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79章

1540年3月1日，西班牙，卡斯蒂亚，托莱多，托莱多城堡，早上

        神圣罗马皇后／西班牙王后，葡萄牙的依莎贝骑在马上，同时也观察着天色，计算着她的小姑，奥地利的玛丽（西班牙的女摄政，匈牙利和波希米亚的孀居王后）与卡斯蒂亚议会甚么时候才会完成今天的会议，用以控制队伍回程的速度，以免在玛丽和议会还在开会时进城，造成她依莎贝，甚至她的夫君，卡洛斯一世国王（皇帝卡尔五世／奥地利大公）不信任玛丽的坏印象在人们心中！

        依莎贝带同了两名女儿，奥地利的玛丽雅和胡安娜回来，至于卡洛斯和他们的长子，阿斯图里亚斯亲王，菲力王子则继续留在葡萄牙的里斯本，处理和学习处理葡萄牙的事务！

        待到估计会议应该完成时，依莎贝才说：「加快速度，准备进城！」

        以正常速度穿越托莱多的街道后，依莎贝的队伍进城堡，进入城堡后，她被告知今天会议刚才完成，于是依莎贝便说：「通知匈牙利王后，处理完政务后，请她前往主饭厅一同进餐，我有要事和她相谈！」

        侍卫弯腰，答：「是，陛下！」

        依莎贝和两名女儿各自回寝室梳洗休息了，不过，在休息之前，依莎贝前往育幼所看望了已经一段时间没有看到的幼子，费南多王子！

        一会儿后，主饭厅

        当玛丽来到主饭厅时，依莎贝已经坐在王后的位子上，玛丽向她屈膝，依莎贝说：「玛丽雅，坐到我的旁边来！」

        玛丽说：「是，陛下！」

        当玛丽坐下来后，依莎贝说：「玛丽雅，我需要妳的帮忙！」

        接下来，依莎贝说出了她的请求……

        十数小时后，托德西利亚斯，废弃的王宫

        王宫侍卫冲进说：「德尼亚大人，王宫被重重包围了！」

        德尼亚侯爵伯纳多大声问：「造反了！是谁这么大胆？」

        侍卫还没来得及答，王宫大门就被攻破，一大堆穿着正统卡斯蒂亚军服的士兵冲进，然后重重围住伯纳多和他的侍卫，伯纳多和他的人试图反抗，但很快被对方的人海战术压倒了，并被收缴了武器！

        伯纳多垂死挣扎，说：「皇帝陛下定会重重惩罚你们的！」

        此时，从外边传来一道声音，说：「是吗？」

        接着一阵脚步声响起，被按压在地的伯纳多只看到一大幅裙襬出现在跟前，然后，女子说：「德尼亚侯爵，你被解职了！

        来人，押他去牢房，要二十四小时看好他，绝不可让他逃跑！」

        士兵们说：「是，陛下！」

        伯纳多震惊问：「陛下？妳……妳是皇后？」

        女子却不理会他，重复说：「押他去牢房！」

        认为自己深得皇帝宠信的伯纳多，并不相信自己会被皇帝这样对待，加上女子又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认为自己有恃无恐的伯纳多叫：「妳是谁？即使妳是皇后，但我有皇帝陛下的授权，妳没有权利干涉这里的一切！」

        见女子不为所动，伯纳多开始口不择言，说：「即使妳是皇后，妳也不是摄政！识相就快点放了我，离开这里！」

        女子不怒反笑，反问：「我不是？」然后，她扬声说：「玛丽雅，麻烦妳把这里的所见所闻，记录下来，在我们的王，皇帝陛下面前为我们的母亲做见证！」

        接下来，另一个女子走进来，肯定说：「是，仅奉御命！」

        听到「玛丽雅」三个字，伯纳多才醒悟自己真的大祸临头，因为现在的摄政就是皇帝的妹妹，奥地利的玛丽雅，所以他连忙叫：「放开我，我要见皇帝陛下！放开我！」

        第一名走进来的女子，也就是依莎贝，说：「拖他进牢房，快点！」士兵们马上堵上伯纳多的嘴并捆绑和拖走他！

        第二名走进来的女子，也就是玛丽，说：「对不起，之前不相信妳；既然对待我们尚且如此无礼和不敬，那么他会怎么对待「她」？」

        依莎贝答：「不要紧，玛丽，最重要的是能够帮助「她」，妳的母亲，我的姨母，现在也是我的婆婆！」

        玛丽向被赶在一旁的修女们招手，问：「妳们中是谁负责照顾女王陛下？」

        一名修女被推出来，屈膝说：「夫人们，因为我们是轮值的，所以我们都有接触过女王陛下！」

        依莎贝说：「带我们找她！」

        修女屈膝，说：「请跟我来！」她转身走向走廊的尽头！

        依莎贝和玛丽立刻跟上，士兵、之后进来的侍女和医生们也立刻紧紧跟随；修女在尽头等到他们跟上后，就摸索着（怕危险，没有给她蜡烛）下了楼梯，玛丽看到这样，马上拉住依莎贝，说：「找数个人，各带一根火把走在前面！」

        数个带火把的士兵马上上前开路，然后追上那名修女，看到她正站在一扇有锁的铁门前的远处，而门前两名王宫侍卫已经拔出了剑！

        在远处看到这个情况的姑嫂两人连忙让路，并指挥其他士兵上前帮助带火把的士兵们制服那两名王宫侍卫！

        不久，那两名侍卫终被一拥而上的士兵们压制、捆绑和拖走，持火把的士兵们终于打开了铁门，修女说：「就在这里了！」

        玛丽对留守士兵们说：「看好她！」又挥手示意持火把的士兵们继续开路！

        依莎贝和玛丽跟随开路的士兵们转了约两个弯后，又到另一扇铁门跟前，这次没有锁，在拉开后，又转弯便看到呆在床上的一个约六十岁的老妇人，她只身穿里衣，床上也只有一幅薄被子，旁边有如厕用的桶子和估计是沐浴用的较大桶子，整个房间没有一扇窗，只有数根蜡烛形成微弱的数线光丝，房间的气味臭的令人发指！

        从来没有看到过生母的玛丽和只在画像上看到过姨母兼婆婆的依莎贝试探性的唤：「陛下？」

        老妇人没有反应！

        依莎贝和玛丽互看一眼，马上说：「带圣经和那名修女进来！」

        待了一会，士兵带了圣经和那名修女进来，依莎贝问：「姊妹，妳能确认眼前的这一位夫人是谁吗？」

        修女不解的看向依莎贝和玛丽，玛丽补充说：「姊妹，我们需要确定她是否我们要找的那一位夫人！」

        修女肯定答：「是的，她就是我们的女主人，卡斯蒂亚的胡安娜女王陛下！」

        依莎贝问：「姊妹，妳能用圣经起誓吗？」

        玛丽再补充说：「姊妹，我们需要绝对确定她是否我们要找的那一位夫人！」

        修女点头，士兵拿出圣经，修女一手按在圣经上，肯定说：「是的，这位夫人就是我们的女主人，卡斯蒂亚的胡安娜女王陛下！」

        依莎贝和玛丽齐声说：「姊妹，谢谢！」

        也许是因为听到自己的名字，胡安娜彷佛惊醒般，转过头来，看到站在她的房间（监仓）的众人，她尖声问：「你们怎么敢进来？」

        修女连忙说：「她们是您的女儿们派来看望您的！」

        胡安娜尖声再问：「我的女儿们，那一个？」

        修女又连忙说：「当然是莉安诺雅（奥地利的埃莉诺雅，法兰西国王的前妻）和卡塔琳娜（奥地利的嘉芬，北尼德兰王后）王女们！」

        玛丽想张嘴，但依莎贝及时拉紧她的手，示意她等等！

        胡安娜听到这两个名字，安静下来，问：「她们好吗？」

        依莎贝连忙答：「好，她们都好，她们的女儿都刚成婚不久！」

        胡安娜听到后，喃喃自语，说：「女儿都刚成婚了吗？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吗？」她又坐下来，转回面壁！

        依莎贝小心翼翼放下一些东西，然后说：「陛下，我们告退了！」同时一手拉扯玛丽出牢房！

        玛丽就像失了魂魄一般被依莎贝拉扯，穿过两重铁门，回到走廊，依莎贝看到她的双眼闪着泪光，下一秒，玛丽昏倒了！

        依莎贝连忙让医生们照顾玛丽，向修女问：「姊妹，这里有正常一点的房间吗？」

        修女答：「只有从前莉安诺雅王女布置给女王陛下使用的房间可以用！」

        依莎贝说：「带我们去！」然后又对她最信任的马匹总管兼侍从武官，隆拜侯爵，弗朗西斯科德波吉亚大人说：「弗朗西斯科大人，女王陛下、我们的安危，我全倚靠你了！待女王陛下睡着后，带她来我们的所在！」又对侍女们说：「帮我撑扶匈牙利王后！」再对修女说：「姊妹，请带路！」

        于是，在修女的带路下，她们一行人来到一间终于象样的干净房间，在一张比较干净的床上，放下了失去意识的玛丽，医生们上前为她切脉，然后说：「陛下，殿下只是情绪受了打大打击，身体没有大问题！过会儿就会醒过来的了！」

        果不其然，玛丽开始缓缓转醒，依莎贝轻声唤：「玛丽雅，玛丽雅！」

        玛丽缓缓睁眼，眼泛泪光问：「依莎贝，我为了今天，一直等了又等，那怕嫁到匈牙利，我也暗中为母亲的福祉祈祷，为什么会这样的，她忘记了我，还忘记了依莉萨白（奥地利的依莉萨白／依莎贝，玛丽的次姊，胡安娜的次女，已故的丹麦王后），为什么？」

        依莎贝摇头，答：「玛丽雅，我也不知道，我知道所有有关于姨母的一切都是来自于我的母亲，葡萄牙王后（亚拉冈的玛丽雅），而我的母亲在多年前已经去世了，这么多年来我的父亲，葡萄牙国王（文路一世）都曾经试图追查姨母的情况，为了我们的大姨母（亚拉冈的依莎贝，文路一世的原配发妻，胡安娜和亚拉冈的玛丽雅的长姊）和我的母亲，但是不论是我们的外祖父还是卡洛斯都对有关消息严密封锁，那怕我嫁了给卡洛斯，如果没有他或他的人陪伴，我也不能来来此地，而且，平常卡洛斯也绝口不提姨母，如果我去问，他还会生气！」

        事实上，想到自己的父母，再想到刚才看到的胡安娜，依莎贝都几乎要哭出来了；如果他们看得到现在的胡安娜，内心得有多痛？

        她的父亲深爱早逝的原配发妻，自己的大姨母，亚拉冈的依莎贝，于是对她的妹妹，所有的西班牙王女都是爱屋及乌，否则是不会接受和自己的母亲，亚拉冈的玛丽雅结婚的，想到母亲在世时，曾经抱住自己哭泣，说她自己就是长姊的代替品，而她这个嫡长女的名字就是最好的证明！

        她的母亲嫁到葡萄牙，不断的担任着生产机器，一直郁郁寡欢，在次姨母胡安娜继承了外祖母的王位后，母亲才展露欢颜，原因是比起从小要在葡萄牙做人质的长姊依莎贝，母亲更多的是受到次姊胡安娜的照顾！次姊出嫁后，母亲才和寡居的长姊亲近起来！可是，天有不测之风云，人有旦夕之祸福，再嫁到葡萄牙的大姨母竟然难产去世，而嫁到尼德兰的次姨母也深受夫君的虐待，接下来外祖母去世，母亲在精神上顿失所依！

        在次姨母的丈夫，也就是尼德兰的主人，奥地利的菲力大公去世后，母亲才重新接获次姊的消息，然后，两姊妹打算联盟各自的国家，卡斯蒂亚和葡萄牙连手对抗法兰西和她们的那个来自于法兰西的继母，富瓦的日耳曼妮，亚拉冈的新王后！

        可是一场不能预见的背叛发生了，当时的真实情况除了当事人，没有外人清楚，母亲只在后来才收到消息，说次姊又「生病」了，被两姊妹的父亲，亚拉冈国王，费南多二世「藏起来」了；接下来，不管母亲发多少信回娘家，询问次姊的情况，都是石沈大海，很久以后，父亲终于查明了次姨母的下落，就被亚拉冈国王囚禁在这座王宫！

        母亲求父亲让她回娘家，那怕没法说服外祖父放出次姨母，至少让她见次姨母一面，但是一直对母亲优容的父亲，竟然难得的直接回绝，并说：「妳若回去，就不要回来了；反正到时妳也回不来了！」母亲又因此郁郁寡欢，她不是生依莎贝父亲的气，而是生她自己的父亲，亚拉冈国王的气！

        最终，母亲竟然像大姨母一般难产，那怕依莎贝闯进产房，苦苦哀求，她还是逝去了，恐怕母亲逝去的原因，不仅是因为难产，还有对生身父亲的举动感到心寒，兼对次姊的困境无力挽救而饮恨而逝吧！

        现在想来，两生两世，父母，都极力安排自己和卡洛斯结婚，除了是为了葡萄牙的利益外，是不是也因为各自对姨母胡安娜不能伸出援手的愧疚？

        可笑自己在从前对卡洛斯一眼万年，对姨母的凄惨懵然不知，从前自己的早逝，还有子孙的下场，是不是主对西班牙王室的惩罚？

        就在玛丽依然哀哭，依莎贝也快要哭出来的时候，弗朗西斯科终于出现，他的手臂上正抱着双眼紧闭的胡安娜！

        玛丽在看到后，马上问：「母亲怎么了？」

        依莎贝连忙答：「为了让女王陛下接受检查，我请医生们开了些镇静用的安神香！」

        玛丽向医生们问：「会不会副作用的？」

        医生们一起摇头，答：「殿下，我们只是小小的医生，岂敢拿女王陛下的身体开玩笑？」

        依莎贝说：「弗朗西斯科大人，先把女王陛下放在床上！」接着对医生们说：「请你们竭尽全力医治女王陛下！」

        医生们答：「是，陛下！」

        弗朗西斯科放胡安娜在房间中的另一张床，医生们马上上前，向依莎贝和玛丽说：「请允准！」

        依莎贝马上点头和玛丽则是缓缓点头，医生们立刻使用「瓷器国」的四诊法：望，他们仔细观察胡安娜的脸色，闻，他们拿起她的手脚和头发等外露部位仔细嗅着，问，他们详细询问着那名修女，有关胡安娜的日常起居，切，他们轮流拿起她的手腕，专注着为她诊脉！

        由于这次依莎贝带来的随行人员，包含了全部曾经忠实追随她和孩子们逃离托莱多，在城外庄园隐居的侍女和侍卫们，在那段时间内，他们已经对医生们和四诊法等「瓷器国」医术相当熟悉，因此没有对医生们举动感到冒犯或惊讶，但那名修女则被吓一跳，不过即使年轻如她，也不会笨得在皇后的跟前，说皇后带来的医生们是行骗或行巫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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