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 方大状开始热身了！
大家都是打工人，打工人何苦为难打工人。
这句话对吗，有点道理，因为你今天为难了别人，那可能别人哪天就会为难你。
毕竟大家都是社会这个体系中的一员，可能哪天你就从被服务者变成了服务人员。
但就因为这，我们就不能维权了吗？
你只要维权，那对方层层下压之下，还是会压到基层员工的身上，你怎么办呢？
最简单的，你投诉一个公司，结果对方派出了工作人员来和你聊，哭着给你跪下让你撤回，说你要是坚持，我就会被开除，到时候我全家都没饭吃。
你怎么办呢？
周毅已经从楚蓝那里知道了情况，笑了笑道：“正因为这样，我们该较真的时候才必须较真。”
“你信不信，如果谁都不去较真，那今天这个窟窿可能只有一厘米宽，明天就会变成一分米，一米！”
方大状在之前的一次较真中详细地阐释过这个道理，权利的高地如果你不去占据，那就会被别人占据。
大数据杀熟，个人信息侵犯，知情权，选择权等等，或许有时候感觉这无关紧要，但资本是要赚钱的！
之前他周毅较真的时候遇到过很多的公司员工，有不少用过道德绑架的方法。
但是都被他拒绝！
如果那些被莫名其妙处分的人都能站起来，说起诉就起诉，自然就有解了。
但现实是大部分人都没办法起诉。
只能说法制建设任重道远，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网上的舆论传的越来越大，和之前不一样，这次，有关腾达的事大家随便传。
别问为什么。
于是越来越多的讨论出现，很多人都开始思考，这种事不能单纯进行道德绑架，但也不能完全说那个理。
毕竟讲道理的话谁都会，但自己真的遇到了，那肯定是想着让对方放自己一马。
尽管这事根本不是他们之间的冲突。
那么这样的情况下，有错误的那个源头开始被大家各种怼了。
运营商嘛，那就是靶子，这年头谁还不骂几句。
但是当吐槽的人多了之后，这就是舆情了！
尤其是网上，三人成虎，本来的事传着传着就变味了。
原本呢是说，如果不调解，挪动公司相关员工可能被处分。
这都不需要别人泄露，是个打工人都能猜出来。
但是传着传着就变成了，这些员工已经被各种处分，而且他们的领导以后会经常给穿小鞋。
这热度越来越大，毕竟怎么说呢，都是打工人，大家都担心哪天遇到这样的事。
然后，汉东省公司的洪总就注意到了。
“这京州他们怎么办事的，这么个事弄得这样满城风雨？”洪总在那里大发雷霆。
公司该不该退钱，这个是可以放到法庭上扯皮的东西，但是因为员工没办法调解，然后就得处分他们，这就有问题了。
尽管现在的很多公司都存在这样的问题，但你不能说出来啊对不对。
师爷都知道关着灯呢好吧！
因为谁都知道，这和员工没有半点关系，他们是按照规定也只能按照规定办事的。
于是在洪总的电话下，京州分公司的范总经理又一次被骂了。
不得已只能出具了一份声明，那就是公司不可能会因为这样的事而去处罚员工云云。
不过呢，很快就会庭前调解，这次是会派出公司的法务来谈。
原则是不能改的，对于挪动公司来说，这就是原则性的事。
我可以和你谈给你赔话费，双倍都可以，但是赔现金那就是不能。
而且声明中也说了，所有的费用都是按照公司规定收的，不存在乱收费的情况。
便在这样的情况下，案件开始了庭前调解。
光明区法院，王道仁和张伟以及当事人吴德坐到了调解室内。
这次的案件很特殊，标的额小，但是代表的意义却不小。
有两个事，一个是违约金，另一个就是套餐费用。
挪动公司派来的则是京州分公司的法务人员，姓陈，叫陈文景，打扮有种方大状的感觉。
法官不是李虚生，而是另一位姓欧的民二庭法官。
“所以你们居然觉得这个钱收得对？”吴德一脸懵逼地问道。
“吴先生，不管是这个违约金，还是月租套餐费用，都是按照我们公司规定来收取的。”对面的陈文景说道。
“但是，如果不是违规收，那你们为什么说调解的时候要给我话费呢？”吴德反问道。
“那是因为吴先生您不断地去营业厅闹，导致营业厅没办法正常营业，所以不得以给您出了这么个解决方案。”陈文景继续说道。
吴德一下子不知道咋说了，他毕竟去闹过。
陈文景于是又道：“所以呢吴先生，我的建议是，我们没必要带着情绪来聊这件事，本来这就是个小事而已。”
“不，我并不认为这是小事！”旁边的王道仁开口了。
“这是贵公司仗着公司地位而对于普通消费者权利的一种无视，无视了别人的种种民事权利，这和钱多钱少无关！”
这是王道仁从周总视频中学到的精神，较真，较的是这个道理。
当然，在很多人看来这是上纲上线，这是扣帽子，比如陈文景陈律师。
“王律师是吧，您作为一个律师，应该是理智的，这样一个小问题没必要上纲上线。”
“欧法官，我们今天是带着诚意来的，但是对方如果一直就这么带着情绪，我们就真的没办法谈下去了。”
后面那句话是和调解法官说的。
欧法官闻言看了看王道仁，正准备说什么呢，就看到对方已经站了起来。
“欧法官，这位陈律师说的很有道理，我也觉得没办法谈了，那既然没办法谈，我看就别谈了，咱们按照时间开庭就行。”
旁边的吴德和张伟反应慢了半拍，赶紧跟着站了起来，转身就走，丝毫不带半点犹豫。
看的旁边陈文景直接愣住。
来之前他从来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刚，之前是知道京州那位方老师很刚，动不动就直接走。
结果没想到这几位也这样！
殊不知王道仁这会儿已经乐开了花，他早就想体验一把这样的感觉了好嘛！
过去，想他王律师做辩护人，那日常求爷爷告奶奶的，别人拍桌子了都得说好话。
没办法，不管是原告还是被告，都没有特别刚的，别看是原告，其实很多时候都不会这样。
之前见到方大状和周总一言不合直接离开，那早就羡慕的要死，今天总算是得偿所愿了。
“王律师，吴先生，你们这……”
陈文景喊了几声，结果人家根本不搭理，又赶忙和法官说。
然而法官看了看也只能摊摊手，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调解嘛，他法官可不能强迫，这是要双方自愿的。
陈文景叹口气，来之前光明区分公司的领导还说，能调解尽量调解，毕竟事情已经有点大了。
他们运营商也有亲爹，但是呢，因为情况不同，一般来说亲爹是不会直接进行处罚的。
但是现在，舆论越来越大的时候，天知道亲爹会不会出手啊！
只是，公司这边是绷着不想就这样，毕竟上面有考核，携号转网和销号都有考核。
这种类似的违约金就是不想让人办理销号的。
调解没成功，很快相应的消息就出现在了网上，在这样的情况下，一堆人已经自发地开始到相关部门那里打卡了。
就问你们，这种公然采用所谓违约金的方式来阻拦用户销号的，管不管！
没有经过用户同意就给套餐，完了又各种收钱不想给销号。
虽然现在明面上看是因为这一百三十八块而起得纷争，但是大家都不瞎，这就是运营商在阻挠用户销号呢！
只是，原本事情已经快要解决了，公司只要给退回那部分钱就行。
只可惜，人家根本不答应……
京州市的挪动公司分公司其实下面还有分公司，光明分公司，主要这件事就是光明分公司负责的。
再下面才是周经理这样的营业厅。
既然调解不成，那就只能打官司了。
现在的情况已经变了，他们公司是不能轻易承认私自给别人套餐的！
所以必须得到法庭上来掰扯。
便在这样万众瞩目之下，一审开庭的时间到了。
周毅和方大状照旧来旁听，这样的案例很有代理意义。
坐在盘听席上，周毅看了看方大状道：“方大状，你也和王道仁他们聊过了，你现在觉得能赢吗？”
毕竟这案子比较受关注，所以周毅提前请方大状把关。
“就现在的情况，那个违约金应该是可以退的，对方的证据我看了，不能证明给那个套餐经过吴德同意。”
“看他们的证据里有一条，说给吴德发过开通套餐的短信，他没有回复取消，说明是默认同意，应该是会这样说的。”
周毅闻言道：“这样也行吗？”
“当然不行了，就这个案子，很大可能不会被采纳的，这种短信很容易被认为是垃圾短信。”方大状摇头道。
至于说假冒证据……这就开玩笑了，官司输了就输了，但是假冒证据要是被识破，那就不是赔钱的问题了。
说到这里，方大状又道：“但是月租那个不好说，他们公司确实规定销号当月得交月租，得看发挥。”
就是之前提到的高度盖然性规则，看你哪边更有说服力。
为什么呢，因为吴德这边能给出的证据是，没有提前告知。
但是呢，这种规定一般是在用户须知里面，但估摸着很多人办卡是不会去看那一堆的东西……
所以就要扯皮了。
事情也真的如同方大状预料的那样。
对于违约金，确实没证据，但是对方称已经通知过吴德，他没有否认。
并且因为是“免费”套餐，不需要他出钱，因此在对方没有否认的情况下可以生效。
是的，你确实没有完全同意，但是我们给你发过短信，你没有专门否认过。
而月供，王道仁的观点是，既然都不用了，那就不能收，对方这样规定是通过格式条款限制己方权利的，所以应当无效！
这就又扯到了格式条款无效的方面。
然后周毅就看到旁边的方大状开始坐不住了。
时而念念有词，时而撸撸袖子，好像下一秒就要亲自上去一样。
好一顿扯皮，终于，法院做出了判决！
审判长进行了宣判。
双方争议的焦点就在于，“免费”套餐的给予，是不是一定要对方完全同意，是否通知之后没有否认就行。
而月供的问题，就是格式条款是否有效。
这里就是王道仁被带进坑里了，因为法官在判决中说明，格式条款是否无效得另案起诉，而吴德应当知晓相关规定。
而按照目前的规定来说，是需要进行缴纳的。
因此判决如下：判决挪动公司退还违约金六十元，驳回其他诉求。
赢了，但是又没有完全赢。
刚刚宣读完判决书，周毅就看到旁边的方大状已经急了。
或者说，在刚刚辩论的时候他就坐不住了，恨不得自己下场。
“你们这俩法务咋回事啊，和对方扯什么格式条款，这不明摆着被人往沟里带吗？”
“直接和他们没有使用的情况下收费是不合理的，这样的合同是显失公平的，违反了民法典关于合同公平的原则啊！”
“我也是服了……”
“让他们提上诉，你们的二审我来打，急死我了都！”
可以看出来方大状是真的着急，尽管这案子确实容易扯皮，但是被对方三言两语就带了节奏，这很明显有问题啊！
方向错了，你就算说的再多也没用。
周毅闻言笑了笑道：“行啊，那我跟他们说一声。”
另一边，王道仁接到了周毅的电话。
“周总，让我们提上诉吗？方老师要亲自上？”
挂了电话，王道仁看看张伟，再看看吴德：“周总说让提起上诉。”
张伟已经有点习惯了，按照以前的想法，这根本没必要上诉的。
但是现在嘛，那就去提吧。
巧了，刚刚到了地方就遇到了陈文景。
“你们也要提上诉吗？那就二审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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