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重伤


每天忙碌的日子又过去几次,就在沈阿乔觉得顾谅不会出事的时候,吴方从镇上邮局带回一封信。

        “我看是部队里发来的,就顺便给你拿回来了。”吴方去镇上取报纸,顺便把村子人的信都带了回来。

        “谢谢吴叔。”沈阿乔正在洗菜,闻言在围裙上擦干手接过了信,吴方摆摆手示意不用谢,接着又去下一家送信去了。

        把人送出门口,沈阿乔回来拆开了信。这一看让她眼前一黑,差点就失去意识。

        沈阿乔失了力气瘫坐在椅子上,拿着信的手微微发着抖,怎么都不愿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信中说顾谅出任务受了重伤,至今仍在昏迷,还说了顾谅可能遭人诬陷要上军事法庭,荣誉也没了。

        沈阿乔睁大了双眼看着信上的字,脑子里乱成一团,她扶着桌子拼命想理清脑子里的内容。

        重伤抢救,军事法庭,荣誉没了……沈阿乔脸色变得煞白,这是原书的剧情啊!难不成自己穿了过来,把梦到的事告诉了顾谅,也还是改变不了原书的剧情。

        前世毕竟也是经历过一些风浪的人,沈阿乔很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继续看信中的内容。

        这封信是顾谅曾经照拂过的一个手下寄来的,信中还说让他们不要担心,上级会在顾谅脱离危险后把顾谅送回来。

        看完整封信,沈阿乔心里的担忧不减,她想直接去军区找顾谅,又怕这个时间顾谅正好被送回来,因而最后只能沉住气。

        顾明朗昨天被沈三晚带去平阳村玩了,沈阿乔一个人面对着空荡的屋子,心里久违的有些无助。想起顾谅是这个世界的男主,沈阿乔慌乱的心才算镇静些。

        顾谅不会有事的,就算真的和原书剧情一样,顾谅还是受伤落下了残疾,自己也会努力救他的,毕竟自己的玉镯回来了。

        想到这里,沈阿乔从柜子里把玉镯拿了出来,郑重其事地端详着。

        她没试过玉镯是否和前世一样,会沁出能够救人的灵泉水,也不敢尝试,毕竟灵泉水一次只有一滴,要是浪费了还不知道下一次能够取用是何时。但她只能赌一把,赌这个手镯就是前世自己的手镯。

        在家里焦急地等着也不能不做事,沈阿乔还是每日出摊,想着多赚点钱,沈三晚听说后也是心急,他挺满意顾谅这个姐夫的,也很佩服顾谅,一听顾谅出事他心里的担忧并不少,于是两大一小三个人每天做生意都像强颜欢笑似的,一来二去不少客人也估摸着这家人是不是出事了。

        三天后,他们终于又收到了消息,说顾谅已经被送至镇上卫生院,让沈阿乔他们马上来,沈阿乔顾不得收拾,她去陈巧巧家借了自行车,话都没说几句,忙带上顾明朗就去了。

        虽然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在看到病床上那个脸色苍白,一身憔悴的男人时,沈阿乔心里还是忍不住发紧。顾明朗直接就扑过去了,忍了几天的眼泪到底没忍住,趴在病床上看着顾谅哇哇大哭。

        负责送顾谅回来的军官还没走,这人三十岁左右,一身军装穿的笔挺,对于眼前这个小姑娘很是同情。

        “顾同志就交给你了,请一定好好照顾他。”

        沈阿乔郑重点了点头,忍不住想问清事情的始末,她不是早就告诉过顾谅那个地方有危险,难道顾谅没往心里去吗?

        “你好,领导同志,请问顾谅他究竟是怎么了?”

        “具体情况不知。上级只说顾同志背叛了组织,本来是要被直接送去京市的,是胡主任力保,他才能被放回来。”

        “他不可能背叛组织!”沈阿乔陡然拔高了声音,示意到自己的失态,她脸上浮现出窘迫,赶紧道歉,“不好意思领导同志,我太着急了。”

        “没事,我们都与沈同志你的想法是一样的。”男人脸色很疲累,他们为了顾谅的事,好几天没合眼了,沈阿乔能够相信顾谅,让他很欣慰,“你能相信顾同志就好,具体情况等顾同志伤势好全以后再说。”

        “好。”

        送走了这人沈阿乔回到病房,看到顾明朗还趴在顾谅床前哭,沈阿乔上前搂紧了顾明朗,目光转到病床上男人的身上。

        她印象里的顾谅一身绿色的军装,军装下包裹着健壮的身躯,他该永远是严肃的模样,身板挺直,目光如炬,或许让人畏惧,或许让人敬重,却总归不是现在的模样,结实的肌肉上遍布伤痕,血液把包扎的纱布浸染红了,他一张脸惨白如纸,嘴唇也与脸色无差。

        沈阿乔不敢去看他的腿。

        怀里顾明朗哭的浑身发颤,耳边也只有他一抽一抽的啜泣声,沈阿乔拍拍他的脊背安慰着,将他抱在怀里,坐在了顾谅床边。

        “姨姨,爸爸会没事的,对不对?”

        “对。”沈阿乔温柔地擦了擦顾明朗小脸上的眼泪,又小心翼翼伸出手,摸了摸男人露在外面打着点滴的左手,果然如她料想的冰凉,她干脆攥住了男人的手,企图用自己的体温帮他暖一暖。

        突然的推门声吓得沈阿乔一下子放开了手,门口的大夫看起来面色不虞,快步走进来交代。

        “病人情况不太好,还需要在医院观察两天,这两天要是不发烧,也没有其他情况,就可以回去静养了。”

        “那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沈阿乔急切问道。

        “不一定,说不定明天就醒过来了,也说不定一个月。”这件事大夫也给不了准确的时间。

        又交代了沈阿乔一些注意事项,大夫就去别的病房了。沈阿乔让顾明朗在一边看着顾谅,自己出去打了些热水,她打算帮顾谅擦一擦身上,顾谅有些没受伤的皮肉也沾上了血污。

        她出去买了暖瓶和暖水袋,又买了毛巾等在医院需要用到的东西,最后跑去找沈靖说了这件事,让沈靖下班帮忙把顾明朗带去平阳村再呆几天,才着急地回了医院。

        顾谅是个昏迷病人,照顾起来不容易。

        去水房打了水,沈阿乔赶回病房,顾明朗正按照她的吩咐,紧盯着顾谅打针的手,一旦发现打完,就去喊大夫护士来。

        “小朗。”沈阿乔另外买了几个包子,让顾明朗吃一点垫垫肚子,“待会儿小朗你就先跟大舅舅去姨姨娘家,等你爸爸好了,姨姨就接你回来,好不好?”

        小孩子一双湿漉漉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沈阿乔,眼里透露出不想走的意思,放在平时沈阿乔早就心软了,现在却不能心软。

        他还太小了,沈阿乔知道他懂事,可就因为他过于懂事,沈阿乔反而不想他再经历不好的事情,不想他再承担这个年纪不该承担的重担。

        “小朗乖,好不好?”沈阿乔擦干他脸上的眼泪,顾明朗抱着她的脖子越哭越凶,最后才哽咽着点头。

        “那姨姨要很快接我回家。”

        “好,姨姨保证。”

        两个人互相依偎在一起,守在顾谅床边,一直到沈靖下班过来。

        三个人心情都很沉重,也没过多寒暄。沈靖问了顾谅的情况,让沈阿乔有事一定要告诉他,别一个人撑着,最后掏掏身上的兜,却发现自己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不由苦笑了下,好在他掩饰的好,没被沈阿乔发现。

        “阿乔,我先带小朗走。”沈靖的声音比以往低沉些。

        “好。”沈阿乔也不想多说什么,只又叮嘱了顾明朗几句,就看着他们走了。

        医院里很安静,沈阿乔在顾明朗和沈靖走后,一个人静坐了会儿才起身洗了把脸,把热水袋灌满水包了个毛巾放在顾谅脚底,又拧干另一个毛巾擦着顾谅的身体。

        第一次这般直白地直视一个男人的身体,沈阿乔却顾不得不好意思,眼里全是顾谅身上的伤,她有些心疼,尽量放轻了动作,哪怕顾谅感觉不到。

        大夫交代让顾谅最好偏着头,沈阿乔照做,她擦干净男人这一侧的脸,再把男人转向另一边,去擦男人另一侧的脸,最后把男人裸露在外的身体擦洗了一边,才趴在床边,就这么听着仪器滴滴答答的声音。

        到了后半夜,沈阿乔困倦的不行,总是迷迷糊糊睡着了又猛然惊醒,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早上,医生来查房,说顾谅情况很稳定,沈阿乔才总算可以放心稍微眯一会儿。

        可这时候沈阿乔又睡不着了,吃了早饭,沈阿乔又去擦男人的脸,昨天夜里看不清楚,今天借着日光,沈阿乔才发现男人古铜色的皮肤十分细腻。

        顾谅毛发深,不论是头发,还是眉毛,亦或是浓密的眼睫毛。

        暗色的阴影落在下眼睑,让顾谅比平时少了些摄人的气势,也让人不那么惧怕。沈阿乔看顾谅没有要醒的意思,又大着胆子凑近顾谅的脸,发觉这男人是十分英俊的。

        优越的眉骨,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梁,还有形状好看的嘴唇。

        平时很少有人注意到顾谅的脸,大多数人都被他冷淡且严肃的态度劝退,沈阿乔也是一样,虽然不至于怕他,但也是没仔细看过的,今天这一看,沈阿乔只觉得心脏砰砰直跳,让她忍不住上手摸了摸顾谅左脸颊上那道长长的疤痕。

        瘢痕明显比周围皮肤颜色深,透过这道疤痕几乎可以想象到当时的伤口大抵深可见骨。

        虽然知道疤痕是荣誉的象征,沈阿乔还是不可避免的想到,他受伤的时候一定很疼,心情不由得更加低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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