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软软
苏筝还在埋头,哼哧哼哧的使劲,让自己站起来。忽然,她发觉自己眼前垂下一紫衣宽袖,往上看去,袖口处,一只掌心宽大,十指修长白皙的手,正悬在她头顶正前方位置。
那手的主人似乎在等她主动牵上,看苏筝迟迟不动作,扫了一眼她被水打湿的衣服,也只微微屈了屈腿,把手放的更低一点。
她不愿叫岁一进来,怕他看见自己灰头土脸的场面。但看到来人是阎忌后,却没羞没臊,笑的那模样巴结又惹人怜,“掌印,本宫左手也...也伤着了。”
闻言,阎忌的脸就像打翻了颜料盘,神色变幻的异常精彩。静立片刻,只冷哼一声,“娘娘真是厉害,咱家就离开这么一会儿,又给自己伤着了。”
他嘴上虽数落着她,一副不饶人的模样,但身体却诚实的紧。在她旁边弯下腰,蹲下身子,先是小心拆开缠着她右手伤口的软布,确认了伤口没有崩开后,又伸手去捞她放在身体另一侧的左手。
因他俯身去拿她的左手时,上半身都靠她很近,苏筝只觉自己的唇瓣都快碰上他的胸口了,脑袋便微不可查的往后躲了躲。
可即使是这么小的动作,阎忌还是察觉到了,没好气地瞧了她一眼,“别动!”
他一只手放在苏筝后脑处,还把她稍稍往自己这边带了带,让她的头靠着自己的胸膛。另一只手便绕过她的身体,去寻她的左手,嘴角也在苏筝看不见的地方挂着笑意。
苏筝心底发笑。呵,诡计多端的男人,此处被夜明珠照的这么亮,他只要挪两步就能解决的事情,硬要用一个这么含糊不清的姿势。
罢了,看破不说破,且这也意味着,一切都在往利她的方向发展,念及此处的她,不仅不躲,还主动往他怀里凑了凑。
“嘶...”
他抬起她的手,那里摸摸,这里按按,直到按到某一处,苏筝不自主地喊了声。
察觉到她反应的阎忌,便仔细观察起了方才按的地方,“忍着点,可能会有点疼。”
闻言,依偎在他怀里的苏筝,心头一紧。这还是他第一次,同她这么温柔地说话,语调宛如晚风吹起衣角般轻柔。
明明说话能这么悦耳好听,平日里还一副凶巴巴的模样,真是白瞎了老天给他的这副好嗓音,她暗自腹诽。
“还好,不是很严重,用木板固定好,好好休养几天就行。”他平静地说出了她左手的伤势情况,似是行医多年的老郎中般,气定神闲。
苏筝愕然,迟疑片刻,还是抬起头望向他,“掌印是学过医术吗?”
这回他却是好性子,“久病成医,以前这种动筋骨的伤受的多了,就自己看了点医术,各类医法也都会一点,不过会的也是皮毛。”
之前那般难捱又痛苦的经历,如今也能平平淡淡地对人说出了。不过,可能也只是因为倾诉的对象是她罢。
方才还满心欢喜的苏筝,感觉到了阎忌在她面前,小心翼翼透露出的那丝脆弱,不知为何,有一种,心里空空,一口气堵在胸口,闷闷的感觉。
她突然想起他背后,那些狰狞、盘曲交错的伤痕,他之前得是受了多少伤?
后来,了解到他过去的苏筝,在心疼他的同时,更多的是在惊讶他所说的皮毛,阎忌对皮毛的定义,可能和她不太一样...
阎忌瞧了一眼正在沉思的苏筝,蹙着的眉心稍微舒展了些。今日,自己说的太多了...
“怎么,娘娘把脑子也摔傻了?”他懒懒道。
不知道神游到何处的她,这才回了回心绪。心里冷哼道,方才都是假象,这副刻薄模样,才是真实的他!
“本宫脑子好着呢!”苏筝声音中隐着薄怒,却也不敢大声冲着他喊,只小小声地抱怨。
阎忌瞧着她这副气鼓鼓的样子,脑海中就自动浮现出,一只受到威胁而鼓起全身的小河豚。破天荒的第一次,他语气中竟带着一丝宠溺,“是,是,是,娘娘脑子好,娘娘不傻。”
说完就俯下身子,把她从冰冷的地上轻轻抱了起来,抱起时,还尽量避免触碰到她的受伤部位。
被他抱在怀里的苏筝,觉得自己好像被他嘲笑了,还是明目张胆的那种...
但是她如今被他抱着,为避免他把自己丢出去,她虽然生气,但还是决定,不和他一般计较。(苏筝:本宫大人有大量而已,绝不是因为本宫怂哦!余鱼:你看我信不信你就完了。)
只是不同于第一次,在恍惚中被他抱起,这一次的苏筝,神志清醒。
她能清晰感受到,他抱起的动作小心翼翼,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又珍贵的宝物。她把脸窝在阎忌颈窝深处,嗅着他身上的淡淡药香,心头一紧,也慢慢地平静下来。
苏筝的视线一直固定在他身上。他脸上的嫌弃之意毫不遮掩,她想,这人大概是嫌弃她身上湿漉漉的衣服。他一向爱洁净,都快到了病态程度,受不得一点脏污。
可也就是这样爱净的他,方才为了自己的伤,竟忽略了自己被她弄脏的衣袍。真真是个心口不一的,傲娇得很,苏筝的胆子莫名大了起来,此刻,她想试试阎忌对她的底线在哪里。
因双手使不上力,她只得在阎忌怀里不停的挪动,想挺起一点身子,让自己能凑到他耳边说话。
可还没待她成功,感到怀中那人的不安分,阎忌低了低头,眼中警告意味十足,“娘娘最好老实一点。”
此时的苏筝一心想调/戏他一番,便没有留心阎忌的情绪。注意到他把头低了下来,便连忙凑到他耳边,柔声道:“掌印怎么不叫本宫的小名了?”
“喜欢掌印叫本宫软软...”她特意拖长了“软”字的音调,语气缠绵动人。
苏筝才收了尾音,她便感受到阎忌身体一僵,本往床榻那边去的步子,突然就停了下来。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垂了下来,对上了她水润润的大眼睛。他眼中,笑意直达眼底,但总夹杂着一些别的情绪,让她看得模糊。
阎忌怔了一瞬,不过片刻就恢复了原样,也不言语,只淡淡一笑,一直盯着她眼睛看。
而被他一直看着的苏筝,却自己羞了起来,羞意具象化在脸颊上。不过,她想为自己辩解辩解,虽然她知道自己此时必是一副花痴样,但!她真的不是一个花痴!
这么个妖孽美男,还双目含情似秋水,一眨不眨望着你,这搁在谁身上也受不了呀,更别论初见时便垂涎他美/色的她了。
苏筝不动声色地把头低了低,故作咳嗽两声,试图打破当下的奇怪氛围,“咳...咳...”
“掌印怎的突然停下了?”
阎忌对她最后一句话却是置若罔闻。只是,方才便一直钻入到她眼睛中的目光,此刻慢慢移动到她粉嘟嘟的小嘴上,一脸戏谑的模样。
她心道不好,这厮一旦变成这副表情,怕是又要说什么浑话了。
“娘娘放心,等时机到了,咱家怕是日日“夜夜”要叫娘娘的闺中小名,都怕叫都叫不够。”
果不其然...
苏筝还敏锐地注意到,阎忌在说“夜夜”两字时,特意加重了语气,眼神玩味。
她心里却是哂笑一声,心里暗暗打算着:等时机到了,老娘就要逃离这困着自己的鬼地方,去过那“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的神仙日子了,到时候,你就叫鬼去吧你!
苏筝表面装作十分羞涩,俨然一副腼腆怕羞的娇嫩模样,轻声道:“掌印把本宫放下来吧,一直抱着也挺累的。”
阎忌冷然看了她一眼,但还是把她轻轻放在了床榻上,再走到衣柜前,从里面拿出了一个软枕,放在了她背后,让她能够舒服地倚躺着。
放置好苏筝的他,没有如她所想的那般离开,而是拂了拂衣襟下摆,坐在床沿边,抬手替她抚了抚额边的碎发,默然瞧着她半晌,才冷冷蹦出一句:“娘娘,最好是别有一些不该有的心思。”
苏筝一噎,看着他这副样子,莫非是他知道什么了?可这件事,她除了南桃和若梅,没有对其他任何人说过,他怎么可能知晓?
南桃和若梅绝不会背叛她,难道...
“掌印,你会读心术吗?你能猜猜本宫今日晚膳想吃什么吗?”苏筝恳然,故作轻松地问道。
可他却不是按照套路出牌,沉吟道“娘娘饿了?”
“今日不能吃过分甜腻的东西,咱家去吩咐御膳房弄一些养身子的。”
苏筝看他并不接招,无奈地叹了口气,那他到底是知不道,她计划逃走这回事儿呢?
“还有,娘娘这些日子,就跟着咱家——寸步不离。”
“什么?寸步不离,掌印是打算把本宫挂在你身上吗?”苏筝正色道,似乎是真的在想象那个画面。
阎忌额角青筋跳了跳,勉强扯出了一个笑意,解释道:“咱家会把奏章都搬到卧房里,娘娘在咱家旁边,老实呆着便好。”
“省的每次离了咱家,不是这里伤,就是那里骨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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