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沈琦气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冷笑一声:“徐辉之,你这话说的可真有趣。”
“学堂是读圣贤书的地方,大家的房间皆是敞开门来,哪个时候不是人来人往的,哪个偷窃东西的人会将赃物放在这等随时会被人发现的地方。“
“你以此作为证据,莫不是在羞辱大家的智商。”
少年推开身前的奴仆,下了府门台阶与他对质,徐辉之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了几步。
沈琦见他如此,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徐辉之,徐大少爷,莫不是你家亭中出现一块女子的手帕,而你恰恰又去过那,那手帕就是你的不成?”
带着些许桃色意味的比喻,成功逗笑了周围人,有认识他的躲在人群中当先叫嚷了起来。
“说不定还真是他的,这位爷可素来荤素不忌!”
“哇哦,真的啊?!”
“这可真说不一定啊,看这人面色可不少玩女人!”
一开始只有几人藏在人群中窃窃私语,没多会儿,门口看热闹的都凑在一块说起了小话,不明所以的路人也忍不住掺和了进来。
徐辉之面上挂不住,新仇旧恨一起涌上,拿起长鞭便要往沈琦身上抽。
这一幕惊呆了众人,将军府门前出现了短暂的寂静。无论是围观百姓、仆从还是偷看的世家贵族,全都目瞪口呆,一时没反应过来。
“徐辉之!”
随着一声厉声叱喝,一只素白的手徒手抓住长鞭,面色冷然的沈然站在弟弟身前,口中吐出道道白雾。
事情发生的突然,等众人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纷纷义愤填膺,大喝道:“卑鄙!无耻!”
舞弊一事诸多疑点,但辩解不过他人却暗下黑手,着实令人不耻。
在怒骂声中,沈琦迟迟反应过来,赶忙拉过姐姐的手细细查看,大冷的天竟是惊出一身冷汗。
沈然丢掉鞭子,将手掌摊开,笑道:“别担心,我戴着手套呢。倒是你,可有伤到哪里?”
少年没有理会,甚至顾不得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将她的手套褪下,待确实没有一丝伤痕后才松了口气。
“徐辉之,你愧对你徐家先祖!你的祖先何等伟岸人物,光风霁月之人!”
“徐丞相一生光明磊落,不使小人诡计!你今日所为又是如何?!“
……
将姐姐重新推回赶过来的奴仆中间,沈琦怒瞪着徐辉之,满身怒火步步逼近,连嘲带讽将他喷得抬不起头来。
沈然看着精龙活虎的弟弟,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正在这时,青夏轻轻碰了碰她。
慢条斯理地戴上手套,她看着沈琦将人狂喷一顿,待察觉到远处人群分开,一辆马车匆匆赶到,这才上前拉住弟弟的手。
“阿弟,我没事。”沈然笑着重复,然后对着推开人群,迟迟赶到的徐府管家轻轻点了点头,“家弟年幼,又遇到这种事儿,难免气不顺。“
看着管家背后的青年,她轻轻一叹,执了个拱手礼:”我日后会好好管教他,还望今日之事不会伤及我们两家之间的感情。”
随后又拉了拉沈琦的衣摆,柔声细语道:“阿弟,快给徐公子道歉。”
沈琦先是震惊,而后对上她的眼神,到底还是俯身作揖,只是声音冷硬,看起来极不服气。
徐家大公子徐耀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等发现旁观众人愤怒的眼神,心下一沉,知道不管他如何应对,徐家的名声都将一落千丈。
冰冷的目光扫过跌坐在地的弟弟,他咬牙鞠躬:“是我该跟县主道歉才是,家弟不知轻重,竟是扰了县主和小公子的安宁。”
“我这就将这孽障绑回去,押在佛堂抄写佛经,好好治治他的性子。”徐耀之面露羞愧再次鞠躬,转头又怒道,“混账东西,还不快来给县主道歉!”
徐辉之刚满脸得意地爬起来,以为兄长是来给他撑腰,没料想下一刻却是这样的发展,惊愕不已:“你叫我道歉?”
他爆怒道:“道歉个屁,沈琦他舞弊……”
话还未说完,徐耀之高声斥责道:“你个混账,还揪着你东西不放,当自己是谁!”
转头对着沈然姐弟,又要鞠躬:“家弟……”
沈然看了他两眼,轻笑,挥手令仆从扶住他,温言安抚:”与徐公子何干呢?小孩子年幼,哪能知事,必是听信了旁人的小话,才这般说法。“
“只是……”
沈然眉头微皱,一脸担忧:“舞弊一事到底事关明溪学堂声望,严老先生品德高尚受人敬仰,因这种事情伤了名声到底不美。”
“最怕的不过是有外人以此来谋算严老先生,或离间文官和武将间的感情。”
嘴角一勾,她仿佛想到了什么好主意一样,面露欢喜:”严老先生德高望重,不若你我两家一并求到陛下前面,让陛下严查。“
徐耀之惊出一身冷汗,他与徐辉之不同,他非常清楚舞弊一事的内幕,这事如果捅到陛下面前,自家觉得不了好。但他却不能反驳,那只会显得自家心虚。
沈然眼里闪过不屑,到底知道徐家背后牵扯尚多,不可能一下子打倒,于是伸手摸了摸左耳的耳坠。
“县主,是王夫子。”
正待徐耀之努力想着对策之时,对面的一声细语吸引了他的注意,顺着那对主仆的视线看去,瞬时眼前一亮。
“竟是王夫子!”
只见他面露敬佩惊喜之色,脚下朝着人群中的王夫子走去,无视他严肃的表情,连连作揖,满目欢喜。
沈然姐弟也随之走来,带着微笑给这位夫子行礼,并在徐耀之提议请王夫子裁定这事的时候,执了个礼,带着歉意道。
“今日休沐,这点小事本不应该麻烦夫子,然徐小公子似乎坚信吾弟舞弊之事为真,有些执迷不悟。”
顿了顿,她叹道:“明溪学堂由严老先生所建,小女子深怕这事儿会影响到明溪学堂和严老的名声,这才不得不请夫子裁定,还望夫子见谅。”
说着又是一福礼,似是为此深感愧疚。
沈然让婢女搬来桌椅,给王夫子奉上热茶,请他坐下,将他伺候得舒舒服服。同时也没有忽视周围百姓,安排了仆兵在外稍微遮挡寒风,同时将人群再次隔开。
将一切搞定,她领着仆从退至一旁,将场地让给沈琦、徐辉之,以及作为裁判的王夫子。
一时间,站在中间的徐耀之一群人便格外耀眼。
看着徐耀之灰溜溜地退到一旁,沈然却向前走了几步,来到王夫子身侧。
另一边,徐辉之眼见兄长带着所有的仆从退走已然心慌,他本身不学无术,平日里都是仗着仆从耀武扬威,叫他独自一人面对沈琦,他是害怕的。
“你、你……”眼神下意思地投向兄长,却见他冷眼瞪他,更是心中怦怦跳,脑子里一片空白。
周围百姓见此更是鄙夷,对着他指指点点。
“看,说不出话来了吧!果然是假的!”
“我就知道是污蔑,那可是大将军家的公子!”
“太过分了!两位将军保家卫国,他们竟然这么欺负人家的儿女!”
沈然嘴角勾起一抹笑又很快消失,她柔声问道:“徐小公子此前说话言之切切,想来是有确切的证据证明吾弟舞弊吧?”
“如今所谓物证已被驳回,不知还有什么其他的证据可提供?”
“证据、对!证据。”徐辉之方寸大乱,听到她说证据眼前一亮,大喊道,“有人看到卷子丢失那天你去了书房!“
沈琦双手环抱在胸前,嗤之以鼻:“所以呢?我讨夫子喜欢还是我的错了?”
一旁的王夫子眼里露出一丝笑意,微微颔首,沈琦天赋极佳,过目不忘又敏而好学,这样的学生很难不讨他们喜欢。
徐辉之连忙道:“他是在晚上看到的,那时夫子们早就休息了!”
沈琦翻了个白眼:“你也说了是夜晚,连人脸都看不清晰,怎么就一定是我?”
“我……你……”
“我倒是想问问,看到我的那个人跟我相熟与否?他又是为何大晚上去夫子书房那边?”
“徐辉之,你确定那个所谓看见我的人,不是真正想盗窃卷子的吗?”
徐辉之被沈琦问懵了,一时也傻了,这个问题他完全没想过。
沈琦一看他脸色就知道这傻蛋根本没带脑子,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我说你要污蔑我,好歹先人证俱获啊,单凭一个没头没脑的人证就跑来闹事?”
“徐辉之,你傻不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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