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剑退千丈
“师弟，他可是灵武战体？”在那隐匿的阁楼之上。韩方终于是瞧出了端倪，蓦地长身站起，踏前一步，到了凭栏之外。手微微发颤，许久之后，才长嘘了一口气。
秦烈呵呵笑着，其意不言自喻，坐在摇椅之上，继续晃荡着，“差不多吧！三年前就发现了，可惜师弟无能。不过我说过，师兄，你会后悔的。”
“你！哼，你这不是坑老夫吗？不过即然是已经错过了，那也没什么好悔恨的！”口里虽是这么说着，语气间也微带淡然之意，很是超脱。韩方肚子里却正是悔的发青，痛心疾首，莫过于此次。
秦烈强忍笑意，忖道你继续装！不过转念一想，还是不继续刺激他的好，免得这老家伙再缠着自己收那段云为徒。趁着这韩师兄没注意，偷偷的把案几上的三枚灵果，收入到袖里。这好东西，偷回去可以给凉冰段云尝一尝，嗯！秦枫那家伙，只是顺带而已。
不过一想段云大哥回来，心中难免会生怨气，自己总需拿出些过得去的东西犒劳一下？于是又拿了两个。那红玉含灵果，总共才不过八枚。此时盘子里，也只剩下了两枚。
秦烈一咬牙，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不动声色的把盘中灵果，连带着那瓶珍贵琼液，一并收入到乾坤袋里。
这个时候，那韩方才逐渐回过头来，露出恍然之色：“真是妙绝！以麒麟为根本，承担其他四头护驾的魂力消耗。五只神兽，恰属五行，循环共鸣，可使它们接近天生护驾。不但可为护法，更可助她感悟天地，此后魂念修行，可再无障碍。”
说着话，韩方回过了头，目光也第一时间，就望见了空白的磁盘，还有那瓶消失了的百灵琼液。
眼角不禁是微微抽搐，暗骂了声臭小子。却只当是没看见，只声音变冷道，
“我如今只好奇，你是如何做到的？”
秦烈一笑，手指虚空一划，就有一道道魂力凝成的线痕，聚于身前，赫然是一个灵阵的雏形。
虽只是粗略的构画，一个大致的框架而已。那韩方的眼眸，却是为之一亮：“原来如此！”
这后人创造的灵阵，对他而言，其实算不得什么，也没什么奥妙可言。
旋即又觉无奈，五只神兽后裔级别的灵兽，可不是人人都能收集得到。换作普通的妖兽，效果也会大幅下降，并无太多补益。
韩方的眼，微微眯起：“你若肯将此法献给宗门，可换取三十万功德！”
这时才想起，这个灵阵，是出自秦烈之手。而无论是东荒之内，还是其他世界，都无有类似的法门。
秦烈却不置可否，呵呵笑道：“三十万不行，至少两百万功德才可！五灵不行，可以四象，四象凑不出，可以三才。三才要还是不能，可以两仪。只是代价要稍稍大一些。”
韩方一声冷哼，这家伙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心中的疑惑，却是彻底解开。
多半是这家伙运气好，不知从哪里得来的上古秘术。
也再懒得理会秦烈，定定的看向下方。那心里面，却更是抽痛，悔恨交加。
就在他们说话之时，段云已经是又连续十几剑刺出。几乎每一剑，都令绝欲狼狈而退。
可距离却在渐渐扩大，十丈，十一丈，十二丈！
而那已维持了整整半刻钟的寂静，也是渐渐打破。那噪杂的议论之声，再次轰然而起。
“这已经是二十九剑！破碎初期，就能将剑公子绝欲，逼到如此境地。二十九剑，退三百一十七丈。此事若说出去，谁能相信？”
“君莫笑之外，苍生道之内，居然还有如此人物。玄武合一，剑术精绝，这可真是令人意外！”
“此女实在是令人惊艳，前有吕湘婷方文，后有君莫笑段云。这苍生道，估计这千年之内，都不愁后继无人。”
“我如今只奇怪，为何这段云的剑路，似乎非是料敌于机先。而是剑出之后，才随势变化。”
那所有的苍生道弟子，都是兴奋的面上发红。
“我苍生道之内，居然还有这样的人物？”
“果然不愧，是被宗门破例收录为三代弟子的人物。胜过我等多矣！”
“先还在奇怪，为何宗门，会安排这段云殿后。却原来是我等，实在太过浅薄。宫主大人，必定是早料到了这位三代太师叔祖，已到了突破边缘。剑术强绝，玄武合一，如何就战不得这绝欲？确实比袁飞那几个废物，强的太多！破碎巅峰，却连人家一剑都接不下。”
“这剑公子绝欲，也当真是嚣狂！难道真以为我苍生道无人？”
“能以初入破碎的实力，将绝欲逼迫至此，虽败犹荣！”
“还是宫主与诸位英明，我苍生道近年，可真是人才鼎盛！”
方文在上面听着，心中却是有些发虚，暗暗为自己抹了一把冷汗。
提议让段云出战，可与他没什么关系、全是那位已经在玄命金册中，提升到了第十六位的那人手笔。
事情他真没看看出来，惭愧，惭愧！
旁边的几位苍生学宫长老，也都是面色古怪，略显尴尬。不过城府却要比方文深厚得多，面皮也更厚实一些。若无其事，面含微笑。
浑然忘了不久之前，在那学宫正殿之中，几人还是在争相指责。
相互意念间的交流，也是彻底变了调。
“秦师叔他的眼光，果然是不错！我就说他绝不会乱来，必有深意！”
“当初见这段云的时候，我便觉他灵气内蕴，大智若愚，剑术多半精绝。身背地沉封灵二符，也必定是极刻苦的。如今看来，是果然如此。所料不差。”
“原来刘师兄也看出来了？真是英雄所见略同！这一次，我等对宗门总算有了交代。”
方文不由暗暗腹诽，几位师兄师侄，你们还能不能更无耻一些？
此时他也觉段云的剑术，似乎有些不对。后发制人，压制绝欲，更多的是依靠后期的剑路变化。
可无论怎么想，都想不出所以然。
也恰在此时。忽然远处一声惊咦之声，忽然响起，震彻全场。
“方文宫主，不知你们这位弟子，可是传说中的灵武战体？”
当‘灵武战体’四字入耳，方文只觉是振聋发聩，如醍醐灌顶一般，所有的疑惑，都尽数解开。
这怎么就没想到？这种种异状，岂非正是灵武战体的一应表征？
移目望去，只见那问话之人，正是刀客李墨夏。方文的唇角一挑，而后是莫测高深的摇头一笑。
“不可言，不能言！”
此事他也未曾确证，若是贸然承认了下来，若事后料错了，岂不是把脸丢尽？此时也只好故作高深。
方文答的是云山雾罩，这下方之人，却只当他是已经半公开的承认。
那嗡然之声，再次一寂。四下里目光互视着，都是惊怔难言。
灵武战体！太古传说中，天生就擅长于战斗。即便不习武学要理，也同样可攀登到武道巅峰的体质。
据说这巅峰的直感，除非是武道，已经达至堪破不灭境奥妙的境界，才勉强能与之抗衡。
这段云，玄武合一之外，居然还有如此异能！
那袁飞此时，更已经是面色发白，只觉是头皮发麻。
先前只是为自己看不起的人，居然能力战绝欲，将其压制，而感觉有些羞恼。
也直到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到底是得罪一个什么样的人物。
玄武合一，灵武战体！
哪怕是宗门之内，再怎么一视同仁。若欲宗门昌盛，未来的资源，也需向此人，恰当倾斜。
似乎这段云，还是那君莫笑的一个护卫。
“直感中阶，原来如此。”
雷无桀遥遥远望，目中含着恍然之意。神情里，是异常的复杂。
当初见他的时候，就只觉这中年汉子，对秦烈极为新任。除此之外，就没其他什么感觉。
那时又怎会想到，就是这个样貌平平的人，今曰竟会剑惊全场！
玄武合一，灵武战体。只怕用不到一曰，所有诸宗诸派，都会记下这个名字。
苏辰的眼神，亦是有些异样：“苍生道这一代，还真是人才辈出！”
能力抗绝欲三十剑而反据胜势，这已是东荒之内，最顶尖的强者。
要知那位剑公子，甚至部分圣境，也能战而胜之！
雷无桀则是无语，忖道这次他们剑宗，可真是做了一次赔本生意。
秦烈，段云，这岂不是买一送一？
又想起了秦枫，不对，该是买一送二才是。只希望，此刻那位正在万剑穹境修行的师弟，不会让人失望。
远处又是剑光鸣响，打乱了了雷无桀的思绪。
只见那场中的情形，又是一变。那绝欲恰是挡住了段云，一次进袭。
那赤焰漫天，可这次绝欲，却只退出十二丈！
随着那两团剑影不断的交织变幻，绝欲退得也越来越少。
十二丈，十一丈，十丈！
苏辰的眉头，也微微一挑：“看来是已经稳住了阵脚。”
雷无桀亦点了点头，远处的那一位似已知晓。哪怕他剑术再怎么飘渺难测，对段云的直感，也是全然无效。
干脆一改之前的风格，简单直接，大开大合。剑速也在此后激增近倍，虽还在苦苦抵挡，却已能从容应对。脚步更稳，那黑雾剑潮，也再次开始了扩张。
只是到十丈之后，那绝欲却再无法少退哪怕一步。
段云的剑术，此时也在升华。
他剑式也不再呆板，挥洒自如。几乎每一剑击出，都含着一种令人心弦震动的灵韵。剑路也愈发的难侧，无法愈发，也难觅轨迹。
更令人心惊的是，这种剑意，与他掌握的除麒麟之外，四种神兽剑意，竟然是全不冲突。
望着那轻灵至极，又璀璨无比的剑光。雷无桀的脑海之中，也莫名的浮起了一句话。
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无迹可寻，无痕可觅！
“好一个灵幻剑意，与这段云可谓是天作之合！”
再扫望四周，只见那诸多观战之后，也都是神情各异。
其中大半，皆是难看无比。
苍生道的死敌，遍布东荒。对多数人而言，苍生道每多一个吕湘婷方文这样的英才，都是一个坏到不能再坏的消息。
那意味着这个离经叛道的‘苍生魔宗’，未来数千年，地位都将稳如泰山，不可摇动。
“嘿！这人的运气，还真是好！”
忽然间，附近一个感叹之声，骤然入耳。苏辰与雷无桀二人被其提醒，也俱是心中微动，再次仔细看向场中。而后眸子里，亦透出了几分讶然。
果然就如此人所言，段云的运气，真是出乎意料的好。
每当那双剑交击时，所产生的时空裂隙，方向往往都不会是段云那一面。就仿佛有自己的意识一般，都会尽量避开段云的身躯，更不会影响她的剑路与进袭。
而每一次出剑，那周围天地之灵的成份比例，总会是恰到好处。
而段云此时，也似乎陷入了一种无比玄异的状态。似是在顿悟，又似是而飞。
双眼茫然，毫无焦距。却每一剑刺出，都是灵韵更增，角度也更是刁钻。
当半途变化之后，更是难以测度，直击要害破绽，愈发的绝毒。一剑强似一剑，根本就无法抵御！
苏辰看得是额头上冷汗淋漓，也亏得是此刻，段云的对手，是剑公子绝欲。
换作是他，只怕最多也只能抵挡十剑而已。
也渐渐入神，这一战之精彩，实在是令人惊喜。他收获之多，已经超过了此前绝欲挑战前五个圣地宗门，他观战时的总合。
此次回去，若能静心参悟，必可使剑术造诣激增。
心中默数，堪堪到第一百四十五这个数字时，苏辰蓦地又是一醒。
“一百四十五剑，退一千六百丈！”
初入破碎境，竟是迫得那位名震东荒，几乎所向无敌的剑公子，连退近十里之遥！
而此时所有，都是神情默默。除了那双剑交击之声外，就再无声息，落针可闻。
场中哪怕修为最低之人，此刻也是意识到，最关键之时，已经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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