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过家家把戏

池南川也没想到，他敲门之后会受到黎越的眼神攻击。

        黑发雄虫目光锐利，从门缝处往外窥，身上穿着包裹严实的长衣长裤，动作透着机警。在这种炎夏，穿成这样可不多见。

        黎上将向来对他谦和有礼，虽然说有的时候有点针锋相对，但总的来说也还算过得去。

        但是这次，木门打开，黎越看到是他，眼神里满是幽怨。池南川被这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后背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是你啊，”黎越敞开大门，剐了池南川一眼，幽幽道：“进来吧。”

        黎越这种语调，倒让池南川的脚步有些迟疑。

        他试探性地往里面瞄，却只看到星启坐在沙发上，手里抱着一盆蜘蛛腿，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

        池南川镇定地扶了扶眼镜，迈步跨进黎越家。

        黎越邀请池南川入座，自己陷在柔软的沙发上，右腿搭在左腿上，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转头看着池南川，问道：“说吧，有什么事？”

        “我听说你向联邦申请了要去第七星战场。”池南川把手搭在沙发扶手上，像是在寻求什么安全感，他看到黎越挑眉，继续道：“我不是来劝你放弃的。”

        “那你直说吧，你想做什么？”黎越问。

        “我听说，联邦有一种能够隔绝精神攻击的机甲，”池南川看了黎越一眼，毫不意外地看到他疑惑的表情，

        “……黎上将不知道也正常，这是联邦的最高机密，联邦和帝国的战争中，面对帝国的政权强压，联邦之所以能占在上风，就是因为这个。不过联邦和帝国停战多年，这种机甲也被联邦当做制衡帝国的秘密。”

        “池医生，”黎越弯了弯嘴角，剑眉下压，语调轻佻却又阴恻恻道：“如果照你所说，我可以直接把你抓起来邀功了。最高机密，你怎么知道的？”

        “既然我今天来了，就说明我有所倚仗，”池南川向后倚着沙发靠背，大大方方地把自己的弱点暴露给黎越，“我是联盟学者，从一些典籍秘辛里得知不奇怪。”

        “池医生跟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总不会是担心我在战场上受了精神攻击，引发精神风暴吧？”黎越支着头，侧身看着池南川。

        “我当然有所图，”池南川两手交叉，做出谈判的姿态，

        “在研究精神风暴的过程，我无意中发现了这件事，对这种材料很是感兴趣，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帮我带出这种机甲的制作方式。”

        “哇哦，”黎越怪叫一声，手上却做好了擒住池南川的准备，他问道：“你想我叛/国？”

        星启虽然没怎么听明白，却能听出黎越语气不虞，加上本来就不怎么喜欢池南川，当即转头用眼神向池南川施压。

        “别这么说，我也不会将这份材料交给帝国，只不过用于个人研究。”

        池南川黑框眼镜下闪过一道精光，面对他们两个的威胁，语调从容不迫。

        “我了解到你跟白上将签了军令状，如果在战场上突发精神风暴，就会被带回来强制匹配，想来就算为了你身后那个白蛾，你也不愿这样的事发生。”

        池南川抓住了黎越最为担忧的部分，黎越眼神一暗，急切地问道：“你有办法？”

        池南川：“不知道黎上将有没有听说过，曾经在第六星流传过的psp试剂？”

        黎越：“精神风暴安抚剂？”

        池南川：“听说过就好，黑市里有价无市，现在第六星还下落不明，碰巧我手里有，如果黎上将愿意帮我这个忙的话，我当然愿意将这份试剂送给黎上将。”

        黎越沉吟许久，看着池南川有恃无恐的姿势，犹疑道：“我怎么确定你说的psp试剂是真的？”

        池南川点了下腕表，蓝色光屏出现在他们面前。

        一段录像被播放。

        镜头还算平稳，但拍摄环境幽暗，依稀能看见周围大概是什么实验室。

        录像中有一个剧烈喘/息的身影，黑色长发几乎遮住了脸，只能看见涨红的脖子和抱头挣扎的动作，显然这是精神风暴正在发作。

        紧接着池南川的身影出现，安抚式的将那个身影扶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管试剂，注入那个挣扎的身影里。

        只消片刻，剧烈的喘/息声就趋于平稳，镜头里挣扎的身影也停了下来，失力地瘫软在池南川怀里。

        “只是这样？”黎越拧眉，视线却没从录像上离开，他质问：“同样的效果，镇定剂也能做到，你怎么能让我确定试剂的效果？”

        池南川没说话，只是示意黎越继续往下看。

        录像中被注射psp试剂的身影缓了片刻，从池南川怀里起身，背对着镜头，走向测验精神力的机器，显示的数据平稳而又趋于正常范围，这证明他的精神风暴已经被平息。

        黎越下意识地呼出一口气。

        “怎么样？”池南川微微一笑，看着黎越的表情透着胜券在握的自信。

        黎越起身，手指探进池南川上衣口袋，食指与中指夹出一个闪着红光的机械设备，他看了一眼，在池南川面前晃了晃，笑道：“池医生，搞小动作可不利于我们的合作。”

        “我总得有点用于自保的手段。”池南川的录音设备被发现，也并没有怎样慌张，“不过既然被你发现了，不妨我们就都坦诚些，我想要的就是你身为上将的出入权限，只要你帮我拿到材料，你想要的psp试剂，我双手奉上。”

        “好吧，”黎越将手里的录音设备扔给星启，星启接住，在黎越授意下用手碾碎，黎越继续道：“三天后，我去第七星之前，你准备好你的筹码。”

        “合作愉快。”池南川伸出手。

        黎越看了他一眼，两只手掌心在空中轻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

        训练场内，身着一身黑色劲装的黎越发泄似的，拿着手里的射击枪对着百米外的虚拟射靶一通扫射，他面前的显示屏却提示他枪枪满环。

        这是黎越自打穿到虫族来以后，跟着白上将练的一手绝活，同时，借助着神识，他的动态视力也极佳，在没担任上将职位之前还当过一阵子白上将的狙击手。

        “黎哥，水平丝毫不见长进啊。”一个雌虫双手交叉在胸前，故意怪腔怪调地调笑黎越。

        “滚吧，我这是天花板，你能达到你黎哥这个水平再来bb。”黎越笑骂。

        这个雌虫叫高斯特·弗莱，是个本体是鬼蜻蜓的狙击能手，能准确判断猎物的移动轨迹和速度，并快速做出应对策略。

        以前和黎越经常一起练枪。

        黎越摘下护目镜，转头看向穿着蓝色工装、啃着黄梨的星启——这是他最近的食物新宠，“来试试？”

        他是觉得星启以前从没见过这种热武器，而且没有一个男人会不对这种机械感兴趣，子弹上膛的那一刻，它天生就代表了血性和征服。

        星启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射击台上的枪/支，一手仍然捏着梨，另一手从台上选了一支体型相对较小的□□

        他学着黎越的样子，干净利落地给子弹上了膛，拉开保险栓，微微眯了眯眼睛，然后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滴——

        黎越和弗莱都下意识看向射击台的提示。

        满环！

        星启扔下□□，将发丝都撩到一边，免得沾上梨汁，轻飘飘地看了一眼弗莱，冷哼一声：“过家家的玩意儿。”

        “诶，”弗莱用手肘撞了撞黎越，眼神不离星启，问道：“你这宝贝从哪儿淘的？第一次玩枪？”

        黎越嗤笑，反问道：“感兴趣啊？”

        得到弗莱点头表示肯定之后，黎越才摘下左手手套，得意地向弗莱展示手上的钻戒，“我雌君，你别想啦。”

        弗莱面上露出了些不爽，“你唬谁呢，这小身板一看就是雄虫，还没你壮实，你跟我说他是你雌君……他知道他是你雌君吗？”

        还没等黎越反驳，星启就先一步走了过来，毫不客气地将弗莱和黎越隔开，展示自己左手上的钻戒，睥睨道：“我就是。”

        弗莱悻悻地耸了耸肩，表示自己并没有对黎越有非分之想，并且礼貌地退开一段距离，忙自己的事去了。

        星启这才收回视线，专心啃自己的黄梨。

        “真不多练练？”黎越再次带上护目镜，小声问。

        弗莱没看出来，但是他看出来了，星启发射的那颗子弹的轨迹，完全是脱靶的，但是被星启强行用灵气掰了过来。

        第一次射靶，连瞄准都还没学会，却为了捻酸吃醋，强行在自己以为的潜在情敌面前装了一手。

        不得不说，装得很成功。连黎越自己都差点被唬住了。

        星启垂下眼睫，“没必要，我能抓住。”

        这是在说子弹的速度还没他快，打到他身上就像是在给他挠痒痒。

        “真不学？”黎越挑了挑眉，抛出一个条件诱惑他：“我手把手教你。”

        星启眼睛亮了亮，用最快的速度把梨啃得只剩了个核，然后擦擦手，跃跃欲试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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