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炖鸡汤
千夏没想过迹部会拒绝得这么干脆厉落,还立刻挂了电话。
她惊讶过后立刻回拨,而迹部也没有狠心得拒接。
电话一接通她便说:“喂!好歹我最近还帮过你们,你就这么对我吗?”
迹部装傻,“啊?你说何时的事?”
“别跟我说忘记了!就你们这堆小少爷被人家几个打杂的一窝踹的事啊。”她气呼呼地大声道。
不得不说,在卖掉自己这事上千夏远比他们要熟手。
迹部不得不承认这一半是在戏弄她,另一半则是提醒她注意马甲,可不知道是她没意识到这点还是不打算在乎了,竟然坦荡荡地说出口。
“……你好意思直说吗?”迹部无奈的叹息都藏在语气中。
“这……”千夏也察觉到不妙,可又机警地想到背锅对象,“这还不都怪那大叔!那时候我都差点没命了,反正你们也全知道了吧。”
这中间微妙的停顿,迹部十分肯定她是刚刚才想起的。
“上什么学,好好当你的神秘人去吧。”
“……”
“这么简单就没话说了么。”
千夏忽然兴奋起来,“对哦,谁都没说我一定要去上学呀!迹部你真聪明!”语毕,这次换千夏极速挂线了。
为了跟纲吉待在一起,千夏最初想到的便是到并盛上学,跟老大一个班级顺便把其他守护者都安排进去,可里包恩却嫌弃她会吵到云雀不让她来,甚至不让她在并盛生活。
既然如此,她就在周边找个地方老实待着等候十代目随传随到啊!
……虽说纲吉的日常生活好像不怎么用得着她所以会非常闲。
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她便打算直接去找纲吉谈谈了。可作为一个地道的孩子,十代目正在学校上课中,而过去打扰会惹云之守护者不高兴,所以嘛……那她就先去找幸村聚旧打发时间好了啊!正好他也调到这附近的医院了。
嗯,这一定不是她的私心,绝对,万分肯定。
“幸村,我来了啦。”千夏小心翼翼且小声说,“这附近也太热闹了吧,一点都不适合病人住嘛,不知道不舒服的人最需要静养的吗?”
她说着说着并探出头,可幸村没用过往的笑容来回应她,也不像是很惊讶。
“很久没见了呢,立花。”
语气是温柔的,可千夏并没有感到幸村是在真心欢迎她。
千夏看幸村心情不好,便表现得更加懂事,“是我打扰你了吗?”
幸村轻笑,“早就习惯你的打扰了。”
乍一听这似是玩笑,可千夏隐约觉得这当中带着刺。毕竟她一直把幸村看成乖巧软萌的小可爱,偶有腹黑的时候看到他的脸都给他的笑容盖过了,而今天的他笑得不太好看,看着就很敷衍很勉强,跟这里的很多病人有着相似的表情。
“所以不是时间的问题,是时期的问题?”千夏没妄想得到答覆,算是自言自语。
可来都来了,她不单是为了自己高兴才找幸村,也是打算好好关心他的。她拉了把椅子向着幸村的方向坐了下来,而他只是安静地注视着,没一会就看向窗外,当个病弱系美少年,侧脸像是写着没有人懂他的忧愁。
幸村是个很会为身边人考虑的好孩子,就这么不遮不掩把自己的负面情绪外露,肯定是心理上越过了他能承受的极限了吧。
不管是长时间累积下来的,还是身体近况带来的影响。
幸村按捺不住沉默先开口问:“跟这样的我待在一起立花会觉得开心吗?”
“跟这些无关,我就是想来找幸村啊。”
“现在的我大概没法说什么有趣的话题,也没法逗你笑。”幸村回首反问,“还是这样的我更让你感到有意思?”
至今幸村一直努力不为周遭的人带来压力,不向他们诉苦示弱,以至于耐性见底后反噬得更深,像是要把没能宣泄的怨气、没有目标的恨意通通发散出来。哪怕他不是真心这么认为,却因为思考逐渐走向极端,连说出口的话都带有恶意。
这点怨气对千夏来说根本不痛不痒,“我可没有这种恶趣味。不过幸村看起来很糟糕,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
幸村很直接,“治好我。你能吗?”
“很抱歉,我做不到。但这话我觉得你应该对医生说。”千夏也很认真地回答,“至少对方提供了手术这其中一个解决方案。”
幸村自嘲地笑道:“在你们这些人看来或许是这样吧。但对要接受手术的本人而言,并没有这样简单。”
千夏思考了会,“对手术本身的恐惧,还有术后也无法回复到原本状态的担忧?”
不只千夏对幸村这一面感到陌生,幸村也不太适应没有乱说话搞事的千夏,更对她的冷静感到气愤。这种正是旁观者才有的理智让他很是痛恨,这些话谁都会说,如果生病的人不是他,他也可以说出这样的话。
“你是想说不接受手术能治好的病都治不好吧?”幸村语气逐渐冷淡,声音也更低沉,“生病的人不是你,你当然可以说得这么轻松。”
千夏知道幸村这么说只是因为他很不安,稍稍轻叹道:“我头脑简单嘛,与心思细腻这种词天生无缘。但如果站在你的角度,我也会决定接受手术吧……不过我们至今的经历不一样,也很难做到完全代入吧。”
幸村厌烦地说:“知道的话就不要轻易说出‘接受手术就好了’之类的话。”
千夏多话这点在这个时候仍然没变,“幸村说的我大概能懂,但我怎样也无法理解。”她站起来把双手交叉在胸前,认真得皱起了眉,“就是啊,网球这项运动对幸村而言是任何事都无法与之相比的,可生病却让你不能再继续打下去,治疗的手段只有手术。可即使手术后痊愈了,也无法跟过往相比,所以你很苦恼,对吧?”
幸村看她这么认真思考,没想到得出的只是这种理所当然的结论,一时间气都气不下去,只感到无奈。
“所以呢?”
“反过来说,手术不是唯一的希望吗?”千夏眨着眼一脸不解,“手术后不一定可以再打网球,但不做手术就绝对不可能,而且生活上也会大受困扰,不是吗?”
幸村一脸“你在说什么废话”的无语表情看着她。
“我无法站在你的立场上思考,但如果是我,能够接受手术我一定会去试。”千夏坚定地说。
到这里,幸村只为认真听她说话的自己感到可笑。
“口头上说说谁不会?”他叹道。
“看来幸村不相信我呢……”她也跟着叹气了,“唉,既然如此,那我告诉你一件事吧,但你可不要跟其他人说哦!知道这事的,目前包括我自己也只有三人而已。”
“这么重要的事,要告诉我?”
“我还是希望幸村能好好面对自己的事。如果说出来能让你当个参考也值了。”
幸村基本上可以说对她接下来的话一点都不抱期待。虽说不认为她会说谎,可也不知道又会是什么奇怪没意思的内容。
那么她该从哪里说起呢?
“我啊,在很小的时候差点没命,估计放到现在也是只能等死的重伤。”千夏说的同时也不禁想到,这还是她第一次向别人说起过去的事,其他知道的人都不是从她嘴里听来的,“那时候大人们用了极端的方法,误打误撞让我活下来了。”
幸村不知道该不该接话,而她要说的内容才刚起了个头,便续道:“当然啦,那时我没有意识更没有权利决定自己的生死,跟幸村情况不同。我也不是想说当时还好有怎样怎样,那根本只是幸存者偏差。”
她转了个身轻轻叹出一口气,又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转回来。
“我呀,已经活不久了。”
这话题转折得过于突然,且内容更是足以震惊任何人,偏偏在本人口中却是以如此平淡的语气来述说,各种不合乎常理让幸村一时间难以理解。
“我可以相信立花不是在开玩笑吧?”
“不是玩笑也不是夸张手法,是真的呀。”千夏认真地点头后挤出了个尴尬的笑容,“不是说过用了极端的方法吗?要是没有任何风险及坏处就不叫极端了。从结论来说人是活下来了,不过那该叫治疗还是实验……嘛,总之因为各种原因,也差不多到极限了。”
这刻的幸村确实没再像刚才那样,对自己的病情忧心焦虑,思想走进了死胡同。现在的他更在乎千夏刚所透露的内容,满脑子都是疑问与惊讶。
“咳,不好意思前言有点长。”实际到现在的内容都是千夏为了铺垫才说的,“总之现在的我啊,跟幸村一样有两个选择:要么什么都不做,要么采取某种改善措施。”
幸村经已忘记话题的初衷,担心地问:“治疗的话就能摆脱生命危险吗?”
千夏却苦笑并摇摇头,“什么都不做或许还能活久一点吧,只是身体机能会逐渐下降。但我跟幸村一样,也有我想做的事,哪怕有猝死的风险还会缩短目前仅余的寿命,只要有可能性,我便会放手去拼一把。”
幸村能明白千夏为什么会这么想,可他总觉得两者之间区别不大。
至少对他而言,如果到了能目睹生命尽头的阶段,能不能继续打网球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事。
“所以啊,”她笑得灿烂并向幸村伸出手,“既然手术的好处远大于风险,为什么幸村不去认真考虑一下呢?你还有很多时间重头再来啊。”
“拋下一切从零再来哪有这么轻易?而且能不能再站在球场上也很难说。”幸村低着头,仍旧说着些丧气的话,却还是没有白白浪费她的唇舌,试着接过了她的手。
千夏像是生怕他收回去,紧紧握住不松开。
“人生中能亲自掌握命运的机会不多,更多的时候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只能被动接受。”
“幸村要放弃这宝贵的一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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