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偏心
听到许静辰居然开始喊疼,许静轩也震惊道:“静辰!”
“杀,杀了我……”
许静辰喘着粗气,痛苦得已经无法言喻,竟突然说出这种话来,“我,咳咳,我受,受不了了……”
“咳咳……娴儿……杀了我……呕……”
一大口血再次涌了出来,许静辰的身体又猛烈地抽搐起来。
血水顺着嘴角流下,将纯白的中衣领口和玉色的丝绸被褥都染得惨不忍睹。
“呕……”
很快又是一大口血被呕出来,许静辰这般模样,大有吐血不止的架势。
“让开!”
许静轩见状,粗暴地将清欢拽到身后,二话不说先封住了许静辰几处大穴。
许静辰好歹是不再吐血了,但却也痉挛得更厉害了。
“杀……杀了我……”
不知是怎样生不如死的痛苦,竟将这个素爱逞强的人折磨得如此狼狈,一心求死。
许静轩掀开被角,掌心用力压住许静辰几欲撕裂的上腹,并对身后的清欢说道:
“快去找吴缘缘。”
“好!”
清欢知道情况危急,即刻便跑了出去。
许静轩手臂微抖,瞪着随时可能气绝的许静辰道:
“静辰,我把真气渡给你,你必须给我撑住!”
许静辰微张着嘴巴,却已说不出半个字了。
好在胃部的痉挛有所缓解,许静轩狐目一挤,加快了渡真气的速度。
再说吴缘缘与穆公公终于赶到了艺馨小筑,却怎么也寻不见许静瞳的影子。
就连穆公公临走前,嘱咐照看好许静瞳的两个小厮匪石和匪席也不见了。
软榻旁的水盆里还漂浮着两块沾血的帕子,穆公公与吴缘缘相视一眼,即刻便心有灵犀一般齐齐冲了出去。
二人到达毓宸殿外时,似是怕被人看出什么来,十分刻意地放慢了脚步。
殿外候着的匪石和匪席一见二人,便匆匆跑了过来。
“穆公公,殿下执意要来,急得又咳出好多血,小的实在不敢强行拦着啊!”
最先跑过来的匪石压低了声音道。
“哎,我知道了。”
穆公公一脸无奈道,“你们赶紧回去收拾了吧,别让殿下看见。”
“是!”
二人应了一声便匆匆离去,吴缘缘也神色焦急地走进了毓宸殿。
穆公公两手交握,在殿外来来回回踱起了步子,一颗心不受控制地提到了嗓子眼儿。
毓宸殿内室里,磬和帝握起许静瞳冰冷的双手道:“瞳儿,你脸色很不好看,快回去歇着吧。”
许静瞳固执地摇摇头道:“儿臣没事,父皇先去看看九皇兄吧,儿臣在这里等母妃醒来。”
“哎,太医说了,你母妃只是劳累过度,多休息几天就好了。”
磬和帝柔声安慰道,“东宫那边有娴儿和吴缘缘,辰儿底子又好,肯定也不会有事的。”
“倒是你,手这样凉,脸色也这么差,真是叫人担心啊。”
许静瞳未及回话,吴缘缘已面色不善地闯了进来,二话不说就抓起了许静瞳的手腕开始诊脉。
许静瞳茫然之余,少不得开口问道:“缘缘姑娘,九皇兄的病……”
“你能不能先顾好自己?”
吴缘缘厉声打断,一脸不耐烦道,“我只负责治你的病,其他人就是死了也跟我没关系。”
“你……咳咳……咳咳……”
原本就已有些晕眩,吴缘缘一句话,更是惹得许静瞳气血上涌,一时控制不住便又咳喘起来。
吴缘缘慌忙自怀中抽出一方帕子,紧紧捂住了许静瞳的嘴巴。
“瞳儿!”
见许静瞳突然咳得摇摇欲坠,磬和帝慌忙将他抱住,一颗心少不得又揪了起来,“你这怎么能叫没事呢,哎……”
一阵猛咳过后,吴缘缘攥紧帕子,迅速收回手去,见许静瞳气息不稳,便少不得软语道:
“太子早就好了,你快少操些心吧。”
许静瞳也似乎早已支撑不住,听吴缘缘这样一说,这才放心地闭嘴合目,脱力倒在了磬和帝怀里。
“瞳儿!”
磬和帝惊呼一声,将许静瞳又圈紧了几分,并瞪着吴缘缘道:“他这是怎么了?”
但见吴缘缘抬手展开帕子,一抹殷红触目惊心。
磬和帝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但听吴缘缘低哑道:
“脉象沉微,阴寒难克,血逆肺腑,已是心肺两衰之兆……”
“啊?这怎么可能呢!”
磬和帝难以置信道,“瞳儿他……他不是已经好多了吗?怎么会突然心肺两衰呢?”
“先天之气最是难克,他的病本就只可缓解,无法根治。”
吴缘缘又攥紧帕子道,“带他速回艺馨小筑,我再想想办法。”
说完不等磬和帝回应,吴缘缘便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磬和帝又担心又恼怒,少不得抱起许静瞳跟着出去,并朝殿门口的穆公公吼道:
“去请太医,把所有太医都给朕请到艺馨小筑!”
先是见吴缘缘目不斜视地离开,后又见磬和帝发疯一般,抱着昏迷的许静瞳跑得飞快,穆公公也顾不上其他,拔腿就往太医院的方向跑去。
待众太医跟着穆公公到达艺馨小筑之时,许静瞳的右臂和脑袋上已被吴缘缘扎了数十根银针,众太医面面相觑,无一人敢吭声。
我说是寻常的针灸治疗,众太医自然是不会面面相觑,只因这吴缘缘竟是隔衣行针。
这也倒罢了,但看吴缘缘扎的那些位置,竟也是十分地莫名其妙,根本无法用寻常医理来解释。
大半个时辰过去了,整个艺馨小筑依然安静得可怕。
清欢偏偏在这个时候闯了进来,见着隔帘之内的吴缘缘后,竟也顾不得其他了,径直掀帘而入道:
“陛下,太子殿下情况很不好,十殿下让奴婢来请……请缘缘姑娘过去。”
隔帘之外的太医们,无一不替清欢捏了一把冷汗,但听磬和帝立时怒道:
“你眼瞎了吗?谁准你闯进来的?还不给朕滚出去!”
清欢又震惊又委屈,还想努力解释一下,却见吴缘缘转头疯狂地使着眼色道:
“有十殿下在,太子不会有事的,你赶紧回去吧,别再添乱了。”
看着吴缘缘的眼色,清欢强憋了片刻,还是跪下恳求道:
“奴婢恳求陛下,好歹叫几个太医去看看太子吧!”
太子都这样了,就别再剖腹藏珠,瞒着隐疾之事了吧。
但见磬和帝胸口起伏,眸中顿时燃起了熊熊怒火,半晌方自牙缝中挤出一个字来:
“滚。”
清欢瞬间心寒至极,一步步退出隔帘之外,带着满满的绝望和无助离开了艺馨小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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