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漠家灭于人蛮互通之前
仁治36年春，莫寒一行人辞别了剪羽之后回到了神都。
邢铁城很快就接到了命令前往了朝阳州，尹三秘密潜入了南越国，而苟大河则去往西僵拜州。
莫寒留在了神都，神都之内的暗碟随着去年秋季的一次大清扫过后又开始有了频繁的动作，莫寒的就肩负起了神都之内拔除暗碟的工作。
朝廷赏赐给莫寒的府邸位于达官显贵聚居的梧桐区，不过莫寒住得并不习惯。
一来在南城区住惯了，在那里他更为如鱼得水，梧桐区虽然更为繁华，但却少了些烟火气息；二来居住在这里，他总有一种被人盯着的不自在感，这令他很不舒服。
莫寒没有如洛暖暖与苟大河一样退学，他还偶尔会回到明月书院里去上课，只是书院里熟悉的人都不在了，令他觉得有些寂寥。
风起游鸣在去年冬季毕业了，洛暖暖提前结业了，苟大河退学了，剪羽、擎苍若离、骨都已回到各自的家乡，就连院长也已经换了人，甚至连于他有过冲突的狂风、林俊平等也早已在命运的河流里消失不见了。
明月书院还是那个明月书院，但已物是人非！
洛暖暖喝醉了，被贴身侍女和护卫们护送回了皇宫，莫寒在回家的路上路过漠家老宅，他站在一处阴影里静静地望着漠家老宅良久，方才离去。
今晚和洛暖暖的一番对话，他敏锐地捕捉到一个信息——人蛮互通，冥冥中他感觉他的身世以及漠家被灭满门，应该和人蛮互通这件事有着莫大的关系。
自己要查的话，应该要从调查这件事开始。
风起游鸣是莫寒必杀名单上排名比较靠前的人，亲手找风起游鸣报仇是莫寒在那年斩旗会上就立下的誓言，如今已经过去一年多，报仇行动却还无从说起。
而莫寒了解到风起游鸣自从明月书院毕业后，并没有从军，也没有通过家族的关系和庞大影响力选择一些较为吃香的部门，而是令人匪夷所思的选择工部入仕，任工部员外郎，这令莫寒感到很意外。
堂堂风起家的天才，夜神风起无涯看重的人，居然会甘于接受一个工部员外郎的职位，着实反常。
而在人蛮互通这件事上，除了守夜人，和蛮族打交道最多的就数工部了。
和蛮族的交易涉及面广，也有一些是严格控制的禁品，比如盐巴、铁器等，非工部无法插手，那么工部将是他着手调查人蛮互通这件事的着力点。
而风起游鸣恰恰又在工部任员外郎，以两人的仇恨和不对付，风起游鸣势必会从中作梗，这对莫寒来说是一个难以绕开的障碍。
第二日，莫寒早早地到了掌灯阁，刚到隐字科没多久，荣伯就找上门来了，还给莫寒带来了他一直没有领的几十两奉银。
莫寒泡了茶，和荣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荣伯，您在守夜人里待多久了？”莫寒给荣伯斟满一杯茶，递了过去。
说起来，今日泡的这三江春茶，还是从邢铁城的私藏里掏出来的，待得老邢从朝阳州回来，少不了数落他一番。
荣伯品了一口这产量极少的青平州知名的三江春茶，忍不住赞叹道:“茶汤红亮、晶莹剔透，一看就是五年以上的茶。喝起来唇齿留香、回味无穷，好茶！”
喝完后荣伯放下了茶杯，有些感慨地说道:“老头子我在守夜人待得那是真的够久了，今年是仁治36年，也是守夜人创办的第36年，我在守夜人也待了36年咯！”
荣伯居然待了36年，那可真是够久的！
莫寒心中一动，那也就意味着从漠苍穹创办守夜之时起，荣伯就是第一批进入守夜人的人，或许荣伯能知道一些父亲漠苍穹的事或者人蛮互通的事。
于是莫寒尝试着低声问道:“荣伯，你也知道，我是用刀的，来到神都后听说了一些刀圣漠苍穹的事迹，心中对他很是敬仰，而漠苍穹也是咱守夜人的第一任夜神，荣伯可否为我讲述一二刀圣的事迹？”
听了莫寒的话，荣伯包含深意地看了一眼莫寒，眼神有些复杂，却摇了摇头:“刀圣之事迹没有什么别的版本，就是你听说的那样。”
莫寒不死心，凑近荣伯小心翼翼低声问道:“可是我听说漠家是因为谋反被灭的门，但是我在档案库里却找不到任何有关于此的卷宗，刀圣如此忠义之人，怎么会谋反呢？荣伯你也曾在刀圣大人麾下效命，可曾觉得刀圣会是谋逆之人？”
砰！
荣伯一巴掌拍在茶案上，尽量压抑着声音怒声说道:“放屁！打死我也不相信刀圣会谋反，如果刀圣要谋反就不会有限制的守夜人！”
吼完之后顿觉不妥的荣伯，放低声音对莫寒说道:“你小子莫要打听这些事了，被有心之人知道了对你不好，刀圣大人虽然失踪了，但他永远活在我心中。你既然敬仰他，把他放在心中，时刻以他为榜样激励自己就行，漠家被灭满门之事你也不要去了解，这是禁忌，懂吗？”
莫寒点了点头，心中却有些惊讶荣伯的反应，于是再次给荣伯斟茶，低声问道:“那荣伯可否告知莫寒一些关于人蛮互通的事？”
荣伯狐疑地看了一眼莫寒:“要不是知道你小子的忠勇和大义，我真怀疑你小子是别人派来的奸细，既然你问起人蛮互通的事，这个到可以和你说个一二。”
“神都有个诛魔大阵你知不知道？”
莫寒摇了摇头，他第一次听说神都有诛魔大阵，对此事一概不知。
“神都有诛魔大阵守护，乃是道门大能无名道人用毕生功力所创，对于私自进入神的蛮族至强者，诛魔大阵会主动发动，使擅自闯入神都者神魂皆灭。二十多年前诛魔大阵突然失灵，导致蛮族掀起入侵中原的战争，而在人蛮大战结束后，为了修复受损的诛魔大阵，数百岁高龄的无名道人重现人间，投身入阵，以神魂皆亡的代价修复了诛魔大阵，但自那时起，掌权者发现一个令人惊恐的事实，维持诛魔大阵运转的灵石仅够十五年之用。”
“然而守夜人派出多人苦寻一年都未能找到新的灵石资源，但是却发现在蛮族的圣山——金刚山藏有大量的灵石可供开采，于是一直想要学习人族冶炼技术，想要获得更多铁器的蛮族提出人蛮两族互通:通商、通婚、通教育。蛮族用在金刚山开采的灵石来交换大月朝的布匹、粮食、盐巴、铁器等等。”
“就这样，经过谈判，人蛮两族开历史先河地互通了，这就是人蛮互通的由来。”荣伯娓娓道来，把他所知道的全部实情，都毫无保留地向莫寒说了。
莫寒听完了，在真正了解人蛮互通的由来，于是继续问道:“那刀圣对人蛮互通的态度是？当时漠家被灭是在人蛮互通前还是互通后呢？”
荣伯白了莫寒一眼，对他仍打听这些事有些不满，却抵不过对莫寒这个年轻人的喜爱，仍旧如实答道:“刀圣大人对人蛮互通的态度是怎么样我不太清楚，但是天字科灭漠家却是在人蛮互通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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