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颠覆认知
离开赛还有不到两分钟。风立令见莫枫表情不太好的样子，以为他怯场了，就问：“莫二公子，看你脸色好像不太好，莫不是怕了？”
莫枫别开眼，指着这马皱眉道：“脏。”
“……？”风立令第一时间愣是没听明白，笑意僵在脸上。
不等他出声，莫枫继续吐槽：“还丑，”然后掩了下鼻子，“还有点臊味。风公子，哪家马庄的？说一下好让本公子避个雷。”
风立令越听脸色越黑，怒气冲冲地瞪着莫枫，却又不知道是该骂还是该回答。偏偏莫枫就这么好整以瑕地立在那，似乎在等他的回答。
风立令硬生生压下火，干巴巴地笑了一下，回：“呵呵，哪个马庄的马匹自然是都比不上莫二公子手上那匹金翼的，莫二公子还请将就将就。”
“所言在理，本公子就凑合凑合吧。”莫枫挑了两下马头上耷拉的毛，和这匹马又相互瞪了一会儿，才满脸写着抗拒地蹬上马。
鼓声激扬了两下，紧接着有人将一批一模一样的弓箭送了上来，待八人都装备好后，十五秒的储音弹分布图记忆时间很快过去。
八个人凝神俯身盯向弯延曲折的赛道前方，手拉着僵绳蓄势待发，连风都不敢轻举妄动。
“锵！——”
八匹马如离弦的箭嘶鸣着冲了出去，几乎大体都奔向了同一个方向。毫不意外，莫枫很快与大部队分离，不到一分钟他似乎就自我放弃地慢了下来，悠闲地溜达在了宽阔的赛道上，而不远处的前方很快发出一声储音弹的爆响——
楼台的东边，判员将一面带有“令”字的小旗插进了赛场平面模版的一个洞里。
“都不用看，第一发必定是风公子！”观赛群众甲道。
“哎哟，这场又是风公子夺冠啦，都散了吧，胜负已定。”风立令往次骑射比赛夺冠率高达七成，妥妥的天府第一骑射。
“那小子来搞笑的吧？在那转悠什么呢？”说的是莫枫。
某人嘲笑：“你还真指望他会骑射？且不说他会不会射箭，就那图，他能记着多少点？本来就是来给咱添乐的。”
“也是。废物就算了，还自取其辱，他是不是脑子不太好”
……
孟凡在一旁听得更加忧心，双眼死死地盯着下方那道枫红的身影，两只拳头握得紧。他不会真的什么都没记住吧？
人都是有惯性记忆的，风立令他们都有比赛经验，为了能在瞬时记忆内记住更多的点，通常都会选择一条路上储音弹较多的路线来记，就形成了比赛中众参赛者路线几乎一致的激烈争夺战，有时也会分成两团或三团，但绝对不会超过三团，落单的更不存在——莫枫是第一个。
当事人莫枫心情极佳地哼着小曲，错开大部队拐进了别的赛道。一共二十支箭，那便拿它个十五分吧。莫枫在心里又打算了一番，再次顺了顺他要走的路线，便骑着马奔向了赛场深处。
时间又往前推进了五分钟，期间又爆了六个储音弹，一直挤作一团的七个人开始有所分散。
目前风立令一人揽下三分，刘夏两分，莫棠和常青各拿一分。
“风公子实在可怖啊！第三弹四箭齐发，还是风公子精准命中！”
“风公子的箭术可谓突飞猛进，无可比拟，不愧是天府第一骑射。”
全场的观众都在毫不吝啬地追捧着风立令，唯有孟凡例外，他整颗心都拴在莫枫骑马飞奔的身上跟着跑。
“喂！小毛孩儿，叫啥名？”几个大小不一的少年靠近孟凡。
孟凡被吓了一跳，转头过来看一眼就认出来是孟门的公子。他心下一喀噔，害怕是被他们认出来了，慌张低头也不敢吭声。
“你哑巴吗？看你有点眼熟啊？”最人高马大的孟贵轩一脸狐疑地凑过来盯着他看。
孟凡心虚地摇头，努力镇定下来，干笑了一声道：“是吗？不好意思，我没见过您。”
孟志远拉了他大哥孟贵轩一把，道：“别管他谁了，估计是哪天城外的乞儿被你多看了一眼罢了，山里来的能是谁？”
孟贵轩听着也是这个道理，又碎嘴了两句便不太释怀地走开了。
孟凡松了口气，此时场内爆出第八声储音弹，震得孟凡又是一惊。不对啊，这一颗储音弹怎么这么响？与此同时观赛楼台上的氛围突然变了，躁动起来。
孟凡刚才没看着，只能从七嘴八舌中零零碎碎地凑出一条信息：刚才同时爆了两颗储音弹，一个是风立令，而另一个是莫枫。
莫枫！？孟凡也炸了，忙扭头去找最近的判员，赫然看见有一面带有“枫”字的小旗插在模版上。是真的！孟凡的眼晴顿时亮了起来。
赛场上，才击中第四颗储音弹的风立令也愣住了，颇为疑惑地看向跟他所处方位几乎形成对角线的西边。
是谁跑了那么远？
比着赛他也没有花多余的时间去想事，专心在周围寻找起下一个储音弹藏匿点。现在他的记忆已经开始模糊了，要抓紧时间才行。
风立令这边七个人的寻找开始慢了下来，还没等风立令找到下一个藏匿点，时隔才半分钟，第九声储音弹再次在西边爆响，风立令人都被炸得一晃。到底是谁在那边？
不只风立令，另外相距并不远的六个人也开始心神不宁起来，频频乱了心绪。
——赛场西边，莫枫抽出第三根箭骑马奔向下一个目标，他扫视着假山群，很快锁定了储音弹藏匿点，马仍飞快地向前拿去，莫枫将长箭架在弓上，拉长蓄力，抓紧时机射了出去。长箭“嗖”地一声划过一道残影，稳稳当当地扎进了一座假山的凹洞中——第十声储音弹爆开，响彻赛场内外。
莫枫吹了一下口哨笑着驾马向前奔去。
“天哪，第三发了，我没看错吧？”
“这下面那人真是莫枫？”
从莫枫开始击中首颗储音弹开始，所有观众都非常不可思议地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独自一人奔驰赛场西边的莫枫身上，看着他火速拿下第二发和第三发，看得目瞪口呆。因为他实在是担得上快准狠三字，谁能在高速移动下射击目标？根本没有人敢这样玩！风立令也只有五成把握，在比赛中从不敢轻易这么玩，一旦失手就等于把分送给了对手。
“快看快看！他又开始架箭了！”
“不是吧？这么快？”
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死死盯住了下方那道仍还飞奔着的红影，也不由跟着蓄力屏住了呼吸。
五秒后，赛场上第十一声储音弹爆响，楼台上直接沸腾起来。人都不是傻子，这绝不是运气使然！人家莫枫，他们口口声声的废物，是真的有这么厉害！
从此比赛再也没有沉寂下来过，喝彩声从未消停过片刻，这场比赛的焦点注定是莫枫！接下来的时间里，莫枫以平均一分钟一箭的效率用完了剩下十六根箭，又拿下了十三分，恰好停在了预赛点，赢得一片热烈的掌声与叫好声交织。
莫枫拱手向楼台上众多观众摆了两下，笑着道：“谢谢，谢谢在座各位的捧场……”
而此刻比赛时间才堪堪过了一半。在过去十几分钟莫枫接连不断的储音弹爆响中，只是另外夹杂了九声爆响，来自于另外七人。
那七人就算没看着也想到了，他们对彼此的技术都大致相知，根本没有谁有这骑射技术。所以，一路从西边打回来的人不是谁，只能是莫枫。
如果说风立令是技高一筹，那么莫枫这便是绝对碾压。
于是，这边成功沦为了不成为倒一争夺战。几个人浑浑噩噩地撑到比赛结束，也只是爆了四颗储音弹。这和上半场一比顿时显得无此枯噪无味，楼台上的观众几乎都没怎么看了，仍热烈得讨论着莫枫。
风立令他们几人骑马归来，侍从接替过弓箭，牵走了马匹。孟家两兄弟和风立令的脸色极臭，都黑着脸谁也不理地离开预赛点。
刘夏和黎飞鹏不是四大家族的人，也没有太傲的架子，都只是非常复杂地打量着莫枫，好像第一次认识这个人。
刘夏几番犹豫下还是上前来拱手道：“莫二公子当真深藏不露，在下佩服。”
“过奖过奖。”莫枫笑眯眯地回。
常青还神情恍惚着，抓着莫棠问：“你弟当真这么厉害？”
莫棠是最平静的那一个，但也不是没有波澜，无奈地笑了笑，感慨道：“其实我也很意外，我单知晓他善骑射，却不曾想……”说罢又失笑地摇摇头。
排名很快就公示出来，莫枫一骑绝尘以17分的高分排在了第一，他长兄莫棠也超常发挥了一把，拿下5分与风立令并列第二，而最后一名是仅得了1分的孟延超。
莫枫一战成名，外传是第一个把骑射比赛比成了“连环炮”爆响盛宴的人。比赛过程一传十十传百，传得神乎其神，什么称号都往外蹦了出来，什么“记忆大师”，什么“骑射神手”，甚至有人猜测他是有武根的。
孟凡是急冲冲地跑下来的，比第一本人还激动。莫枫问：“怎么样？厉害吧？”
“嗯！你最厉害！”孟凡激动得脸皮子都红了。
莫枫笑眯眯地跟他说：“其实你也很厉害，你比很多医师强。”
“哪里？真正的医师好厉害的，能治好多好多不一样的病，救好多好多人的命，我哪会？”
“学不就会了来，跟我回趟家，给你看些东西。”莫枫神秘兮兮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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