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菲菲吃饭
“兄弟，你没听到我说的吗？”拿着球拍的男生笑着摊了摊手。
少年晃着肩膀走到他面前，直接就是一拳打在男生脸上。
“你妈的……”男生退后两步，怒吼：“你有病啊！”
少年指了他一下，冲上去又是一拳。
“我草了！给你脸了！”男生忍无可忍，一球拍把少年扇倒在地。
流血了。
少年抹在掌心看了一眼，扯了扯脸，眼白冒出红血丝，他大喘气，又笑又怒……然后从兜里掏出一把小刀。
男生被吓到了，连忙退后：“大哥，大哥，冷静一下，我不知道哪里招惹你了，冷静一下！”
少年爬起来，指着刀癫狂地说：“它和我一样见过人的鲜血。”
“江三！”
就在这时，苏无绘的声音拉住了少年。
她刚从颜菲菲那里问了少年的名字，捡起羽毛球就跑了过来，然后挡在两人中间，把球按在男生的胸口上说，“下次打到人要道歉。”
男生一愣，一看是校花，声音都变了：“对、对不起，我不知道打到人了。”
“你们走吧。”
这群人离开之后，苏无绘盯着江三手中的刀，警惕的说道：“江三，把刀收起来。”
江三却十分害怕，“姐姐，你知道的，我不会伤害你。”
“收起来。”
江三把刀丢在地上，颤抖着身体说：“姐姐，我在保护你。”
“江三，这不是在保护我。”
苏无绘慢慢靠近，然后迅速把刀捡在手中。看了那么多制度歹徒的视频，这点防范意识她还是有的。
“姐……不信我吗？”
江三的手捏着裤子，站在原地不敢动，像个无助的小孩。
重点是……他还哭了，完全不像之前的凶狠。“我错了，你不要丢下我。”
苏无绘一脸懵。“你多大了。”
“姐……不记得吗？”江三抓着头发蹲下来，“那就再没有人会记得。”
“你都这么大了，做事应该考虑一下后果。”
“除了你我一无所有，还考虑什么后果，为了你我死都可以。”
苏无绘观察细致，江三总把“死”挂在嘴边，若非假装，那就是对一切都是彻底的失望。
未经他人苦，莫劝人大度。
正如别人眼中的苏刑，内向、沉默寡言、难以相处，有的人总劝他多交朋友建立人际关系，将来多一个朋友多一个出路，但谁又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才不想交朋友。
遗尿症，12岁还在寝室尿床，有多少人能够承受无数人的嫌弃与排挤。
那么这个江三，又经历过什么，才会那么疯狂？
没有谁一生下来就是疯子。
结合江三对待自己的态度，苏无绘赌他不会伤害自己，便慢慢走到他面前蹲下来，轻说：“江三，我很谢谢你能有这一份心，但我希望在保护我的同时，你也能确保自己平安无事，可以吗？”
“可以，我听姐姐的话。”他抬起满是眼泪和欢喜的眼睛。
“那好，你擦干眼泪，跟我说说，你做了什么错事。”苏无绘在他旁边坐下。
过了一会儿，江三道：“我把一个人绑了。我同学，他把垃圾倒在我的书上，打我，把我踩在地上，还骂了姐姐。”
“什么时候的事情。”
“星期一。”
“放了吗？”
“没有，他被我扔在立交桥下的草堆里，我把垃圾倒在他的周围，用西瓜皮抹在他的脸上，扇他的臭嘴。”
苏无绘顿了一下，“你经常干这种事吗？”
江三狰狞着脸，“他欺负同学，借钱不还，偷东西，侮辱女生。是他非要骂姐姐，他自找的！”
“这是惩恶扬善，你很好，但是方法错了。”
“我没有惩恶扬善，全班的人都知道我是怪胎，从小到大，除了姐姐没有一个人愿意靠近我。”他低下头，“我早就习惯了被人侮辱，但我习惯不了你被人侮辱。”
所以，江三不是在惩恶扬善，也不是因为被人欺辱而怒下此手，能让他大动干戈的，仅仅只是因为那个人骂了苏无绘。
妹妹在什么时候，认识了这样一个愿意以命相抵的疯子骑卫，她这个当哥的，竟然一无所知。
她有错啊。
但是，她又要跟谁去认错。
身体被她占领，妹妹的灵魂又去了哪里？
难不成，妹妹还能穿越到2X23年，住进苏刑的身体里吗？
江三颤抖着身体，红着眼说道：“姐姐，我会保护你一辈子。”
苏无绘别过头，道：“今天下午放学，我和你去把那个人放了。他虽然有错，但是你已经给他教训了。”
“嗯，我听姐姐的。”
“那……你先回教室吧。”苏无绘指着那边的颜菲菲，“我朋友还在等我。”
“好，姐姐要常来看我。”
江三离开后，苏无绘和颜菲菲结伴走回教室。
“阿妈，你跟那个怪人说了什么呀。”
“让他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哼，我才不信。”
教室里，有的学生聚在一起聊天，有的学生你追我赶，有的学生趴在桌上玩手机，一副热闹祥和的青春景象。
乖女儿像个小孩子，一边唱着可爱的歌，一边蹦蹦跳跳。
世界真奇妙，她跳球也跳。
苏无绘有些晕那玩意儿，趁机倒在她身上，狠狠往那里来了一巴掌。
颜菲菲说了句“讨厌”，一记回首掏，直接把苏无绘变成满脸绯红的美少女。
“……你们知道吗？苏无绘的哥哥是姨妈狂魔，他那……”
几个女生在走廊上交头接耳，恰巧这一段被苏无绘听到了，除了觉得很懵，她倒是没什么脾气去理会这些声音。
除此之外，学校里还流传着她和楚执言喜结连理的劲爆传闻，多少纯情少男一夜之间对着她的照片痛哭流涕，于是最近就没人偷偷给她送早餐了。
放学的时候，她碰到了李知诗，那个瘦骨如柴的女孩穿着土气，站在寒风中轻轻摇晃，她单手扣着书包带，手背早已被冻通红。
苏无绘不知道她为什么站在校门口，不知道在等谁，眼里没有一点神采。
突然，一只手搭在苏无绘的肩上。
“妖孽，不准动我妈妈！”旁边的颜菲菲一拳打在楚执言的肩膀上。
楚执言轻轻一巴掌拍在她的后脑勺，“就你事多。”
“呜呜呜……”颜菲菲双手抱着脑袋，委屈地说：“妈妈这妖孽还手了。”
苏无绘除了笑还能怎么办。
只是一抬眼，李知诗就不见了。
楚执言也没有再笑出来，而是挥挥手说：“无绘，我先走了。菲菲吃屎。”
苏无绘：“……”
颜菲菲扬起小拳头：“妈，跟小言言说声再见吧。”然后，他们俩就在人流中追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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