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只许待在我身边
拗九抬眸看向她：“这些年来，我一直孤身一人，从来没有跟女人在一起生活过，就算是最爱的女人也只是远远的观望，所以我希望在临死之前能够跟你生活在一起，也算是知晓一下什么是生活的温暖。”
凉如卿怔住了，她没有想到拗九竟然提出这个要求，但凡在一起生活的必然是情侣或者夫妻，他们之间什么都不是，只是朋友恩人。
看到她这副表情，拗九有些心软了：“你若是不愿意……”
一想到拗九没几天的时间了，更何况这个男人肯舍命救自己，她还有什么割舍不下的？
“不，我愿意。”
她顿了顿继续道：“在这段时间，我会好好的照顾你。”
拗九掀了掀唇角：“你就不怕我对你做什么？”
她面不改色道：“你肯舍命救我，我就知道你是一个正人君子。”
拗九垂下了眼眸：“如果我不想做正人君子呢？”
凉如卿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话了，只是咬着唇瓣。
他笑了笑：“跟你开玩笑的。”
“那第二件事情呢？”
“我喜欢大海，所以想选一个面朝大海的地方，或许等我死的那一天，你帮我把我的骨灰撒在大海里。”
他的前半生大部分的时间里都在跟大海打交道，没想到到最后萦绕在胸间的还是这种情怀。
“去莫洛岛怎么样？那里周围不仅是海，而且一年四季温暖如春。”
拗九苦涩的点了点头：“只要有海便好，至于四季，我怕是等不到了。”
看到他这副表情，凉如卿的心里满不是滋味。
“拗九，对不起。"
“我说过，我从来就没有怨过你，这都是我命中的劫数，更何况我知道自己的身体，多活一天少活一天对我来说都一样。”
“那第三件事呢？”
“我希望你能够对我们的约定保密，包括霍君霆也不要说。”
他跟霍君霆争了这么久，似乎从来就没有赢过，可他却没有照顾好他的欢欢，这笔账始终记在心里，这一次他就是要霍君霆尝尝这种牵肠挂肚的滋味。
凉如卿想都没有想就答应了：“好。”
这令拗九有些意外：“为什么不问我原因？”
“我不想知道，但我唯一知道的是，只要你提出的条件，我都会答应。”
拗九的心里涌动着一丝苦涩，他跟霍君霆之间的争夺，这一次总算是占了上风，但却是以他的生命为代价。
起风了，天际间阴沉沉的乌云被风吹得不断的翻涌，让人的心也随之起伏，久久不息。
拗九眯着眼望着乌沉沉的天际：“明天就动身吧。”
凉如卿随即点了点头：“好。”
“今晚你不用守着我了，可以跟他去告别，但要记住我们之间的约定。”
拗九自顾自的滑着轮椅离开，他的身形在萧瑟的天际显得格外的孤寂，犹如燃烧在生命尽头的火焰，似乎被风一吹就会熄灭。
凉如卿目送着他离开，对于拗九的心思，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他跟霍君霆之间始终憋着一口气，这口恶气不出，他恐怕难以平静的离开。
她自然也明白，若是她真的这样跟拗九离开，那就意味着她跟霍君霆之间难免会存在隔阂，但拗九是将死之人，如果这样做可以还了他的恩情，她别无选择。
帝都的初冬很冷，有一种侵入骨髓的冷意，她颤抖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霍君霆的手机：“霍君霆，晚上我回家吃晚饭。”
那边沉默了片刻，紧接着便是抑制不住的欢喜：“好，想吃什么，我晚上做给你吃。”
“那就做你的拿手好菜吧。”
“你喜欢的我都拿手。”
凉如卿的心里涌动着一丝暖流，连声音都有些颤抖：“好，那我下班之后就回去。”
“嗯，一会儿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过去就好。”
下班之后，凉如卿便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小护士们都调侃道：“我们的工作狂凉医生总算要回家了。”
“对呀，你在这里我们压力好大，院长每天都用你做典范逼着我们早到晚归呢。”
凉如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过段时间我就休假，院长就不会这么逼你们了。”
“啊？凉医生你要休假？难道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
“啊，我知道了，一定是你跟霍先生好事将近，要忙着筹办婚礼。”
她们一同起哄：“到时候可别忘了宴请我们啊，也好让我们开开眼界。”
凉如卿笑道：“没有的事，别瞎起哄。”
“哈哈哈，凉医生不好意思了，快点去吧，霍先生正等着你呢。”
“你们怎么知道……”
她不记得她跟谁说过她今天要去霍君霆那里。
那几个小护士相视一眼，随即指了指窗外：“那辆车不就是霍先生的么，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了。”
凉如卿走过去果然看到霍君霆的车正停在医院门口，他的车如同他的人一般，低调中透着一股无与伦比的高贵，引得路人不断的侧目。
“不好意思，那我先走一步了。”
凉如卿立刻拿着包包走了出去。
小护士们羡慕不已。
“咱们凉医生真是好命哎，长得好，家世好，找得男人又举世无双，啧啧啧……咱们怎么就没这个好命呢？”
“那你这辈子好好的积德行善，说不准下辈子也会有这样的好运气。”
“去你的吧。”
小护士们笑成了一团，此时院长的声音传来：“都在这里做什么？学学人家凉医生，没日没夜的在医院里值班，现在才肯回去休息一下。”
小护士们相视一眼，随即慌慌张张的向外走去。
此时凉如卿一路飞奔到大门口。
霍君霆一看到她的身影便已经从车里走了出来。
可是今天的她似乎与以往不同，抛弃了矜持，猛然扑进了他的怀里，这令他既意外又欢喜，似乎心中的温暖足矣抵挡烈烈寒风。
霍君霆紧紧的抱着她，她的发丝扫过他的面颊，就连空气中都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令他沉醉，怎么也不肯放手。
此时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从车窗里探出来：“妈妈，你饿不饿，我这里有饼干喔，超好吃的。”
霍君霆知道，儿子这是变着花样跟自己争宠来了，他有些无奈的将她松开：“走吧。”
霍雪昱立刻招呼凉如卿坐在后座。
他开心的跟她分享者幼儿园里的乐趣。
“妈妈，这是小苹果送给我的，这是爱丽送给我的，这是嘉嘉给的……”
小奶娃一股脑的将礼物从书包里掏出来给凉如卿看。
那些小礼物几乎塞满了他的书包。
“是不是都是小女生？”
霍雪昱随即点了点头，一脸苦恼道：“我也不想要，但是没有办法，她们总是趁我不注意，偷偷的塞给我。”
凉如卿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我儿子在学校里还是蛮受欢迎的。”
“嗯呢，她们都抢着跟我做同桌。”
她半开玩笑道：“那雪昱有没有喜欢的小女生？”
霍雪昱摇了摇头，一本正经道：“都是胭脂俗粉，一个也入不了我的眼。”
凉如卿被他这副可爱的样子逗笑了，不用想也知道，这句话大概是他听霍君霆说得多了，也就记住了。
霍君霆透过后视镜看到母子两人相谈甚欢，其乐融融，唇角也忍不住翘起了笑意，这样很好，以后等她的情况稳定了，他便说出真相，到时候对她而言，或许只有惊喜，不会有惊吓。
他将车子停在了附近的超市，随即带着两人一起走了进去。
霍雪昱一手牵着霍君霆，一手牵着凉如卿，他觉得此刻的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小孩子，而小孩子最不会遮掩心事，一路上他像是一只欢快的小鸟，说的话也多了，连眉角眼梢都是笑意。
凉如卿的心里却是另一副光景，她看着认真挑选蔬菜的霍君霆，忍不住问道：“霍君霆，你信我吗？”
他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就是随便问问。”
他伸手揽住她的腰肢，与她鼻息交错：“信。”
“为什么？”
霍君霆将她的手指放在自己的心口：“因为这颗心属于你，所以可以无条件的相信你。”
凉如卿的心里满是感动，她伸手环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胸口：“霍君霆，你要等我。”
他有些紧张道：“你要去哪里？”
他最担心她的不辞而别，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在心头悬了一把锋利的刀刃，似乎随时都可能坠落，就是因为经历过等待的煎熬，所以他很讨厌这种感觉。
“不去哪里……”
“那就好。”
霍君霆紧紧的抱着她：“以后你哪里都不许去，只能待在我的身边。”
有些事情，经历一次就足够刻骨铭心，再经历一次，那简直是刮骨之痛。
此时一束冷厉的目光落在了两人的身上，他猛然将手中的杯面捏碎，随即悄无声息的离开。
冷风如刀子一般刮过他的面颊，猛然吸一口气，感觉五脏六腑都冷得发颤。
顾念随即拨通了凉知意的电话：“喂，大姨，那就按照原计划行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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