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52章
王超一语成谶，游戏果然没结束，现在还多了一个在逃凶犯，手握累累人命的凶手被逼到穷途末路，恐怕会做出什么过激行为。
禹成泽皱着眉，
“案件侦破进度先不要公布，也不要通缉赵严，就当做我们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
“把凌晨匿名帖爆料和上午暴力执法的视频热度再加上去，让网友们骂，转移一下凶手的注意力。”
沈星一的手指在键盘上几乎快出了残影，全平台推送了匿名爆料和能找到所有视角的所谓‘暴力执法’的视频。
为了引出藏在暗处的凶手，他们一直没有刻意压过热度，网络上早就吵得沸反盈天。
现在给热度又加了一把火，网民们气愤的就近找地方坐下，手指在屏幕上飞速划动，纷纷加入讨伐的阵营，a市夜晚一向热闹的街道都空了。
既能让凶手放松警惕，又能让网友们乖乖找地方呆着不乱跑，也算一举两得，只是可惜了派出所的名声。
相柳站直身子，拍拍王超的肩膀，
“来活儿了。”
a市所有的派出所几乎是倾巢而出，留下几名警员留守，其他人换上便衣，开着自己的车，以各派出所为原点，朝着四面八方搜寻而去。
有了其他片区的同事分担，他们的任务减轻许多，案发地是凶手逃跑的首要嫌疑地点，禹成泽开车，夜晚街道空旷，几辆便衣警察的车跟在他们旁边。
到了城郊，他们兵分两路，一队去案发地的山腰，另一队去赵家原来已经拆迁的老房子附近排查。
两边都有一定的危险性，黑灯瞎火的上山路看着幽深又恐怖，像个张开血盆大口吃人的黑洞，禹成泽拉着相柳，这家伙看见黑暗就开始抖，完全没有了白天抓人诈供的嚣张气焰。
相柳牙齿打战，
“我、我说，我能不能跟他们去，山上好黑。”
禹成泽瞥他一眼，
“你去车上等着。”
相柳回想了一下，路边没灯，车里也是一样的昏暗，还是封闭空间，好像更吓人一点，他摆着手拒绝，
“不，不了。”
手腕被人握住，皮肤相贴处传来温热的触感，相柳往禹成泽的方向又贴了贴，
“那、那你抓着我别、别放开。”
黑暗中，男人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低沉道，
“好。”
未免打草惊蛇，不敢开手电，所有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注意周围的情况，把耳朵了用到极致。
季节原因，山上也没有没有虫子活动，唯有他们几人轻轻的脚步声。
白天来过的案发现场，到了夜晚也显得格外苍凉，一阵风吹过，树枝刮蹭，相柳紧张得草木皆兵，恨不得把尾巴变出来缠在禹成泽身上。
冬季林木落叶，其实不是个适合隐蔽的地方，相柳怕极了这种黑暗闹鬼的气氛，他耳朵灵敏，听出周围无人，也不管会不会暴露了，一直催促着往前走。
他们一路爬到山顶，终于在山顶见到了逃犯。
赵严没有躲的意思，被手电筒的白光照射，抬手挡了一下，眯起眼睛，声音是许久未开口的干涩，不知道已经在山顶坐了多久。
他轻轻一笑，
“我等你们好久了。”
赵严的容貌比他弟弟出色的多，一眼看去，他穿着体面，眼睛有神，带一副金丝边的眼镜，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头发用发胶打理的一丝不苟，特意留下一缕搭在额边。
任谁来看，都很像一位成功人士，谁也不会将他和罪大恶极的杀人凶手联系在一起。
赵严坐在山顶一块大石的边缘，石头半块已经突出了山顶，悬挂在外，他坐在最靠近边缘的位置，将头转回去，遥望灯火通明的a市。
语气怀念，
“我和弟弟小时候，晚上经常来爬这座山，那个时候，a市还没有这么多的灯光，只有零星几盏。”
“下午弟弟没给我打来电话，我就已经知道了，人是我杀的，他只负责帮我善后，我会从这里跳下去，让你们永远没办法结案。”
他说着轻轻闭上眼，前倾了身体，眼看身体已经大半悬空在大石之外，姜媛急中生智，
“你等等！案子我们可以不结，反正你也要死了，跳之前总可以告诉我们为什么要杀张昭昭吧？”
“还有他的尸骨，受害人的尸骨在哪里？”
老大和相柳正在往石头底下绕，不知道现在到没到，临走前眼神示意他们极力拖延时间，刚刚赵严要跳下去，姜媛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赵严重新睁开眼睛，饶有兴味的看着姜媛，
“人已经死了，这个问题现在还重要吗？”
“重要，”姜媛重重点头，“大晚上的，也不能让我们白跑一趟是不是，你都要死了，我们也结不了案，总得帮我们解开一点谜团吧。”
赵严笑起来，“好吧，那就告诉你们。”
他似乎回忆了一下，仍旧挂着那副无懈可击的笑容，无所谓的一摊手。
“张昭昭是个小网红，有一定的粉丝量，我正好需要一位有名气的人来实施来我的计划，选中了他，算他倒霉，就这样。”
看着几人脸上不可置信的表情，赵严愈发愉悦，
“尸骨被我们埋在了老家，你们既然已经查到了我弟弟，应该也知道老家在哪里，赶紧去刨吧，晚了就烂的看不清了。”
许是被警察们惊愕愤怒的表情取悦，这个杀人犯有了更大的成就感，他明显没那么着急去死了，姜媛不动声色地往前挪了两步。
赵严抬手看表，看样子还想让警察们问出更多得到的答案会令人痛苦的问题，
“还不到三点，时间还早，买一赠一，附送一个问题，你们还想知道什么，趁着我心情好，都可以问。”
没人说话，他的眼神在几人中扫了一圈，本能的感觉有一点异常，但是一时半会儿又说不上来，不过反正他已经要死了，再关心这些也毫无意义，底下的山路陡峭，没有人能从这边爬上来。
“没有问题了吗？没有问题我可就要跳了。”
赵严抬头看看黑漆漆的夜空，天上没有月亮，只有隐约几点星子，散发的光芒还不如远处的城市。
他叹了口气，
“唉，真可惜呀，现在已经看不到，幼时那样美好的夜空了。”
不知道老大和相柳有没有绕过去，眼看赵严又想跳，姜媛叫住他，
“等一下，有，我还有问题。”
见到说话的是，第一次给他机会让他诉说这种变态行径的警察，赵严目光中竟然透着鼓励，
“你说。”
姜媛努力回想着审讯流程，
“你们素不相识，张昭昭从小就是孤儿，警惕性很强，你是怎么把他骗出来的？”
赵严兴奋的几乎想给她鼓掌，双目在夜色中发着亮，
“我装成是辅导机构的老师，十七岁的高中生，六月份就要高考了，平时家和学校两点一线，最在意的就是学习……”
说到这里他甚至卖了个关子，
“你猜我怎么告诉他的？”
姜媛干巴巴的吞了一口口水，
“不知道，你怎么骗他的？”
赵严说起欺骗受害人时的表情非常愉悦，仿佛很享受这种将人玩弄的快感，
“——我告诉他，我这里有市面上最好的辅导资料，是高考命题组的成员编写的，和他约定在我工作的地方当面交货，他一听就信了。”
“你看，高中生多蠢。”
这种心理变态好不容易有机会释放出心底的全部恶意，说完了欺骗、折磨受害人的行径，通体舒畅。
“我现在可以跳了吗？警察同志。”
“可以是可以，但是……”
姜媛诚恳的建议道，“我建议你还是别跳。”
“哦，为什么？”
嘴里说着说着为什么，赵严已经大笑着跳下了石头，身体急速下坠。
幽暗的山谷回声加上变态神经质的笑声，怎一个惊悚了得，他们浑身的鸡皮疙瘩都乍了起来。
不过下一秒，扭曲的笑声戛然而止。
几人快步冲到石头边缘，用手电照着往下看去。
手电光明亮的照射下，这变态形容狼狈，眼镜已经掉了，被自己的衣领勒得面红耳赤，眼珠暴突。
“因为，”
姜媛看着被相柳提住后衣领子吊在半空的赵严，轻声补全了后半句话，
“会勒的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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