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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过堂


  “那又怎样?”李俊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像胜利者一样挺胸昂头大步朝前,毫不顾忌周围吃瓜群众们的目光。如果说他刚才还有些紧张,现在看到汪捕头,安全感已爆棚。

  “怎样?”汪捕头有些焦虑:“这聚宝堂是谁开的你知道不?你想过这样的黑店为什么能够长期存在?你惹了聚宝堂的人,想过怎么收场么?”

  不得不说老汪想得比李俊这个毛头小子更深更远。

  “不管是谁,光天化日强抢强当,就已经触发了王法,王子犯法与民同罪。”关键时刻我还是相信法律,李俊很是自信。

  汪捕头一听,脸上露出苦笑:“兄弟,你还真以为王子犯了法真要与庶民同罪啊,你呀,太天真了。难道你没有听说过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这聚宝堂的老板不但有钱还有权,他可是……”

  汪捕头欲言又止:“算了还是不说的好。”

  “可是什么,难不成这黑店是县太爷的亲戚开的?”

  “小声点,别乱说!”汪捕头忙制止,生怕被其他人听到。

  一行人被衙役带着到了县衙,刚刚走近公廨,李俊便看到坐在木凳上,手护着盒子,一脸焦虑的表妹吴妙寒。

  “表哥!”吴妙寒看到李俊被几个衙役押在中间走进来,立马站起来走上前喊道。

  李俊看着眼睛有些湿润,鼻尖发红的小表妹,微微点头,示以微笑:“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威武声中,朱县令从后堂走出来,坐在堂上一副威严正气的模样,几个黑衣人被押着依次跪倒在地,朱县令端起茶碗儿,喝了口茶,漫不经心地看着下面。等掌柜的朝奉也被带进来时,老朱的眼神露出一丝惶恐。

  朱县令心里一惊,差点装茶的茶碗从手中滑落下来,他被吓得不轻,忙起身,笑脸迎上去。

  “唉呀,原来是曹老板啊,怎么弄成了这般模样,这,这倒底是怎么回事啊。”

  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中年男子一脸怒气的看着县太爷,用手一把薅开他试图给自己搽脸献殷勤的肥手,指着李俊的鼻子道:“闲话少说,快把这个人给我抓起来,此人私闯民宅,还当众行凶,打伤我的仆人。”

  “你胡说,明明是你要强取豪夺,要强抢木匣子里的东西!”站在一旁的吴妙寒见恶人先告状,气不打一处来,立刻反驳。

  中年男子恶狠狠地看向吴妙寒,眼睛了充满了怒气:“还有这小丫头也是他的同伙,一起都抓起来。”

  朱老爷原本见这么一个小丫头前来敲登闻鼓,以为是她在当铺当东西时遇上了劫匪抢劫,一个弱女子哭哭啼啼的样子,自然很容易让人心生怜悯之心,更何况是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一向秉持家中红旗不倒,外面怎么沾花惹草都行的朱县令更是心都酥软了。

  听到有人打劫这么一个弱女子,朱县令感到价值观被挑衅,这还了得暴怒之下,立即发了票命汪捕头出警,可没有想到原来是和当铺的老板发生了冲突,这事可就真难办了,朱县令悔得肠子都青了,要是没有旁人,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子,早知道就不接这档子事了。

  朱县令脸上写满添狗的笑容:“消消气,消消气,曹老板啊你别生气,别气坏了身子,国舅爷最近可好啊,贵妃娘娘身体可好。”

  曹老板十分神气的样子看着朱县令,炫耀道:“托你的福,家兄身体康健,上次吃了朱大人推荐的药,家兄现在精神越来越好,又娶了一房姨太太,这都是你的功劳啊。”

  “哎哟,哪是我的功劳啊,国舅爷好才是咱们的福啊!”

  李俊见这朱县令和这曹老板眉来眼去,心里咯噔一下顿感不妙。在听到国舅两个字,除了震惊外他已经明白对自己不会有公正的判罚了,判罚之下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朱县令一副点头哈腰的模样,扭头看向李俊时瞬间变成了凶神恶煞:“大胆狂徒,说,你是如何在聚宝堂行凶,打伤人家掌柜的!快说!”

  李俊本想解释,不过看到这个架势,知道解释什么都没用。

  “你叫什么名字!还不赶紧招来!”旁边的刘师爷也跟着补腔。

  “在下李俊,小田城军粮台的看守!”

  李俊?朱县令一听名字脸上有些惊愕,眼前的这个少年就是那个帮着指挥使破了阴兵烧粮案的李俊。

  老朱有些不敢相信,上下打量台下的后生,见他身形高大,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多余的赘肉透着一股英雄气,微微颔首,脸上凶恶的表情有所舒缓。

  “你就是那个帮着指挥使破案的李俊?”朱县令忍不住问道。

  李俊不说话也微微点点头。

  一旁的掌柜见朱县令半天没有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做反而还跟行凶少年攀谈起来,恼怒不已大声朝朱县令吼道:“姓朱的,你什么意思,你不动手,那就不用你插手,我自己来收拾。”

  掌柜曹老板使了个眼色,旁边一个仆人便走上去用一根铁链套住李俊的双手和脖子,几个仆人也趁机站起身,围了上来。

  “臭小子,刚才你不是很能嘛,我看你现在当着县太爷的面还能不能!给我狠狠揍他”

  一旁的妙寒见表哥即将被人欺负,自己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心急如焚。

  “干什么,干什么!”朱县令拍案而起,怒喝围上来的黑衣人:“这里是县衙,不准乱来!”

  黑衣人有些犹豫,他们东看看西望望,目光投向不远处的曹掌柜。

  曹老板挥挥手,把人撤了回来,朱县令见状高喝一声:“来人!”

  汪捕头闻言立刻带着二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公人冲了进去,随即取下李俊脖子上的铁链。

  “今日有敢咆哮公堂藐视朝廷者,杀无赦。”

  汪捕头心领神会,主动拔出佩刀,其他公人也跟着拔出佩刀,明晃晃的刀尖对着黑衣仆人。

  “姓朱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朱易群不愧是老油条,双方剑拔弩张眼看就要撕破脸,又被他神奇地拉了回来。老朱一脸媚笑,朝曹老板拱拱手道:“曹老板啊,曹老板,你不要误会,下官这是按照规矩办事,朝堂之上怎可动用私刑,岂不坏了官家规矩不是。再说国舅爷也肯定希望按规矩来办事不是。”

  一番话怼得曹老板无言以对,不过他是不可能咽下这口气的,凶巴巴地对老朱说道:“那是自然,我今天倒要看看你究竟怎么判,要是有失公允,我绝不善罢甘休!”

  老朱抹了抹曹老板喷在自己脸上的口水,脸上依旧笑嘻嘻地看着曹老板,依旧一脸笑容的说道:“那是那是,你放心,本官绝对秉公执法。”

  李俊看着朱县令毕恭毕敬的模样,无论曹老板说怎样的狠话都始终笑脸相迎,就像一块牛皮糖,无论曹老板怎么用力打在上面,都被老朱一挺肚化解,李俊心里有些佩服,心想换成武道的同行们面对这种言语相向,说不定早已经拔刀砍人了,不服就干。

  这样的心境也只有经过了多年宦海沉浮修炼,经历过无数的明枪暗箭后的老官油子才能做到。

  朱县令说罢,脸色瞬间变得庄重,刚才的笑意消失全无,大步走上堂前,一敲惊堂木,大喊一声:“升――堂!”

  两边的衙役发出浑厚的威武声,木棒敲击着地面咚咚作响,曹老板下意识地朝后退了一步,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皱。

  “何人敲鼓?”

  吴妙寒被衙役引着带到堂前,恭恭敬敬行礼道:民女吴妙寒今早去聚宝堂当首饰,不想掌柜见财起意竟要占为己有。周旋时幸好我家家兄赶到,他们才未能得逞。”妙寒还没说完又哭了起来。

  老朱看到美少女如泣如诉地模样,心一下酥软了一半。想站起来安慰又觉得不妥。

  “哼,胡说八道,你怎么证明这些东西是你的?上面又没有写名字。这明明是我聚宝堂的东西。”

  曹老板抄着手,一脸藐视地看着吴妙寒:“分明是你和你表兄,串通一气合谋趁着前台出货行抢劫之事,还打伤店里伙计,大家看我的伙计都被打打成什么样了,而你完好无损,。”

  “你!”吴妙寒杏眼圆睁,气得跺脚,丰满的胸部剧烈起伏。曹老板则是一副得意的模样。

  黑白颠倒,满嘴谎话,人不要脸到了这种地步,也真是贱到家了。

  “嗯,有理。”朱县令点点头,笑眯眯地看着曹老板。

  李俊见状,心想不妙。这老朱是搞不定这事儿。

  朱县令话锋一转,把矛头指向李俊,猛拍惊堂木道:“李俊!你是如何打伤聚宝堂店里伙计的!说。”

  李俊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哦,我没动手啊,就是这么比划比划。然后他们就”李俊边说边动手比划,吓得一旁几个黑衣人忙躲闪。

  “就这样?”刘师爷忍不住问道。

  李俊点点头:“对,就这样。”

  老朱看着李俊比划,用鄙视地眼神看着一旁的曹老板诸人,言外之意你手下那帮人真怂,往日飞扬跋扈惯了,今天遇到个愣头青,一个硬茬。

  “好了好了,本官已经知道了。”

  “大人,我还没说完哩,然后……”李俊有些心急,他摸不准老朱的态度,现在他完全处于劣势。

  李俊家里虽说有个舅舅是个千总,六品的武官。这曹老板无官无位的一个商人,可是背景强大,有个当国舅的兄弟。

  虽然天正国皇帝妃子很多,国舅爷也自然很多,有的妃子得宠,有的却是常年被冷落,那么国舅爷的份量也不同。

  不过国舅爷毕竟是国舅爷,是皇亲国戚。尽管大兴皇帝很忌讳外戚干政对这些皇亲国戚有严格的限制。可那是在京城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北原郡小田城天高皇帝远的,根本管不着,所以像曹老板这样沾着皇亲的平民比县太爷官架子还大。

  人家有国舅爷这面大旗加持,力量对比太悬殊了。要想赢,必须找更有权更有声望的人加持。

  李俊心里盘算着北原郡有头有脸的社会贤达。第一个想到刘知府,知府四品官一郡之首,换到前世那可是正儿八经的正厅级干部。

  不过和国舅比起来好像差了点,PASS掉。

  唐公?唐公是武德四镇的一把手,天正十节度使之首。他出手一定能打击这国舅爷兄弟的嚣张气焰。只是我不认识,没门道啊。这个也不行。

  李俊呆呆地站在大堂中间苦思冥想,突然脑袋像似被雷击了,眼睛瞪得一亮。

  有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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