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发带
四周安静的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无边夜色中,银色清晖下,两人依偎相拥。
阎忌嘴角紧抿,眼底的汹涌暗潮似是慢慢平息了下来,化作初春江水,偶生涟漪。只是视线却像是定格在了苏筝笑颜如花的脸上,一直没有移动过,似是在很认真的在确认着什么。
渐渐地,眼前的如花笑颜与他记忆深处的那个模糊轮廓叠在了一起,直到最后两者彻底重合...
可苏筝却不好受了,过了半晌也不见他有动作,她举的手泛酸。想抬起头看看情况,但隔着那抹朱红,再加上夜色晦暗,她也看不清阎忌脸上的情绪,只以为他并不喜欢自己这份礼物,恼意渐浓,握着发带的手紧了紧,死死咬着自己的下嘴唇,手欲往回缩。
“什么人嘛!冷心冷肺,辛辛苦苦做了一个月的发带,还心心念念地寻个合适的机会送给他,结果人家根本就不领意,自己简直是在自作多情!”在醉意的氤氲下,情绪也随之放大,苏筝睁着泛红的双眼,心中忿忿,委屈盖过恼意。
酒壮怂人胆,苏筝压住心底的窘迫感觉,剜了一眼阎忌,飞快收回手,将“没送出去”的发带原样放回了胸前衣襟深处,紧接着抬头对他狠狠道,“哼!”
她那恼怒模样仿佛在说:本宫很生气,你真的惹到本宫了!
许是她脸上情绪转变的实在太快,把阎忌从方才的恍惚感觉中拉了出来,原本晦暗不明的眸子也恢复了些清明。
他仿佛是被苏筝这副奶凶奶凶的模样给逗笑了,又或许是一直积压在心头的惑意得到了解决,阎忌释然一笑,笑意直达眼底,温柔至极,悦耳声线下略带着一丝颤意,“咱家小的时候,也有人送过咱家发带。”
“也是这个颜色。”阎忌古怪一笑,施施然解释了一句。
喝醉了的苏筝如同小孩子心性,想到阎忌无论前世还是这一世,日日都束着那发带,如今他这话落在她耳朵里,就变成了另外一种意味:他嫌弃她送的发带没人家的好,他看不上,连接都不想接。
这下,她只觉心中羞恼的火焰熊熊燃烧,也连带着烧走了她的所有理智,也不再因为惧怕他而压制自己的脾性,支支吾吾冷哼道:“看不上本宫的,那就去找之前那人送你啊!你不要,本宫还不送呢!日后,再想要本宫的礼物可不能了!”
对于苏筝突来的莫名情绪,阎忌先是楞了愣,他何时说过自己不要了?但也只是瞬间就明白了她的话中之意,随即爽朗大笑了几声,笑意发自心底,眼神揶揄,“诶,这杏花林怎么有股子这么大的酸意啊?”
苏筝似是想反驳,可愈来愈重的醉意让她意识不清,只迷迷瞪瞪地挣扎着,张嘴却又说不出一句清晰的话来。
阎忌似笑非笑地望着怀中乱动的她,一只手轻轻固定住她的后脑勺,固定住了她摇摇晃晃的头。接着用另一只手的拇指拂着被她自己咬的鲜红欲滴的小嘴,“娘娘这里看起来像蜜,不像是吃过酸劲东西的。”
阎忌边说边缓缓低下头,眉头带着疑惑的微蹙,可眼尾那抹笑意却是怎么也藏不住,似是想亲自尝尝那处的滋味。
他动作缓慢又轻柔,像是一只收获了猎物,好整以暇,正想慢慢享受品尝一番的野兽。
可就在两人的唇瓣快要相贴时,他怀中那只迷迷糊糊的小幼兽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威胁,感受到了嘴唇上的陌生异样,她本能反应般,张开小嘴狠狠咬了一口,连同方才受的憋屈尽数泄/在了这一咬上。
苏筝猝不及防的一咬,让原本意乱的阎忌散了些欲意,虽说指尖上传来的疼痛算不得什么,但自己的好兴致却被打断...
他万般无奈地瞧着已经闭上了眼,可嘴上却不肯松开半分力道的苏筝,眼神幽暗,只哀哀一叹:“娘娘还真会撩拨人,要不是看娘娘喝醉了,今日非把你给真的办/了不可。”
许是这个姿势不太舒服,苏筝难受地皱了皱眉,身子一直在扭动。这下可不止她一个人难受,若是再任由着她在自己不该碰的地方乱蹭,她今日怕是真的逃不掉了。
阎忌自嘲地轻笑了一声,没料到他还会这么一天。他调整了一下两人的坐姿,变成横抱着她,让她仰躺在自己的臂弯里。而怀里的人似是寻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微蹙着的眉头舒展开来,嘴上也松开了牙关,歪着头一点点往他怀里凑去。
随着她的动作,被她塞进衣襟里的发带漏出了一个小边,朱红底色上歪歪扭扭地绣着一圈祥云。
望着那发带,阎忌淡淡一笑,伸手就想去拿,可就在他拈起那个小角正想往外抽时,怀里原本老实睡着的那人,身体比脑袋反应更快,一下子护住了胸前,一副防卫姿态,不许人靠近半分,嘴里还喃喃细语道:“不给!”
阎忌只觉好笑,轻声低哄道:“娘娘不就是送给咱家的吗?”
可过了半晌也不见回应,许是真的睡沉了,阎忌小心翼翼地抽走了那条发带,待全部抽出,阎忌拿起来左瞧右瞧,手艺倒是进步了一点,还学会绣祥云了。看完,便仔细地放进了自己的靠近心尖的里衣处,像是对待稀世之宝。
待放置妥当,阎忌低头轻啄了一下怀中人的唇瓣,神情宠溺,温声道:“之前那人,也是你。”
大年初一,清晨第一缕阳光洒进了岐青阁。
“嘶,这头好疼。”苏筝醒来,轻抚着她正突突跳动的太阳穴。
嗯?她环视了一圈周围的陈设,自己昨日不是去杏花林找阎忌吗?怎的回到了西巷殿?
她只记得昨夜好像误喝了一口阎忌的酒,之后的事儿便记不太清了,好像是醉了?苏筝拼命地回忆昨夜到底还发生了什么事,可却是半点也想不起来。
她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赶忙低头一看,衣服已经换了。
“南桃!你进来一下。”
接着,就听见推门的声音,“娘娘是要起身吗?”
“不是,本宫昨日穿的衣服呢?”这样问似是有点突兀,苏筝又添了一句:“那衣服里有个挺重要的东西,本宫怕它丢了。”
“昨夜是掌...”
南桃话还没说完,只听见门口传来了阎忌含着笑意的嗓音,语调微扬:“娘娘娘是在找这个吗?”
阎忌今日罕见地穿了身红衣,多了丝蓬勃朝气,不似紫衣那般阴鸷妖惑。边说还边转过身,乌黑如瀑的头发,正松松用一条朱红发带束起一半。
朱红、祥云、蹩脚的针线活,是她做的没错了。可她到底是怎么送给他的,有没有说错话呢?苏筝实在是一点也想不起来。
只是,看阎忌这样子挺高兴的,自己大抵也没说错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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