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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喂药


顺着阎忌的目光,苏筝低头看到了她伤痕累累的双手,心里虚了一大截,也不多做挣扎,温顺道:“那就劳烦掌印了。”

        “掌印,娘娘的药熬好了。”岁一的声音打破了两人之间的静默气氛。

        “进来。”

        接着,岁一便垂头,端着一个药盘轻步进了房间,但也只走到门前处的桌子旁,把药放在桌子上就走了,整个过程非常短暂。

        “再去取些木板和细布来。”阎忌添了一句。

        “是。”

        室内又只剩下了他和她两人,恢复了之前的寂静。苏筝瞧了瞧她的手,又抬头看了一眼桌子上,还冒着热气的药汤,有些为难地开口道:“掌印,你这处有什么婢女吗?这药...”

        “咱家不喜女人多,只有岁一一人伺候。”

        “那便等岁一公公忙完,再过来伺候本宫喝药吧。”她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冲着他微微一笑。

        可阎忌却看起来很不高兴,没好气道:“咱家不是人吗?”

        说完也不看身后一脸不可思议的苏筝,径直走到桌边,端了药回到她身边。

        他回到床榻边时,只看见苏筝懒懒依靠在床边,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瞧见他过来了,便立马附了身子过去,眼神狡黠的像只小狐狸,柔声道:“掌印这是生气了?”

        “掌印为何生气呀?莫非...是醋了?”

        一直默立在床边的阎忌,眼神如刀,似是带着一种被戳破心思的窘迫,直直地盯着她。察觉到他变了脸色,话说到一半的她突然收了声,识相的把嘴巴闭地紧紧的,见好就收。

        见她一副老实的样子,阎忌这端着药缓缓坐了下来。

        他一手端着青瓷碗,一手拿着瓷勺。先是眼神专注的从碗里舀起一勺,再将那勺药放在嘴边吹了吹,最后拿上嘴唇轻轻在瓷勺上试了试温度,直到感受到温度适宜时,才把那勺药送到苏筝嘴边。

        他这喂药动作生涩且笨拙,却让等着被投喂的苏筝看呆了。他,久违的让她感受到了被人仔细呵护的温暖。

        “张嘴。”他语气强硬,仿佛方才那副温柔的动作不是他做的一般。

        苏筝在心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果然是个无情的喂药机器,话说的好听点会掉层皮吗?她现在可是伤者!

        “掌印,本宫怕苦。”她说完就把嘴巴闭的死死的,大有一副不给糖就不张嘴的架势。

        她知道,她现在是在阎忌的耐心底线上反复横跳,注意到他脸色越变越沉,苏筝大着胆子赌了一把。她冒着阎忌一怒之下把药扣在她头上的风险,俯过身去,用脸轻轻蹭了蹭他拿着瓷勺的右手。

        “掌印,本宫是想边吃糖,边喝药,药真的好苦的。”她可怜兮兮地看着阎忌。对撒娇示弱什么的,她一向有把握,这也多亏她小时候闯祸次数不少,为少受一点父亲的处罚,才练就的一身撒娇本领。

        虽不知对他人管不管用,但她可以肯定,这招对付阎忌绝对百试百灵。

        “岁一,拿一碟饴糖来。”

        “不不,岁一公公,要奶糖!”苏筝大声又急切地接了句,生怕说慢了。说完也不看阎忌的脸色,她估计是不太好。只又用脸蹭了蹭他的手,声音清甜道:“掌印真好。”

        她再不知轻重地蹭下去,他觉得汤药迟早会洒在被褥上。于是,拿着瓷勺的右手便抽了回去,沉吟道:“娘娘这下总可以喝药了吧。”

        “咱家的耐心没那么多,娘娘若是再胡闹下去...”

        苏筝也不是个得寸进尺的,懂得适可而止,若是操之过急,只会取得适得其反的效果。

        她连忙认怂,乖乖张大嘴,“本宫喝,啊~”

        可终究是厌恶吃苦,一口接一口的汤药苦的她小脸皱成一团,几乎是每喝一口药就要吃一颗奶糖。

        看着她连吃了四五颗奶糖,阎忌眉头蹙了蹙,接着便把瓷勺放在碗中,端走了那碟奶糖,可看着他无情把糖端走的苏筝却急了,“诶,怎么把糖端走了呀!”

        他把糖放在了离她两丈远的圆桌上,再坐回到她旁边,用一种不容质疑的语气坚定道:“糖吃的太多了,不能再吃了。”

        望着碗里还有一半的汤药,她深感绝望,索性狠了狠心,“本宫要一口气全喝光!”

        一口又一口简直太难熬了,长痛不如短痛。

        可他也不动作,只是一脸怀疑的模样瞧着她,似是一点都不相信她的话。苏筝看到他一副看不起她的样子,内心自尊心攀升,不争馒头争口气,接着便是直直往碗边凑过去。

        阎忌看着她不服输的小脸涨地通红,不觉低笑一声,“娘娘确定能一口喝完?”

        这人是瞧不起谁呢?她果断地点了点头,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眼神坚决。

        “娘娘到时候别全吐出来就是。”他起身变了个方向,坐到了苏筝后侧,把碗换到右手上,右手大拇指按着瓷勺,左手搂着她的肩膀,将她往自己怀了靠了靠。

        自尊心上头的她,就着他凑过来的碗,屏住呼吸,咬了咬牙,直接沿着碗边,咕咚咕咚喝了起来。苦药入喉,她强压着想吐的冲动,将药尽数吞进肚中。

        待汤药见底,只剩些药渣时,阎忌看准时机,快速地移走了药碗。看着她苦的一激灵一激灵的样子,只觉诙谐滑稽得很,饶有兴致地打趣她,“看娘娘这副样子,这药有那么苦吗?”

        此刻吞完最后一口药的苏筝,胃里一阵翻涌,一股猛烈的苦意直冲脑门。结果阎忌还在旁边取笑她,倚着他时,还能感受到他身体起伏的笑意。

        他站着说话不要疼是吧。被苦意和恼意冲昏了头脑的她,猛地一转头,找到阎忌嘴唇的位置,敏捷又迅速地将自己的嘴贴上了他的唇瓣。

        阎忌似是没有料到她突来的动作,身体僵硬了一瞬,嘴上也没有动作,只保持方才闭着的状态。

        直至她的小舌尖拼命往他嘴里钻时,他这才反应过来小皇后想干什么。

        不过他也没有任何回应,只几不可察地开了开自己的城门,似是故意放她进来,好方便她肆意攻略城池。笑意满满的双眼,体现了双眼的主人极为享受这种感觉。

        可还没待他享受够,她突然就退了出去,速度极快,他甚至都来不及追赶。只瞧见近在迟尺的她,抬起头来,一副要教训他的样子,没好气冲着他,“苦吗?你说苦不苦!”

        阎忌看着同他置气的苏筝,还稚气地质问起了他,却也不恼,只觉此刻的她魅人极了,让他起了之前从未有过的欲/望...

        眼角泛红的他,似是在压制眼底快要漫出的幽暗,“咱家觉得甜的很。”

        言罢,原本揽着苏筝肩膀的手,一下子扣住她的后脑,随后便把自己的薄唇贴上了她温热的樱桃小嘴,照着她方才的动作又给她来了一遍。

        只是不同她的横冲直撞,他的动作轻柔且优雅...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苏筝还没来得反应,整个人就被阎忌拉入了情/欲的漩涡,身子都酥软了,无力的靠在他身上,懵懵懂懂地回应起了他,任由他随意索取。

        “掌印,木板和细布拿来了,要现在送进去吗?”

        门外岁一的声音彻底拉回了苏筝的理智。反应过来的她,迅速从他嘴里退了出来,往下一缩,利落飞快地从阎忌的左手中钻了出去。

        莫名被人打扰了好事的阎忌,脸色阴沉的可怕,瞧了一眼身前拿后背对着他的苏筝,缓缓放下了自己还悬在半空中的手,拂了拂衣襟,起身走到门外,打开了门。

        岁一看到出来的阎忌,心中大骇。自家主子向来苍白无色的脸上,今日怎的两颊泛着微不可见的红晕,之前从没见过自家主子这么模样的岁一,心中顿生诸多想法。迟疑片刻,还是担心地询问道:“掌印,你的脸怎的这么红,是身子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奴才去叫张医正过来。”

        室内本正在懊恼自己行为冲动的苏筝,此刻,清晰地听到了岁一对阎忌的“关心”,笑意压的全身都在发颤,最终还是没有忍住笑出了声,后面还放肆大笑了起来。

        “笑够了没有?”阎忌冷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苏筝毫不收敛的笑声立马止住了,室内鸦雀无声。

        房外站着的岁一还没有了解到具体状况,就先感受到身子周围,充斥着刺骨的寒意,经不住全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你眼力挺好的,自己去花姹那里领罚吧。”

        阎忌这平平淡淡一句话,却让岁一彻底搞不明白了,自己怎么突然就要受罚了?就因他眼力好?

        还是他说错话了吗?岁一飞快的在脑海里捋了一遍自己方才说的所有话,怎么想都觉没什么出差错的地方啊!

        岁一虽内心极度不服气,觉得是自己平白无故受罚,但却不敢显露半分出来,低头立马谢罪,“是,掌印。”

        接着,“嘭”的一声,阎忌用力的关上房门,房外只留下一脸呆滞不解的岁一。

        锦衣卫行刑司内。

        “花姹大人,你说奴才到底是怎么得罪掌印的?方才过来的路上,奴才想了一路都没明白。”

        听完岁一说完受罚缘由的花姹,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攥了攥。

        静默站了许久,她收敛起了自己的情绪,故作轻松的开口道:“岁一,你如此蠢笨,到底是凭借什么才能留在掌印身边伺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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