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然后成为法师学徒
“不用，我准备好了。”
姜池抱着自制的铁尺与圆规，显得信心十足。
哈克法师闻言皱起了眉头，教训道：“傲慢是生存最大的障碍，我还是一名法师学徒的时候，绘制第一个法术构型足足花了半个月，你应当学会谦逊。”
“到底是傲慢还是自信，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姜池眉梢一挑，跃跃欲试。
“哼，那就来吧。”
姜池在小方桌前坐下，先闭上眼回忆了一下波涌护盾的法术构型。
轮廓是一面鸢盾，由四段圆弧构成，大圆弧与小圆弧的半径比是三比一。
内部是等间距分布的波浪状花纹，波浪由连续的半圆组成，半径是小圆弧的十分之一。
中间还有一个水元素符号，由三条并排的直角折线构成。
确认好作图步骤后，她拿起铁尺和羽毛笔，先在羊皮纸上画了一条对称轴，接着用圆规两次作线段中点，得到一比三的分点。
用圆规量取线段长，画圆，得到外轮廓。
……
哈克法师看见姜池画图时动用了工具，略微有些不满，但并未说些什么。
他坚信唯有不断练习才能完全掌握法术构型，领悟魔法的真谛，而借助工具不过是投机取巧，长远来看百害而无一利。
看见姜池快速地画完外轮廓后，哈克法师微微点了点头，眼中流露出赞许的神色。
当姜池花费10分钟时间画完等距波浪纹后，哈克法师眉头微蹙，展现出浓浓的疑惑和惊讶。
再往下看，他眉头渐舒，疑惑被巨大的喜悦取代。
如此惊人的速度和精准，是否借用工具已经不重要了，这位叫玛莲娜的年轻小姑娘有着远超常人的直觉，能把握住法术构型中复杂微妙的关系。
又过去五分钟，姜池干脆利落地画好了水元素符号，放下尺子和圆规，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一抬头，正好迎上哈克法师炽热而惊喜的目光。
“玛莲娜小姐，你是个天才！”
“嗯？”姜池露出黑人问号脸。
“你知道你绘制这道法术构型花了多久吗？不到二十分钟，精确度就连我也自叹不如……难以置信，”哈克法师眉飞色舞道，“而且你还是第一次接触法术构型，天呐，我难以想象你今后的成就。”
姜池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干咳两声，谦虚道：“咳，老师，您过奖了……那个，我过关了吗？”
“当然，远超我的预期。”哈克法师正了正神色，微微躬身道，“玛莲娜小姐，您用努力证明了您的天赋与意志，我为前几天的失言向您致歉。”
“我不能再给你上魔法通识课了……”
姜池闻言，心中一惊。
难道还是逃不过当联姻工具人的命运吗？
“你需要接受正规系统的魔法教育，你将成为整个北风领，不，整个席恩大陆最伟大的法师。”
“你愿意吗？”
望着一脸郑重严肃的哈克法师，姜池把吐槽的话吞进了肚子里，点了点头：“我愿意。”
哈克法师领着姜池来到议政大厅，向约瑟伯爵表明了来意。
“伯爵大人，玛莲娜小姐拥有极高的魔法天赋，有望成为一名伟大的法师，因此，我向您恳求，请您允许玛莲娜小姐成为我的学生，跟随我研习魔法的奥秘。”哈克法师右手抚胸，弯腰躬身，显示出极大的尊敬。
法师并不需要遵守世俗的礼仪，即便面见北风领主也无需下跪，他这么做完全是为了表现对姜池的重视。
“玛莲娜，你的意思呢？”铺着天鹅绒的宽大靠椅上，面容瘦削、眼眶深陷的约瑟伯爵向自己的女儿投去问询的目光。
“我愿意跟随哈克法师学习魔法，父……父亲大人。”姜池也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便宜父亲，称呼起来非常不习惯。
“那就按你的意思来吧。”约瑟伯爵笑了笑，莫名显得有些疲惫，“临走前去看看你的母亲，她会想你的。”
“还有，不管走到哪里，杜林郡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这里你永远是你的家。”
离开议政大厅后，姜池先后拜访了自己的母亲、大姐、二姐、二哥，只有驻守在寒风要塞的大哥和前往都城谒见北风领主的三哥没有见到。
当她踏出庄园大门时，天色已渐渐暗淡，天地间一片金黄，地平线彼端有黑暗袭来。
在她身旁，哈克法师手持法杖不断挥舞，淡青色的风魔法元素留下痕迹，构成一个复杂而虚幻的图形。
“飞行术。”
三个音节从哈克法师口中吐出，法杖当空一点，图形顿时凝成实质，大量风元素灌注其中，一股托力随之诞生，将二人举上高空，朝庄园西北方向飞去。
……
抵达法师塔之后第一件事，哈克法师递给了姜池三张古朴陈旧的羊皮卷。
“法师的力量源自灵魂，灵魂力量在物质世界的投射被称作精神力。”
“这些卷轴分别记载了三种不同的精神力修炼方法，你要进行的第一项修炼是选择其中一种，熟练掌握。”
姜池点了点头，展开羊皮卷，粗略浏览了一下。
诚如哈克法师所言，一个平庸肤浅、从未经历过苦难与思索的人，永远不可能成为法师。
第一种精神力修炼方法被称作实践法，通过践行“逻各斯”来提升精神力，简单地说就是做自己认为对的事，不妥协、不屈从。
第二种方法被称作受难法，通过体验世间的种种不幸与苦难来提升精神力，简单地说就是自虐。
第三种方法，冥思法，最符合姜池对法师的幻想，通过不断的思索与拷问来提升精神力，既不需要出门，也不需要受罪。
如果这个游戏的拟真度没那么高，姜池肯定会选择见效快、难度低的受难法，或是上限高、基础扎实的实践法。
但……这个游戏太特么真实了，就连疼痛感也百分百还原，她上次踢到桌腿疼到不能呼吸。
即便她知道冥思法难度不低上限不高，但还是要选。
因为正确的路……太特么难走了。
来到法师塔中的冥想室，姜池坐在柔软的坐垫上，面对一扇半人高的铜镜，按照羊皮卷的指引，对自己提出了第一个问题。
“有没有某种你愿意为之付出生命的东西？如果有，它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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