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没见你顾伯父也在这吗,还不问好!”
钱应生这人虽品行顽劣,在外名声没多好,对外是谁都不服的样子,甚至声称他爹都管不了他,但真见了亲爹的面还是守点礼数的。
钱应生这会儿收起了平时几分吊儿郎当的模样,对顾瑞祥行了个礼,“顾伯父好。”
顾瑞祥点头示意。
钱应生又对他爹道:“爹你没事吧?”
钱应生他爹皱起眉头,“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希望我出点什么事?”
钱应生又问了一次,“爹你真的没事吗?没有哪里不舒服?你哮喘没犯?”
钱应生他爹听见这话火就上来了,心想着小子今天欠抽吧,手一拍桌子,指着钱应生道:“你这混球说的什么话!你是不是咒我呢,想我赶紧两脚一蹬这家都归你是吧?!”
钱老爷想到儿子平时的种种作为,越想越来气,起身欲要抽钱应生一个大嘴巴子,却被顾瑞祥出手阻拦了,“平之,莫生气,应生作为儿子关心你也是应该的。”
钱平之又指着钱应生说:“你看看你顾伯父,就知道为你说话。说吧,你这个小王八蛋是不是又在外面闯祸了?”
钱应生在赌坊被随从告知他爹病犯了命危时是一刻也没犹豫地就往回赶,结果回来一看他爹没事,好生生的坐在这下棋呢。
钱应生心里也松了口气,但还是想多问几句,可这下不仅没讨到好,反而还被骂了一通。钱应生这会儿脾气也上来了,“爹你怎么就不能把我往好处想呢!什么叫我又在外面闯祸了?!!”
钱平之冷哼了一声,“就你?你哪回不是在外面闯了祸回来让我给你擦屁股?你都多大了,你脸上挂得住我这张老脸挂不住!”
钱应生把脸往别处一撇,不看他爹,这模样让钱平之看了更生气,“你就不能学学好,我和你娘养你这么大,你都要把我们的老脸丢尽了。你看看人家张府的张玄庭,多能耐有本事的一个人,再看看你顾伯父的侄子顾熹,年纪比你还小,都不似你这般顽劣!我钱家家业怕是都要葬送在你手里!”
顾瑞祥:“平之,应生也有他的好,话不能这么说。”
钱应生听见这话就恼了,“你觉得他们好,那你就去认他们当儿子,这个儿子我不当了行吗?”
顾瑞祥:“应生,说的什么话?”
钱平之气得涨红了脸,站起身指着钱应生怒道:“你!”
只见钱平之跌坐回椅子上咳嗽起来,一只手扫掉了棋盘上的黑白子,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胸腔起伏的厉害,唇霎时没了血色。
钱应生慌了神,冲到他爹跟前,只听他爹用微弱的声音说着:“药药”
钱应生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在他爹怀里摸索着,拿出一个小瓷瓶,从中倒出几粒药丸喂给他爹,再端起桌上的茶杯给他爹喂水,喂完后再给他爹顺着气。一套动作下来,钱老爷喘的也没那么急了,呼吸也慢慢变得平缓。
钱应生还是不太放心他爹,差人请了经常看病的大夫来瞧,他爹躺在床上让大夫号着脉,他娘在一旁别过脸去,用帕子擦拭着泪,这场景落在钱应生眼里,心里顿时不是个滋味。
大夫临走前开了几副药,又强调了几遍以前说过多次的和这病相关的禁忌后才离开。
钱老爷对顾瑞祥表示抱歉,今日扫了兴,改日再约下棋。
最后让钱应生送顾瑞祥回去。
“应生啊,上回的事最后怎么样了,干净了吗?”
钱应生心知指的是蕉叶庄子上的事,想到当时张玄庭说的话就来气,“伯父,最后还是让他发现了。都怪李庆那小子,我本要让人做了他以免后患的,谁知他藏起来让人找不到,该死!”
顾瑞祥冷言道:“呵,那最后不还是让张玄庭找到人了。要我说就是你办事不牢,手下的人也不得力!”
钱应生那会儿其实正在花天酒地快活着,根本没把李庆这么个人放眼里,心想不就是个下人么,能怎样,主子都没焦急,那手下的人自然也没那么费心费力了。
钱应生面露尴尬之色,“伯父教训的是…”
顾瑞祥:“不过香平的事倒是让他吃了亏,办的不错。”
钱应生愤恨道:“就该给他点教训,他张家的气数也该到头了才是。”
顾瑞祥淡笑,“不急,后面还有棋下,一步一步来。”
顾瑞祥拍了拍钱应生的肩,“应生啊,以后凡事多留个心眼,钱家还得指望你呢。”
“自然的,伯父说的是。”
钱应生送完人回府后去办了件事,因为有一点他觉得要搞清楚。
柴房地上跪着一个鼻青脸肿的人,“公子,饶命啊!”
钱应生:“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给我传假消息?”
原来地上躺的就是那个告诉他钱老爷病危的随从。钱应生觉得要不是这个随从传的假消息,今日他爹也不会病发,也没这些破事了,说不定他还赢了赌局。
随从:“公子,我哪敢给您报假消息啊,就是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啊!”
“消息哪儿来的?!”
随从在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钱应生,“公子,当时有人给我塞了这么张纸,我真没骗您,况且谁会拿老爷的病开玩笑啊!”
钱应生接过纸条一看,骂了句王八蛋,又问随从,“知道谁给你的吗?”
随从:“这是真不知道啊,您也看到了那个地方都是戴面具的,我也没看见是戴哪个面具的塞的…”
钱应生:“妈的…”
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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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玄庭与顾熹相约三日后再见,将人送走后便去了闲院,还没入院内就发觉了不对,门敞着,等踏进去更觉不对劲了,没人。这院里的下人平时就那么几个,但这会儿都没了踪影,竟连苏峤也不在。
张玄庭停下来看了看周围,忽的察觉到耳旁一阵劲风袭来,张玄庭偏头躲过一拳,只见偷袭的拳头伸展开成掌,朝张玄庭的面门拍去,张玄庭手快挡下,随即一个转身退后几步,瞧见对面站着一个与他身高差不多,穿黑色劲装的男子正冲他笑。
张玄庭回之一笑,黑衣男子猛地上前出手冲张玄庭打去,张玄庭出手接招。黑衣男子攻势迅猛,张玄庭尽数挡下。从只守不攻到后面变成反守为攻,几个连招击得黑衣男子连连直退,几十招下来黑衣男子落得下风。
只听得黑衣男子喊了一声:“你后面有人!”
张玄庭就跟没听见似的,手刀照着黑衣男子咽喉砍去,黑衣男子大喊:“停停停,哥,不打了!”
张玄庭收了手,松开黑衣男子,黑衣男子喘了口气,“哥你怎么都不上当了。”
张玄庭讪道:“玄景,你当还是小时候呢,当这种东西只上一次,上多了不就是傻子么。”
张玄景摇摇头,笑着道:“哥,没意思了啊。”
张玄景与张玄庭长得有几分相似,但瞧着没有张玄庭那般英气,而是多了几分浪荡气,左眼眼尾下生了颗痣,笑起来十分迷人。
“我有意思得很,玄景,你把苏峤他们弄哪儿去了?”
张玄景正要回答时就瞧见苏峤和几个下人已经回来了,对张玄庭道:“你看,正说着呢,这不就回来了吗。“
“苏峤!”
苏峤听见张玄景喊他,过来给两人行了个礼,张玄庭问道:“苏峤,你们去做什么了?”
苏峤打着手语,张玄庭他们是看得懂的,意思是说“二公子刚回来,我们去买了点东西,晚上好做饭。”
张玄庭:“是买了菜准备做玄景爱吃的吧,给他接风洗尘不是?”
苏峤被说中了,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一旁的张玄景揽过苏峤的肩嬉笑道:“哎呀我都多久没吃到苏峤做的菜了,想念的很。哥你不是也夸苏峤做菜好吃么,今天有口福啦!”
“苏峤,今天就有劳你了哟。”
苏峤被张玄景说的微红了脸,摆着手示意不要紧的。
晚间桌上有炒芦笋、冬瓜虾仁汤、酿茄子、煎豆腐、红烧猪肘、糖醋小排。就着这些菜,张玄景吃了三碗饭,吃饱放了碗筷后直夸苏峤做饭好吃。
“苏峤这么好的手艺,以后不知哪个女子要享福了。”张玄庭说完这句话还不忘看了眼张玄景。
张玄景正喝着水,听到这话呛了一口,“咳咳咳”
“哥,苏峤性子温顺,我觉得不是随便哪个女子都行的,何况他还有哑疾,将来要是找错了人被欺负了怎么办?”
“那是自然的,所以得给他把把关,改日有空问问他的意思你说如何?”
张玄景挑眉道:“哥,你不问问他姐姐的意思吗?”
张玄庭:“他姐姐信得过我,我介绍的人她自然也是信得过的。这个弟弟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她也倒是不止一次托我给苏峤寻个好人呢。”
张玄景:“哎我觉得不行不行,这事我回头先去问问苏峤,我去探探。哥你先不要急着找啊!”
张玄庭意味深长地看了张玄景一眼,张玄景被这么一看觉得浑身不自在,“哥你这什么眼神?”
张玄庭好奇道:“你急什么?我怎么没发现你和苏峤关系这么好了?”
张玄景:“你不知道的还多呢,我和他关系不是一般的好,我还经常给他写……反正这事不行,让我先去问了再说!”
张玄庭抓住了字眼,“写什么?”
张玄景:“哥,咱不说了行不,说点别的不行吗?你弟弟刚回来你就不关心关心?”
“行,那就说说你,上回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动你香平庄子那批货手脚的人是运城的,还有,和你猜的一样,传消息的人就是幻乐阁那位,可怜陈灵框还把人家当宝贝呢,亏大了。”
“哥,后来怎么样了?摆平那些人了没?”
张玄庭叹了口气,“事是平了,就是和我预想的差了点,钱损失多些倒也没什么,但人就不一样了。”
这话的意思就是人家不合作了。
“一脚踢死陈灵框得了。”张玄景不满道。
“行了,他回头估计见了我又要磕个不停的头。”
“玄景,这次回来准备待几天?”
“说不准,先呆几天的,多吃点苏峤做的菜再走也好。”
张玄景忽然换了个话题问张玄庭,“哥,说说你和顾家那位小少爷呗?”
“我回来都听说了,你给人家当爹啦?城里有的人都在谈论呢,有夸你的也有损你的。”
“哦?你都听到些什么?”
“有人说你是大好人,给他当爹照顾他,不过也有人说你是心怀不轨,图顾家的财产要我说这帮人就是闲的,你听听就得了。”
张玄庭表示并不在意,后面和张玄景聊了几句后就各自回房休息去了,回房前张玄景开了个玩笑,“等见到顾熹我要让他叫我叔父~”
“你倒是敢想,你看他不骂死你。”
张玄景冲张玄庭吐了吐舌就溜回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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