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夜莺
“我的夜莺，为我歌唱。”
你带着酒气对他讲。
“小姐……”
他叹了一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
夜莺不是真的夜莺，不是一只鸟，而是一个如同你最爱的紫萤石般绝美的少年。
你是在歌剧院看见他的，他的歌声婉转如鸟儿，容貌像绽放的玫瑰，夺目而诱人。你想将这朵玫瑰摘下，为你独自歌唱。
欲/望一但在心里扎了根便难以剔除。
你是个有名望的贵族，能将多数贪求之物揽入怀中，其中自然也包括他。
你的夜莺是属于你的了。
他被你关在赤金的牢笼里日夜歌唱。
娇艳动人的少年顺从你，屈服于你的权力之下。在这个宅邸里你便是他的全世界。
所幸你并没有任何奇怪的癖好，你只是对美丽格外偏执。你待他很好，要知道你可不会亏待了美人。你几乎每天都去见他，你的夜莺有着独特的魔力，能将你的心狠狠锁住。
夜莺见过你的所有样子，你总是在他面前卸下伪装露出柔软的一面。杀伐果断，冷傲孤僻，不过是世人固执地为你打上的标签。
他有时候会看着熟睡的你发呆，这时候世界是静止的，他不再歌唱，夜晚也寂静无声。夜莺对你的情感复杂，他觉得自己有病，知道你的身份还是爱上了你。
爱意是抑制不住的，封锁一切也能涌出。
他爱你，也恨你。你夺去了他的自由，也折断了他羽翼。但比恨更深的是浓密的依恋，他需要你，他渴望你。
夜莺总是竭尽所能地歌唱，让你在这里停留得更久一点。他向上帝祈祷，不要让比他更动人的家伙出现在你面前。
比起屈于人下失去自理能力，他更害怕得不到你的注视。
夜莺惶恐着为你歌唱，生怕走错一步便是万丈深渊。他在染蜜的刀尖上跳舞，不顾一切地吸引你的注意。
他不过是夜莺，你怯弱的宠物。
你一挥手，便有无数鸟儿心甘情愿为你歌唱。
他知道自己是特殊的，但他仍旧很害怕。
你什么时候倦了，他便不是你的夜莺了。
夜莺想像情人般与你拥抱，溺死于你的怀中。可你从没碰过他，只是日复一日地让他歌唱。在你熟睡时，他能稍稍放松一点，用指尖勾你的头发，轻轻吻上你的侧脸。
可望而不可及。
每个夜晚，夜莺都像这般守在你的身边。
你总是想见你的夜莺，听他动人的声音。你对他的美貌并无邪念，只是单纯欣赏，他像你钟爱的艺术品，被你时时拿来观赏。
你发现你的夜莺没有以前那般光彩夺目了，但你仍喜爱着他。夜莺越发地美丽，令人惊艳，与此同时也像滚入了污泥中变得灰暗浑浊。
往日的他是澄澈耀眼的，你有些后悔了。
或许你不应该将他囚住，而该放任他回归自由的天地。
你刻意疏远了他，控制自己短暂的欲/望。你需要剥离对他的美的渴望……
不久后，你将还他自由。
夜莺不知道你的想法，他只知道你要抛弃他了，你厌倦了他，找到了更动人的鸟儿。由一天一次到三天一次，最后到整整一个月没有光顾他。得不到你的注视近乎让他失去了理智思考的能力。
要被抛弃了。
衣食住都和以前一样，唯独少了你的身影。
你终于又去见他了。你的夜莺憔悴了不少，衣袍都显得宽大了起来。
“我的夜莺，你太瘦了。”
他抬头望向你，本明亮的眼睛蒙上了一层灰，如宝石被雾气遮掩。你的夜莺冲你笑了，尽是苦涩。他像没有骨头一样躺在你怀里，透过布料抚摸你的手臂。
他从未像今天这样过。
玩了一会儿，夜莺转向了你，他的手滑过你的脊椎，最终用手臂勾住了你的脖颈，将你搂住了。他的身高与你相差无几，轻轻低下头便能吻到你。
他的唇印在了你的眼角，缠/绵地舔/吻。这还不够，他向你的耳朵吹气，咬上了你的耳垂，用自己的舌头把/玩着它。
你没有反抗，你对这种事并不抗拒。
夜莺用舌头濡/湿了你的唇瓣，进入了他日夜渴求的地方。
你醒来时他正盯着你，似乎从未入睡。
“我的夜莺，我要还你自由。”
你如是告诉他。
他不想走又能如何呢，他无条件听从于你，你决定的便无法更改。
你给予了他足以安度一生的钱财。
你放走你的夜莺了。
…………
夜莺已经离开很久了。你从四处听到了他的消息，他成为了名扬天下的歌者。
自由的夜莺光彩夺目。
而你又有了百灵。
百灵长得很好，如果夜莺是惊心动魄的美丽，那么百灵便是细水长流的温柔。百灵歌唱得好，说话也好听。
百灵是主动接近你的，意义不明，也找不出目的。黏人，对你格外温柔，会为你挡住不轨之徒，也会为你歌唱。
渐渐地，你习惯了他的存在。生活被人插足你也不在意，你不反感他。
你和百灵相处得很好。
你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直到你在宅邸旁看见了如紫萤石般美丽的青年。
你的夜莺回来了。
他变得更加闪耀，同时让你琢磨不透。
夜莺发现了你，对你露出了艳丽的笑容，一双美目里满是纷杂的情绪。
你或许会放手，但他永远不会。
执念一但在心里扎了根便难以剔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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