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存在的可能性
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个世界。
“你知道人...人口断崖式下降的原因吗？”江南最终还是没有说人类灭绝的字眼。
然而结果注定是要让人失望了，沂蒙只能以告以否定，“或许是那艘鹦鹉号飞船罢。”在没有证据之前他不晓得。
事情进入了死胡同，没有办法进行下去了。
江南眨巴眨巴眼睛，额头上都是皱纹。
陶制的灯碗里松油缓缓下降，露出长长的灯芯，火光有些暗淡了。
沂蒙拿起烤鱼的竹签，将那灯芯轻轻的拨弄一番，添了半碗油进去。
“对了，”沂蒙忽的直起身来，也不曾注意到手里的竹签带出大量的灯油，滴落在地板上，泛着着金黄色的光华，“我们在挖野菜的时候，在地上挖出过好多奇怪的人骨。”
“奇怪的人骨？”奇怪这是一个很奇怪的词，竟然言说着不明程度的惊讶。
“都是非正常死亡！”
“非正常死亡！”好多的非正常死亡？那看起来确实是很奇怪且恐怖的事情。
“骨骼完全正常，但是多为蜷缩扭曲，看起来死前遭受了巨大的痛苦。”
“嗯，”江南沉吟着，“发生了什么？”
战争？瘟疫？还是那个文明的攻击？
“我们有考古学专业的吗？”了解历史，最好的办法就是考古，用历史资料说话。
“有的喔~”沂蒙诡异地一笑，江南汗毛林立，怎么感觉有诈。
“粗鄙之笑，”江南侧了侧身子，长时间坐卧，让他感觉臀部表皮细胞情况有些不妙了。
沂蒙：...
“你知道是谁吗？”笑嘻嘻的看着江南，两只眼睛里点点星光。
“不知道，”小孩子才玩这种无聊的猜谜游戏，显而易见的是，不猜也能得到答案，为什么要脑神费力去猜呢？
“真没劲，”沂蒙摊了摊手，将竹签从门帘里撇了出去，“是武安哦~”
“武安？！”
江南的脑海里构思了一个特别奇怪的场景，一个笑容腼腆的妹子，带着精致的手套，拿着沾泥土的铁锹，站在在满是泥泞的郊野，在刨人家的祖坟...
咦惹~
“我丢~”受闽南语的影响，江南会了一些散装情绪表达词汇，他心下一阵恶寒，这么可爱的女孩子，竟然干那么恐怖的事情。武安？人屠？这世界怎么这么可怕。
“听说武安还是一个很有经验的法医，”沂蒙仔细地观察着江南的微表情，看出了江南的怪异，继续添柴加火，“就是经常用福尔马林溶液浸泡尸体的那种,传闻她可解剖尸体的一把好手...”
...
沂蒙后面的话，江南根本没有听进去，他想到了第一次跟武安见面的场景，她的微笑还带着浅浅的酒窝...那笑容这么感觉想在看一具尸体。
“桥特麻袋（等等），”散装日语直接出口了。
“嗯？”沂蒙故作惊讶看着江南，莫名觉得好笑。
“接下来怎么办。”
“接下来，”沂蒙脸上的笑容消退了，前路漫长无涯，进不得退不得，没有出路。
虽然他们的任务看起来高大上，延续人类的血脉，但是显而易见的是，比起崇高的事业，活着这一要求更为强烈。
“我想，人应该在那场灾难里应该还有遗留。”
“嗯。”
这一点还是比较明确的，人类在一千多年前比地球上的虫子高出了几何倍数的“伟大”，但是人类依然无法将地球上的害虫灭绝。那么同理可得，无论多么强大的敌人，想要摧毁人类没有那么容易。
他们的活着作为特例，一定有其合理性，其他人只要满足这种必要的条件，那么就有可能留存下来。
“停留在此或许，可以颐享天年，”江南伸出他那只苍白的爪子，举过头顶，“但是来之不易的自由，怎么能让我被这一方天地再一次禁锢。”
活着很难，但是留在这里活着会更难，匮乏的物资和未知的危险会如同绞索，将他们的脖子拧断。
“我想也是，”沂蒙点点头，“我们已经做了不少准备。”
停留在这一片深林，自然不是苟且，而是为了走出去。
“当初计划里有遗留装备吗？”既然国家已经意识到了危险，那么就应该会有这样的准备才对。
“不知道，”沂蒙摇了摇头，虽然他是作为东镇整个冷冻中心的领导人来培养的，但是有些事情他也不知情。
有点难搞了，这个石器时代生产水准，加上游团部落的社会结构，活下来都是个问题。
荒野求生？扯。
药物短缺是会要人命的，一个简单的割脐带手术就九死一生，若是肺炎什么的，就会直接将整个团队葬送。
那么换一种方式？
“在上个21世纪的时候，有一款游戏，叫吃鸡你玩过吗？”江南的嘴角露出了一个弧形的微笑。
“哦~听过，但是为了弟弟的医药费，没有时间玩，”作为一款拥有几亿玩家的游戏，还是很出名的，“你是说想要挖装备？”
“是的。”江南点点头，比起重新发展科技，刨人家祖坟，就显得快多了。
“能用吗？”
这个操作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靠谱的操作，一千年的自然作用还能留下啥，实在是值得商榷。
“总比自己从封建社会在来一遍快，”江南倒是看得很开，“不过这样也好，不用太在意于太空之外的那些事情。”
好高骛远是很致命的，他们已经成为石时代的原始人，就不能再思考星辰里的事情了。
“好吧，”沂蒙啪一声，握住了江南的手，“希望我们能够寿终正寝。”
自然的生死成为了一种渴求，人变得如此的卑微。
“哈哈哈，”沂蒙发神经地笑了。
“粗鲁~”
“无所谓了，反正我也是一个不精致的男人。”
夜谈回忆，好像什么都说明白了，但是什么也没有说明白。
生活就是如此，不像小说一样，什么都有结局，什么都有真相。生活凭借这一点会比小说跟精彩。
夜色迷离，浩荡的星辰在天空高悬，如同被悬置的自我。一条淡淡的银白色银河，在头顶静默地俯瞰这世间。
小屋在黑暗里，闪着灯火的微光。
隔着窗帘传出一个年轻人的声音，“这个房间另外两个人呢？”
“哦~左边的是武安，右边的是小目，”另一个年轻人嬉笑着。
“我丢~”
“放心，我们支持自由恋爱，鼓励生育。”
“嘭！”一声接着嬉笑声无缝衔接了一句“唉哟”。
年轻的人，总是那么有活力，夜深依然保持着一种亢奋，夜已经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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