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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24章


医院里,诊疗室窗台上摆放着的花瓶里插着几朵凝神静气的百合,此刻正娇艳欲滴地在阳光下懒洋洋地晒着太阳舒展着花枝。

        “您说……我有可能会失明?”

        南夏手里拎着装着新开的止疼药的袋子,明眸里带着轻微的疑问。

        女医生也蹙起眉看着新拍的脑部ct的片子,说道:“……虽然几乎没有这样的个例,但是理论上肿瘤转移到脑部,压迫到视神经就可能引发视物不清或者失明等症状……”

        “这个还不能确定,要做进一步检查……”

        南夏望着那几支百合,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眉眼,许是真的已经到了绝望的地步,她还能笑出来,感概着祸不单行。

        “医生,概率大概是多少?”

        医生看着对面花岁正好的姑娘,心里叹了口气,老天到底是有多不善待她,又在逆境里下了场雪。

        “我们医院没有相似的病历,这个……不好说,姑娘,你还是住院吧。”

        南夏摇了摇头,听到医生模棱两可的回答,猜着大概对视力的影响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心里却出乎意料地没什么难过,只是有些可惜,机构大概不会把导盲犬卖给一个得绝症的人。

        “医生……您别骗我了,我现在还有住院的必要吗?”

        她把又带来的几本书搁在桌子上,露出一个苍白没有活力的笑容说道:“我还以为这次来了,您会和我说想吃点什么就吃点什么,想喝点什么就喝点什么。”

        话语里的苦涩如墨染。

        即使是医生这种见惯了生死的人也突然红了眼眶,把争取到的特效药搁在她面前,看着电脑赶着人说道:“去去,电视剧看多了吧,哪有医生这么说话的?”

        南夏笑着把药瓶装进袋子里,想着如果最爱她的外婆还在的话,知道她把自己的身体弄成了这个样子,大概会又气又心疼的骂她一顿然后抱着她哭的。

        医生瞧着那个姑娘走后,忍不住摘下眼镜擦了擦湿润的眼角。

        “咚咚——”

        “请进。”

        她整理了一下情绪看向来人。

        林云渝穿着白大褂拧着门把手探头探脑地从门外走了进来。

        “这个点,你不是应该在值班吗?又偷懒出来闲逛呢?”

        林云渝心虚地关上了门把新买的两斤青枣搁在桌子上,又走到她身后讨好地锤着医生的肩膀。

        “老师,我这不是听见楼下有卖青枣的吗?这可是我专门追了三条街挑的最新鲜的,您尝个鲜。”

        医生一只手端着泡着红枣的茶杯,另一只手拿起文件夹就对着身后无故献殷勤一定没好事的人来了一下。

        “少来,你又闯什么祸了?”

        林云渝揉了揉被拍了一下的肩膀,本来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的态度说道:“老师,既然您问了,那我就说了,听说您和苑伊医院的院长是咱们学校同一届的校友……”

        医生听见医院的名字偏过头看向自己的学生问道:“怎么?你有亲戚朋友需要去那看病?还是已经在那看过了?”

        林云渝一听好像有戏,扯了把椅子就坐在了医生旁边。

        “确实有个朋友从前在那看过病,就是经常来找我的那个小孩她妈妈,您能和院长打个招呼让他通融通融……把她的病历给我们吗?”

        医生低头翻着文件夹里面的病历说道:“那你让她丈夫去直接去,出示证明后,直系亲属是可以翻查病历的。”

        “那……没,没结婚呢?”

        医生闻言皱着眉看向自己这个脑子大概生锈了的得意门生,将手里的保温杯搁在木桌上。

        “你是医生,其一是治病救人,其二是保护患者隐私,你这几年白学了吗?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林云渝就知道会是这样,狠心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顿时疼得红了眼圈,一脸悲伤地说道:“老师,我当然知道,可是连平时不讲情面的法律都有法外留情的时候,更何况是咱们柔情似水的医护人员。”

        “我那个好友您也见过,到现在话都不会说,那孩子这么可爱,谁能想到她从出生都没见过母亲?”

        医生拿着笔写病历的手顿了顿,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像是被击中了,和蔼的面容凝起一抹担忧问道:“没见过母亲?那……”

        “唉,她母亲生下她以后就离开了,三年杳无音讯,我那个朋友就跟个望妻石似的,两个月前好不容易找到人了,开口第一句没打算认回这个孩子。”

        林云渝说的自己都为之动容了,想着哪天自己退休了就给别人讲话本子去。

        “您都不知道,当时父女俩蹲在角落里哭的那叫一个可怜,我都不知道怎么和那孩子解释她妈妈不要她了这件事。”

        医生听到这感叹了一句,“世事无常,苦的到底是孩子。”

        “是啊,所以,我们就是偶尔得知了孩子母亲曾经在苑伊医生治疗的事,想着当年的事是不是有隐情,万一是因为什么病……复发了才会离开的……”

        林云渝观察着医生的神色继续说道:“那查查病历,找找症结所在,但凡是我那个朋友做的错的,他一定改,也能让孩子和母亲团聚。”

        医生想了想产后确实是心理疾病复发率比较高的时间段。

        “那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我试试。”

        林云渝松了一口气,连忙起身说道:“老师,太感谢您了,等以后我一定拉我朋友过来给您鞠个躬。”

        “得得,鞠躬就不用了,你这几天加个班把最近几年胃癌的病历整理一下。”

        “胃癌的病历?碰到什么棘手的病人了吗?”

        医生想起那个姑娘揉了揉眉眼回道:“癌细胞转移到大脑了,已经开始压迫视觉神经了。”

        “这么罕见?我知道了。”

        林云渝刚要离开,一转身瞧见了桌上的几本小说挑着眉问道:“老师,您又重回少女心了?”

        “你就不能少耍两句贫嘴吗?一个病人送我的,她是小说作者。”

        林云渝平常不戴眼镜,想着这么巧,南夏也是作家,随手拿起一本想看看是谁写的。

        “对了,上午收进来的那个胃癌骨转移的病人你去看了吗?”

        林云渝听到聊正事,刚凑近了视线,还没来得及看清人名就放下了拿着书的那只胳膊。

        “还没有,我等一会先看看病历。”

        “好,那你先去忙吧。”

        林云渝顺手揣了两本小说说道:“老师,您这书这么多,我拿两本等小舒来的时候给她解闷了。”

        医生转头又去研究病历,边摇了摇头边感叹着说道:“当年这么多实习生,我怎么就挑了个你?拿去吧,小心点别弄坏了。”

        “好嘞。”

        ————————————————

        秋日的阳光和煦里带了点烂漫,公交车站前,南夏抬起手遮挡着太阳,抬眸看着从指缝里露出的阳光。

        这双眼睛将来可能会看不见吗?好像有些舍不得……

        已经过去一夜了,手机里的信息一直没有得到回信,按道理,方黎昕不会这么久都不回她消息的。

        微风吹散了思绪,她转身看着站台上贴着的广告,海报里陆嘉泽一整个都是被迫营业的样子,不情不愿地拿着手里的咖啡。

        她抬起苍白的指尖敲了几下玻璃,暗暗说了声:“坏小子,”她都要死了,还快瞎了,唯一的弟弟到现在都还不知道。

        安静的站台,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寂静。

        南夏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是没见过的号码,随手接通了电话。

        “喂,您好。”

        “南小姐,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我?”

        道路旁种了两排四季青,风一过就发出密集的“簌簌”的响声,几片清脆的叶子被风吹到马路上,又被来往飞驰过的汽车卷到一旁。

        “……夫人。”

        某个用来喝下午茶的高雅的餐厅,古色古香的包间里,淡淡的熏香在空气中蔓延出来,一角的屏风上描绘着髹漆雕画。

        服务员添完茶水和点心就轻声离开了。

        沈雅兰搁下装着红茶的茶杯,打量着对面面容姣好,面色却极差的女子。

        “几年没见,没想到再见到你是这样的光景。”

        南夏最近呼吸道越来越不舒服,她抿了一口面前的茶水,茶香馥郁,茶汤清澈透亮,入口甘醇香甜。

        “夫人,有什么话您不妨直说。”

        “好,南夏,那我就直说了,我已经知道了谨言让黎昕还有木木偷偷和你见面的事。”

        南夏听到这话望向一角的屏风,以松木为胎骨,用花梨木做边框,雕刻也是一些飞禽走兽,极尽珍贵,却被放在包间当做博客人一笑的玩物。

        “夫人想做什么?”

        沈雅兰看着面前举止间从容不迫的人,从进来到现在脸上除了平静和温和一丝多余的情绪都没有露出,亦没有半分当初的古灵精怪和天真烂漫,究竟是长大了还是时过境迁了?

        “两个选择,第一和他结婚,办不办婚礼由你,只要你能陪着他,你的事业我们也不会阻拦,但是……不能离开c市。”

        南夏的视线一直落在屏风上,许久,她垂眸看着眼前的红茶问道:“那第二呢?”

        “此生别再见他,也别再见木木,我会找个温婉娴静的女子陪他过完这一生。”

        木桌下,南夏放在膝盖上的手骤然收紧,死死握着衣服的下摆,只是片刻却又无力地徐徐松开。

        她莞尔一笑后起身说道:“夫人,我想您是误会了,我对他……早就没了感情。”

        沈雅兰拧眉没有说话。

        “可能方总没和您说,我入了冬就要回南方,这一生都不会再回c市了。”

        想回也回不来了……

        她看向屏风,眼神描募着上面的一刻一画。

        “会和他待在一起……只是因为我怕方总在我的新书上动手脚,您也知道我们这一行最怕这个了。”

        “至于那个孩子……”

        她看着沈雅兰眉宇之中陡然多了几分紧张的神情轻笑着,大脑里听到的声音却越来越模糊。

        “您放心,我从来没想到要养她很久,更没想过要争她的抚养权,我一个人带着孩子……太麻烦。”

        燃尽的熏香只留下若有若无的香气。

        “夫人,如果只是这件事,我想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如果没什么事我先离开了。”

        南夏拿起东西,微微颔首后便推门走了出去。

        空旷的过道,她低头越过几个看着眼熟的人,脸上的表情一丝未变,脚下的步子却越来越快。

        记忆和景色一同划过凌乱的脑海,终于在楼梯口,她撞到了一个端着空盘子的服务员。

        “砰——”

        几个餐具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南夏的思绪也随着那声沉闷的声响彻底崩断。

        她蓦然跌坐在台阶上,一只手紧紧抓着护栏,想着自己刚才到底说了什么……

        可她快死了,瞒着他离开,让他以为她还活着,总要比让他亲眼看着她去世少了几分难过吧……

        “啊——”

        “小姐,你,你的手……”

        南夏听到服务员的颤抖的声音才艰难的回过神,她顺着被她忽略的疼痛看向撑在地板上的左手。

        一小块瓷盘的碎片扎到了手心里,鲜血也早就从掌心涌了出来,染红了半个手掌和一小块铺在台阶上的地毯。

        她抬起手握住手腕尽量让出血量少一些,又看着碎了一地的瓷片和空旷的楼梯,思索片刻,她对着早就吓懵的服务员说道:“盘子多少钱?我赔给你。”

        服务员早就吓得跪坐在了地上,此刻听到这位小姐说话,顿时哭了出来,连忙说道:“不不,不用了,小姐您快去包扎一下吧。”

        南夏看着服务员笑了笑说道:“哭什么?就是流了点血,走吧,我去赔你盘子。”

        办公室里,小服务员拿着镊子的手止不住轻颤地夹着小姐手里的玻璃渣,谁知道她只是来做个兼职,却提前用上了专业知识。

        南夏看了看同样一脸错愕的经理,又瞧了瞧手里争取来的账单,三个盘子要五千……这日子越来越没法过了。

        小服务员还在一抖一抖地哭着,她轻笑着说道:“别哭了……眼泪都掉我手里了,怪疼的。”

        “呜呜……啊……我还没实习呢,早知道我就不做兼职了,呜……”

        南夏瞧着被她打岔后哭得更惨了的小服务员,没再说话,脸色惨白地靠在身后的沙发上,想着藏在屏风后面的人现在是不是也在哭得这么惨……

        另一边,包间里,沈雅兰看着面前早已放凉的红茶说道:“不用躲了,出来吧。”

        方黎昕恍惚地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低着头死死抿着唇,眼泪早就从眼眶里掉出来,顺着脸颊滑下滴在脚下的地板上。

        沈雅兰看着自己这个百般亏欠的小儿子,心里也是一抽一抽的疼。

        “瞧见了吗?她根本就没打算过和你结婚,你只是人家随便就可以舍弃的存在。”

        方黎昕摇了摇头,蹲在屏风前,手里紧紧握着南南那天给他的小皮筋,南南一定是骗他的……南南不会不要他的……

        沈雅兰看着他这个样子,轻轻叹着气,叹息声又随着萧瑟的秋风飘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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