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归宿
“好久没见了，近来可好？”第一夭仿佛友人，对周楚打着招呼。
少年立刻警觉起来，对他而言，第一夭并非友人，而是敌人。
“呵呵。”第一夭气度不凡，双手负后：“别这么警觉啊，正所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不求你对我刮目相看，但要改变个态度吧，我们已经不是敌人了。”
第一夭的实力，相比之前的确强大了许多。
这一点母庸质疑，但至于是不是敌人，周楚还需要进一步判断。
见周楚并不相信自己，第一夭显得也有些头疼：“怎么证明呢？还记得黑鼠村门口那个养着大黄狗的老人吗？”
周楚蓦地想起，那个不苟言笑，但对自己几人都很好的老者。
整个村子里面，自始至终能对周楚露出笑言的很少，老者算一个，甚至被齐先生判断没有修行天赋之后，那老者仍鼓励过周楚。
“你去黑鼠村了？”
“没错，那老者，现在也算是我半个师傅。”第一夭扬起脑袋，神态竟然有些骄傲。
思来想去，周楚也敲定不了第一夭的态度，见他没有出手的意思，也就慢慢放下了戒备：“黑鼠村距离芦花国甚远，且当做你不是来找我。那你不远千里来这里是为何？”
第一夭瞥了身边已经死绝的王城，双手负后踢了他一脚：“便是为了他。”
作为流淌着帝王血脉的第一夭，对龙凤血脉的感知自然不弱。
亦或者说对妖族的一切事物都极为重视，哪怕是周楚身怀的三凶血脉都不愿意流淌在人族体内，又如何会愿意神兽之血流淌在王城体内？
“所以你是来回收他体内的龙凤血脉的？”周楚道。
“是，但只是一部分。这家伙天赋绝佳，不曾想人王宗看出来他和龙凤锻体涎有极其深层次的牵连，吞下去直接觉醒的龙凤血脉。”第一夭单手拿出，在王城眉心一抹。
便有两股灵气呈螺旋形状涌出，最终被握在掌心当中。
“放在这种人身上，真可谓是污蔑了我族神兽，龙凤在妖族始终占据着极其超然的地位，被这种垃圾得到，真是晦气。”第一夭默默的点点头，而后看向整个山洞。
弥漫在天地间的龙凤气息还未消失，他突然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悲恸不已。
天灾人祸，灭我族神兽。
为保子嗣，不惜毁灭肉身。
一眼洞穿，第一夭竟然只用一眼就看到此处的雪泥鸿爪。
“你看的很清楚嘛，那么你知不知道这龙凤到底是怎么死的？”周楚思忖着，是否能从第一夭口中知道点什么。
哪知第一夭摇摇头，并非不知道，而是不愿意告诉周楚：“我来到多宝洲，便是为了寻找师尊。”
“师尊所言，我铭记在心，为了我妖族，以及尘世苍生，我愿意付出一切。”
周楚挠挠头：“什么莫名其妙的，我问你知不知道龙凤到底是怎么死的。”
第一夭看着他，目光中藏着一种可怜，又藏着一种羡慕，古怪的情绪夹杂，让人捉摸不透。
“不说就算了。”周楚抱起怜怜，准备离开山洞。
第一夭猛然回首看着唐怜怜，倒吸一口凉气：“这小丫头……”
能看到遗留在此地的龙凤尸首，雪泥鸿爪，自然也能看出唐怜怜的身世。
“莫非他真的就是龙凤后代？”
“奇特，真的奇特，这在我妖族还是前所未有的情况。”第一夭吃惊道：“龙凤同体，血肉为尊！”
唐怜怜有些忌惮第一夭的目光，往周楚的怀里缩了缩。
而少年愣在原地，脑海中突然出现一个极为大胆的想法。
他转头对着第一夭：“以怜怜这种身份，在妖族是不是尊为贵王？”
“哈哈哈哈。”第一夭朗声大笑：“何称之为贵王？妖族并未有这个称呼，她体内流淌着龙凤神兽的血脉，肉身更是双神兽的结合体，早早化形为人，未来可谓是无穷潜力。”
“说她未来能称帝，都不足为过！”
闻言，周楚的眼神再次炙热。
周处仿佛窥探到少年的想法，急忙道：“你想将怜怜交给第一夭？”
“怜怜作为人族，只能在多宝洲受苦，即便带回太燕国，也改变不了她的命运，若是有一天被发现身怀龙凤血脉，肯定又是一场追杀。”周楚有些心疼的揉揉怜怜的脑袋。
“唯有妖族，才是她的归宿。第一夭虽然初次见面与我为敌，但他对妖族同辈极好，若是将怜怜交给他……”
“我看你是疯了。”周处厉声喝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交给宋通典？同为妖族，宋通典也是信任的过的人。”
周楚摇摇头，并不想依靠宋通典：“执掌妖族，对抗太燕国，只会有大难。若是有一天败了，怜怜仍是无处可逃。”
周处哑然。
第一夭反倒是开口道：“你想让我抚养唐怜怜？乐意至极，如果放在大巫洲，未来便是一方女帝，以最为纯正的龙凤血脉，执掌妖族！”
“只不过……”第一夭突然话音一转，“你想让我白白收留怜怜倒是不可能，除非你把它给我。”
第一夭指着周楚腰间缠绕的龙筋，金碧辉煌，甚是耀眼。
“你别多想，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但作为流淌着帝王血脉的妖族，我对同族很是关切。”
妖族帝王之位，便是要为臣民着想。
帝王，要不辱帝王二字。
天地大难来临，要为臣民抵挡，万千好处涌至，要第一时间想着臣民。
这便是妖族帝王的担当。
绝非太燕国那等贪婪的主宰者可比的。
周楚自然相信第一夭，甚至更相信将唐怜怜交给他不会有任何差池，反倒对怜怜是件好事。
至于龙筋一根，周楚觉得若是第一夭不问自己讨要，才不值得信任。
“你身上还有龙凤锻体涎的吧？”第一夭突然开口，不怀好意的盯着周楚。
少年眯起眼睛道：“龙筋可以给你，但龙凤锻体涎不能给你，我还有其他的作用。”
第一夭摆摆手：“我才没有要这个东西的兴趣，只是想告诉你，王城吞下龙凤锻体涎能侥幸获得龙凤血脉，其他人族也有可能得到，但你千万不要尝试。”
“你体内有三凶血脉，若是吞噬龙凤锻体涎，便是自掘坟墓。”
他蹲下身子，抚摸着王城的后背，不断咂舌道：“这番肉身，即便是修炼人族功法，未来成就也不会弱了，只可惜非要贪心觊觎得到龙凤锻体涎。”
周楚也不怕第一夭指桑骂槐，这龙凤锻体涎乃是留给林雅的东西。
“至于你的龙凤游天决，好好保留着吧。这对你未来是个很好的发展功法。”第一夭起身重新双手负后，淡淡一笑，文质彬彬，温其如玉。
周楚是愈发奇怪，为何第一夭对自己的态度改变如此之大？
初次见面想方设法的坑骗自己，要杀掉夺走三凶血脉。
这一次却好似同门好友，不但帮自己解惑，还帮自己的忙。
甚至龙凤锻体涎都不愿意拿走。
思来想去，只能是在黑鼠村碰到什么事情了。
始终蹲在门口看着大黄狗的老者，又到底对第一夭说了什么？
“来吧，以后你就是我的义妹了，等未来有一天我带你回大巫洲！”第一夭对怜怜伸出双手。
唐怜怜哪里肯放弃周楚，死死抓着他的肩膀：“大哥哥是不喜欢怜怜了吗？”
“哪里会？”
“那为什么大哥哥要把怜怜送人？是不是怜怜老是惹大哥哥生气？那怜怜以后乖一点好不好？大哥哥不要把怜怜送人。”小丫头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
周楚不停抚摸着她的脑袋：“没有的，怜怜很乖，大哥哥也不舍得怜怜走。但怜怜跟着大哥哥过不上好日子，跟着他才有好日子。”
“怜怜不要好日子，怜怜就要大哥哥。”唐怜怜一边抽泣一边吸着鼻涕。
第一夭也甚是无奈，重新负后双手道：“也罢，这丫头短时间是不会离开你的，我也没办法带走。若是强行带走的话，难免会留下心结，对日后修炼有碍。”
“你这样就放弃了？”周楚有些担忧，第一夭不会因为麻烦就就此放手吧？
“哪里？大巫洲的妖族除了我们一系流淌的帝王血脉，很少再有龙凤神血流淌了。你若是不愿意将怜怜给我，我才忧心呢。”第一夭走过来与周楚并肩。
伸出手要捏捏怜怜的脸蛋。
怜怜一把躲开。
“呵呵。”第一夭笑道：“她无非就是不信任我而已，这段时日我就跟着你们两个，等她完全信任我之后，我再带她离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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