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新生代法师们的战斗（一）
独角地龙图蒙拉西尔蒂斯最近的生活过的很纠结。它的领地来了三拨人类，每一拨都看上去都不好对付。第一拨来的人类能引起半个沙区区域元素环境的变动，这让它明智得选择了有多远跑多远；第二拨人类虽然数量少了点，但是他们在某个小区域布置的东西，同样让它心惊肉跳；最后一拨人则很诡异，它偶尔路过这些人时，明明鼻子里闻到了人类就在附近活动的气味，但是视线里却什么都没看到，甚至连元素扰动都没有感觉到。
聪明如它，在这种情况下当然是假装没事的躲到了安全的角落里。问题是这三伙强大的人类聚集在自己的领地里，显然不是来参观旅游的，它总觉得他们会搞出什么大事来。还有一个严重的问题，它这些年辛辛苦苦收集来的那些“亮晶晶”，都埋在这三伙人所在地中间区域的一处秘密地点。身为少数有着真正巨龙血脉的地龙，它和那些纯血的远亲一样，都有点这方面的小爱好。这些多年来收集的“亮晶晶”可是它的命，万一有什么闪失，图蒙拉西尔蒂斯就没法活了。
于是，在这种情况下，在地龙中极少有具名的图蒙拉西尔蒂斯选择找了一个位置，距离他们三拨人都在感知范围内，然后静观其变。只要他们不动它的宝藏，那么作为一条脾气温和的地龙，它是坚决不会改变以和为贵的一贯作风的。
沙漠的晚上跟白天完全是两个世界。
在从阿姆斯特朗山脉拐来的寒冷夜风开始统治这个沙子的世界时，地龙关注的三拨人类之一，正凑在一处沙丘后面，猫着身子凑在一起谈论。
“确定都看清楚了。”提出问题的是金发法师恩维。
奥科维奇一边吸着鼻子一边回答：“当然，你完全不用质疑我的改良版‘鹰眼术’。这根本不是什么五级‘清道夫’小队。有关光辉教廷和帝国的书籍你看的比我多，教廷的人和帝国军队在着装上有着严格的标准，这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恩维皱起了眉头，有些头疼得说：“一个红衣大主教和一个圣骑士潜入到商业联邦后背。教廷这是要和商业联邦正式开战么？搞这么大架势。”
斯努比斯瓮声瓮气得说：“打不过么？”
恩维吐槽了一句：“废话！单一个红衣大主教或者圣骑士，我们还有可能靠魔法数量砸晕他，这样一个攻防齐备的队伍，偷袭我们都没一点胜算。”
奥科维奇尝试着说：“我还保留了一些瞬发卷轴，能增加点希望不？”
恩维看了看已经分配给他和奥科维奇的二十几个瞬发卷轴，忍不住问他：“还有？你一路上到底做了多少个这玩意儿。”
“除了这二十四个，我大概还有三十个。”奥科维奇一本正经得说。
斯努比斯：“......”
恩维：“.......”
看了看一张羊皮地图大小的瞬发卷轴，恩维感到一阵牙酸：“还有这么多？！你平时都把这些玩意儿藏哪了？”
奥科维奇开心得回答好友说：“上个月我发现身上装不下之后，我就试着学老师做了个微型次元空间，然后就把这个问题解决了。”
恩维震惊得说：“次元空间？！那可是大法师们才能熟练掌握的魔法。”
奥科维奇颇为感慨得回答：“对啊，空间魔法确实有点复杂，我实验了足足半天才成功。我教你们啊！”
斯努比斯：“......”
恩维：“......”
“改天再和你讨论这个问题。”恩维无奈得说：“现在的情况是，我们的对手实力远远超过了预期。别说我们三个实习前才勉强升格为高级法师，就算我们三个都是除了老师以外的大法师，面对圣骑士和红衣大主教的组合也只能勉强自保。”
“老家伙终于忍不住要借刀杀人了？”斯努比斯红着眼说。
恩维鄙视得看了他一眼：“老师要杀人，你早点给自己挖好坑就行了，什么时候还需要这样拐弯抹角。”
奥科维奇学者恩维摸着下巴，认真得说：“要不我再准备个一天，我有把握使出六级法术——禁咒‘格里芬的雷霆囚笼’。但是，用完之后我就虚脱了，接下来半个月里我除了躺着外什么都干不了。额，个人卫生问题也处理不了。”
斯努比斯：“......”
恩维拍了拍身边最近关系明显改善的灰发法师的肩膀，颇为体谅得说：“我懂你的心情，要是我也会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毕竟，那么有创意的‘火焰飞行术’，本来在实习期结束还是可以在同学们面前显摆一下的。但这家伙一说话，连我都不想再提实习的成果了。”
斯努比斯铁青着脸说：“你的话变得越来越多了。比起现在的你来，我觉得还是以前那个以天才自居目空无人的混账可爱些。”
恩维讪笑了声，而奥科维奇显然没有意识到他们在聊什么。
“好了，奥科维奇这个杀手锏是一个手段，但是还不足以保证我们一定能对他们有致命伤害。”恩维捏了捏眉头，把话题转回了作战计划上，“我们对红衣大主教和圣骑士的战斗力预估的依据是学院课程上的描述和书籍。如果在和明显比我们强大的对手的正式作战中，我们按照那些知识来设计，那么结果大概率是翻车。”
恩维开始用手指轻轻点地：“但我们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斯努比斯，你把情况和亚索说了后，亚索应该直接汇报给老师了，老师怎么回复的。”
斯努比斯冷哼了一声：“老不死的让你们两个早点回去备课，让我考虑加入佣兵协会股东会好多赚点钱。”
恩维从斯努比斯明显曲解过的用词里迅速还原了老师的话：“也就是说，老师没有直接让亚索通知我们终止行动。那么，老师觉得我们还有机会。”
奥科维奇瞟了眼恩维：“你哪里看出来老师是这意思的......”
斯努比斯实在是忍受不了身边这位同窗了，他对着这位从小就是他和所有同窗阴影的黑发法师吐槽说：“我现在觉得，也就是因为我们以前在学院里满脑子都是怎么学习魔法，所以才会觉得你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
恩维欣慰得对着灰发法师说：“我很高兴你认识到这一点。”
奥科维奇挠了挠头，对同窗的嘲讽完全不以为意。
“就算老师完全不在乎我们继续任务有危险，亚索也不会。老师说这句话的意思应该是：如果我们蠢到想不到办法，那就赶紧滚回去，噢，当然，斯努比斯你是别回去了。”恩维习以为常耐心得给奥科维奇解释完继续说，“老师对教廷巨头们的战斗力比我们的认知肯定要高上不少。亚索能这么说，肯定有其他的原因。嗯，我们好像陷入误区了，从头到尾我们都只是考虑那条佣兵任务的原本描述，所以重点一直落在了‘剿灭’两个字上。”
斯努比斯一下子反应了过来：“对！‘佣兵法典’里有明确的规定，如果发布的任务协会提供的信息和实际情况有明显出入，佣兵们可以随时终止任务并获取合理补偿。如果最终仍是完成了任务或者作出了其他贡献，佣兵协会会重新核定奖励金额。”
恩维点点头说：“也就是说，我们没有必要围着原来的任务考虑问题。不妨想一想，这支配置有些过于豪华的‘队伍’，冒着巨大风险到敌对势力范围内的目的是什么。按照目前所有的信息，有一点可以确定，他们到这片沙漠是来处理某个远古神祗的。”
奥科维奇又找到了插话的点：“我懂了！就是说，他们需要找某个远古神祗干架，然后我们可以乘他们打的挺挺开心的时候背后偷袭？！”
恩维瞟了眼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你这么一形容，我们像故事里邪恶卑鄙的大反派一样。”
斯努比斯冷笑了一声：“以老头子在止戈丛林里的名声，名字都能吓哭半兽人部落里的幼崽，你觉得我们作为他的学生，跟正义这种东西沾边么？”
恩维觉得灰发法师说的很有道理，他立刻不再纠结，而是露出了一个在奥科维奇看来足够阴险的笑容，他说：“我突然有个好主意。”
足够了解他的另外两个法师都非常感兴趣的凑得近了一些，然后恩维开始把自己的计划详细和同学们阐述。一会之后，斯努比斯和奥科维奇的脸上，都挂上了相当复杂的表情。
奥科维奇发自内心得说：“不得不说，论起阴险来，整个学院都没人是你对手。我可真替你的对手感到悲哀。”
斯努比斯则连续瞟了恩维很多次，直看得恩维心里发毛。半响之后他说：“刚刚我差点没控制住，想把你现在就干掉。”
恩维完全相信灰发法师不是在开玩笑，他铁青着脸，看着斯努比斯说：“下次这种事你可以不说出来的，不然我怕我呆会忍不住给你下个套子。”
圣裁所五个人的营地帐篷外，神术的光芒渐渐流动，在外围撑起了一个小型的守护结界，它挡住了夜晚沙漠的寒风和沙尘。这个结界一直穿透到地下，让这个临时的营地仿佛一只沙漠中的小舟，为里面的人提供了最佳的生活空间。
两名彩虹武士正背靠着巨大的皮质行囊，陷入了沉睡。在“极寒之握”和一名红衣大主教的命令和守护下，他们没有任何纠结，就迅速进入了最深的睡眠。看着抓紧时间回复体力的两个彩虹武士，菲德尔露出了欣赏的表情。在过去的数十年里，教廷的骑士和帝国军方武士一直摩擦不断，但是菲德尔一直对彩虹武士这支军队有着极高的评价，他认为或许帝国军方数十年整体堕落了，但是这些军队仍然沿袭了帝国军队应有的美德。在千年以前的混乱时代，教廷骑士和帝国军队本就是一家人。
红衣大主教杜瑞科和红袍祭司瑞文也在用光辉教廷特有的静坐姿势休息。一路以来，他们过度透支了精神，此刻他们的脸色都有些发白。白天在附近沙丘上安装的“凡尔赛之柱”在持续不断的改造着附近范围内的元素环境。这个装置是教廷为大型战争设置的利器，能通过一段时间的运行，用教廷提前储备的圣光力量，将一定范围的空间打造成类似于缩小版的圣裁所守护结界。在这个空间内，依靠精神力施展神术的教廷祭司和牧师们，精神力的回复速度将提升一倍以上，而施展的神术效果也有很大的增幅。在柱体圣光力量用尽之前，整个空间里的教廷战斗人员都仿佛是在基恩城内一样，能近距离感受到主神的庇佑。
这个装置在帝国的战争历史上赫赫有名，在帝国的攻坚战中每一次都能看到它的身影。许多帝国的攻坚战，战争势态的发展标志就是帝国军队安装“凡尔赛之柱”的顺利程度。当战场上有数量足够的柱体被安装时，即便是有堡垒守护的英勇无比的矮人王国军队，也会选择逃跑。因为这意味着，那个环境中的红衣大主教，将能施展数个终极神术，这几乎能轻易扭转一个局部战争的能力。
再强大的矮人，在一个身上挂着一堆“圣光铠甲”、“虔诚之刃”、“天使之翼”等等加成效果的帝国战士面前，也得抱头鼠窜。再说，还有可能面临着突然从人群里刮起一个攻击型教廷神术“毁灭风暴”的威胁。
这次他们从圣裁所一共带来了四个“凡尔赛之柱”，但是在阿姆斯特朗山脉遭遇蓝龙韦斯奥雷德时，有两个被暴躁的成年巨龙直接损毁了。这条蓝龙似乎对这些圣光的载体有着异常的厌恶。剩下的两个一个安装在营地附近的沙丘，一个安装在山脉的出口处。
这和原本的计划出现了一定的偏差。
但是没有关系，作为十位圣骑士之一的菲德尔仍然有着足够的信心。很少有人知道，低调的他单论正面战斗力，在圣裁所四大圣骑士之中仅次于罗.捷德。而且，这次的目标是“火焰之王”那个狂暴的远古神祗。有着“极寒之握”圣名的他可能是所有圣骑士中最适合这个任务的人选。
经过千锤百炼的强大肉体让这位正在壮年的圣骑士稍事休息了一下就恢复了足够的体力，他低着头，不由自主得想起白天和好友杜瑞科之间的谈话。罗.捷德那晚的可怕脸色和伯格多冕下最后给他们露出的疲惫但温和的笑容始终在他的脑海盘旋。
最终，他轻轻得叹了口气，以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混乱才刚刚开始啊。”
一只沙漠常见的沙狼跑到一个在距离两拨人差不多距离的沙丘上，它在沙子里拱了拱，没有闻到熟悉的沙兔或者沙鼠的味道，于是它失望得干嚎了几声，夹着尾巴跑向了朝着另外一个沙丘跑了。
片刻之后，它供过的沙子旁边，有东西轻轻动了下，一片完全被沙子覆盖的手露了出来，从那个位置找出来一个银色的盒子。然后，盒子被这只手拿到了一张长相奇特的人类面前。他的脸上有些和蜥蜴人一样的鳞片，身上批着一块和沙丘颜色完全一样的黄色面料。这个明显有着的混血儿痕迹的人类打开盒子，然后从中取出了一个黑色长条。随后，他将黑色长条贴在额头上放置了一段时间，再把它放回了银色盒子，并且用最小的动作把盒子放回了原处。做完这些，这个混血人类重新将自己埋入了沙子里。
不久之后，又有一条寻找食物的沙狼路过了这块区域，和前面的同类一样，它在沙丘上很多个地方拱了拱，然而并没有找到食物。当然，它也供到了那个盒子所在的地方。然后，这条饥肠辘辘的沙狼，扭头向着克罗地亚城所在的方向跑去。在那片城外的灌木丛中，它或许能找到一些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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