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澜寂寺轶闻

接着，这镇远兄继续说道：“我们用远镜仔细看去，发现那些水手在那人堆乱窜，居然是在搜刮那些船客所带的干粮，甚至更有甚至，居然在抢夺一些积贫积弱者身上的钱财。
  正在说话之间，忽见那船上谋害了几人性命，就这样毫不避讳的抛下海去。
  蒋波与明慧气的两脚直跳，就要与我租船过去营救那大船上的一众生灵。
  商量后，我觉得这些人可能平日走惯了风平浪静的海路，不意今日遇见这样大的风浪，一时间慌了手脚，不辨海路。
  我觉得他们应该也不想杀人越货，可能是遇到了脓包船主，昏了头，所以越走越错。
  最后我们决定，雇一艘快船，追上他们，送他一个罗盘，他们能辨识方向后，便会走了。
  决定后，我们三人立即雇了一艘快船，一刻钟后，离大船已经不远。
  及至离大船十余丈时，连船上人说话都听得见了。
  这时有一人在船上慷慨激昂的鼓动众人，只听他说道：
  ‘你们各人均是出了船钱坐船的，这船现在破败不堪，又有船家杀人越货，你们全家老幼性命都在船上，难道都在这里等死不成？
  真是该死奴才！大家团结在一起奋起反抗，有的人可能会死，但是只要反抗，我们便至少会有五成把握取胜。
  如果你们人人都选择隐忍，也有可能会有一线生机，但是从你选择隐忍的那一刻起，你们就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此人说话慷慨激昂，众人被他说的哑口无言。
  内中便有数人出来说道：‘你这人所说的都是我们的肺腑之言，今日被英雄唤醒，我们实在惭愧，心中也都万分感激！现在只想请教英雄指点个法子。’
  那人便道：‘你们知道现在是没钱不行的世道，你们大家出钱，我等出力，拼着几个人流血，替你们对付这天杀的船家和水手，你们看可否？’众人一致同意。
  听了这人的话，已经有水手提着朴刀去追赶他，只是他身法灵活，又通一点武功，这几个水手不但没将他砍杀，反倒被他放倒了两个之后，挤进人群之中，一时间也无法将他拿下。
  我三人远远看着，本以为事情已经解决，就让船家将帆叶落下，缓缓的尾随大船之后。
  只见这人敛了许多钱财后，找了一处制高点，高声叫道：‘你们这些没血性的蠢材，还不一拥而上去对付那船家和水手吗？大家齐心协力胜利就在眼前！’
  人群中果然有人听了他的说法便去袭击掌舵的，也有去骂船主的，俱被那身具武功的水手杀的杀了，抛弃下海的抛下海了。
  那个演说的‘英雄’又在高处大叫道：‘大家团结起来！全船人一齐动手，还怕不是他们对手吗？’
  那船上人，也有有一点见识的高声叫道：‘大家不要乱动！要是这样下去，胜负未分，船先翻了！’
  此时又有水手提刀向那发话之人奔去，只是那人武功虽然不高，但是这些水手的武功也都比较粗浅，一时间也没有将那发话之人拿下。
  我们三人见情势危急，便让船夫将帆叶抽满，待接近大船时，篙工用篙子钩住大船，我三人便跳将上去，找到那船主，言明来意，之后便将罗盘取出呈上。
  船主看见，倒也算是和气，便问：‘此物怎样用法？有何益处？’此时几个水手见我们上船也就不去追杀那个起事之人，大家都在看向我等。
  正在议论时，哪知那下等水手里面，忽然有人喊道：‘船主！船主！千万不可为这人所惑！他们用的是海妖的罗盘，一定是海妖差遣来的奸细！
  他们已经将这只大船卖与海妖了，所以才有这个罗盘。
  请船主赶紧将这三人绑去杀了，以除后患。倘与他们多说几句话，再用了他的罗盘，海妖就会做法控制我们的船，将我等摄了过去，到时候将我等掏心挖肺，都没有活路哩！’
  谁知这一阵嚷嚷，满船的人俱为之震动。就是那演说的‘英雄’也在那里喊道：‘这是海妖的奸细！快杀，快杀！’
  船主和舵工听了，犹疑不定，船主说道：‘我知你们来意本善，只是如今之势众怒难犯，你们赶快去罢！’
  我三人见此形势，很有可能一不小心救人不成，反被害。
  赶忙回到了小船上准备离开。哪知大船上的人余怒未息，看我三人上了小船，忙用被浪打碎了的断桩破板抛下来打我们，未及逃走，我们的小船已经损毁严重。
  好在我们几人都深谙水性，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狼狈逃回岸边，但是小船早已沉入海底。
  这还是不幸中的万幸，剩下的你们也都知道了，后来船家告官，说是我等见财起意，杀了船上的人，抢劫财物。
  店伙计知道我等是忠义之士，听到风声告诉我们提前逃跑。
  我心想，我们本来是做的好事，误会解除了祸事自然解除。
  没想到这里的昏庸父母官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认定我等就是那杀人的强盗，不由分说就将我等下在死牢。

  幸好前几日有二龙山的好汉劫牢，我等趁乱跑了，否则岂不是冤枉死了。”
  屋子里的几人听了振远兄的讲述，都纷纷为他鸣不平。
  秦明在外听着，心中也是愤愤不平。
  “哎，这个世道还有王法吗？真是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尸骸呀。”旁边一个中年人叹息道。
  “听说二龙山的两位大王专好打抱不平，仁义了得，不如我们去投奔他吧。”其中一人说道。
  “此话倒是不错，那二龙山的两位大王我远远的望过一眼，见他们长的仪表堂堂，威武雄壮，简直如天神下凡一般，我料定他们此后必成大事。
  不过我还有另外一个计议，几位兄弟和我都是共患过难的，这件事和诸位说了也是应该的，但是说之前大家要答应我保守秘密，不许向任何人透漏。”
  “那是自然。”
  “既然如此，我是赞同去二龙山投奔两位大王的，但是在投奔之前，我建议我们到一个去处，那里便是……”
  话说到这里，这位‘镇远兄’压低了声音，秦明便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他也不想窥探他人隐私，便悄悄的离开了。
  这个时候，伙房里面已经香气四溢，不只有他们的烤狼腿，秦显威和王硕等人还从池塘里钓到了十几尾野生鲤鱼，这时都已经烤好。
  几人把烤狼腿和烤鱼拿到大殿，边吃着美味烧烤，边品尝着在仙灵镇上采购的美酒。一时间酒香四溢，谈笑风生，大家似乎都忘了这一路而来的辛酸。
  正吃间，突然门外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陈正出门查看，只见两人立于门外，一个是二十几岁青年，浓眉细眼粗布短打，头戴逍遥巾，背后背着一个三尺长木匣，另一个是个十八九岁，眉清目秀的儒生，两人正诧异的打量着这里。
  “两位有何贵干？”陈正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突然闯入这澜寂寺？不要命了吗？”浓眉青年盛气凌人的问道。
  这时其他人听到声音也都来到了门外，秦显威手上还拿着一条烤好的狼腿，香气四溢。
  “哦，有好吃的也不知道叫我们，你们就这样冒冒失失的闯入，就这样做了好吃的也不知道叫上我们。真是无礼至极，无礼至极！”浓眉青年激愤不已，愤愤说道。
  和他在一起的儒生听了，面现尴尬之色，小声说道：“燕兄，不要这样，说起来我们也不是这里的主人。”
  “你不要说话，这里谁先到的就是谁的，我说我们是主人有什么问题吗？喂，你们这些人，想在这里住，每人一两银子借宿费。”浓眉青年大声叫道。
  儒生听了，面色一红，更显尴尬，好像自己犯了错一样。
  陈正，秦明等人听着两人对话，都没有回复，静静的看着他们。阅历略浅的夏子合和戚建成纷纷说道，“这里本是无主之地，我们只是借宿一宿，难道就凭你想讹诈我们钱财吗？”
  浓眉青年听了，并不恼怒，回道：“这些并不重要，你们快请我喝两杯，还有，我也要一条狼腿，不对，还有烤鱼的味道，烤鱼我也要吃，说不定本大爷喝高兴了，就不找你们要钱了。
  看你们一个个像是会两下子的样子，居然有狼腿吃，看来是你们自己打的咯？
  不过就算会两下子也是花拳绣腿，肯定是不中用的，估计接不住本大爷一招半式。”
  这浓眉青年喋喋不休，又说几人是花拳绣腿，还自称本大爷，几个年轻人听了已经动怒。这时秦明、王泰岩和陈正都看出了青年的古怪，没有说话，看他表演。
  “你这夯货，如此无礼，叫你尝尝我的花拳绣腿。”戚建成忍无可忍，说罢，上去就是一拳，直击浓眉青年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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