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永生永世
汉城，CD区，观云洞17号，韩福园小区。三栋七楼。
宋词的影子轻易地穿墙而过，进入了房间——他的肉体就放在安全通道中，六楼的位置，摆出一个醉酒昏睡的姿势。
这是白太贤的房间，距离安全通道很近，如果那里爆发尖叫，他会第一时间听到。差一层楼，也会给他反应的时间。
“现在是五点二十分。”他看了看屋里的挂钟：“八点半上班，提灯鬼使再快也需要早上十点左右才能到这里。我还有最少四小时的时间。”
看似很多，但要将一个一室两厅八十平左右的房子全部找完，相当困难。
白太贤的家装修很平常，简约风格，软装大部分是新罗民俗物品。大大小小的书摆满了整个桌面。他是单身，一间房间做了工作室，照片，报纸贴满了整个墙壁。
不过，就在他穿过卧室门的时候，眼前骤然一亮。
白太贤的卧室有些凌乱，最多的东西还是书和报纸。然而在办公桌上，居然摆着一台电脑！
“现在，只有记者这种比较特殊的工作人群才会配备电脑。毕竟现在的电脑是球面屏幕大脑袋，机身也笨重。许多家庭根本不知道买这样一个东西回去有什么用。”
他迅速打开文件夹选项，勾选“查看隐藏文件夹”选项。喃喃道：“许多人还不会操作电脑，白太贤却会……那他应该也发现，东XC在这里，比别的地方更隐蔽安全。”
他有预感，这里面，就藏着白太贤所有线索！
一个一个文件夹找过去，转眼间一个半小时就过去了。幸好现在的文件夹不大，在找到一个照片文件夹时，宋词目光终于亮了起来。
这是一个隐藏文件夹。
这个年代，懂得隐藏文件夹的已经算“进阶玩家”了，更不要说先设密码再隐藏这些高端操作了。
打开文件夹，里面是一段音频和一张图片。
音频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声音偶尔有些电流。在最开始的短暂沉默之后，一个男人的声音低沉地响了起来：“Die Koalitionstruppen nähern sich Frankfurt……”
“不是英语。这是……德语？而且是东德语？”宋词对德语也不能说完全了解，只是学过一段时间。音频中的东德男人说话非常古怪，仿佛……像是几十年前的人在开口。
“Die Koalitionstruppen nähern sich Frankfurt……联军已经逼近法兰克福？”
他眉头微皱，联军……法兰克福……这是说的二战！他真的是几十年前的人！
他继续听了下去。
“我现在不能回去……局面已经难以挽回……最后的办法，就是启动‘达尔文计划’……我们不能再拖延了……”
因为年代太过久远，声音有些断断续续，他费力地翻译着。就在这一句落下的时候，一个低沉的男中音响起：“抱歉，我有什么可以帮您？”
这是个新罗人！
宋词立刻听了出来，因为新罗语中没有卷舌音，所以象“r”，他们通常发的“l”。所以刚才的sorry，对方读作了sorrl——索里。
音频陷入沉默，如果不是进度条还在走，他差点以为音频结束了。
大约过了三分钟，德国人才嘶哑道：“我的朋友，按照条例，达尔文计划是无法透露给你的。但是现在我不能不破例。不过，我希望你保证绝对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
“当然。我以曹家的名誉发誓！”
宋词揉了揉眉心，曹家？
他立刻回忆了新罗六大财团，又回忆了新罗二战后所有重要人物，没有一个姓曹。
但……如果不是新罗重要人物，哪来的资格和对方交谈？
百思不得其解，他继续听了下去。
音频中响起急促的呼吸声，他感觉这应该是德国人的，对方在犹豫挣扎，又过了两分钟，对方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开口：“这个世界上，存在着诸多难以言说的奇迹。它们有着各种不同的力量。而有的……可以让人永生！”
宋词目光微眯，永生？
永生会？
“新罗有一座完整的遗迹，传承于萨满教。而萨满教，是这个世界上最古老的宗教，没有之一！”
德国人的声音颤抖起来，接着是一片纸张抖动的声音：“永世戒，万物的开始，也是结束。”
“找到合适的地方布置法阵，将将死之人放入熊首位置。再将另一个健康的人放入鹿首位置。带上永世戒，念诵咒文，熊首之人的灵魂将会出窍，吞噬鹿首之人的肉体。一个月后，吞噬者完成融合。被吞噬者死去。”
曹先生倒抽一口凉气：“也就是说，灵魂不死，这个人就不会死？”
“没错！”音频中响起德国人吞咽唾沫的声音：“不过每隔十年，吞噬者就需要换一具躯体。每一具准备被吞噬的躯体背上，都会标注吞噬的次数……这简直是上帝赐予元首的瑰宝！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亚洲地区，它只能在新罗汉城实行。德国的同僚发现欧洲也有同样的地方，我还没有验证过。”
“我们已经实验了三次。成功率100%！在你身上实验的，是第四次，同样成功！我确定要实施这个计划，它和达尔文的进化论完全不同。就叫它……达尔文计划吧。”
音频中响起了金属碰撞的声音：“这就是永世戒，是组成法阵最核心的部分，我把它交给你。”
曹先生深深出了一口气：“放心，我会把它传给我义子。并且，为了以后的灵魂吞噬，我会尽快创造一个教派，就叫它……永生会吧。”
音频到这里戛然而止。
电脑前方，宋词微张着嘴，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永生会……永世戒……曹先生……檀君……一个个碎片浮动起来，在脑海中组成一幅逐渐完整的图画。
他想起来了。
结合着永生会，他终于想起这个曹先生是谁了。
岁月号事件中，真的有一位“曹先生”！
“曹溪星，永生会的创立者！就连崔慈航都是对方的属下……直到曹溪星死后，永生会才交到了崔慈航手中！”
“现实世界中，曹溪星于1994年被捕，之后将永生会交到崔慈航手里，一个月后，曹溪星病死于监狱。数年后崔慈航病死，崔海英即位……”
脑海中，一个个碎片在此刻归位，形成一条抵达真相的桥梁！
宋词的手指习惯性地轻轻敲击桌面，如同小马的马蹄。眼眶中鬼火熊熊——这是情绪剧烈波动的表现。因为他想起了刚才德国人说的一句话：在你身上实验的，是第四次，同样成功！
也就是说，曹溪星已经进行了灵魂吞噬。现在的他，是曹溪星的灵魂，却顶着别人的肉体。
这个“别人”是谁？
死寂。
不到十秒，宋词的指头停了下来，斩钉截铁地说：“崔慈航！”
“他吞噬了崔慈航！”
“曹溪星死于1994年，被捕后一个月死去，时间线上和灵魂吞噬后一个月死去完全吻合！”他咬牙道：“崔慈航就是曹溪星！是永生会的创始人，他没有死！而是利用永世戒活到了现在！”
“那么……他为什么又死了？”
他被崔海英关在了棺材里……关？等等……
一个恐怖而诡异的想法出现在脑海，但他想来想去，这仿佛是最好的解释。
曹溪星吞噬了崔慈航，为什么……不能吞噬崔海英？
如果现在的崔海英灵魂是曹溪星，对于即将死去的崔慈航，自然是关进棺材里最好！
活埋掉将死的崔慈航，没有人会知道达尔文计划的内幕。这个永生永世的轮回，将无限循环下去！
福至心灵，他感慨地舒了口气：“呵……永世戒的注解上并没有说不能夺舍异性。”
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
“义子”是谁？
他手中握着永世戒。如果自己判断没错，崔海英将拼尽全力找到那个男人。
再次沉默。
片刻后，宋词磨牙道：“这个义子……就是我。”
“前面‘曹先生’说，把至关重要的东西给了义子，他是说的我……那时候他们已经完成了仪式，曹溪星夺舍了崔慈航。录音频的时候是用崔慈航的身份来和这位军官说话，崔慈航的义子，可不是我吗？”
原来，自己藏起来的秘密就是永世戒——达尔文计划中灵魂夺舍的核心！
那么……崔海英必定时时刻刻盯紧自己的住所，他敢肯定，两天后，李贞淑和提灯鬼王必然和崔海英有一场火星撞地球般的大战。
这，就是白太贤最后的秘密。
就在此刻，房间的光线悄无声息变得晦暗起来。随着滋呀一声，阳台窗户悄然关闭。
宋词立刻看了过去，紧接着，不只是阳台，所有打开的窗户啪啪啪齐齐紧闭！一股强大的阴气瞬间沸腾，这股阴气他太熟悉了——提灯鬼使，他果然到了！
“来得好快！”他看了看表，现在才8点55分。
他立刻接了杯水倒在了主机上。随后立刻朝着楼上飘去，没入地板。她正要离开，却忽然看到，电脑旁放着一只发卡。
白太贤家里怎么会有发卡？
他家里就连多余的拖鞋都没有，怎么会多出一只女士发卡来？
咯噔……皮鞋的声音停在了门口，提灯鬼使那如同大海一般的阴气，让房间里如同冰窖。随即，钥匙晃动的声音响起。
顾不得多想，宋词一把抓起发卡，毫不犹豫跃出窗外，拼命朝着楼下冲去。
滋呀——就在他刚冲到第四层时，白太贤的房门悄然被推开。一只苍白的手缓缓伸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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