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投案自首

“救命！”大桥满身血渍，半个身子已经被一条玄黑的巨蟒吞进了肚子，她痛苦的挣扎，呼救，惊恐万分。李托托伸手想要抓住她的胳膊，可不管如何努力，都只差上那么两寸，只能眼睁睁的看她被巨蟒生生的吞进肚去。

        随着‘啊’的一声大叫，李托托从床板上坐了起来，从梦中惊醒。他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儿，原是一场噩梦。他觉得很奇怪，连上这次，这个梦境已经梦到过三次了。同一个梦做一次是偶然，两次已经很难见到，他却梦见三次，难道其中有什么隐喻不成？正琢磨间，忽的眉头一紧，叫道，“有妖气！”一言罢了，只听小庙外传来一声媚笑，说道，“我的爷，现在才察觉，怕不是晚了些！”

        李托托听出那声音，便跑出院子，见左边的房檐上端端的立着一个女子。她斜挽着发髻，一身低胸包臀的装束，左手的小拇指上少了一截，正是早乙女。因笑说道，“我一早就知道你是忘不了我的。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还惦记着我那二十年的老根呢？快下来，春宵一刻值千金！”

        早乙女忙摇手笑道，“还是别了！我可不敢！难道我上一次的亏还没吃够？！”

        李托托道，“那我上去。”

        早乙女一听，唬了一跳，忙说道，“别，你就在那罢了！我今天到这儿可不是跟你打情骂俏来的！”

        李托托道，“那可奇了，你做什么跑了来？”

        早乙女握了握左肩上的发髻，抿嘴笑道，“藤兰大人让我给你传个话，我说完就走的。不过，咱俩话先说在头里，俗语说‘两国交兵，不斩来使’，我原不过是个送信的，到时候，你可不能不让我走。”

        李托托道，“放心，我知道规矩。你快说，我那藤兰姐姐叫你做什么来了？她是不是想我了，让你请我过去呢？”

        早乙女冷笑道，“想你做什么，想你死还差不多！”

        李托托叹气道，“你不知道，我果然是快要死了的。自那日我吻了她以后，嘴上，心里，都是她的味道，再要见不到她，真真的就想死我了！”

        早乙女笑道，“你可别贫嘴，我与你说些正经话。藤兰大人让我告诉你，殷之首她已经得手了，你调戏她的事，她后面会跟你细算。她还要我告诉你，大桥那丫头她也找见了，不过没将她怎么样，只是把她送去了警察局。现在警察到处找你不见，怀疑她和你是一伙的，正从她嘴里逼问你的下落。藤兰大人说，你如果不想让她受刑，就赶紧去警局自首去，时间久了，难保那丫头不会出事。”

        李托托听说，心里由不得一惊，他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虽然如此，嘴上却还是不饶人，因笑说道，“你回去跟藤兰姐姐说，我虽然看上去吊儿郎当，没个正形，但骨子里却是极专情的。我既然吻了她，就会对她负责。而且，我对那个小丫头没兴趣，心里只有她一个人，叫她不要吃醋。还有，你跟她说，我很想她，叫她有时间了一定过来找我。”

        早乙女撇了撇嘴，说道，“这话我可不敢给你带回去，要说，你自己当面说去罢！我话已说完，这就走了！”说罢，转身跳下屋檐消失了。

        李托托看她走了，回身走进屋里，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去警局走一趟。于是，下了山，进了城，一径来到隐帝丘警局门口。门口守卫一见是他，二话不说，直接拷起来，压进了审讯室里。半日，审讯室的门开了，从外面簇簇拥拥走进三五个人来，为首的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那小伙子生的很俊，面如中秋之月，眼似秋湖之波，身形俊美，气质不凡，旁边的人都称他做‘三爷’。他看了李托托一眼，笑道，“我们找了你大半个月，连个影子也不见，不期你自己来了！”

        李托托撇了他一眼，见他奶声奶气，料他多半是个花瓶，靠关系摸上来的，实际中看不中用，却没理会，半日说道，“喂，小子，你今年多大年纪？！”

        那人犹未开口，旁边的人听了，竟压不住火气，喝道，“小子，你放老实点！敢这样和我们三爷说话！”

        李托托依旧不理会，哼笑道，“我看你也就二十岁出头的样子，饭还没吃几碗，如何就当的起‘爷’这个字了？我劝你还是收敛点好，太满了，容易泼出来！”

        旁边有个人高马大的，听他越发的放肆起来，便上来给了他一拳头，喝道，“你小子说话客气点，在堂堂冯家三少爷也有你放肆的份！”

        李托托在万国岛有些日子了，对岛上的事情略知一二。万国岛虽对外声称由各国共建共享，却不过是一个说头罢了，其实幕后完全由几个大财团把持，一般人分不得这杯羹。这也很好理解，凡建设就需要投资，投资就需要财力，没有足够的财力，就谈不上共建，没有共建，何谈共享呢？所以，万国岛的利益只有极少数人可以享用。在这个世界上，有四个家族的财力是空前绝后的，他们是冯、李、周、郑。冯家还在四家之上。李托托听他们说‘冯家三少爷’，知道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就是万国岛‘一手遮天’的世界首富冯大陆的三儿子-冯唐了。听说这个人是个闲不住的主儿，放着优越的生活不过，偏喜欢作贱自己，干下等人的活计。因点了点头，笑说道，“原来如此，既是冯家的人，也就配的起‘爷’这个字了！”

        冯唐道，“名字不过是个称呼，什么爷不爷的，我不稀罕。你若高兴，喊我一声爷，我也答应着。你若不高兴，骂我一声孙子，我也不恼。只是别故意找茬，有意挖苦讽刺，就是对我的尊重了。”

        李托托点头道，“这话说的明白！”

        冯唐道，“还是说说你罢！究竟出于什么原因作下这么些起案子，而且手段又这么残忍？”

        李托托笑道，“我跟你一样，也是一头雾水。”

        冯唐道，“你应该知道的。但凡来这里的人，我不管他以前怎样，现在都最好老实一些，否则，吃亏的永远只有自己！”

        说罢，命人将李托托按在了椅子上，把他头上的吊灯歪下来，照在李托托的脸上，晃的他不敢睁眼，只把头歪向另一边去了，骂道，“你他娘的先把那该死的灯移开，老子晃的眼晕！”

        冯唐点手让人把灯移开，说道，“刚才不过是个教训。我这个人喜欢先礼后兵，你好好交代，我自然不让你受罪。”又道，“说罢，你这么做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

        李托托道，“我如果说我是冤枉的，凶手另有其人，你信是不信？”

        冯唐冷笑道，“来这里的人全都说这样的话。”

        李托托道，“这么说，你是不信喽？那么我要反问你了，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些人是我杀的？”

        冯唐道，“有人看见你行凶了。”

        李托托道，“那个人叫早乙女吧。”

        冯唐点了点头。

        李托托道，“贼喊抓贼，其实她才是凶手。”

        冯唐哼笑一声，从兜里掏出一个纽扣，重重的按在桌子上，说道，“这个你应该认识吧？我们在死者的手里找到的。他便是死了，成为一具干尸，手里还是紧紧攥着它。”

        李托托一看，原是自己上衣脖领的那枚扣子。上次与藤兰交手时，他虽然只是让分身上去，自己躲在一旁，虽然如此，但依旧被她迸射出的妖力扫到，削了一个扣子下来，因当时情况紧急，他也来不及捡，没想到却成了她们日后栽赃的证物，因说道，“这的确是我的。上次和人打架时，不小心掉落了。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这是有人蓄意栽赃，我的确是冤枉的。”

        冯唐冷笑道，“我原以为你是个聪明人，看来是我看走了眼！你果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说罢，跟旁边的人递了个眼色。那人遂起身出了审问室，没多大功夫又折了回来，手里捧了一个投影仪。冯唐叫他安装好，回头对李托托道，“李托托，看看这是什么？”

        李托托抬头一看，见投影仪里放出几张照片出来，那是他跟踪早乙女时，被路口的摄像头拍下的照片。

        冯唐道，“你口口声声说自己冤枉，难道天底下果真有这么巧的事？每次案发现场都有你的踪迹？”

        李托托看了，将后背往椅背上一靠，自己先笑了起来，说道，“罢了，现如今我说什么怕你也不会相信，与其浪费时间，倒不如来个痛快。这样吧，我今天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说了，你先回去吧。”说罢，歪头看了看审讯室门口上的那块表，刚好八点钟，因说道，“明天早上还是这个点，你过来找我，我会将所有的一切都讲给你听。”

        冯唐道，“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李托托笑道，“我都这步田地了，还能耍什么花招？况且，这又是你的地盘，我就是想要耍花招怕也耍不起来罢！”又道，“不过，我要你仔细记住这个时间。明天早上你敢在这个时间之前过来，我将事件的真相一字不落的全说与你，不过，你千万别迟到了，若是迟到，哪怕只晚了一分钟，我也不会说了。”

        因为这个案子非同小可，而且影响恶劣，受此影响，隐帝丘的游客锐减了三分之一，岛上的经济大为不振。因此，万国岛从上到下都特别重视这个案子，甚至岛上的最高司令加藤弗雷泽本人也过问了。鉴于此，冯唐既不敢掉以轻心，却也知道不能操之过急，因此，处处表现的都十分有耐心。因听了李托托的话，想到他若是果真明天早上把一切都交代了，耽误这点时间也就无足轻重，于是点头，叫笔录员收拾好现场出去，自己也准备要走。

        李托托见他开门要走，又叫住他道，“慢着！我还有句话要说！”

        冯唐回头道，“你改变主意了？”

        李托托摇头道，“跟案情无关，我是要提醒你一句。”

        冯唐道，“提醒我什么？”

        李托托道，“我看你印堂发黑，今日晚间或有血光之灾，路上小心点，最好别走窄道，看见高层的楼房躲着点，否则你左面的胳膊恐怕要遭罪。”

        冯唐笑道，“你还会相面？”

        李托托嘿嘿一笑，说道，“小意思，这是我茅山一派最基本的功夫。”

        冯唐不以为然，摆手笑道，“你还是关心一下自己吧！”说不了，开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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