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要说杰森·陶德最讨厌什么，除开毒品和小丑，那就是火药了。虽然红头罩总爱用炸火药，甚至还把炸药塞进过自己的头罩里。
特制的大口径的火器冰冷的抵在男人的下颌上，密密麻麻的汗珠在他的额头上聚集，然后汇成一颗顺着眉头，沿着鼻翼滚入那颤抖的口唇，在唇齿间泛出一阵苦涩的咸。
“交出来。”
男人顺从的伸出手，指向了身后的一辆小面包车。似乎是为了奖励男人的识相，红头罩给了他大力的一脚，将人踹的滚了一圈。
顺利的拿到了自己寻找的目标的红头罩愉快的哼着歌，走出狭窄的巷子，正打算跨上自己的机车。突如其来的心悸感让他停下了自己的动作抬起头。
黑暗老旧的哥谭旧城区，那些从不见光的犄角旮旯里，所有常人避之不及的晦暗角落从不会真的是黑漆漆的一片，暗淡的霓虹灯永远会在出人意料的角度发出暧昧的光晕。
此刻，仿佛是有人拿着一个奇怪的照相滤镜快速的将哥谭罩进去一般。从天空远处开始，所有的光都被蒙了一层灰蓝的色泽，并且这异象正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向着红头罩逼近。
“我擦，神谕，报告，码头那里出了什么事？”
杰森迅速的发动了机车，向着异象的反方向奔驰而去，可惜耳机里并没有传来他熟悉的可靠的后勤女士的声音，有的只是一阵阵刺耳的电流噪声。
长期在生死之间游走的战士默默的绷紧了自己的身体。机车咆哮着载着他的骑乘者在大街小巷中疾驰。
那灰蓝色的滤镜很快就挂过了红头罩的机车，甚至超过了他，向着远方覆盖而去。
很快，杰森的目之所及处全被盖上了这古怪的色泽，整个街道泛着诡异的寂静，黑色的天空被拢上了一层难以分辨的尘霾，如残烛般黯淡爱美的霓虹被青色浸没，就好像整个城市都死去了那般。
伴着刺耳的刹车声，机车带着气势磅礴的尘雾席卷了街道，轮胎在路面上划出一个巨大的弧线，漫无目的的奔驰孑然而止。
杰森单手握紧了车把，空出的那只手悄无声息的拔出了他的木仓。
咔哒
好像是安全带扣被阖上，又好像是老旧的锁被打开一般，金属与金属相互碰撞的声音很轻，但在这片死寂中却格外的刺耳。
“我没有恶意，红头罩先生。”
黑色的斗篷，酒红色的长发，一双碧色的眼瞳。一个打扮怪异的女人从商店的顶棚上跃下，迎着哥谭著名的地下大佬的枪口。
“哈，我怎么一点都不惊讶呢？”
隐在红色的头罩下，杰森嘲讽的扯起嘴角，手上的动作却半点没有松懈
“女士，没人告诉过你，在哥谭的晚上出门要戴面具吗？”
女人叹了口气，举起双手，以示自己的无害。
“我无意介入哥谭的任何事物。但是那个箱子里有我必须回收的物品。”
那双手上裹着黑色的半指手套，一部分小臂被裹在金属的护臂内，打开的双臂撑开的斗篷下是一身看起来就单薄的黑色高领无袖背心和同色系的短裤，双脚上裹着的是一双看着就不怎么舒适的铁靴。
这是一个纤细单薄的姑娘，年轻，美丽，天真而无畏，看着就不像是哥谭养的出的样子。
在这个已经进入雪季的夜晚，清凉的看着就让杰森想嗦牙。大概他家大冬天都能穿着短裤跟着老蝙蝠身后蹦跶的老大会和这姑娘有共同语言。
“所以？你是要我相信一个还没照面就给哥谭按了暂停键的人？”
“这只是结界，避免外界对太古遗产造成刺激引起不必要的灾害。我需要回收一颗纵轴长度在十厘米左右的一颗菱形蓝色类宝石。也许您可以自行翻找一番。”
一个奇怪的女人。
从藏着一堆会让蝙蝠侠头疼的火力的箱子的把手上解下那个看似是装个廉价的人工宝石的坠扣丢给对方后，杰森·陶德看着对方扭身消失在哥谭那如同蛛网般隐秘又随处可见的巷子里，对着突然恢复正常的天空和周围突然响起的噪杂眯了眯眼睛。
在十个人里就能又一个警察的布鲁德海文的警局不算大，为了保证能塞进所有的员工，警员们被按职位分散在了几栋不算高的老楼里。鉴于这座哥谭姐妹城市的犯罪率，法医组的办公区几乎可以媲美一个小实验室，占地面积当然也颇为可观。但这一切都和米拉·林无关。
不到十二平的空间里满满当当的塞着一张单人床，输液架，药柜和一些大大小小的仪器设备，还有一台看着就有些年头的电脑。
看着在这连转身都让人觉得逼仄的空间里忙碌着的女子，迪克·格雷森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嗨，米拉。要来点甜甜圈吗？”
在药柜前忙碌的白大褂女士回过身，一手抓着几支药剂，另一只手则在白大褂的大口袋里摸索了一会儿，拿出一个记忆盘丢了过去。然后上前几步，拿走了迪克手里的早餐袋，毫不矜持的往嘴里塞了一大口。
房间里唯一的那张椅子为突如其来的重量发出了一声不算刺耳的吱嘎声
“谢谢，我更想要一杯咖啡。也许还有面膜，熬夜是对女士皮肤的谋杀。”
她的声音里带着些沙哑，面上是显而易见的疲惫。
“乐意效劳，女士。半糖热拿铁。”
赶在年轻人行动前，一杯咖啡立刻从他的身后递了出来，一起挤出来的是一张油腻的胖脸
“哦，霍克，你的脑袋今天可真亮。”
被同事用身材怼进医疗室的迪克·格雷森眼疾手快的撑住了竖在米拉身后的输液架，将自己侧着插进这狭小的空间里。
“闭嘴，格雷森！林小姐，我想要点膏药，冬天总是对我们这些家伙不怎么友好。”
胖的让人担心他的警服扣子的安危的老霍克舔着张脸看向木着脸坐在房间里，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的女人。
米拉·林，bcpd里少有的愿意放弃法医组那栋豪华先进的办公大楼，窝在老楼里为外勤组提供基础医疗服务的医务人员，bcpd出了名的高岭之花。
也是迪克·格雷森的现任女友兼房东。
也是交往至今，时间最长的一个姑娘。
“怎么了？”
打发走了来开药，开病假的几位“老朋友”们后，米拉奇怪的看着站在自己身后一言不发的迪克·格雷森。
这可是个少见的事情，全bcpd最能打的格雷森警探可是各永远有着说不完的话的话痨。
“今天有空吗？”迪克眨了眨眼睛，努力放松自己的表情，“我们谈谈？”
“事实上，如果你的案子不急的话，我现在就有空。”
米拉一口气给自己灌下半杯拿铁，抬脚踢上了医疗室的门。搁在把手上的等候牌也顺势落了下来。
迪克·格雷森有过不少次恋爱经历，作为迪克·格雷森，作为夜翼，但是来来去去，没有一个女孩能在他身边待够三个月。
这不奇怪，有那个女孩会喜欢一个约会总是迟到早退，还喜欢动不动就消失还满嘴稀奇古怪的借口的男朋友呢？
就算同是超英的那些女孩也不长久，毕竟他们各有各的事业和抱负，总是没法长久的走在一起。
但米拉·林不同。她不会询问迪克为什么迟到，不会喋喋不休的追着他要失踪的理由，不会盯着节日要求惊喜和礼物。
不论何时，只要回到公寓，敲开房东的大门就能喝上热腾腾的汤，还有热水澡和一张干净暖和的床铺。
这是最让迪克放心也愧疚的，这个女孩体贴内敛的几乎不像个美国姑娘，她不会追问他的秘密身份，包容的接受了他所有的借口和谎言，他甚至不用担心对方一人生活在布鲁德海文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警校的培训为她提供了最基础的自保能力。
“米拉，你三天前的晚上十一点在哪儿？”
坐在被洗的发白的床单上，迪克严肃的看着米拉，谨慎的让米拉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在哥谭，怎么了？”
米拉坦荡的回答让迪克反而感到了些许窘迫
对于迪克少见的支支吾吾，米拉挑了挑眉毛，上下打量了男人几眼
“那个审美堪忧的是你的兄弟。”想起那天晚上的遭遇，米拉语气肯定的对着迪克说道，“所以你是那个‘马戏小子’。”
几乎瞬间被扒了马甲的迪克·格雷森捂住了额角，熟悉的头疼感让他忍不住怀疑自己的这些接班人是不是对他当年老是将布鲁斯气的跳脚的报应。
“我只是接到了夜翼的联络，米拉”
米拉摘下了眼镜，给了迪克一个wink，“我看起来像个傻瓜吗，迪克？”
狭小的房间里，金发的女人和黑发的男人靠的极近，米拉甚至能闻到迪克身上那些化妆品特有的气味。明明自己才是问话的那一个，迪克却觉得自己才是被压制的那一个。
“好吧，为您的智慧鼓掌，女士。所以，能给我个安心吗？”
迪克凑到了米拉的身边，伸手抱住了对方的肩膀，轻轻的贴上了对方的脸颊
“这可不符合保密条例。”
米拉推开了迪克的大脸，两手捂着的他的脸颊，将对方拉倒自己正前方。
“不能通融一下吗？”
“保密条例规定，只有直系亲属，伴侣和达到条件的学徒才能在签署保密协议的前提下获知保密内容。你是要和我结婚吗？”
迪克愣了愣，就着被米拉挤着脸的姿态问道：“如果不结婚呢？”
“我的天，你真的这么说了？”线路的另一端，芭芭拉几乎能把自己笑翻，“你没被当场判出局？！”
而远在蝙蝠洞里做后勤的提姆也憋的浑身打摆。
“你放心，大蓝。如果你这次又被甩了，我一定帮你把大红绑去法医小姐面前赔罪。”
对于自己的老搭档和兄弟的嘲笑，夜翼挥出一记重拳，将拦路的劫匪给放到在地。
“不用如果，我现在就需要你把他绑回庄园。”
emmm，也许后续他会需要一个牙医。爬上屋顶，挥出抓钩的空隙，迪克不怎么感到抱歉的想
“嘿，我听得到！”不知道身处何地的杰森加入了他们的聊天线路，“鸟妈妈，认真的？你把人带回洞里了？你干脆求婚得了！”
“大红，你是认真的？在蝙蝠洞里求婚？”
提姆觉得自己也许应该更新一下家里人的资料了，虽然早在他成为罗宾的那一天，所有的偶像滤镜就都碎的差不多了。
隔着耳机，听着对面那嘈杂的摇滚乐中隐约传来的罗伊的声音和乒乒乓乓的玩闹般的打斗声，摘下面罩的布鲁斯·韦恩看着气势汹汹的冲出蝙蝠车，向着电脑进发的罗宾，有些郁闷的看向自己的老管家。
“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大事吗？”
“也许，这取决于明天过后庄园会不会迎来一位新主人。”
阿尔福雷德接过了布鲁斯手里的披风，言语中是一如既往的冷静
“迪克求婚成功了？”
显然，蝙蝠侠对于自己首徒的恋情知之甚详。
“我想，这取决于老爷您明天的表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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