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老人的过往

“日子最艰苦的时候，缸里一粒米都不剩。我想要这人参给女儿补补身子，都无人施舍。你们可知，我当年在宫中做差，本应有些积蓄的。但是，那些钱都用来买药、请大夫了。我为了救孩子，花光了所有的积蓄。”

冷月闻言，心中一阵酸楚。“那您后来为何还会如此窘迫呢？”

老者苦笑了一声：“我辞去了宫中的职务，自然没有了俸禄。而我又无法再去看病赚钱，只能依靠一些微薄的积蓄和邻居的接济度日。日子久了，积蓄也花光了，生活自然就过得窘迫了。”

雪柳听后，心中五味杂陈。她从未想过，这位看似平凡的老者背后竟然隐藏着如此辛酸的往事。

她默默地走到老者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随着老者咬牙切齿的话语落下，整个房间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而压抑。

他的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恨意，仿佛要将过去那些痛苦的经历化为熊熊燃烧的火焰，吞噬掉一切。

“我恨透了宫里的人，如果当年不是那位重臣，我的妻子就不会死，我的孩子也不会因为缺氧而患病。”老者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深处挤压出来的。

雪柳皱着眉，心中充满了疑惑与同情。“您知道当年的大臣是何人吗？为何他的架子如此大？”

老者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过去的记忆重新拉回眼前。“就是当年的前朝宰相，权势滔天，无人敢惹。”

说到这里，老者突然笑了，那笑容中带着一丝瘆人的寒意。“不过，他们也遭受到报应了。不过一年之后，便因蓄意谋反被满门抄斩，全家上下十八口人，全部命丧黄泉。”

老者笑得张狂，仿佛在这一刻，他心中的仇恨终于得到了些许的释放。然而，冷月的一句话却让他瞬间愣住了。

“可是，您知道吗？当年的前朝宰相是被冤枉的。他是遭受到现宰相的栽赃陷害。皇上已经查明此事了。”冷月的声音平静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锤子一样敲打着老者的心。

老者听后十分诧异，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敢相信的光芒。“此事是真的？”

冷月点了点头，语气坚定。“不会有假。现宰相已经承认了，而且为了保全儿子自缢了。”

雪柳也点了点头，她的眼中充满了同情与理解。“我也听过此事，确有此事。”

老者忽然失了神，他仿佛在这一刻被过去的记忆和现在的真相所击垮。他喃喃自语道：“我以为前朝宰相是无恶不作之人。妻子死后，我就经常在门口查看，想要亲自报仇。当年灭门的时候，我也在场。”

说到这里，老者的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与悔恨。“事后，我并未发现那刚满一岁的女婴。本来，我想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的。但是，今日听说前朝宰相是被冤的，我决定把这个秘密说出来。”

雪柳和冷月对视一眼，她们的心中同时涌起了一股强烈的预感。“你的意思……前朝宰相的女儿还活着？”

老者的眼中闪烁着泪光，他点了点头，“是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必须把那个丢失的女婴找到，我恨了前朝宰相，十八年了，我的妻子和我的女儿都因为那件事情离我而去，我应该永远恨他才对。可是当我看到你们送来的人生以及说出当年事情的真相，我忽然一下就释怀了，人不能永远活在悲痛中，也不能永远活在仇恨中，因为仇恨我失去宫里的差事，而这十八年来，每一日都活在无尽的自责与愧疚中，忽然想到即便是我死去那也只能在这里默默无闻，甚至都不会有任何人发现的情况下，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失去，那我这人世间这一遭就算是白来了。”

雪柳转过头看了冷月一眼，“现在怎么办？我们去找寻失踪的女婴吗？”

“可是现在我们又要去哪找起呢？18年了，应该和我们才一般大，当年的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谁还会记得呢？可是当年如若那孩子没死，前去做事的将军都不知晓吗？皇上也不知此事吗？”

冷月泛起疑惑。

“难道你说这件事情皇上知道，但是皇上心存善念，放了那孩子一命？”雪柳猜测。

“也许会有这种可能呢？这件事儿还是得问皇上才行，如果皇上真知道点什么，他应该不会不说，毕竟前朝宰相的事情是被冤，真相也已经公开大白，如若那最后的血脉还活着，皇上也肯定想找到那女婴。”

冷月对着雪柳肯定的点点头。

“老者，真是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我们还不知道这惊天的秘密，我们现在就去找皇上，把这件事情说出来，一问究竟。”

雪柳和冷月对着老者告辞。

“你们二人可真是好人，行侠仗义，心存善念，我这珍贵的枸杞算是用对了，用在你身上值得，如果你们二人真的找到了前朝宰相的骨肉，一定要将我带到他的面前，我要亲自和他忏悔，恨了这么多年的心结，也应该解开，也应该放下了。”老者说着自己心中的执念。

“你放心吧，如果真的能找到那仅存的血脉，一定会告诉你的。”

雪柳看了老者一眼，露出一个肯定的笑容之后便快速离开。

回宫的路上，雪柳和冷月都心事重重，马车里气氛十分紧张。

“没想到这老者救了我一命，感谢之际竟然牵扯出这样的答案，如果能找到当年的婴儿，皇上会如何呢？他会让那孩子站在全天下人的面前吗，如果这样，岂不是就在承认当年他自己所犯下的错！”

雪柳有些疑惑不解。

“既然皇上已经将当年的案子翻出来重新彻查，我父亲也已经将当年的事情全盘托出，他为了谋取宰相职位加害前朝宰相，皇上是被蒙蔽的，他根本不知事情，所以皇上没有太大责任，若那骨肉能找到他一定会补偿那女婴。”

冷月对她说道。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说你爹…。”

雪柳这才想起面前的冷月，也是当朝宰相的亲生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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