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拜血教根脚
第207章 拜血教根脚
相比于星灵的全国一盘棋，真神教更像是加盟连锁、自负盈亏。
其特质，也更世俗化一些。
星灵们是抱有一个自认为伟大的愿景的。
通俗些讲，星灵们在进行一场属于他们的圣战。
这场圣战的立意，甚至能套用小马哥的那句经典台词：我等了许多年，就是要等一个机会，我要争一口气，不是要证明我了不起，而是要告诉大家，我曾经的失去的，一定要拿回来。
星灵曾失去什么？肉身，以及身为这个世界第一批智灵的资格。
如果众神有子嗣，他们才是众神的长子。
并且不是众神创造的，而是这个世界天生地养，是真正的土著，只不过比众神要晚一个纪元。
他们见识过诸神的成长，见证过他们年轻时的幼稚和荒唐。
他们对诸神、不像后来的种族那般敬畏。
但他们永远承情于真神。
是真神有教无类，没有嫌弃他们跟神比起来不太体面的样貌，也没有嫌恶他们的愚昧无知，传授他们知识，让他们摆脱蒙昧，能够睁开眼看世界。
但，那些神灵，却因此说他们是真神的奴仆，并将他们放逐。
如果不是他们作为土著，跟这个世界的存在于运转有着莫大的牵连，面对的就不是放逐，而是灭绝。
这个仇，他们自然是记下了。
还有一个大仇人，就是真神教的那些恶棍。
那么假借星灵视之如师如父的真神之名，甚至窃取了其一部分力量，行肮脏龌龊之事。
他们孜孜不倦的收集血脉的力量，就是为了更多的窃取真神的力量，星灵与其背后的黑手，从星空战到诸多小千世界，早已不死不休。
可惜，直到现在，他们也不知晓幕后黑手的真实身份，仅仅是有些猜的，认为其是跟真神一样古老的存在，如果说真神是在虚无中开辟出群星璀璨的洪荒宇宙的造物主，这个古老存在，恐怕就是从那时便诞生的黑暗之具象。
混沌本一体，造化分阴阳。
而有了阳，也就有了阴，有了光明，黑暗便也诞生，均诞生自虚无，代表两种截然不同的概念。
星灵与黑暗神的战争，在这个世界变得没那么纯粹了。
糅杂了太多本世界群体和个体的欲望和需要。
就拿拜血教来说，这个定期需要向总部上供，平时自负盈亏的邪教团体，建立的最初目的之一，就是洗钱。
字面意思上的洗钱，而不是指超凡力。
具体需要这等操作的，自然是岚国的权贵。
星灵侵蚀、国度变革，经济狠狠的腾飞了几十年，造就了大量富人，这其中，自然少不了权贵。
但官场有官场的规则，所以，整个皮包公司当钱袋子，又或退路，是很多权贵的选择。
拜血教就是这么诞生的。
当然，实际情况要更复杂，起初也不叫拜血教，是后来迎合时代需要，玩了一次转型。
不转型不行啊，起码得扮成狼，要还是羊，那随着岚国灭，破窗效应发生，羊团哪有活路？
可惜很多时候，好好的戏，唱着唱着就荒腔走板了。
拜血教便是如此，它的初创者只能算是一只狐狸，而真神教，至不济也是头战力与脑子并重的迅猛龙，借人家的龙皮，无异议引龙入室。
另外，这个组织的奠基因由，决定了他们格外重视利益，没有信仰，或者说，利益就是他们的至高信仰，因而总喜欢算经济账。
这一点跟周易相似，却又比周易更市侩。
周易爱财，爱从利益的角度考虑问题，主要是因为他认为人类社会是利益的，用利益可以解释绝大多数社会现象。
而他本人其实更偏重于理想，绿星的种种作为其实就是证明。他本人并没有铺张浪费的习惯，更别说穷奢极欲，豪华铺排，他只是信不过各类组织机构，更愿意自己把控财富的分配。
拜血教的人不同，又或者往好听了说，他们赚到的利益，因为分派等等原因，尚未充裕到让他们开始专注于自我价值实现的高度。
他们现在就是想赚钱，很多很多钱，一辈子花不完的钱，然后再说其他。
所以，他们非常在乎水蝇沼地的那处罡银矿。
甚至，前一段时间因为海东道星灵领主缺钢铁，他们准备向其售卖铁矿。
尽管星灵和真神教是不死不休的敌人，但他们不是，就算是，为了利益，他们也不惜向敌人出售关键物资。
毕竟这个组织本身，就是一些个体为了捞钱、洗钱而建立的。
海东道的开拓虽然早于星灵引发的变革大潮，但真正加速并做出成绩，却是变革以后。
但不管怎么说，作为岚国开拓的XJ土，海东道不像帝国的其他道、州、郡，势力盘根错节，冒失下手，很可能就动了朝中某位大佬的蛋糕。
海东道是崭新的，充满机遇，民间的机会主义者试图来这里掘金，朝堂的诸公同样摩拳擦掌，谁抢到是谁的。
拜血教的前身，便是在这样的契机下开启了机构架设。
为此，不惜将钦天监的人拉下水，包括卫可卿的上司。
钦天监是岚国专门对付玄异的机构，有着独立的情报系统，乃至缉查、刑讯等资格。
这个名头在地方上办事还是很好使用的，地方衙门管不着，更关键的是钦天监近水楼台先得月，整日跟玄异打交道，自身也有一套半超凡化的手段。
具体倒是跟绿星的灵武有些类似，只不过吸纳的超凡力不是灵力，而是十分驳杂的、偏煞力的混合力，再加上‘练武不练功，全拿寿命顶’的特点，因此算是旁门左道。
有朝中大佬做保护伞，有钦天监探察收风，以及摆平碍难，这个机构开办的有声有色，旗下的矿产，自然不止水蝇沼泽罡银矿洞那一个。
罡银矿洞是后来无意中发现的，加盟真神教，以拜血为名后，得做些业绩出来，交纳投名状啊。于是就是响应真神教的号召，四处抓人，搜集血液。
真神教有专门的血罐车，不是现代油罐车那种，而是可以理解为大号的纯净水桶。
油桶那么大，但比油桶精致，看着像玻璃，实则是水晶。
真神教背后也有超凡大佬，技术自然也是有一些的。
甚至再往源头了说，一切的事端，无非就是这个世界洪荒时代的诸神们的家务事。
都沾亲带故的，星灵能玩的水晶技术，真神教自然也会玩，只不过术业有专攻，没玩出星灵那般特色罢了。
就是这种八棱的水晶罐子，顶盖和底座都是特制的，血液和超凡力混合，始终保持新鲜，且散发着妖异的猩红光芒。
周易暂时还没见过这类玩意，见了且研究一番，就能对真神教的路数有更深的了解。
为了获取血液，四处搜寻逃亡幸存者，无意中发现了罡银矿洞。
一开始只当是铁矿。结果罡银本身比较克邪祟，以至于拜血教的人发现，冥狱召唤来的怪物，面对罡银矿洞的铁矿，暴躁易怒。
再进一步研究，就提炼出了罡银。
这下就不是暴躁易怒了，而是畏惧。
好呀，说明这东西可以用来囚压、乃至控制冥狱的怪物。
之前他们一直靠真神教传授的方法驾驭怪物，而现在有了新办法，对于他们这种根本谈不上有二心，而是一开始就没打算捆绑的太紧的分支团体而言，自然是好事。
毕竟冥狱怪物，意味着力量，同时也代表着一类超凡资源，血骨皮筋，都是可以作为超凡材料使用的。
总之，自己掌握的手段越多，独立性就越强。
结果刚开了个头，就被两桩事烦到了。
首先是跟星灵领主说好的钢铁交易泡汤了。
要知道，岚国尚未灭亡时，他们就跟后来成立兄弟会的豺狼虎豹有PY交易。
都说豺狼虎豹在荣耀堡时、路子就又宽又野，能让朝中大佬为其向他们的上司说情。这背后，就是类似这样的PY交易。
豺狼虎豹有能力、有野心，按照双方沟通过的，豺狼虎豹会占据罗万群山东麓的矿区，届时，拜血教就基本拿住了海东道80%的金属矿产。
结果星灵领主突然没需求了，那这些金属矿卖给谁？总不能是穷哔反抗军吧？
古罗蛮人倒是不算穷，可这帮蛮子比岚国人还要热爱贵重金属，动不动就包金、鎏金、镶金等手段妆点图腾神像、祭坛啥的。
岚国人跟古罗人不对付，相当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古罗人不厚道，岚国价廉物美的产品，在古罗人那里换不来贵金属。
古罗人但一毛不拔，还喜欢粘别人的财富，简直就是糖公鸡。
要是能像地球北美中美原住民那样厚道，岚国人起码会像欧罗巴人那般，先与之有个十几年、几十年的蜜月期，然后才是送天花患者用过的毯子做礼物……
正是因为需要给铁矿找买家，又厌恶野蛮且精明的古罗人不是合格的买家，拜血教才暗中破坏星灵领主与古罗人的迷幻果交易。
另一桩将拜血教烦到的，自然就是周易为代表的磐石军的出现。
他们获知磐石军的情报途径有两个。
一个是卫可卿，一个是兄弟会，都属于道听途说，隔着一层皮，真正能获得第一手情报的，所得却是零！
迄今为止，无论是罡银矿洞的、还是先后派遣侦察情报的，一律宛如泥牛入海，不见影踪。
唯一一条高价值情报，还是通过裂隙传送送回来的，人没回来。
这条信息一度让拜血教高层感到荒唐可笑，后来却是细思极恐。
信息显示：我们来到本应该是罡银矿所在的位置，但没有找到罡银矿……
简直是岂有此理，莫非那矿洞还自己长腿会跑？
可等到星灵的一整支畸变军团都石沉大海，消失在水蝇沼泽后，拜血教高层隐约明白了。不是他们的斥候胡说八道，而是磐石军的手段诡异。
卫可卿的上司，倒是有些见识，他就认为，这磐石军恐怕是未来的大患，应当趁其刚落足、倾力铲除。
然而，拜血教的高层，习惯了朝堂斗法，对于在错综复杂的势力派别中合纵连横，获取自己的利益很有心得。
反之，最讨厌的就是打硬仗。
毕竟硬仗往往代表着伤敌一千，自损三百，这已经是往好了说。
问题是，磐石军的崛起，对整个海东道的各势力都有影响，星灵、古罗人、兄弟会、乃至现更名为复仇军的前皇家海军舰队。
那为什么偏偏要自家的拜血教，出力死磕整个诡异的新生力量呢？难道不应该及时止损、祸水东引什么的么？
哦，对了，最重要的，卖矿！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拜血教从兄弟会那里听闻，原本被一把火烧了的荣耀堡，如今已经龙盘虎踞，更胜从前，这说明磐石军有着不错的营造能力，也喜欢搞建设、搞发展。
这是好事，要是磐石军足够有钱，又肯大宗购入矿石啥的，双方的仇隙，完全可以放在一边嘛！
就在这样的背景下，拜血教派出了交易使者。
他们自然不会走水蝇沼泽。
那里现在是是非地，走那里容易起误会，那就走水路。
绿藤丘陵的西边也滨绿海，拜血教甚至有处山中基地，有地下河道，直接通绿海。
非要手拜血教在这个地区有座圣殿的话，那么这绿藤丘陵的山中基地，才有几分地宫圣殿的模样。
至于磐石军这边，曾经的渔岛，蛇人已经全部被清除。
原本渔岛就有灯塔的。
周易嫌弃其又小又破，后来就建成了碉楼，兼职灯塔。
由于红云台地是喀斯特地形，最不缺的就是石灰岩，周易又是只要超凡力够，就不差傀儡苦力，再加上永不匮乏的地火资源，上水泥生产项目自然是很顺当。
周易让麾下直接将渔岛修建成一个小型的棱堡，然后配备火炮，这就是永不沉没的战舰。
渔岛的位置跟荣耀堡和毛公渡正好呈三角形，距离毛公渡略近，这样将之海防化之后，两地就算有了可靠的水上门户。
泛舟而来的的拜血教使者，就见到了刁斗森严的水上棱堡，但没见到炮。
主要目前炮的数量还少，且不是那种笨重的无法挪窝的老式巨炮，而就是1897式。
这是考虑到这个时代各势力的武器装备水平、己方人员的操炮能力等诸多要素，而下的决定。
即便没有火炮，棱堡作为终极堡垒、其坚固狰狞的模样仍旧给拜血教使者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他很容易就想明白，这种碉堡，各角能够互相支援，没有死角。
“这是久经战事而开发出来的成熟作品呀！看来，磐石军来头不小，以利益曾经互动的策略是正确的，这要是死磕，少不得损兵折将。”
拜血教这次派的使者，是某高层的子侄辈，能影响高层决策的那种，算是有身份有脸面的。
现在他有了这番认知，谈判的诚意自然更足了一些。
不久之后，他看到毛公渡的水手们在演练操作大船，就更是眼前一亮。
这段时间，毛公渡已然修复了两艘大船，现在这般操练，自然是为出航做交易准备。
只不过，无论是毛公渡的人，还是周易，都没想到第一个跟磐石军做生意的，会是拜血教。
周易自认是个做事的人，并且希望自己能做一些大事。
他知道自己想的多，难免有些惜身，但名声羽毛，他却不是特别在意。面子和干货，他一般选择干货，哪怕被误解，有那个需要，他也会不惜顶着污名，说白了，他的底线有些灵活，有些不择手段。
这样的他，自然对跟敌人做交易并不抵触。
他成长生活的那个世界，类似的事也见多了。比如毛子，前线打的欢实，自家在国外的财产被冻结、没收，可油和汽还不是照卖？
因此，他并不抵触跟敌人做生意。
只不过，他的领地并不出产贵重金属，就算仗着超凡技术，能从地火熔岩池中提炼出一些，也就勉强够自用。
毕竟金银是可以作为法器的辅助材料使用的，而他的幽阳军，根本就是一支超凡军团，需求缺口不小。
另外，他也清楚，战略物资是不能交易的。
火药、水泥，这些对目前而言都属于战略物资。
那么，他这边拿什么做交易呢？
简单，高技术含量的产品，比如说，仙丹。
“都说恶有恶报，但我认为有些人更相信有钱能使诡推磨……”
跟拜血教使者做交易的，不是周易，而是周卓。曾经的荣耀堡队正，后来的幸存者领袖，再后来的毛公渡镇长，现在则是外交司司长。
周易觉得这人心怀仁善正义，行事灵活不迂腐，当镇长啥的，缺了些专业素养，搞外交倒是挺合适，机变却又把持的住分寸。遂一早就安排，让其负责对外事务。
这么安排的另外一个原因，是幽阳军虽不乏人才，但毕竟都是返魂尸。
返魂尸不是活人，种种细节均有体现，不太适合从事对外事务，毕竟这不是妖魔鬼怪满地跑的洪荒世界。
至于‘仙丹’的作用，周卓的话其实就差不多解释清楚了。
周易利用自身之长，制出消弭煞力副作用的丹药。其原理，无非就是以灵力，对冲煞力，缓和煞力对身体乃至灵魂的侵染。
他认为，这个世界有些能力的人类，比如兄弟会的袁家四兄弟。以及能借助公器办私事的权贵，必然会贪图超凡力的好。
有了钱想要权，有了权想长生。这是人类的共性，几乎没人能够免俗。
偏偏这个世界的超凡者，对人类很不友好，星灵是真拿人类当韭菜割，真神教则是喜欢帮人放血，还有更高贵冷艳收集英灵玩圣战的。就是没谁设身处地的为人类考虑，了解他们想要什么。
有钱是很了不起，可光有钱没技术，照样得跟着一齐吃带毛猪。
现在他站出来了，让人品味有钱人的快乐倒究是什么样的。
这仙丹，某种角度，完全可以称之为后悔药。成功人士们，拿钱买健康的时代，终于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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