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现在不行吗

“有啊，可他每天冷着个脸，我不敢问他。”
  “那你可以问我啊。唉，你啊就是太乖了，你说你这么老实，以后出江湖进庙堂了可怎么跟人家争啊。愁死我了。”
  陆小泥这辈子第一次听到有人说她老实，说明她这大半年的伪装卖乖很成功。
  “还笑，我都快被你急死了。”贾青青想了想，“走吧，先下山，等回来我再细细跟你讲讲这《童元功》的事。”
  “现在不行吗。”
  “不行，走。”
  “为什么啊？”
  “没为什么，快点，还远着呢，没时间了。”
  “可以边走边说啊。”
  “赶紧的，天黑前必须回来。”
  陆小泥带着满心的疑问，来到一个叫素的小镇，或许是佳节将近的原因，镇上人来人往，特别热闹。
  可她却越走越疑惑。
  在街上，但凡书摊，甚至不是卖书的，连茶楼、布店、酒馆、香料铺的柜台上都有《童元功》在售。
  《童元功》在这里无处不在。
  贾青青见她老走神，就跟她说了一句：“它是整个诛妖大陆卖得最好的一本功法，你别大惊小怪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从哪来的野人呢。”
  陆小泥穿越过来，莫名变成四五岁就被她的臭婆娘师父带上远离人烟的乌婆山，臭婆娘从没跟她说过有关《童元功》的事。
  在她的知识、记忆库里压根就没这东西，跟野人没分别。
  中间，她实在好奇，等不到回山，趁贾青青不注意，偷偷问了一个书摊的小老板，问他“这功法好卖吗，有什么特别的吗”？
  那小老板以为她耍他，说道：“走走走，别打扰我做生意。”
  贾青青发现，过来拉她：“别急，马上就好，回去我就跟你说。”
  这么一来，陆小泥完全没了逃走的想法。
  她满脑都是这个《童元功》，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隐隐感觉到了什么。
  “青师兄，差不多可以了吧，这马上就要到了，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难道你还怕我跑了吗？我累了，走不动了。”
  夕阳晚霞，陆小泥背着满满一竹篓的中秋采购物品，赌气般的往路边一块大石头上一坐。
  贾青青回身，这里离小青山已不到两里路，说道：“好吧，那我们歇会。”
  他放下同样装得满满的竹篓，来到陆小泥身边坐下，见她生气撇开头，笑道：“不是我不想说，是怕你一时接受不了。这样吧，我先跟你说说这《童元功》的特殊之处吧。妖灵血你总该知道吧？”
  贾青青推她一下，“问你话呢，知不知道，如果连这都不知道，那我可无话可说了。”
  “知道，继续。”
  “那我再问你，知不知道我们诛妖大陆是个强者先行的世界？”
  “知道，妖灵师就是这个世界的强者。”
  “没错。而一个人若想成为妖灵师，他身上必须拥有妖灵血，如果没有妖灵血怎么办？”
  陆小泥恢复正常情绪，回道：“修行者就只能当武师，给妖灵师打下手。”
  “错，你只说对了一半。准确的说，只是绝大部分的人给妖灵师当手下，还有极少部分的人可以通过修炼《童元功》而进阶成为妖灵师。”
  “千万分之一？”
  “你不知道吗。”
  “这是那天陶师兄跟师父说的，我无意识记下了，但不太明白，到底什么意思？是《童元功》要从童子开始练，练成的概率是千万分之一的意思吗？”
  “差不多这个意思吧。”贾青青回道，“妖灵血在人群中是十万分之一的概率，《童元功》是千万分之一，而且必须女性才能练，从某种意义上，它比妖灵血还珍贵。你知道它为什么这么珍贵吗？”
  “它能生成妖灵血？”
  “没错，《童元功》练成后，它能凭生妖灵血，从而进阶为妖灵师。现在你知道为什么它是整个诛妖大陆卖得最好的功法了吧。妖灵血年满十六才可以测，《童元功》七八岁才可以练，需练上至少十年，到十七八岁才可以测试，因而无论什么出生，以防万一，几乎所有的女孩在十岁之前都会试上一试这个功法。若十六岁没能测出妖灵血，等两三年后可以用《童元功》再测，这是双重保障。”
  “有一点我不太明白，从小我以前的那个师父也常跟我说这是个强者先行的世界，这个‘先行’到底指什么？今天一路下来，人们安居乐业的我看大家都挺幸福的啊，并没有出现遍地以大欺小，或者到处受压迫、恃强凌弱的事。”
  “谁说没有，看来你是真的什么都不懂。我就问你一个问题，假如我现在给你十万妖币，让你去镇上摆一个卖书的摊子，你觉得这生意你做的起来吗？”
  “十万一个书摊，用不了这么多吧？”
  “我可以保证你摆不起来。为什么？因为这压根就不是钱的事，而是身份的问题。只有身上有妖灵血的才可以摆摊做生意。开酒馆、客栈、各种商铺、当妖灵师等等都是如此。若身上没有妖灵血，那很不幸，这辈子你就只能当一个下人，永无出头的一天。”
  “啊？强者先行是这个意思啊，这太不公平了吧，大家就没意见，不会反抗吗？”
  贾青青解释道：“诛妖大陆，人人生而为妖，相比普通武师，身上拥有妖灵血的妖灵师更容易杀妖为民除害，久而久之，妖灵师就成了这个世界的强者，统治着这片世界。这也是为什么人人都希望自己体内拥有妖灵血，所有女孩小时候都会试一试自己体内有没有《童元功》天赋的原因。相比我们男人，你们女孩幸运多了，我们男人就是想练这《童元功》都没有机会。”
  以上这些，陆小泥以前从不知道，听后她心里很是震撼，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强者先行，强人世界”啊。
  她还以为是光靠武力说话呢。
  若光靠武力说话，那还算比较公平，人人通过后天努力，都有机会攀登人生高峰。
  如今一个天生的“妖灵血”就直接把这个世界的人自动分成了上等和下等，这才是最悲哀的。
  比她穿越过来的现代世界，还要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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