一手捂着发热涨红地脸颊，声音也不由娇媚了许多，“我，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这当然是谦虚。
　　佘豹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你刚刚那么问……难道你喜欢我？”
　　说这话时候，佘豹心里有些好笑，他没想到，这句寄了无数男女舔狗的话，会从自己口中说出。
　　而余淼见被发现又羞涩又恐慌，心中暗叫糟糕。
　　其实此时她完全可以打个马虎眼蒙混过去，但是经历刚刚那一场“失去”，不想永远留着遗憾的她，想试着把握！
　　不过从未经历过恋爱、又过于羞涩的她最终只从嗓子眼说出了一个“嗯”字。
　　既然说出，她自然是抱着一丝对成功的期待的。
　　只是佘豹并没有立即给她答复。
　　电话中传来佘豹的质疑，“你喜欢我什么？”
　　余淼闻言愣住了，她很确信自己喜欢佘豹，但她却说不出具体喜欢什么。
　　如果编呢？
　　回答颜值？那佘豹会不会觉得她肤浅？
　　回答性格？那是不是太庸俗？
　　什么都喜欢？感觉也太敷衍了……
　　沉默了好一会，她也没想到个合适的回答。
　　只闻佘豹又问道，“那你了解我吗？”
　　这次余淼更没法回答了。
　　因为她确实不了解，就连父亲，对佘豹本身也所知甚少。
　　此时余淼很庆幸只是和佘豹在电话里交流，这样至少可以用沉默，来掩饰她的窘迫。
　　而不用佘豹说话，她也知道，自己必定是寄了。
　　但就在此时，佘豹再次问道，“你什么也不知道，那你确定喜欢我吗？”
　　对此余淼并不怀疑自己，她很确信得点点头，恍惚记起是用电话，才张开口，“我确定！”
　　“万一某一天你发现真正的我，和你理想中的我，差别很大呢？你还会喜欢我吗？”
　　佘豹这是在给她后退的余地。
　　当然，这余地也只是相对而言的……
　　又沉默了许久，余淼才缓缓回答，“我会的，我喜欢的是你，各种各样的你。”
　　这只是很想当然的回答。
　　事实是，她不觉得佘豹会与表面有多大差别。
　　而这个问题她虽然认真思考了，但更多的，将之当做了佘豹对她的考验，亦或是委婉的拒绝。
　　这次轮到佘豹沉默了。
　　他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大的魅力，那他现在感动、高兴、甚至得意吗？
　　的确是有一点的。
　　但这一点，并不足以让他为一个女人改变。
　　“没关系，想拒绝就拒绝吧，我可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话虽如此，但其苦涩已经透过电话钻入了佘豹耳朵里。
　　绝大多数时候，一对男女间，率先开口表达爱意的人注定卑微，且从头到尾。
　　而余淼已经开始了……
　　但佘豹的回答再次出乎她预料，“我为什么要拒绝？我很开心能得到你的喜欢。”
　　“那你是答应了吗？”惊喜的余淼迫不及待确定。
　　“是，但你想清楚，一旦开始，可就没有结束的可能了……”佘豹声音有些低沉。
　　“嗯嗯，只要你不丢弃我，我会一直跟在你身边！”
　　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她希望是一辈子。
　　“是吗？失言我可是会惩罚的……”
　　以为这是特别的情话，余淼红着脸甜甜道，“一定不会！如果真的失言……到时候我任你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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