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五十八章:谁主沉浮,只记今朝
今时今日的南都,已然群情激奋,万众期待。
谁会想到,在和湖一战结束没有多久之后,本该沉寂一段时间的国都南都,竟是再次全城躁动不安,亢奋至极。
内院这项颇具历史性的决策,相当于将民众视线,强行调转,从前诸神榜第一强者的位置,拉到未来统帅候选人身上。
并且,内院的动作极快快,一道命令传达下来,军区最先准备,看迹象,由于考虑这次授封大典关乎国运昌盛,务必要郑重对待。
内院甚至亲下口谕,准予,启用国字号级别的授封仪式。
这……
无异于在携举国之力,为‘统帅’的授衔仪式,画上最浓墨重彩的一笔,从始至终,前无古人,更后无来者。
越是声势浩大,越能吊起民众的胃口。
现在路已经全部铺好了,就等最终的‘统帅’浮出水面。
原本以为,那套帅服公开不久后,内院要会马上开启第二轮紧急会议,敲定最终合适人选的重大决策。
谁知,内院在提议通过结束之后,直接没了消息,十二位高层叶各自返回原属任职地。
这是不寻常的讯号。
许久,内院三元老才主动开口,只说了一句话,我们都在等你归来!
八个字。
意义非凡。
“这人究竟谁啊?看内院的态度,提议之前,就已经敲定统帅人选了。”
“王者归来!”
大街小巷,名门世家。
讨论纷纷。
而身在碧水龙城中的夏添,对此并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即使曹芷都为他委屈的哭了,到最后,也只是一笑置之。
心如止水!
“那枚徽章,你放在哪儿?”夏添突兀问道。
曹芷讶异,连忙答道:“我就放在梳妆台的小盒子里了。”
前不久,夏添将总督大印,四星将服,肩章等一系列物件,悉数归还给了这个家国,独独留下了‘国士无双’这枚徽章。
如今,夏添想将这枚徽章,赠予那位真正担得起这四字的老家伙,一代军神钟九天。
诚然,也顺便兑现自己当初在和湖,对老人家许下的承诺,往后余生,他会保钟家香火不断。
人走茶凉。
钟家目前的境况,一日不如一日,钟九天生前一些部分政敌或者冤家忌惮他的实力,现在溘然长逝,等同于他们钟家最大的靠山已然崩塌。
世态炎凉,莫过于是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
一群睚眦必报的仇家,在沉寂一月左右,终于露出狰狞的面目,恨不能开棺鞭尸,将钟九天剥皮抽筋。
“总有喜欢落井下石的跳梁小丑!”夏添眼神微眯,食指细细婆娑着曹芷递过来的金镶玉徽章,心神飘出。
那天。
和湖湖畔。
钟九天独自坐在一叶扁舟之上,独自喝干两壶陈年酿造的烈酒,与此同时,老人沧桑的歌喉,也在饮酒之余,为夏添一同杀人助兴。
‘江山迢,烟雨遥。
清风醉,竟惹寂寥,豪情还成一襟晚照。
……
苍天笑,谁负谁胜天知晓,浪花淘尽多少英雄?
谁主浮沉,只记今朝!’
高亢激昂,似在耳畔,老人最后喃喃自语道:‘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笑谈中,不似人间一场醉?’
老人再道:‘不不不,你夏生何须人间一场醉,你要的是醉卧沙场君莫笑,不破皇族终不还。’
血溅苍穹。
整座和湖,凄艳如红红烈日。
待夏添重返湖畔,钟九天已经生机全无,蹲下为老人合闭双目,拎起最后一壶酒,,一饮而尽,独立扁舟,渐行渐远。
这么多年,唯独钟九天,让他夏添亲眼见证到老一辈风云人物,视死如归,豪迈壮阔的风骨。
一代新人换旧人。
风流人物,曾少年。
多少老死凡世间。
“我会去送前辈最后一程。”夏添手掌握紧徽章,转头与曹芷交谈几句,正式决定动身日期。
曹芷没有异议,点头表示愿意一同前往。
按照夏添目前所了解到的情况。
自钟九天和湖一战,自裁湖畔,钟家人迟迟没有发丧,故此移后数月,目的不过是希望那些仇敌,尽量看在逝者的面子上,让老人能够安安静静下葬。
然而。
沉寂数月,竟是让死对头有了充分的准备时间,甚至有些已经公开放话,钟九天的追悼会上,必定让钟家在众人面前颜面扫地。
钟九天这些年,为人中正,有仇敌,自然也有交情甚好的同僚。
不过,和湖一战,钟九天并未尽职尽责,用尽全力牵制夏生,导致和湖一战惨败,并让夏生将数万人斩杀。
此等牵连了众多大小势力的祸事,由于钟九天生前的举措,等于无形中是得罪了众多势力,其中还有不少俯瞰众生的大势力。
这些损失他们不敢也没法到夏生报仇,于是转移重心,加罪在一个已经逝去的老者身上。
如今,大家群起而攻之,此消彼长,那批原本和钟家交情不错的同僚,此时忌惮势力过多也不敢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这场兴师动众的讨伐,并没有随着追悼会的结束,点到而止,恰好,这只是个开始。
第二天。
夏添和曹芷赶赴钟家。
钟家就坐落南都本地,只是在南都的郊区之中距离市区,有段很长的路程。
这位百岁的老江湖,生前就盘算好了低调安排自己的身后事,若非和湖的再次出山,让自己成为焦点。
今时今日的钟家,也不会出现这种局势。
“还要好久才到,你先睡会儿?”中途,夏添提醒曹芷。
曹芷摇摇头,靠在夏添肩膀上:“我不困。”
此时。
举国各地,还在激烈议论着统帅人选的事情,一番比较,昔年军神葬礼的关注度,就显得微乎其微了。
这偌大的凡尘之中,从来只听新人笑,几时听见旧人哭?
夏添将车窗打开,迎面一股不再寒冷的凉风,静静点上一支烟,他在想,有朝一日他百年在人间,又或者战死沙场之中,是否很快也会被众人遗忘?
“你本就籍籍无名,又何必贪恋,世人的缅怀?”夏添喃喃自嘲,笑容一如既往的温和。
大概两小时过去,吉普车终于抵达目的地。
流阳区,南都管辖下的一处老城区,历史有些悠久,两侧并排而起的住宅,斑驳的围墙上存留着岁月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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