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宴会厅抢人
宴会厅里大家纷纷回头,几十双眼睛落在了苏阳身上,江老这得罪人的性格,退了这么多年也没改的了。
大家看到苏阳这幅年轻的面孔时,也只是淡然一笑,丝毫没有在意,马学五只是轻轻一抬眼皮,轻蔑的扬了下嘴角,继续喝手中的红皮玉壶。
“江老,咱就不能低调一点嘛。”
“怕个锤子,咱们是有真本事,不是放空话撒。”
前面的卡布提走了过来,看着江老:“哎呦江老,您怎么带着巴郎子来了嘛。正好,我带巴郎子去介绍介绍。”
正好,苏阳也准备跟着卡布提和协会的人打个招呼,以后免不了有什么业务往来。
不过,江老似乎有些不愿意。
“等下,人是老子带过来的,你介绍个锤子哇,要介绍也是我介绍撒。”江老一把拽住苏阳的胳膊,往后一拉。
“不是,江老,人虽然是您带来的,我作为长辈带他介绍认识几个人总该可以吧。”卡布提心里打着自己的算盘,若苏阳真在今天取得了头彩,那以后可荣登大师宝座了,真就像江老所说那般,成了最年轻的玉雕大师。
在大家眼中,谁带苏阳介绍,下意识中就是谁的人,这个道理在他们心里都很清楚。
“当然不得行,就好比老子辛辛苦苦干的活,被你小子占了功劳,那咋行撒!”
江老说话直白,没有拐弯抹角,周围的人听着也是笑笑,卡布提在一旁甚是尴尬。
“江老,您这话就说的不对了,这是我推荐进去的文化局,就带着介绍介绍,怎么就不行了?”
“老子说不行就不行!这小子是我徒弟,咋地?”
“那这小子还是我女婿呢!”
恩?
在座的大家忽然一愣,啥情况这是,一个是协会的部长自称是徒弟,一个是德高望重的老人自称是女婿,两个人在新年会上光明正大的抢人了,还吵的面红耳赤。
这小子何德何能?
苏阳在一旁也是一愣,随后有些窃喜。
徒弟的身份,倒无所谓,只是这女婿的身份,从卡布提嘴里说出来有一些惊喜,难道已经默许把古丽嫁给自己了。
在座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一个唾沫一个钉,应该作不得假。
吴亮脸色瞬间绿了,连忙跑了过来,凑在卡布提耳边:“老叔,这怎么回事啊,您刚才说什么女婿,我不是在这嘛?”
卡布提看了看一脸茫然的吴亮,心知没有利用的价值了,苏阳无论是哪方面都比吴亮更优秀,虽然出身农村泥腿子,但是身上有本事,加上自己的一番引路,相信以后肯定有一番成就。
卡布提拍了拍吴亮的膀子:“巴郎子,我一直把你当亲儿子看待嘛,你也知道,古丽在跟苏阳谈朋友嘛。”
“老叔,这...”吴亮顿时心凉了半截,从喀什来的时候说的好好的,趁这次机会,让吴亮跟古丽培养培养感情,等承包了河床做一番事业,两个人就把好事给定下来。谁曾想这才几天的功夫,河床赔钱,古丽也没了,赔了夫人又折兵。
苏阳摸了摸鼻子,开口道:“二老消消气,我就是个泥腿子,能来这里就不错了嘛,要不这样,你们两位一起带我引荐怎么样?”
两个老头互相看了一眼。
“那行吧。”
随后,在大家的注视下,江风昌和卡布提走在前面,领着苏阳来到中间的那排桌子旁,开始挨个引荐起来。
“这两位是国营机械厂的赵主任和李主任,以后有用到啥子机器的可以找他们嘛。”江老介绍道,“这是我的徒弟苏阳。”
“两位主任好...”苏阳主动伸手握了握手。
“这位是咱们风水国画大师戴师傅,擅长画牛,就是深圳那头牛都是根据老戴的牛雕的嘛。以后有什么玉雕构图的问题,都可以请教嘛。”卡布提得意的介绍道:“这巴郎子是我姑娘的朋友,未来的女婿嘛。”
苏阳不禁多看了那人两眼,恭敬的握握手。这些人看在两个老头的面子上,都比较给面子,跟苏阳点头打打招呼。
随后来到三大玉器厂大师的桌子旁,那三人上下打量几眼苏阳,倒是没看出什么雕刻方面的天赋,倒是有几分舞厅巴郎子的气质。
最后来到陈秉横和马学五的桌位上,两个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陈秉横不光玉雕技术出众,平时也爱打太极咏春,为人没那么高傲,跟苏阳笑了笑。
“两位大师,这是老子的徒弟苏阳,以后你们在玉雕方面可以互相交流一哈,我跟你们说,我这徒弟的玉雕技术那可是厉害了撒...”
陈秉横悠悠起身,看着苏阳:“长江后浪推前浪嘛。”
而马学五手中盘玩着玉壶,似乎对苏阳视而不见,喝了口茶,并没有说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现在的年轻人浮躁就算了,老的也跟着不着调。”
江老那暴脾气,直接就指着马学五的鼻子:“我说你个龟儿子,阴阳怪气嘞,你当老子听不出来撒?”
卡布提在一旁洋洋得意,江风昌年纪大了又有声望,倚老卖老的骂几句马学五,他倒是乐意坐山观虎斗。
“老子跟你说,我徒弟鉴玉那就是最牛嘞,玉雕就是最牛嘞,你要是不服就来比比撒!”
“好嘛,那就比比嘛。”卡布提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对于苏阳的本事,他还是一知半解,以前捡漏总说自己是运气,刚好趁这个机会见见真招。
苏阳倒是不怕,就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太张扬不讨人喜欢。
前面的几桌人都是政界人物,大会还没开始就听到后面这么热闹,顿时来了兴趣,听说有人要跟马大师叫板下战书,那就有的看了。
市委的万书记颇有兴趣的坐了过来:“那就比比嘛,我给你们做个公正人,咋样嘛?”
“对头,我也做个见证,在座的都是玉石专家,个个都是评委,那咱们就比比鉴玉嘛,互相给对方出一道题,看看是后浪强,还是前浪凶嘛,等会输的人就多喝两杯嘛。”江秘书也凑过来看热闹。
苏阳也是无奈的摸了摸头,正好,帮大家出出气。
既然万书记都凑了过来,在场那么多人在,马学五也不好意思端着,将手里的茶壶往桌子上一放。
“既然如此,就别说老夫倚老卖老了。”马学武指了指这玉壶:“就说说我这玉壶吧,你要是说出个道理来,我直接认输。”
大家看到马大师这样,也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堂堂大师跟一个巴郎子弄刀弄枪争高低,传出去也不好听,反而以退为进,只要苏阳能说清楚这玉壶,自己就大方的退一步。
“马大师还是有魄力的嘛!”
“不过这题目是不是有点简单了,这明眼人一看便知是红皮白肉嘛。”
“是啊,看来马大师是不屑跟小辈争什么输赢。”
江老撇了一眼马老头,略显扫兴,自己也点头答应了,马老头愿意让一步,这已实属难得了,自己再上纲上线就不合适了。
“巴郎子,你去看看吧。”
卡布提拍了苏阳的肩膀,把自己随身携带的手电筒递过去,苏阳摆摆手,“不用,我看看就行。”
在大师面前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这玉壶明显是出自玛丽艳河床的红皮白肉,红到发紫的老熟料,而且整个壶包括壶盖都是一体雕刻,用的是一块完整的羊脂玉。
像这么大块的红皮白肉,无裂无坑点,市场价少说也要五万往上了。
苏阳俯身盯着那玉壶看了看,本以为是马大师想给小辈一个台阶下,谁知道是个大坑啊,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
系统浮现出关于玉壶的信息。
【种类:俄籽料/老坑料】
【特色:玉质白净,油糯俱佳】
【价值:2000】
【产地:俄】
居然在这能碰到俄料,苏阳紧皱眉头,仔细的看了看,在国内俄料是和田料的最大替代品。
本身俄料的玉质粗糙,也不难分辨,不过老坑料就不好说了,里面含有透闪石成分,经常被用来冒充和田籽料。
没想到堂堂大师也用俄料,光这个身份就让很多人疑惑了。
“巴郎子,咋样嘛?”卡布提问了声。
一旁的吴亮跃跃欲试,能在这么多大佬面前露露脸,自然是最好了,而且这题目如此简单,用肉眼就能一眼分辨。
这不是明摆着是给苏阳的送分题嘛。
想到这,吴亮气就不打一处来,主动应了一声,“晚辈觉得这就是红皮白肉,出自玛丽艳河床,之只有红皮白肉才跟马大师的师傅匹配嘛!”
吴亮不忘怕了一下马屁,自认为情商高的离谱。
大家饶有兴致的看了过来,江秘书笑了笑:“这个巴郎子有点意思嘛,都会抢答了,现在的年轻人也有不少懂学问的嘛!”
吴亮听到被夸奖后,内心沾沾自喜,不管怎么样,自己抢先说出了答案,就算苏阳答对了,那也是自己的功劳。
他回头看了眼卡布提,希望他能改变看法,论真才实学,自己是不输苏阳的,就是有时候缺少点运气而已。
马学五也是微微抬头,看了眼吴亮,并没有说话。
苏阳此时站起身来,似乎有不同的意见,说道:
“我觉得这并不是红皮白肉,也不是和田料,而是一种仿料。”
说到这,就已经有人捂嘴偷笑了,堂堂大师用仿料,说出去也没有人信啊。
苏阳继续说道:“这是一种俄料,还是老坑料,因为老坑料跟和田籽料外形相似,也有很多红皮白肉,只是玉色过白,肉质略粗,所以用来仿和田籽料很难被看出来。
“加上这茶壶经过抛光,以及常年的茶垢沁色,所以增加了俄料的油糯性,乍一看就是红皮白肉。”
“不过,马老应该早就知道这壶的材质,上面所用的扬子链雕,将壶身和壶盖连为一体,相信除了马老的技术,在场很难有人能做到了。”
苏阳一番话,让大家稍稍迟疑了片刻,陈秉横玉壶看了看,从灯打了打,缓缓的放了下去,啧啧嘴,没有说话。自己雕刻没问题,就是鉴别这一块,自己也拿不定主意,万一说错了,不好收场。
“巴郎子,你确定这是俄料撒?”江老疑惑的看了看那个玉壶,种种迹象都表明是红皮白肉啊。
听着苏阳振振有词,大家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吴亮反驳道:“不可能,马大师怎么会用俄料这种仿料!这就是红皮白肉,苏阳你到底会不会?”
“是啊,马大师这种身份怎么会用仿料。”
“仿料就是垃圾,跟咱们和田玉比,那就是一坨屎。”
有几个人窃窃私语,身为和钿人,最鄙视的就是仿料,以次充好,败坏和田玉名称。
万书记也是外行人,听他们一来一往的也听不出个所以然来,便看向马学五:“马大师,您给揭个底呗。”
马学五端起玉壶抿嘴笑了笑,看向苏阳:“巴郎子,你猜对了。”
苏阳得意一笑,抱拳道:“献丑了。”
不过这话也让大家脑袋嗡了一下,尤其是吴亮,张着嘴巴呆在原地,嘴里嘀咕着,“这不可能,这就是红皮白肉....”
吴亮本想趁这次机会展示下自己,明明是十拿九稳的东西,怎么最后小丑又是我自己?
“马老,您用这仿料是为什么呢?”万书记也很好奇,在他们眼里外来仿料等同于假冒玉石。
“这是十几年前,我特意用俄料雕的玉壶,用来考验徒弟们用的,很多人会因为我的身份而忽略了玉石的本质,所谓的大师也不是什么权威嘛,也是想告诫自己,真真假假皆由心生,所以嘛,就一直留着了。”
“原来如此....”
马学五端起玉壶喝了一口,看向苏阳,“巴郎子,是我输了。”
大家能从马学五嘴里听到认输,还真有点不习惯,不过心里也特么挺爽的,就跟自己出了口气一样。
苏阳摆摆手:“马老,我可没赢啊,我又没出题,您也不算输,再说了大伙都看着呢,是您故意让着我的,我不过是顺坡下驴罢了。”
马学五悠然一笑,大拇指穿过玉壶的提手,得心应手的盘了起来。
“既然这样,那就算是以玉会友了嘛。”万书记看了看手表,“新年会马上开始了,都赶紧回去坐吧。”
江老也算是挺直了腰杆,拉着苏阳,“咱们也到后面坐撒。”
卡布提看了看吴亮,人是他带来的,本想借机介绍几个人认识,这下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老脸都丢尽了。
大家坐好之后,同桌的几个人开始跟苏阳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了,在背后竖起了大拇指,这年头能马学五低头认输的人,可就苏阳一个人了。
再说了,年纪轻轻就有这么高超的鉴别技术,那些玉石协会的人也只能望尘莫及了。
后面的大会就显得无聊多了。
领导在上面一一致辞,表达对过去的一年肯定工作,又展开对来年的寄望和期许。
在一个多小时后,后面几个年纪大的都已经昏昏欲睡了,苏阳在后面打着瞌睡差点睡着了。
“现在,开始进行咱们今天的市礼环节,大家都知道,本市将选出一副作品,能够代表本市送往大会堂展览,这是匠人的毕生荣誉,也是本市的荣誉。本次共收集了十二个作品,包含国画、书法、玉石雕刻三类,下面有请我们的礼仪小姐持宝上场。”
在江秘书的主持下,宴会厅的氛围一下子热闹起来。
大家听到这句话,纷纷从瞌睡中醒了过来。
伴随着宴会厅《东方红》的歌曲,大家纷纷探头向前望去,一向淡定的马学五也坐不住了,从眼神中看出一丝紧张,虽然对自己的手艺格外自信,但还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十二件作品被端了出来,放在前面的一排桌子上。
大家看着每一幅作品,都是啧啧称奇,顿时响起了热烈地掌声。
其中有八个都是玉雕作品,个个都是争奇斗艳,要说选出一个最好的,只能用那句艺术无高低来形容了。
其中最显眼的莫过于那个那个三十公分高的白玉,悬挂在一个木架之上,用两根玉链连接,这就是传说中的扬子活链技术。
“毋庸置疑,论难度和观赏性,哪怕是匿名,那个活链花瓶肯定是马大师的!”
“不得不说,马大师虽然性格傲了一些,但人家的确有骄傲的资本啊。”
“不对不对,你们看那个薄胎玉瓶,在灯光下薄如蝉翼,上面的花纹就像在水中浮动,这个才是马大师的作品吧!”
“你看倒数第三个荷花,怎么金光闪闪的?”
“掐丝工艺!卧槽,居然用了掐丝工艺!六大最难的雕技,今天就见了前三,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
大家在后面议论纷纷,循着方向看去。
大家才注意到了那个薄胎玉碗,由于体型稍小,所以没被大家注意,现在仔细看去,那个薄胎玉器简直是活灵活现,好像还没有一张纸厚,能把玉器打磨成这种薄度,难度比活链更大。
就连马学五也是微微动容,身后的徒弟神情激动的指向那个玉碗,“师傅你看那个玉碗,真有人做出薄胎玉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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