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害怕
阎忌瞥了一眼跪在身前的两人,默然无言。转身走向苏筝,用披风裹着她的身子,再单手将她凌空抱起,一手替她按下被风吹起的披风,待把苏筝稳稳当当抱在手里后,才幽幽抬起眼眸,语调阴沉,“你的确该死。”
接着阎忌一挥衣袖,一道冷凝如实质的力道直冲花姹打去。只听见闷哼一声,声音却是一道压抑痛苦的男音——后面的冷凌冲上来,挡在花姹身前,替她受了这一击。
阎忌这一击是真的下了死手,若是花姹受了必定当场丧命。可冷凌毕竟是个男子,武功虽不及花姹,但身体还是比花姹抗揍的,受了这一击顶多算个重伤。
“你怎么替我...”花姹扶着嘴角还渗着血的冷凌,语气中满满的担忧与惊讶,略显急切。
“无...事。”
阎忌瞥了一眼倒在花姹怀中的冷凌,神色莫测。不过一瞬,又把视线移到了花姹脸上,叱问一针见血,冷然斥道:“咱家竟不知,轻功上乘,可点叶落花的锦衣卫指挥使大人,武功如今已退步至此,暗中行动却被人轻易发现了踪迹。”
这下,原本还在心里痛骂阎忌不近人情的苏筝懵了。他这句话的意思是,他这个冰块脸下属故意让太后发现他们在外面?而且明知她有危险,结果还无动于衷?袖手旁观?
怪不得太后能够发现他们,原是自己暴露了。可是,他们不是阎忌派来保护她的吗?
萧越这迷药会让人浑身乏力不假,但似乎不会影响五感,因此她从开始有点迷糊,之后神志是清醒的。
苏筝在自己记忆里搜寻了一圈,实在是找不到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她,甚至,她好像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叫什么来着,锦衣卫指挥使大人?
“看在你跟着咱家时间不短的情面上,咱家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阎忌说完,室内半天没了动静,鸦雀无声,只余下冬夜寒风吹动衣袍的索索声。
本老实待在男人怀里装死的苏筝也纳闷得很,可一直等不到花姹的回答。她悄咪咪侧了侧头,从披风中把上半张脸释放出来,虚着眼睛,看向一直不说话的花姹。
苏筝垂眼往下望去,立马便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这一眼,同样身为女子的她,便什么都明白了。
跪着的那女子眼神炽热如火,抬起头正视站在自己身前的男人,这一小小动作,她似乎付出了很大的勇气。原来是阎忌的桃花债,不过就目前情况来看,应该是妾有情,郎无意。
阎忌眉头微皱,似是有点不耐,冷冷蹦出一句,“你确定没有什么要解释的?”
苏筝轻轻摇了摇头,突然有点同情眼前的女人,这阎忌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这姑娘的心思,表现的不能再明显了吧,难道非要人说出来他才能明白吗?不禁心中喟叹:小姑娘长得还挺好的,就是看人眼光不太行,喜欢谁不好,喜欢上这个冷心冷血的阎王,你往旁边看看呀,旁边那个小哥哥多好,愿意豁了性命护着你。
“咱家不需要不忠之人。”言罢,苏筝便能感觉到阎忌身体气息在流动,力量起伏间,皆往掌心处聚去。
阎忌似是真的起了杀心,蓄满掌力的手慢慢抬了起来。眼看着就要往前推去,就在苏筝犹豫着要不要替她求情时,有人比她更先开口:“主上,花姹大人只是一时糊涂,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主上。”
那人迟疑片刻,又添了一句,“望主上看在死去的花叔的份上,饶花姹大人一命。”
“你是在威胁咱家吗?”
“属下不敢。”
苏筝瞧了一眼求情的男人,心头一紧。她这时候是不是也要说些什么?若是阎忌真把那叫花姹的打死了,这个男人日后会不会给自己下小绊子?
这事因她而起,所幸最后也算有惊无险,她不愿给自己再找几个敌人,还是帮着说句话吧。
“掌印,本宫手好疼,好想睡觉,你抱着本宫现在就回去好不好?”
她也算是帮忙求了求吧,至于阎忌听不听自己的,那就不关她的事儿了。
苏筝闷在披风里,话音软糯,微如细蚊,但在寂静无声的室内却是能听得一清二楚。花姹闻言略感诧异,似是在确认自己方才听到的,可转眼看到阎忌低头望着怀中所抱之人那副担忧又温柔的神色,她明了——她彻彻底底没机会了。
而听到她此番话的阎忌先是一愣,平日里从她嘴里抢块奶糖都能哼唧半天的人,如今差点被人...还能这么大度?
想到这儿,阎忌低头瞧了一眼怀中的女人,但凡自己再晚来一点点...他不愿往下细想,心中刚压下去的戾意又升了起来,手下力道不卸,往萧越躺着的方向挥了出去。
“看在花叔的份上,今日便不杀你。但活罪难逃,自己去行刑司领罚吧,去之前记得处理一下这里。”
说完,便径自走了出去,刚迈出门槛,他似是想起什么,默立了片刻,也不回头,只平声道:“日后若还想在咱家手下办事,便应明白,有些东西不该想。”
苏筝一怔,他原是知道的吗?
不知为何,听到阎忌这么说的苏筝,方才一直萦绕在她心头的那股子莫名,又说不上来的情绪突然就消散了,心中有一种如拨雾见云般的明朗。
岐青阁内。
“掌印,你要干什么?”阎忌喂了她解药,如今恢复了些力气。
当下她不断挣扎着,乌黑的眼珠子提溜乱转,直直盯着撑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神情茫然又警惕。
阎忌抱她回来一路缄默无言,神色平静。
可待回到卧室,阎忌帮她沐浴完再处理好伤口后,原本沉着镇静的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仿佛失去了理智。冰凉入骨的手紧紧箍着她的双手举过她头顶,让她动弹不得,他力气大的都能看清他手上盘踞鼓起的青筋。
“娘娘说咱家要干什么?那废物咬了你这里?”阎忌眼神描画着她耳垂的轮廓,眼底猩红一片,语气阴沉。
也不待苏筝回答,便抬起另一只手摩挲着她那只牙印未消的耳垂,手上的力道大的似是要把那个刺眼的牙印生生擦掉。娇嫩的耳垂被他擦得通红,耳上刺痛感源源不断的传来,苏筝忍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便稍微偏了偏头。
阎忌的手这才离开了她的耳垂,就在她暗自松了口气时,他竟直接把嘴凑到耳垂处,狠狠咬了上去。
苏筝被他咬的猝不及防,当即便“嘶”的痛呼一声。或是苏筝突来的痛声让男人清醒了几分,接着,她耳上的尖锐刺痛慢慢变成温和轻缓的舔舐,似是在帮她减轻痛楚。
过了半晌,直到苏筝觉得自己的耳垂被他吸的都快麻木了,他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化作一下又一下的细啄,从耳后一直落到唇瓣...
男人的呼吸声愈发紊乱,那修长的白玉也愈加放肆,不断攻城略地,惹得怀中人酥麻发软。
苏筝被他挑的抓心,自以为逃离了虎口的她,没料想又掉进了狼窝,顿时生出无边的委屈。可奈何手脚都被桎梏,动弹不得,心中憋屈更甚。
她越想越觉得失落难受,不禁鼻尖泛起酸意。本想阖上双眼拼命忍住泪水,但眼泪却如决堤之水,控制不住的从眼尾中溢了出来,滑过脸颊,落入枕间,如青莲盛放,装点了素色的枕巾。
苏筝这阵情绪来的莫名又突然,显得有点矫情,分明是她先惹得他。其实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这么难受,她同阎忌也不是没有做过比更加亲密的事儿。只是单单今日,或许她是真的害怕了,她不敢去回想,若是阎忌没有来...
她的呜咽声越来越大,如一只受惊害怕却强忍着不吭声的小猫咪,被欲意淹没理智的男人这才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发觉的瞬间便立即停下了所有动作。
“睁眼。”男人声音沙哑低沉,压抑着弥天情绪。
苏筝听话地睁开了眼睛,这下眼底蓄满的泪水彻底没了阻挡,争先恐后地流了下来。
阎忌望着双眼通红的苏筝,半是无奈,半是不解,压制住了想吻去她泪水的冲动,温声道:“娘娘这是怎么了?”
“本宫害怕。”苏筝如实说道。
阎忌一凛,幽深的眼底透出一丝怜惜,似还有一闪而过的惧意,他知道她在害怕什么,他也清楚自己在害怕什么。
只是今日,向来冷静自持的他,情绪失控了。至于从何时开始失控的,他也不是很确定,或许是她委屈害怕地看向自己的时候,也或许是看见她衣衫不整地躺在别人身下,又或许只是听到她出事的消息那刻便已开始...
阎忌直了直身子,端坐在床沿,拿手帕擦掉了她的眼泪,替她掖好被子。接着捡起方才随手扔在床下的外袍,欲披衣起身。
可就在他撩衣欲走时,衣袖突然被人轻轻拽住,他转身瞥了一眼拉着他衣袖的小手,也不说话,正眼端详着拉住他的苏筝,似是在等她自己先开口。
苏筝咬了咬下唇,酝酿片刻,低头羞涩地开口道:“你去哪儿?”
“书房。”
“今晚你能不能陪着本宫睡?”
说完还语气急切地添了一句,正色解释道:“本宫真的害怕。”
“那娘娘先睡,咱家先去净个身。”
苏筝怔了片刻,疑惑道:“你回来后不是沐浴过了吗?怎么还去?”
阎忌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嘴角笑出了几分冷意,之后便按了按青砖,拿了身换洗衣物进到了浴室中。
待阎忌走后,意识到什么的苏筝似是明白了过来,倏地两颊斐红,将头深深埋进被子里,简直羞的没脸见人,主要她刚刚还傻乎乎地追着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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