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不知羞的女人
“话说可以跨种族的话，岂不是很危险？”
要是被骗，那就是“提款机”一样的存在了。
叶限但笑不语。
沈原两腿叠坐，手肘撑在上面，看向叶限，“所以你喜欢她什么？别以为她看不见了就很乖，跑起来比谁都快。”
被内涵到的于青夏尴尬地挠了挠脸。
叶限的笑容僵在脸上，“我……青夏对生活的细心让我觉得很好。但沈原你放心，我对她并没有那个意思。”
搭在脸上的手又往上推了推，沈原垂眼看向火堆。
“咳，那现在怎么办？还来得及收回去吗？”
刚听到叶限对自己心动她也吓一跳，不过于青夏倒也不深想。她在现代的时候，看明星跳舞演戏，有时就是女孩子她也会有怦然心动之感。但那距离爱情还是很远的。
叶限低头没再看她，“我收不回灵力，你留着便是。就作我僭越的补偿。”
平白无故拿别人妖力，还是如此弱的叶限的妖力，于青夏心里多少有点难受。
照他刚才的意思，她要是也对他心动就能还回去了，还是双倍的。
她纵观偶像剧多年，这不难。
于青夏在脑海里回忆了下她很喜欢的片段，把叶限的脸和自己的套进去。
本来一直垂首的叶限忽而感受到了一阵灵力的回流，他抬头看向于青夏，她小脸红红地笑了笑。
他有几分恍神。
有多久……不曾感受过灵力的回流了？掺了他人爱意的妖力，原来有着这样深厚的温热，他都快忘了。
眼前一闪而过那个坐在花叶下低眉拭剑的容颜。
叶限心口一滞，眼底的光一点点隐去。
思索一番，于青夏还是问出了口:“对了叶限，那个……你现在这样难道是因为秀禾？”
初次见面他喊她负心人来着。
叶限望着远方，眼底像是这地下的暗河一般，只是映照着幽幽蓝光，再无别物。
“我有点累了，去走走。”他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向远处走去。
于青夏托着下巴，努力尝试着拼凑出什么，可又什么都没有。
她看向盘腿而坐很是安静的沈原，他正用木棍在戳火堆。
垂散的湿发被烘干了，微微蓬卷起来，让他看起来毛茸茸的。风吹来，发丝偶尔会飘到他眼前，他不耐烦地把头发薅回去。
“沈原，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子。武功高强，人也很努力。”
戳火堆的木棍一顿，沈原红了耳朵，“突然说什么呢。”
“我就是想夸夸你。”
虽然不是真夫妻，但刚刚那个脑内剧场总觉得有几分对不住他。
沈原哼了一声，“不知羞的女人。”
嘴上冷冰冰，可于青夏又能看见他弯起了唇角。
怎么看小说的时候没发现反派这么别扭呢？
。
蓝色的光团从左边飘来，到了崖壁，又悠悠飘回来。
衣服都干了，沈原用土将火堆埋灭，又去用食指点了点坐着打瞌睡的于青夏。
迷迷糊糊间，脑袋里传过滋啦滋啦的声音。于青夏一个激灵睁开眼睛。
她在心中默默召唤系统，它应了声。
总算是回来了，不过能量要省在大事上开挂，简单问候后于青夏便不再和系统聊天。
沈原看着她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呆愣的。
“还没睡醒？”
“醒了醒了。”于青夏看向慢慢走来的叶限。
他的神情缓和了许多，嘴角含笑，一如先前，可又有几分怪异。
“我在那边看到路了。”
那是一直往下走，像阶梯一样的盘旋的路。
拿了沈原之前在用的那根木棍探路，于青夏眯着眼睛，在模模糊糊的黑暗中摸着台阶走。
她走得慢，沈原也走得慢，环臂在她身侧看她。
叶限站在更前面的地方，静静地看着他们两人。
走到阶梯底，穿过一座石门，视野一下子明亮起来，于青夏有些被晃到了眼睛。
一片绿意，风吹来草木的气息。
叶限望着那些高耸入顶的树，又低头看向身侧潺潺淌过的溪流。
也许因为原形也是像植物一样，叶限在自然中总会显得惬意许多。
溪水中有黑色的水滴形小生物摆着尾巴迅速游动，尾侧还有两条小短腿。
叶限俯身看去，“这是什么？”
沈原瞥了一眼，“鱼。”
于青夏:……不是蝌蚪吗？
溪水被风掀起层层涟漪，叶限蹲在一侧，手指探入其中，感受着水波漾漾，“它能活多久？”
沈原：“没几年。”
“几年……真是令人生羡。”他收回了手，看着小蝌蚪在水草间游动。
叶限偶尔会给于青夏一种神奇的感觉，想到他之前讲过的，她把系统唤了出来。
【系统，科普下春树】
【春树，高灵力妖物。外形为巨型树种。春季诞生，月余化人形，以爱传灵。同年秋季逝世，死后化丹珠以养后代。以须臾生命换取至高灵力，极为少见。】
等等，这样岂不是寿命一年？可叶限不是三年前认识秀禾的吗？
于青夏看向叶限的背影，她刚要开口，被一声欢喜的呼唤打住了，“青夏！”
银铃般清脆的声音响起，她扭头看去，松萝挥着手，一路小跑而来，白皙的脸蛋因为兴奋而泛红。
“师姐？”
满是馨香的怀抱扑来，松萝抱起她转了个圈，“你们也下来探险了啊？”
于青夏转得有几分晕，落地了脚步都还虚浮着，她扶住脑袋，“我们下来陪叶限找秀禾。他答应告诉我们关于那个妖物的事了。”
“叶限？”松萝往她身后看去，“怎的没看见？”
于青夏强忍住回头看的冲动，而是唤了一声“叶限”。
没有回应。
取而代之的是沈原淡淡的一句“他走了”。
怎么突然就走了？
“是看到我走的？那可如何是好？”松萝的眉头攒簇起来，她探身往四周寻觅。
宋欢人和大福二福姗姗来迟，她手里端着罗盘，抬起眼皮看向于青夏，“于师妹身患眼疾，怎的还到这样危险的地方？”
“多谢宋师姐挂心，有沈原护着，我不会有事的。”
找不到人，宋欢人烦躁得很，对她也没什么好语气了，说话像是从鼻子里出气，“我是说，你们两个什么都不会的下来做什么？”
“我们帮一只妖下来找人。若是找到了，他答应告诉我们关于抢走少女的妖物的消息。”
宋欢人眉头紧皱，“和妖谈条件？难怪你们一无所得。发现他认识那妖物时就应该把他抓走你们明不明白？”
“宋师姐说的是，我考虑不周了。”
她话回得乖，宋欢人抬到喉咙的骂词吐不出来，她静下心，换上一副假笑，“不，这次的任务太难，本来就不该让你们做。你们眼下跟着我便是，我们先离开秘境。”
没多说什么，他们仨乖乖跟在后面走。
罗盘指向，沈原和宋欢人除偶尔跳出来攻击人的一些小妖。
于青夏挽着松萝，“师姐，你们查得如何了？”
松萝摸摸头，笑得有些羞涩，“也还没查到什么，不过指引鸟将我们带到此处，自然是有什么的。”
“那师姐你们知道妖物为何要抓少女了吗？”
“嗯……宋师姐说，绝大多数的妖抓人都不是用来吃，而是用于修炼。少女精血炼丹可以保青春不衰，活力充沛。这个妖物抓少女也可能是这个用途。”
于青夏回想了下沈原画的那熊头鳄鱼尾。难道那样的长相在妖界算是好看的？甚至到了要保养的程度？
走在前方的宋欢人突然顿住了脚，衣间的指引鸟跳出来，轻轻叫了一声又缩回去。
那是有酒肆家女儿气息的意思。
宋欢人凛眉提剑，目光直盯着前方，“没想到竟真在这种地方……师妹你们退下！”
于青夏望过去，一道魁梧高大的身影立在一座石门前，那是此地唯一的出处。他使劲在捶门，一连串的咚咚咚，门上有地方被敲裂，石块震洒下来。
他顶着一个毛发根根直立的熊头，以及那拖在地上长肥的鳄鱼尾。鲜明得不能再鲜明的特征。
宋欢人直接一剑劈过去，“妖物！你把祸水镇的姑娘们都抓到了何处？！”
那大妖身子虽壮，反应却很快，弹跳着迅速躲到一旁。
他往于青夏他们这边跳来，沉重的身子将地震得抖了几抖。
沈原横拦起于青夏的腰，挎着她跳躲开。
大妖吼叫了一声，强大的妖力带着巨大的压迫感，于青夏的耳朵和整个身体都在颤栗。他朝着宋欢人所在的石门处冲去。
砰地一声巨响，他直直撞在石门上，本就有的裂缝像蛛网一样向四周辐散开。
他往后退，一副还要再撞的架势，之前跳躲开了的宋欢人有执着长剑竖劈而来。他用满是毛绒的手抵住，利剑入肉三分，鲜血溅溢。
他咧出一口獠牙，另一只手挥来。
宋欢人迅疾撤步，退出好几步远。
一阵大风忽而刮袭，树叶和乱草被卷吹起来。
沈原站在于青夏身前，替她挡去了风沙。她抬手挡着，微倾着身子从衣服缝隙间去看。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和宋欢人对峙的妖物似乎瞥了他们几眼。
大风之中，挡过一招攻击后，宋欢人继续提剑刺去。
既然出来了，她势必是要将任务完成的，不然如何做青峰弟子？
剑尖要抵至大妖皮肉之际，他们脚下的土地突然剧烈晃动了起来。
秘境受到他们灵力的冲击，本就有些破碎的空间开始变形。
土坡拔地而起，一直往上高拢。于青夏拽住沈原的胳膊，松萝也找了棵树抱紧。
宋欢人在地面没有依靠，晃了晃身子。地中裂出一道缝，她往一旁突起的土块上跳去。
大妖个子高大，不过行动也快。他轻轻一跃，跳到了于青夏边上的一片石垅上。
这次真不是于青夏的错觉，那双猩红的眼睛确实看了过来。发现她也在看他，他迅速移开了视线，脚再一跳，要往别处逃去。
脚下的土块再次崩碎，于青夏光顾着想那只妖的事，半只脚落空，整个人不稳，一下子就往后跌去。沈原伸手拉她，自己脚下也在顷刻间没了立足之地，两人都从高空直直坠下。
在耳侧呼呼的风声中，在被风吹乱飘起的发丝间，于青夏看到了一只手。
那是一只长满了毛而又有着尖利指甲的手，它急切地伸过来，可惜只抓住了沈原衣角留下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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