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瞬移的时候六感直觉前边有阻挡，几乎要撞到障碍物的瞬间，男人以常人难以企及的速度控制住刹车并回落。
两抹身影一闪，鸢尾花从中，白发男人带着洛丽塔小女孩从空中落了下来。
五条悟最先站稳，手中还握住零凌的手腕，也因此带得对方以奇怪的倒转姿势落后自己一步飘下，裙摆被气压扯得像迎风的旗帜。
于是最终女孩也顺理成章地落在了他怀里。
这是五条悟第二次抱着零凌，但每一次，从心脏到四肢百骸都跟着酥麻了一下，莫名的烧灼感让自己内心疯狂地自我嘲讽，看着自己怀中女子浅淡清澈的瞳仁，不由轻轻“嗬”出了个气声——芳心纵火犯，撩人不自知。
耳边似有回响，此前零悠子说与他的话还很清晰——“五条悟先生，你对于零凌来说就是个意外……但，或许是个美好的意外。”
在他不解的巡视中零悠子继续道：“零凌一向遵循着零氏所秉承的‘爱、克制与守护’的理念，并将这一切很正统且完美地继承了下来，然而这是我零氏的骄傲也是我零氏的弊病由来。零氏族人不擅长合作，更多时候就像你看到零凌的那样，总是希望自己独自大包大揽承担所有，看起来似乎是美德，但其实并不一定是什么好事。”
“她一向待人平和、平等，不愿将我们这些人视为下人，一直将我们看做亲友或助手。我有刻意引导和培养她去学习人事管理，或许必要情况下必要使用些管理手段，因为实施风格太强硬，好几次都被她否决掉，唯独这一次零氏所存的异世界画稿被黑影族偷去，他们放出了异世界的人，将这个世界原本的平衡打破，还企图毁灭世界。”
“这一次是零凌主动召集了零氏众人，做了周祥的应战计划。然而，她是意外召出了你，你原本就不在计划内……”
老人当天表达的歉意和请求亦萦绕耳边。
希望我当你的护花使者呢，凌。
五条悟笑意依旧：“乐意之至哦！”
然而，变身之后的女孩子似乎对某些情绪感受缺失，浑然没注意到白发男人内心挣扎的经过，反倒是气愤增加，她从怀中将跳下来，仰头望着天空中密布的紫网，“布置了‘天罗地网’还懂得事先隐匿起来呢？”快撞到的时候才显现。
特殊物质构成的紫网，以半球形状罩下了几乎一整个广宫市，层层包裹，一定的厚度，还注入某种奇特的具有封印力量的魔咒，似乎能在一定时间内克制咒力，即便被击穿也能重新秒瞬填补，为的就是困住瞬移使用者。看来对我方军力摸查得很详细，不愧是当了千年的宿敌。
月亮被紫网隔绝在外，光线更暗更压抑，空气骤冷，网线中逐渐凝落雪花，又被网内不自然的狂风搅成雪粒。
风向没个定数，迷糊人眼。
零凌长睫微垂下，雪粒在她眉眼间滑过，有些粘在了上头。
白发男人低头看，鬼使神差地伸手去触了一下，那浅瞳前长睫上的雪粒一碰即掉，瞳仁却向上滑动，对上他的眼睛。
“哈哈哈”四周紫色的花朵铺盖如海，花清子嘲讽的笑声如浪卷袭来，“想不到吧，我留了一手呢？”
键音激荡，脚边的花朵怒放叫嚣着攻击过来，又被‘零凌镜面’和‘无下限术式’的自动防御给弹了回去，依旧坚持不懈，有如蛇魅扭着脖子嘶嘶撞来。
五条悟轻嗤一声，‘风花雪月’还挺会的，我谢谢您嘞，“你这是在请我们走花路呢？可以点歌吗，现在弹地曲风、”瞧着她那小美目里含的怒意，“‘凌’可不爱听。”声音刻意着重了某个称谓。
“凌？”钢琴明显击错了一个音，第一次出现这样的错误。
“谁让你这么叫她的！”一改温文尔雅的声线，声音中明显的怒意。
五条悟仿佛丝毫未察，还故意提高音量道：“麻烦弹一首结婚进行曲。”说着便一手置于腰身处，一手伸出恭敬的邀请，“来，凌酱。”
零凌垂眸瞥了一眼，眸子里光波游移，缓缓抬起手，忽然朝他靠近一步，错过身攻击他身后袭击来的鸢尾花。
忽然觉得手上凉飕飕的，五条悟讷讷一笑：“……”
不给面子？
不，是害羞了？
鸢尾花被光刃削断，空中有浮动的影像显示，某个被鸢尾花缠住的妇女得到了解放。
零凌看了一眼，而后又继续捏魔咒术式削鸢尾花，又有影像显示别的地方的人获得了解救。
她便来劲了，开始大杀四方！
五条悟：……
好吧，正事要紧。
零凌捏诀念咒一横扫，前方被灼出了一个大范围的扇形焦块，一群变异的鸢尾花嗷嗷着消失，紧接着上空一块块的影像消退，这一下极大地鼓舞了零凌，接二连三地继续魔咒“扫地”。
然而弊端很快显现，被扫除的地方还个别残秽留下，巫术魔咒或者物理击打似乎对它们没有影响，即便被打散了还会重新凝聚回来，那些东西仿佛有自己的思维，会避让逃跑还会反攻，像某种生物。
“它们是咒灵哦”，五条悟教师职业病作祟开始讲解，“他们身上有诅咒，而要拔除诅咒也只能用诅咒来对抗，有些普通人根本是看不到这些咒灵的。你看得到，可喜可贺，来，”五条悟凑近零凌旁边，将她环在肩下，开始标准示范。
他比出两只手指，上来就是一个大招“赫”！
男人手上的发光红点收束、发散，转瞬超强的aoe冲击波爆发而出，震撼犹如猛然喷发的火山，轰出的扇形明显是她方才轰出的两倍大，所过之处均泯灭成灰烟！
演示完毕，看着身边女孩子眼中显然露出了震撼。
终于知道什么叫“崇拜之情”了吧，了解这种情绪了吧，了解了吧？哈哈……
偏偏这个时候，前方有个不合时宜的物体动了动，掰扯着焦黑的身体翻转了起来。
“……”什么玩意儿？
“是巫咒，”零凌解释道。
五条悟偏头看——怎么好像学生和导师的身份一瞬间反转了过来？
“就像是萝卜和白菜，同样是蔬菜却是不同品种，同理，巫咒与你原来世界的诅咒也是不同流派，诅咒需要诅咒来拔除，而巫咒也需要针对性地用‘巫魔之力’来消减。”御姐的声音，一本正经，尾音似乎还轻蔑哼出了个气声。
五条悟被这个气声刺激得后脑发麻，瞧着一本正经的小女孩，有一瞬间恶劣地想捏捏她的娃娃脸看看她原本可爱的模样，现在太正经了，太过分了！
个十八岁的小屁孩，教育起他这位28岁大龄选手来了？
又分明拿她无可奈何！
“不过，”只听女孩子又解释道：“花清子显然是利用了你原来世界的诅咒的原理，将其一并用在了此战术中……如果，如果没有你，消减了巫咒之后剩下的诅咒我也拔除不了，所以你很重要。”
零凌一本正经地盯着他说，似乎在观察他的情绪。
所以你很重要。
很重要。
重要。
嗯……
“哥当然知道！”五条悟仿佛找回了快乐，伸手使劲揉乱了她金发，非常恶劣地笑了笑。
变身后神经大条了这么多，还能记得继续照顾别人的情绪，也难为你了。
“那么，”零凌盛情邀请，“请助我一臂之力！”
“好嘞！”五条悟又使劲将小金发揉成了鸟窝。
话落，两人很有默契地背靠背展开术式扫荡，所在的区域的鸢尾花很快被他们灭了个精光，很快换了个区域继续战斗。
头顶上空的“海市蜃楼”影像显示，零氏长老们的身影分别出现在了不同区域的屏幕上，也展开了战斗。
花清子似乎真的感受到了威胁，同时听到两人默契的配合，越发怒不可遏，猛然间加大了攻势。
怒意显然充斥满了圆厅，连他自己地盘内的鸢尾花都拔如山高。
助手红梅在一旁止不住战栗，面如死灰——从、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少爷！
零凌那边，被扫荡过的地方很快又恢复生机，鸢尾花们仿佛拿了不死令，从泥地里重新抽芽生长，源源不断！
仿佛是一场无止尽的消耗战。
零凌皱起眉，加大了魔咒术，“这样下去可就没完没了！”
“不可！”茗加的声音在上空的影像中传出，他不知何时跑到了某一次鸢尾花从里，抬头对着鸢尾花，隔着影像给她传话，紧急的语气：“大小姐，不可用那招！”
鸢尾花们一浪接一浪盖过来。
滔天的魅影，无穷无尽的怨念，疯狂生长、肆意叫嚣。
千年以来零氏逐渐没落，虽然近来似乎有慢慢好转和恢复的迹象，但目前人手不够，战力显然不足。
而另一个世界的战力天花板“五条悟”，即便他再厉害，一个人的力量也显然是有限的。
五条悟侧头，抬了抬下巴指天空：“他说的是什么，哪招？”
零凌回头凝视，眉头瞬间凝住。
又一紫色“巨浪”盖过来，四面八方，由无数只被充斥入不同巫咒和诅咒的鸢尾花组成一朵巨大的紫睡莲，反向盛放地以他们为中心合拢，一瓣又一瓣，一重又一重，两人就像站在怪物巨口中的猎物。
她一咬牙，瞬时展开魔咒术式，爆喝道：“巫魔之魂——‘赤瑰千里’！”
几乎合拢的狭小空间内，瞬间一片赤红！
藤蔓抽根萌芽，带着猛虎之意四处乱窜，一朵朵娇艳的玫瑰盛放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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