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看起来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你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白绥偏过头，面上带了点不安的问道，“难道是传染病之类的东西吗？”
“好像是其他人鱼的基因突然紊乱了。”尤利塞斯吝啬的给白绥补完了刚刚他听到对话的背景，丝毫没有要多提供一点线索的想法，“你也知道，对于人造人鱼来说，基因紊乱是能要命的。”
“那他们岂不是……”白绥眼底的忧虑不减反增，声音也渐渐低了下来。
“别担心，你的基因一直很稳定，不会有事的。”随便安慰了白绥一句，尤利塞斯俯身将他抱起，“我们也回去吧。”
他们刚走出检查室就被急匆匆赶来的医生带走，被丢到消毒室里从头到脚杀菌，在验血结果正常之后，才被允许套上厚厚的隔离服离开。
忍耐着蒸桑拿一般的感觉回到房间时，白绥发现这里也有很多穿着隔离服的工作人员正在对各个角落进行着消毒。
就连培养皿里的海水都被他们抽干，换上了经过重重过滤之后的无菌海水。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白绥看着这个阵仗，心头涌起了不祥的预感。
“别担心。”就在这时，尤利塞斯的声音却从耳边传来，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我会去打听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嗯……谢谢你。”
等他们消毒检查完毕后，尤利塞斯替白绥脱下隔离服，似乎是为了安白绥的心，他先把手伸到水里探了探，这才将白绥从云梯上放了进去。
看着扒在墙壁边看着自己的白绥，尤利塞斯笑了一下，“明天我再来看你。”
“明天见。”白绥说完就连忙沉入了水里对着尤利塞斯挥了下手，人鱼缺水超过一个小时就会虚弱，基因稳定的现在白绥也继承了这个特性，所以只能尽可能的让自己一直泡在水里。
不知不觉的就到了晚上，白绥刚睡着就被刺耳的警笛吵醒，他房间的门很快就被打开，研究员带着值班的警卫把他从培养皿里扛出来，连夜被带去做了一整套检查。
检查结果还算稳定，白绥的人鱼基因稳定到了70％这个可观的数字上，是远超了之前所有的实验体的数值。
研究员刚把报告传送上去，内线电话就响了起来，他连忙示意警卫看好白绥，自己则往后退了几步主动和白绥拉开了距离。
“什、什么？！”研究员在听清楚对面的话后磕巴了一下，惊讶的睁大了眼，原本以为就是个普通的检查，没想到上面的人竟然存了这种心思。
他下意识的看了白绥一眼，又连忙移开视线，踌躇着对着通讯那头说道：“可是这样更容易发生基因……”
对面说了什么把他的话生生打断，他犹豫了一下只好喏喏的回道：“我知道了……”
不对劲……白绥在听到基因这个单词时就感到了不对，后面研究员的目光更是让他不好的预感被推到了极限。
似乎是为了响应他的想法，熟悉的文字显现在了他的面前。
「支线任务［逃离危险］已激活。」
「具体任务完成方式请自行探索。」
研究员挂断了电话之后就焦虑的撕扯着嘴皮，过了半晌才开口，“带着他跟我走。”
基因不稳……严重的可能死亡……贡品的数量不足……将这些零碎的词串到一起，白绥眸子沉了沉，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对自己做什么，但他现在的处境可能很不妙。
他下意识就要反抗，但想到目前他还没有那个机动力逃离这里，又只能生生按捺下来。
那个警卫似乎也在防着他，谨慎的按着他的手臂，将他的手绑起来之后才接着把他扛了起来，跟在研究员身后走进了层层把守的实验室。
他们已经穿好了白大褂，似乎已经等候多时了。
警卫刚刚把白绥放到实验台上，就有人熟稔的上前，将麻醉针剂打进了他体内。
遭了……高浓度的麻醉立刻就在体内产生
了效果，白绥在昏昏沉沉间看到淡蓝色的针管插进了自己的血管里。
————
回到‘家里’的尤利塞斯在确认没有人盯梢后，通过一家酒馆的密道来到了偏僻郊外的一栋破旧独栋小楼附近。
他迈步走到门口按照特定的频率敲门，很快门就从里面打开，一个脸熟的人探出头来，赫然是负责白绥的研究员菲尔。
“你迟到了。”菲尔陈述了一句之后就拉开了大门。
“那不还是因为你弄出来的事才让我推迟下班了吗？”尤利塞斯很不客气的走了进去，看到了这个组织所谓的领头人。
“今天就我们三个？”
“今天事情太多，他们忙不过来。对了，那个人鱼状态怎么样？”领头人穿着一身黑袍，像一个苦修士。
“这个问题你问菲尔不是更快吗？”尤利塞斯懒洋洋的坐了下来，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毕竟详细的数据他知道的更清楚一些不是吗？”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领头人转动了一下手上的念珠，语气无悲无喜，“据你观察下来，他的精神足够直面伪神而不崩溃吗？”
“他当然可以。”尤利塞斯回忆起了那时白绥闪动着仇恨的双眼，意味深长的回道。
“那就好，只要他能捱过这一次的基因提纯，我们的计划就可以开始了。”领头人转头看向菲尔，“我还是会让你负责看顾他，之事就交给你了。”
“我会时刻注意他的状态的。”菲尔说话依然是直来直去的，“不过麻烦的事你还是交给尤利塞斯吧，我不想投入精力去和一个注定要牺牲的道具浪费感情。”
“真薄情啊。”尤利塞斯应付完这边就不想再久留了，毕竟剧情的发展他都知道，与其在这耗时间还不如回去和白绥相处比较有趣，“既然没事那我就走了。”
“等下……”
“知道了知道了，我会说服他配合我们的。”尤利塞斯摆了摆手，身影渐渐消失在夜光之下。
————
迷蒙中，白绥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在拆分重组，高热让他的嘴唇开裂，连绵的刺痛让他忍不住闷哼出声。
“有……崩溃的风险！”
“快给他打一针维稳剂，时刻监控基因稳定度。”
“他在持续发热！”
“不用管，这是正常现象！只需要监控他的心率和基因融合率就可以了，不要做无谓的工作。”
耳边的声音忽远忽近，迷迷蒙蒙的像隔着一层纱一样。突然一阵剧烈的、仿佛要将自己劈成两半一样的疼痛袭来，那直达灵魂般的剧痛让白绥短暂的挣脱了麻药的控制，清醒了过来。
然而那清醒也仅仅只有一瞬，还没等眼睛捕捉到画面，他就陷入了更深层次的黑暗。
切换成上帝视角看戏的尤利塞斯发现白绥沉到了梦境深处，正想加快时间就听到了他化身的声音。
“这里竟然有一条不完整的小人鱼？”梦境海洋中，本体尚在沉睡的神明在感觉熟悉的气息后来到了白绥的面前。
可怜的小人鱼在昏睡中都蜷缩着身体，疼痛让他的眼泪从眼眶中溢出，和海水融为一体。
沉睡了那么多年，难得有生物能够自主沉入梦境海洋，寂寞的神明显得兴致盎然。
祂蹲下身，在小人鱼的身上找到了熟悉感的来源，“印记。原来你是我的信徒吗？”祂将手指轻点在白绥的印记上，将外界传来的痛楚尽数化掉。
“白绥。”祂捧住小人鱼的脸，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从印记中读取出来的名字，“白绥——”
“唔——”疼痛消失过后，白绥的意识也逐渐苏醒，尚未清醒过来的他看着面前有着熟悉面孔的男子，在对上他红瞳的时候呢喃着开口，“塞……缪尔？”
“你不知道吾的名讳？”神明看着白绥那张好看的脸，心底对这个信徒更加的满意，“吾名为——塞沛”
“塞沛？”白绥的意识逐渐清醒过来，看着面前的人一时陷入了沉思，这是塞缪尔的同位体还是邪神的另一个化身？
如果不是还记得自己之前被押着躺在了床上，他恐怕真的要发出经典的三连问，默了默，他还是问道：“我这是在哪里？”
“这里是梦境。”塞沛一副有问必答的样子，耐心的站在白绥身前。
“梦境？”白绥眨了下眼，就算他是在做梦，也不可能做这么离谱的梦吧？
“这是梦，也是真实。”塞沛刚想和小人鱼继续聊一聊，梦境就一阵摇晃，下一瞬小人鱼的身影就消失无踪了。
“醒了么？”塞沛微微笑了一下，“那就下次再见吧。”
“……”强行切断了梦境的尤利塞斯隐在暗处一脸无语的看着这个世界他的化身，按下想把他回收的冲动，离开了梦境。
他的化身都是怎么回事？
塞缪尔……伊莱……再加上这个塞沛，看起来好像都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他定了定神，跟着菲尔走进了实验室，来到了白绥的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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