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终于离开

就着离开这个话题，沈越和他爸妈整整僵了好几天，连续几日来几乎沈越见一次提一次，沈越他妈以为是我怂恿的，还撕掉了以往装上来的面具，又再次把我关了起来，这次，连沈越也进不去。

        我蹲坐在床上，不知道是不是坚持喝了几碗沈越递过来的粥，感觉身体已经不像之前那样的虚软无力，只要多加休息，走路跑步都不成问题，只是不能坚持很久罢了。

        夜晚的风从窗口吹进来，我看着窗外，以前都不曾注意的月亮此刻映在眼里，我竟然从心底胜生出了羡慕之情。

        羡慕这个月亮能够无拘无束的在夜空中尽情的闪烁着属于它自己的光芒。

        而我，却只能苟延残喘。

        “咚咚”

        敲门声准时响起，我看到有一碗粥从低下的门缝里滑进来。

        我走过去，将碗拿起，门外那个人的声音传了进来：“云儿，你放心，我一定会带着你离开的。”

        我沉默，并不答。

        这些天来，沈越的努力我看在眼里，不说没有对他有希望，只是希望不大而已，我都已经想好了，如果我真的怀孕了，我宁愿连带着孩子一同死。

        第二天一早，门开了。

        我眯着眼迎接着略微刺眼的光芒，皱紧了眉头看着沈越他妈叉着腰走了进来，对着我恶声恶气的说：“你还不赶快起来？以为有那么多时间给你耗吗？”

        我茫然的看向她身后的男人，沈越朝我眨了眨眼睛，我一时间愣住了。

        “还愣着做什么！”沈越他妈不耐烦的冲我嚷道。

        沈越索性一步作两步向我走来，在我还没有回过神时扶着我坐了起来，笑着解释这是他妈同意让我们一块去市里看医生了，顿了顿，又加上了一句：“我妈也说了，如果身体养不好的话，孩子就算能够生出来，但也不会健康成长。”

        沈越他妈听到这里，本来皱着的脸瞬时展开来，眼睛笑成了一条线，让我不禁恶心的皱起了眉头，躲开沈越他妈欲伸过来握住我的手，沈越他妈也没有不悦，只是语气缓和了不知道多少的说让我去到外面好好养病，生个胖娃娃。

        我听着她十句八句不离孩子的话语，垂下眼不想听。

        “行了行了，你就甭说了！”外面走进来沈越他爸，同样满脸皱纹的脸此时神色不愉，看着我的目光含着不善，“车都快来了，再不走就真的以后不要想着出去了。”

        我抿紧双唇，自然听得懂沈越他爸的意思。

        如果这次仍旧走不掉。无论是以什么理由，她都要和大嫂一样永久的停留在这里，为家庭琐事烦恼，为生出孩子和家里的两兄弟轮流做那种事情。

        一想到自己以后要是过这种生活，心里就莫名的慌起来。

        我情不自禁的扯了扯扶着我的手，轻声道：“我想走了。”

        “嗯，好。”

        沈越应了一句，面对着同样脸色开始变得不好的母亲，神色并无变化：“那我们就先走了吧，行李的话也不需要了，我们还是赶时间……”

        他的话还没说完，身体就猛然一僵。

        沈越他妈快步走了过来，一把拥住沈越，语气中略带哭腔：“越儿啊，你这一走可得快些回来，这些年来本来就很少见到你了，好不容易你回来一趟，又得走了……”

        沈越他爸走上前来拉开两人，略有暗示意味的看着沈越说道：“你哭个什么劲儿，越儿又不是不回来了，等他们的病治好了，可能云儿就得抱着个娃娃回来给咱们享福了，你说是吧，越儿？”

        沈越瞄了一眼他，淡淡的点了点头应了声。

        沈越他妈抹掉脸上的泪水，止不住的点头说好。

        我和沈越走了出去，一路上听着沈越他妈不断的念叨和跟我套近乎，话里话外都在指着一定要让我医好就回来过日子，拼命的跟我描述着在村里生活的美好日子我听了也只是敷衍的随便应两三声，在心里嗤笑一番她的睁着白眼说瞎话的功能。

        就在走出去门口时我突然停住了步伐。

        有一道炙热的目光投在我的身上，像是要把我烧出一个洞来。

        我转回头，看向屋子的转角，那里站着一个女子，发黄的面庞掩饰不住她五官的精美，美中不足的是那一双大眼睛中，毫无光彩，好像一个玩偶般，把人看得不寒而栗，可我又清楚的知道那个女人过得是如此的艰辛困难，也清楚的知道她说话语气有的时候温柔的仿佛没有被任何东西打败过。

        那么坚强的女人。

        我张了张嘴，还没把快要脱口的话吐出来，就陡然看见一双沾满了泥土的大手从大嫂身后伸了出来，径直伸进大嫂的布衣中四处摸索，大嫂面不改色，仍旧定定的和我对视，我的鼻子不禁一酸。

        就在我准备开口叫她一声时，另一只手突然扯住了大嫂的头发，猛地往后扯，力度大得令我看了忍不住猛缩一下，大嫂却也只是吃痛的皱着眉头，没料到，下一猛击随之到来。

        可能是因为大嫂的太过妥协的态度，那双大手更加用力的扯着大嫂的头发，大嫂终于坚持不住的跌倒在地，张开嘴呜呜的叫着，不知道是因为不想大叫出声还是已经叫不出来了，身体摩擦地板的声音刺耳非常，露出了后面的男人。

        是傻子。

        傻子嘿嘿一笑，就地拖着大嫂往后面走去。

        我看着大嫂被磨得衣服更加破烂的模样，抬起眼的那一瞬间又在次与大嫂对上目光，她的眼眸里含着浅浅的笑意，仿佛是在跟我说，保重。

        我的心一下子被不知名的情绪堵住，无论我怎么大口的呼吸也无法缓解下来。

        沈越拉住我的手，一个扯拉就将我的身子转了过来，我还没从那种情绪中回过神来，只是无措的看着他，却见沈越不满的看着我，什么话也不说硬拉着我往前走，让我连回头的机会也没有。

        我看着他的背影，是我熟悉的，却不知为什么，我想起大嫂对着我的神情。

        我想，这个男人也应该注意到了大嫂刚刚的境遇。

        但是他却一丁点表示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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