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2章
“这次的行动，江老板负责打入团伙的内部，你负责监视她。”孙恒涛从怀里掏出江奕寒的照片递给宁晨，“这是她的样子，记住了，别认错人。”
“您不相信她？”接过照片，宁晨脱口而出。
脸上没什么过多的表情，孙恒涛眯蹙着眼睛向后靠，想起江奕寒的话，回道：“除了我自己，我谁都不相信。”
“你进了lan酒吧机灵点，尽快获取她的信任，只有这样，才能够给我们输出更多可靠的信息。”抬手撑着下巴思考了会儿，孙恒涛道：“她毕竟没受过专业训练，你在她身旁一来能防止她走错路，给些指点建议；二来，保证她的安全。再者，考验她是否承受得住这份任务，不行的话我们需要尽快想办法换人。”宁晨虽然年轻，但专业能力强。派她去，孙恒涛相对放心些。
宁晨听他讲，双手绞在一起，手指被攥出青白色。她低头咬紧嘴唇思索，空气中是极浅的呼吸声。
“好，我知道了。”宁晨低头盯着照片上女人看，灯光映照着她柔和紧致的脸廓。
气氛变得有些低沉。
宁晨略一沉吟，问：“关于那个女孩子的事，等我恢复身份，还能继续接手查办吗？”
孙老看着她半晌，黑如点漆的眼睛一动不动，“这件事你就放不下了？”
宁晨点头，“是。”
“你有这份责任心是好的。不过······”孙老手指揉搓着脸上的胡子，“以你个人之力，恐怕很难做到。”
“那就没有办法了？”宁晨终于抬起头，那双明亮的眼睛里蕴着愤怒，“连我们都不能的话，她们那些无辜的受害者找谁去维护正义？”
“终会有解决的办法，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孙老依旧是不疾不徐的语气，“你只要记住，邪不压正的道理就行了。”
末了，孙恒涛扶着座椅扶手向前弓了弓脊背，喉咙滚动了下，到底是把想要骂人的话压了回去，“你这个性格得改，切忌浮躁易怒。”
宁晨嘴上没敢说，心里嘀咕，您也好不到哪儿去。今天和颜悦色的样子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怎么？不服气？”孙恒涛老奸巨猾，一眼就看出了宁晨的小心思。
宁晨闻言咧嘴笑，“哪敢啊，您教育的对。”
“哼。”孙恒涛白她一眼，“不服气就忍着。”
他话虽这么说，但看宁晨一个女孩子，深吸了口气压下已经快窜到嗓子眼的脏话，尽量压缓的语气安抚她，“关于你的警察身份，我暂时将你剔除。等你任务完成，我会帮你恢复。”
孙恒涛悠悠道，脸上看不出半点表情来，“当年你因为一个女孩子的案件跟领导发生冲突，曹达一直想整你，上头也因此给你记了过。最近在整顿公安干警规范的问题，我暂时借这个理由将你踢出局，一方面暂时顺了曹达的意，让他放松警惕；另一方面也为了确保你的行动安全。”
“我们的目标是揪出幕后的老贼。”孙恒涛嘴巴咕哝着，络腮胡跟着颤动，“我倒要看看这人到底是谁。”
往地上啐了一口痰，孙恒涛继续说：“一颗老鼠屎搅浑了一锅粥，哼，到时候抓到他让他把这锅粥给喝了。”孙恒涛年轻时就一呼百应，雷厉风行的，就是说话做事有点糙。
不过跟着他工作的手下倒是已经习惯了他的作风。
“行了，准备一下就去lan酒吧应聘吧。”孙恒涛挥手示意宁晨离开。接下来的这几天，江奕寒需要重返北市处理她妹妹的安置问题，脱不了身回酒吧。宁晨在这期间去应聘，省去了被江奕寒那个女人刁难的流程。
宁晨凭借专业的业务能力，很快便在lan酒吧应聘上岗。她的身份孙恒涛早已经帮她安排妥当，除了姓名没变，其他身份背景全部做了更改。
因为长相清秀俊俏，经理特意安排宁晨做包厢服务员，顾客一时高兴，兴许还能多给她些小费。
宁晨对这份工作还算满意，相比在警局时的忙忙碌碌和真枪实弹，在酒吧给顾客倒酒伺候，白天还能有大把的时间休息的工作实在是惬意。
江奕寒的酒吧取名为“lan”，选址在南市最繁华的地带。一到傍晚，夜色渐深的时候，各色耀眼的灯光亮起，灯火通明。酒吧分设三层挑高，一楼最宽敞，内部装修富丽堂皇，四周是一扇扇拱形灯带门，头顶的大圆形吊灯缀着透明的水晶球，几束不同色的光射向四周，舞池的中央落了点点白色光晕。站在二楼的廊道上俯视，一切便能尽收眼底。
下午顾客还没有上座，宁晨坐在一楼高台前，看着调酒师练习调酒，她单手撑着下巴仰头望着他手在空中熟练的舞动。
“宁晨，她又来了，你小心点。”调酒师瞥见门口走进来的女人，低声提醒她。
虽然她们仅相处了几天，但因为宁晨性格还算开朗，为人谦逊，与酒吧里的工作人员相处都还算融洽。唯独一人总是三五不时地来骚扰她，宁晨躲又无处躲，打又打不得，只能在心里暗暗骂了对方无数次，顺便把未曾见面的老板娘江奕寒也一同问候了一遍。
收到调酒师的示意，宁晨收敛了唇角的笑。从高凳上下来，准备去包间时半路还是被那个女人拦住。omega身上浓烈的龙舌兰的味道扑面而来，宁晨忍不住蹙紧眉。
“有事吗？”宁晨向后退了两步，与跟前衣着暴露的女人拉开了些距离。她听酒吧里的工作人员说过了，这女人可是个“好演员”，老板娘在时她就装出一副娇滴滴的温柔模样，老板娘一出差，她就不老实起来，与顾客勾勾搭搭，看着她中意的员工就忍不住挑逗对方。酒吧里的工作人员却没有人敢反抗她，毕竟这里的人除了宁晨都曾被她威胁过。
宁晨抬了抬眼皮，上下打量着跟前的女人，听说她叫季若语，名字挺清雅，人长得也算得上好看，圆圆脸，五官端正，怎么骨子里那么“骚”呢？
宁晨在心里腹诽，白了对方一眼。
“怎么？不想见到我？”季若语用她那只涂了红指甲的手点了点宁晨的肩膀，微微向前倾了倾身体，“怎么每次只要我一来，你就躲？我是老虎能吃了你啊？”
人打扮的性感，连声音也透着性感的魅惑。宁晨觉得她应该是天下少有的喜欢挑衅alpha的omega了。
“没，我正准备去工作，没看到您来。”用肩膀甩开季若语的手，宁晨抿紧了唇。要不是自己有任务在身，真想给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一个背摔。
被对方拒绝季若语也不生气，轻蔑一笑，用手轻挡在嘴边打了个呵欠，“我有点累了，陪我去空闲的包厢休息一下。”说着她便将手搭在宁晨的手腕上准备牵着她离开。
宁晨站着没动，定定地望着她。
“怎么了？”季若语回头看她，在这里除了江奕寒还没有人敢无视她的命令，她美眸盯着宁晨，神情间多了几分兴趣。
“我要去包间工作，不能陪你。”宁晨拒绝道。
呵呵一笑，季若语食指勾了勾宁晨的鼻梁，道：“今晚我就是你的顾客，服务好我少不了你的小费。”她瞄着黑色眼线的眼睛冲着宁晨眨了眨，转身拽着她就往二楼走。
不要脸，太不要脸了。宁晨气哼哼地跟着她上楼，走上台阶时，她抬手蹭了蹭鼻子，顺道躲开季若语的触碰。
包厢内开着暖风，灯光是浅黄色的，并不明亮。季若语进去之后就将身上的外套脱了，露出雪白的肩膀和两条笔直细长的玉腿。
宁晨眼皮掀了掀，怎么看怎么觉得那女人就像简单裹了块布出门。
你怎么不直接光着身子出门？宁晨不敢说出来，只能图一时心里爽快。
脱了高跟鞋，季若语斜躺在沙发上，身体与皮沙发摩擦时发出吱吱的声音。
宁晨头脑一阵发麻，脚尖冲着门口，眼珠快速转动着思考着该找什么样的理由开溜。
“愣着干什么？过来给我倒杯酒。”季若语两条腿交叠在一起，季若语胳膊搭在腿上，勾人的曲线顺着她挺翘的臀部一直延伸到小腿。
宁晨从没被人如此赤、裸、裸地挑逗过。之前实习时接到任务去破门逮捕卖/yin的人，也没有像今晚这么紧张过。空气越来越闷热，宁晨扯了扯衣领，隐约闻到空气中散发着一股奇怪的味道，说不上来究竟是哪种气味。
宁晨浅浅地呼吸，她怕“中毒”。
不情愿地向躺在沙发上的女人靠近，宁晨蹲在桌前打开一瓶酒。一只手正要拿桌上的高脚杯时，视线不经意间扫过季若语胸前故意露出的一缕沟壑，妖娆且性感。
宁晨的脸颊蹭得一下烧红了一片，视线从对方的胸前挪开。心跳砰砰的仿佛下一刻就能从她的口中跳出来。
“别紧张，我又不会对你怎样，对吗？”满意地看到宁晨慌乱的神情，季若语笑着伸手摸在宁晨握着红酒的手背上，轻拍了拍。动作撤回时，她指尖在宁晨的手腕上轻轻划过，像是撩起的一汪春水，惹人春心荡漾。
宁晨浑身一个激灵，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支吾道：“对······对不起，我忽然肚子疼，去······去下洗手间。”
说完也不等对方回应，宁晨起身便冲出包厢外，仰头靠在廊道的墙上大口地喘气，待气息稍稍缓和下来，她眼睛瞅着那扇闭合的门，狠狠地瞪了一眼。
呸。
气哼哼地走开，路过洗手间时遇到近来跟她走得挺近的服务员云晞婷，对方见宁晨脸色不好，关切地问：“怎么了？那女人又找你麻烦了？你有没有怎么样？”
尴尬一笑，宁晨道：“我没事，她总不会对我硬来的。”
“那也说不定。”云晞婷皱眉凑近宁晨小声道：“她真的是越来越离谱了。我打算等老板娘回来，偷偷找何助理汇报一下这件事。”
“啊？你要跟老板娘身边的何助理说？”宁晨在脑海中想了想江奕寒那女人的模样，那双好看的杏眼她让她至今印象深刻，不知道她得知自己的女友给她戴了顶绿帽子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她忽然有些好奇起来。
不过想到季若语刚刚调戏自己的行为，如果被老板娘知道，自己会不会也要受牵连？
沮丧了脸，宁晨压低了声音问：“能不把那女人调戏我的事告诉何助理吗？”
“怎么？你怕了？”云晞婷看她讨好的模样，一张白净的脸皱成一团，笑了。
“有点。不知道老板娘是不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毕竟，我也是受害者，你说是吧？”宁晨挠挠头，装作很无辜的模样。因为刚刚在包厢被季若语的行为吓到了，她落在颈边的马尾辫发尾已被汗水打湿，一缕一缕地贴在后颈。
云晞婷不忍再打趣她，点头答应，“行了，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们共同的敌人是季若语那个女人。”
从那天之后，宁晨一直小心翼翼地避开季若语那个女人，生怕一个疏忽又被对方抓去包厢伺候。
又一个深夜凌晨两点，宁晨接待完三楼一个包厢的顾客之后，转身去了洗手间。哗啦啦的水流冲洗着双手，宁晨低头沉思，她来酒吧工作也有半个月了，居然一次都没有见到过江奕寒。
难道她还没有处理完私人的事情吗？
从洗手间出来，宁晨正神游着，耳畔忽然传来暧昧的呻/吟声。宁晨警惕地驻足，耳朵顺着声音贴到墙面上，口水纠缠的声音更加清晰了。
三楼的包厢只提供给vvip的顾客，一般他们包厢的服务员没有要求都是要在门口守着的。难道lan酒吧还提供特殊服务？这可是违反规定的。
宁晨觉得她有必要查看一下情况，若是真有人在这种地方“搞特殊”，她也好见机行事。
拿出手机点开录像功能，宁晨伸手稍稍推开了点门，露出一道细窄的门缝。
里面的两人正忘我地亲吻在一起，两人的头转动的刹那，宁晨双眼瞬间瞪大了，葡萄一样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包厢内那个仰头一脸陶醉的女人，愣了。
“这不是老板娘的女友吗？这是趁老板娘不在，彻底红杏出墙了？”暗暗可怜了一下江奕寒，宁晨心里感慨：“拥有这万贯家财有什么用，老板娘的头上都快长出呼伦贝尔大草原了。”
宁晨稍稍将门缝开大了些，想要看得更清楚点。
江奕寒今晚连夜赶回南市，到了酒吧就听到何助理汇报的情况。没有过多言语，撇开所有在场的人员，她独自上了三楼。
江奕寒从楼梯口上来，转到东面的廊道时就看到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儿趴在一间包厢门缝兴致勃勃地往里看，嘴巴一开一合地，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由于廊道内铺了地毯，脚走在上面几乎听不到太多的声音，正看得起劲的宁晨并未注意到威胁正在逐渐逼近。
盯着脸上展现着丰富表情的宁晨，江奕寒微微蹙眉，却并没有出声打断她，直到走到宁晨的跟前，站定。
身旁忽然多了一抹黑影，宁晨一抬头，就与冷艳的江奕寒来了个四目相对。
大脑卡顿了几秒，眼前的女人好看得犹如从画中走出来的美人。宁晨直起身体，嘴巴圆张着，良久才蹦出几个字来，“江······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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