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温训焰的电话让两人之间的氛围陷入一种更加奇怪的氛围里，聿衡怎么样都没想到她会突然伸手掐自己的脸，颇有些愕然地看着她。
印象之中，宋观棋会对他做出这样孩子气的动作是在他们7岁之前，被他气得都要不要不要又拿他没办法的时候才做的。
却是没想到……十几年后她居然也这样做，这是失忆之后心智都变回去了吗？
聿衡想要说一些什么话来打趣她几句，反正他最擅长惹恼她的不是吗？
然而他刚想说话，他哥哥的电话便打来了，想来是宋观棋不接他电话，他便打到他这边来了。可是，现在去关心对方又有什么用？也不见得这是什么样的关心，又会不会掺杂着什么利益。
总而言之，莫名让人不爽。
“弟弟，你不接你哥哥的电话吗？”宋观棋仍旧掐着他的脸，却是学着他之前的语气问他，眼底颇有些小小报复回来的狡黠。
“姐姐掐住我的脸虐待我让我怎么接？”
“……”
宋观棋听见“虐待”这两个字不知怎地想起了什么，“唰”的一下松开了自己的手，仿佛是烫着那般马上收了回来，耳珠子却不知怎地红了，看着根本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他默默地看了她几眼，觉得这样的宋观棋是真的稀奇，不知道她是入戏太深还是怎么回事。
总归是惹人无限驻足的。
他拿了手机到外面接听，宋观棋想要叫住他，让他在自己面前听，可是他步伐太快，让她根本反应不过来。
聿衡将手机拿到了外面接听，事实上两兄弟也是没什么好多说的。
他们有着这世界上最相似的面容，关系却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糟糕的，实在是让人唏嘘。
“喂？”聿衡按下了接听键首先说道。
“衡，是你让观棋不听我电话的？”温训焰在那边似乎很累，低沉的声线也显出两分疲惫。
“你想多了哥哥。”聿衡不无讽刺地说道。
“我现在很担心她，你让她待会儿接听一下电话。”温训焰似乎是没听出他的讽刺之意也便继续说道。
“抱歉我不是她我无法替她做决定。”聿衡发现自己可能对待什么事情都能够心平气和毫无所谓，可是对待温训焰和宋观棋的事情上，他永远不可能保持冷静。
在这种漫长的三角折磨中，他既希望宋观棋能够得到幸福，希望他的哥哥能对她好一点儿，那么他就能光明正大退出这场角逐。
然而，人总是自私的，当宋观棋对他哥哥的喜欢无法得到回应的时候，他又希望自己取而代之，让自己给她幸福。
他哥哥能做到的，他其实也能做到。毕竟他们是一体双生啊。
可是她总是不肯回头看他一眼，总是看着一些无望的事情，留下他在身后绝望。
她求而不得，他又何尝不是求而不得？人一旦有了更多的私心对一个人的感情就会产生不一样的改变，他也不例外。
他对她几乎是到了疯狂的地步，只是她并不知道而已。
而现在他有这个得到她的机会，即使明知道饮鸩止渴，他也不想放过，先喝了再说。
“衡，我是说认真的，你别闹脾气。”温训焰大概也是知道自己的弟弟对宋观棋的心思，想起自己这十来天的做法的确是不厚道，但是他现在已经是走到了这一步，他无法再退缩。
可是，他的确是放心不下宋观棋。
以前她总是第一时间就接听他的电话，可是现在打了这么多次都石沉大海，让他心里徒然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他也有去看网上的新闻，不小心刷到聿衡和她的cp超话，看到聿衡夜深人静默默地守在宋观棋病床旁的照片，心里不是没有触动。
他的弟弟肉眼可见地憔悴了不少，落拓、眼底微微的焦躁，整体而言却又是沉静的，侧面线条过于锋利，深琥珀色的眸子依然明亮，一线月光打在了他的身上，将他的面容分割成明暗两面，仿佛于一头藏在丛林里狩猎的黑豹，眼睛遇到了明亮的光线或许还无意识地眨了眨。
他好像是不知道自己多么有魅力那般，尽情向镜头展示着他的吸引力，即使那张照片看起来很明显是像是偷拍。
温训焰看见这张照片的时候心潮久久不能平复，就仿佛是……看到了最孤独残酷的野兽却是有着最柔软的眼神。
超话里仿佛像是过年，说他们这么久嗑的becp是不是终于要he，简直是喜大普奔，聿衡也是患难见真情，v博粉丝蓦地狂涨100万——
是千万不要小看颜粉和cp粉的战斗力。
扪心自问，温训焰无法做到像他弟弟这般万事将宋观棋放在第一位，上周他们爷爷让他们回去吃饭，算是例行家族聚餐，他在国外一时半刻无法回来，可是聿衡是必须要去的，不能不去的。
然而他就是这般叛逆并没有来，让爷爷在他面前狠狠数落了他一顿，气得他不轻。
他弟弟的这般做法是在乎宋观棋的，可是……也会让她陷入更深的泥沼之中，以后想要嫁入他们家是更加难了。
他是他哥哥事后也提醒过他，让他别这样气着老人家，向爷爷道个歉，他却不将他这些话听在耳边，依然我行我素，差点将爷爷气进医院。
今天居然又是这般敷衍和叛逆，有时候他在想他和他弟弟的名字是不是取得相反了。
聿衡才是那个需要被驯服嚣张气焰的人。
“哥，你不觉得你现在是在自我感动吗？你都已经是和贝家那位千金在一起了，还订婚闹得人尽皆知，宋观棋因为你突然订婚的事情而出了这次的严重意外，现在她好不容易醒来还没恢复，你又来打扰他，我觉得你的行为是真的是很像一个渣男。”
“如果你真的关心她的话，最好还是别再来打扰她吧。”
聿衡现在是尽量维持最后的一丝平静与他说道，然而他浑身都变得莫名紧绷，下颌线条更加是锋锐得犹如刀削，这是他保持着最后一丝礼貌与兄弟关系对他的仁慈。
“她是不是在普济医院住院部？我这几天去探望她一下。”温训焰好像是没能听见他的话那般，平静地开声说道。
聿衡笑了，笑得讽刺：“随便你。”
他说完之后也不管对方是什么反应，直接挂掉了电话。
天上只有一两颗星子，除此之外漆黑一片，可他却是没找到那颗明亮的“玉衡”，他母亲希望他永远明亮，若有余力能带给别人希望和动力，但是……又有谁能照亮他呢？
他在外面冷静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回到病房，看见宋观棋已经重新睡着了，睡颜还算平静，心里想这通电话是通了真的够久了。
小林和程楠已经出去了，将空间留给他们二人。
事实上他也不会对她做一些什么，只是静静地站在她面前看了她一会儿，呐，姐姐，我哥哥说这几天会来看你哦，你会跟他走吗？
会想起他然后再抛弃我吗？
如果你再这般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可不会再客气的。
他最后还是什么话都没能说出口，只是将她露在被面外的手给轻轻放回到她的被子里，又恋恋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他现在最需要的还是冷静。
而且，他要对宋观棋醒来之后的反常行为做一个最终的决断。
再则，他颓废了这么多天也该是时候收拾一下自己，起码，即使最后离场，他也能做到体面。
程楠和小林在外面等着他，看见他出来之后立即和他打了个招呼，尤其是小林看他的眼神是不自觉流露出姨母笑。
看得聿衡全程一头雾水。
“咳咳，聿衡老师，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能答应。”小林大概是得了聿衡几次好脸之后狗胆大了，居然直接对他提出要求了。
“说。”
“就是……我希望我能获得你的授权将老板康复期间你和老板相处的一些日常给放到超话上，让他们知道我老板已经醒来，也是有人关心的。”
聿衡听着她这番话终于侧头看她一眼，眸光略带探究，让小林一个激灵，不敢隐瞒将话像是倒豆子那般全都倒了个干净。
“咳，其实是这样的，首先我是你和老板的头号cp粉！！！！头号粉头！！！从超话创建到现在我每天都签到和维护还有反黑的！！！！但是老板最近不是受伤了吗？对家cp和黑粉开始轮流攻击我家老板了，他们真的好讨厌的……”
“可以。”聿衡不等她将话给全部说完，突然迸出两个字。
“诶？”小林反应不过来人傻了。
“我说可以。”聿衡看着她这副呆愣的模样也不知道是何感觉，姐姐选人的品味总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是……是可以将你们的照片放上去打脸他们吗？！”小林激动坏了，差点都语无伦次了。
“是。”聿衡重复，倒算是有些耐心。
“哇！那真的是太好了呜呜！”
“只是，她爱美，尽量别放正面照，模糊点，拍得朦胧点，也将我拍得丑点，我陪她。”
他走之前，给小林留下的是这个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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