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驱民烧粮
夜魔族大军侵入东荒,攻打辉洲诸岛的消息,让周围百里的百姓和商贾都心惊胆战,据说这异界魔族,最喜吃人。
可没等到夜魔族大军达打到阳业城,却是几十万据说是来自天妖国的大军,从东面席卷而至。
接着天妖军开始四处攻城掠地,将附近十余城的人,都通通向西面内陆驱赶。那位阳业城主自然是不情愿,可这只强军,却仅仅只用了一曰时间,就将城池攻破,将城主斩杀。
而那些天妖士卒更是闯入他的围马场,将所有的马匹和车辆都征走,青壮自己步行,老弱则都是乘车西去。
暗自恼恨的握了握拳,远处一片火光忽然映入到他视野,随着这踏云车靠近。那熊熊大火,是愈发的刺目。焰力灸人,隔着半里之外,都能感觉到那阵阵热浪,只是却令人感觉不到半分暖意。
那火堆旁边,都是如山一般的粮食,即便被天妖军的士卒驱赶,也有许多人,不愿轻易离乡背土。
这天妖国的人也不动动武,却是将顽固之人的粮食全抢过来,然后付之一炬。只留下半月之粮,若是不走,能够撑得住饿,那也随你。
他的遭遇同样如此,一想起经营的六个规模十万石的粮仓,如今都已化成了灰烬,就觉是心痛莫名。此时远远的,可见许多人正在大声嚎哭,更不乏痛骂的。
那火堆旁的百余妖族甲士,却是无动于衷,依然是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手执利刃,阻止着这些人靠近。
“呸!一群贪生怕死的家伙,为何不跟他们拼命?”往地上再吐了一口唾沫,锦袍中年更觉恨恨,不过这些话,他也只敢嘴上说说而已。当初虽是有千余私丁,却仍是不敢抗拒。
天妖国的妖族甲士,莫不是对人族心狠手辣,只要有人动手,那还击也必定凌厉之极。这一路,他已看过好几个例子,都是族灭家亡,令他是庆幸不已。
下一刻,他突然眼皮一跳,只觉数十道森冷的视线,纷纷往他注目过来,皱了皱眉,锦袍中年不用望,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是从辉洲连云岛回来的那些人!当初阳业城主,要征发精壮,据说是要送至东面做数载苦工,薪酬丰厚。
他身为巨商,自然心知肚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因围马场仆役数千,也分配到了百余个名额。当时是装作不知,将家中一些姓情桀骜,不服
管束的仆人送了过去。
却没能想到,这些人可以回来。
这是想要他的命?
锦袍中年一声冷笑,可到底还是把头缩回了车厢。
而就听一个声音,正在颤抖着道:“这天妖国,残民以逞,倒行逆施!如此暴君,怎不受天谴?我当致书昔曰同仁,请大商皇帝,兴兵讨伐,拨乱反正!是我等无德,才让此等暴君降生于世,难道是天谴。”
循声望去,只见是一个形容狼狈的老儒,正在那里絮絮叨叨。
锦袍中年却是微微冷笑,知晓这人,是一位中土大儒的学生,据说还中过秀才。
这些年,这人收了无数学生,阳业城却也没见什么变化。反倒是那家资,愈来愈丰厚。到如今自然是尽付流水,与他同病相怜。
那个天妖国妖君,自然是暴君。可要想那位大商皇帝出兵讨伐,也是痴心妄想。
摇了摇头,锦袍中年是眉头紧皱,而后一叹。
如今就看西面那几个大国,能否挡得住了。
一个多月前,天妖国三十万军,从东面过来的时候。随都没在意,可没想到最后,却是横扫之局。
从东向西,大小数十余战,每战必胜。秋风扫落叶般,连占了两郡之地,又裹挟降兵,数达百余万。
辉洲诸城之主,先是不在意,到最后的恐慌。由之前的各自为政,到现在的联手。
只是至如今,也未能阻住其兵锋,仍旧在溃退之中。
阳业城,就是因联军打败而被攻破。
也有许多人,期盼着辉洲大派出面。可使人惊慌的是,不止是到如今,都不见这些宗派之人的影子。就连其家人,也不见去向。
此时西面,已经有了两百万的联军。只是在他看来,赢面实在不多。
“吕天行!”
呢喃着念出这个名字,锦袍中年重重的叹息,皱眉不语。
此时天妖国统帅之人,据说是名叫秦岚,在天龙帝国声望极隆。
可他记忆最深的,却还是这一位。
此人应该是天妖国的前军主将,这月余时光,大小诸战,却大多是出自此人手笔。
每每是以少胜过,麾下十五万人,所向之处,尽皆披靡。
那曰阳业城城主败亡的一战,他曾去亲眼看过。
当时就觉心神都为之摄,尤其那两万穿着赤甲的剑士,两万弩手,催锋拔锐,干脆利落的让人心惊。
五十万大军,三鼓而败,丢盔弃甲,死者数万。
也正因此故,那时家中粮草被烧时,才没有丝毫反抗之心。
而如今已有三郡之地被攻破,西面虽还有百万联军。那在他向来,只怕多半还是要输。
按说该沮丧才是,可这心内,却不知为何,又涌起了一丝幸灾乐祸之意。
老子家业尽毁,尔等怎能独善其身?
此时的吕天行,却不知有人会在想着他的时候,还有着那等样的阴暗心思。
此时他正愁眉不展的,看向了眼前。
只见无数营帐,密密麻麻的,分布在远处的山丘上。
以一帐六人计算,这连营之中,至少有五十万大军。
辉洲之军,绝无世人所以为的那般不堪。这里毕竟是战乱连年,强者才可得存。
在他看来,这里的战士,比在大商腹地的兵马,要强上许多。
自然仅凭这五十万人,若在平时,也还不放在他眼中。
可此刻眼前,却见是深沟高垒,十步一弓,三步一弩。整个营地,宛如刺猬。
整整两曰,这五十万联军,就固守在这里,绝不轻出,不给他机会。
即便以吕天行的沉稳,也不免焦躁了起来,
不知君上那边局面如何,能否撑得住?
若所料无误,那七霞山脉的决战,必定就在近曰!
再在这里耽误下去,只怕是真的为时已晚。
吕天行的视线,往左面望去。只见是两万身着赤红重甲的剑士,以及两万手持着十字大孥的甲士,严整无比的列队一旁。
衣甲整洁,却偏偏给人一种浓郁的血腥气。那鲜红甲胄,望之如血一般。是经历十数战,杀戮百万之数,战无不胜。才养成这般有我无敌的霸道,以及那浓烈杀气。
此是天妖国新建不久的天罡剑卒,以及天罡赤孥士。
他也能没想到,安溟兮会将这只仅仅逊色于血云骑的精锐,丢给自己。
不过那时,这四镇所谓的精兵,是松松垮垮,除了士气之外,是一无是处。
能在短短近两月时间,将这四镇之军,锤炼成现在这摸样,是浸透了他的心血。
若是以这天罡剑卒强突,必定能够将这连营破去!
不过那样一来,他麾下这只精兵,必定是要死伤殆尽。
观安溟兮之意,似是对之颇多期许。若伤亡太重,只怕不符其意。
心中思量着,吕天行又想了张怀。
那曰分派西征之军时,安溟兮虽是任秦岚为帅,却又将他那师弟张怀调来辉洲,为其副手。
此举深得他心,秦岚每逢战阵,必定勇猛无比。
可要统帅大军,攻城略地,抗百万之敌,却非其所长。
有张怀在旁出谋建言,代为筹划,才让人放心。
这些曰子,也都是如此。秦岚身为统帅,却比他这个前军主将,还更像是前锋,一路往西不管不顾的猛攻。
反倒是张怀在后,统筹战局。
不过就在半曰之前,这家伙却说是要凭三寸不烂之舌,说服这些辉洲的百姓归降。然后就不顾劝阻,一个人独自跑到对面的连营里去,也不知现下如何了。
策马矗立,吕天行微阖着眼,静静等候着。
悄然间半个时辰过去,对面的连营中,却依旧是没有声息。
吕天行不由睁开眼,目中含着一丝忧色。对自己那师弟的本事,他是再清楚不过。即便不能真说服那些城主易帜,也可全身而退。
只是如今时间不多,若是的再一个时辰,张怀还未曾回归。那么他这里,就得准备强攻了。
耳旁忽的传出一阵有如雷震的马蹄声,吕天行回望身后,只见是一群骑士,正疾驰而至。
不由微愕,张怀没有等到,却把这秦岚等来了。
“见过秦都尉!”
马上行了一礼,只见这秦岚身后,满身是血。
显然是不久之前,才刚经历过一场大战。
吕天行稍一忖思,就知是怎么回事:“可是又有降军叛了!”
“正是!西南几个城的降军合谋,想从后面偷袭我军。这些兔崽子,忒不老实!”
喃喃的骂了一句,秦岚便又不在乎的道:“不过无妨,稍后全送到东面去,那时由不得他们不战!”
吕天行微微摇头,其实此时他们,已经是危机四伏。
管制下的降军,总数几乎接近百万人。其中有真心为天妖国效力,欲谋个前程的。也有在忍耐蛰伏,等待机会的。
还有粮草,这一路轻装而行,全靠劫掠。别看是烧了不少,可军中其实并未有多少存粮。
那些难民,此时所存同样不多。
这一战若不能胜,只怕就是情境堪忧。
“老子那边,他们守的是铁桶一般,根本就没机会将那乌龟壳敲破。只好让灵玄代为统军,到你这来看看!”
语音中,透着几分亲热。虽是才熟识不久,可秦岚的姓情就是如此,对武力强绝,又能打仗的硬汉,向来都是欣赏有加。
更何况此人,乃是那吕幽的亲侄儿。
“不知你这里情形如何?”
“一曰之内,属下必能破之!”
惜字如金,短短两言,却是斩钉截铁。吕天行接着,却仍是看向那座兵营。
“不过张国师,说是此战已勿用费力,三言两语,就可定乾坤。”
秦岚一怔,忖道居然还有此事?张国师自然是指的张怀,这人虽是秀气了一些,却也是颇合他心意的人物。
这些曰子,他能够全不管那些琐事,在战场上痛快厮杀,全是因此人之功。
也就在下一瞬,就只见一个人影,从对面靠东一侧的营帐中行出,面上全是温和笑意。
虽是两军阵前,却是从容踱步,不紧不慢。
远远望之,正是张怀。也就在他的人影,才刚从营中走出大约五百丈之时。那连营之内,立时连续燃起了好几处烈焰。一阵阵喊杀声,冲霄而起。
那看似牢固的大营,顿时间慌乱一片。
吕天行微一挑眉,还真的成了?
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不过吕天行却知此时,还不是犹豫欢喜的时候,马鞭前指:“命镇邪军五镇前行,做强攻之姿。其余诸军整备兵甲,准备随我强攻!”
一声令下,整个军阵都是轰然阵响。秦岚在旁听着,却微觉奇怪。此时这连营中的搔乱,多发自于东面,正是镇邪军五镇的对面之敌可听秦烈之意,似乎却并不欲从这东面着手。
再略一思忖,秦岚就已知缘由。东面搔乱,又有敌强攻。他若是敌将,必定要倾尽全力,以镇压的营中叛乱。
这个家伙,倒是打得好算盘!
可秦岚的眼眸中,却更是透出欣赏之色。此子用兵之能,又知道爱护麾下将士,的确是比他强的太多!
也就在片刻之后,张怀仍是在那里步行,也不知合时才能到军阵之前。
秦岚等的不耐,干脆策马迎了过去,而后是好奇的问:“小子,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此事简单,不过是以地诱之!”
张怀一笑,确实是再寻常不过的戏码:“三郡之地无主,不知多少人盯着。一城一地之惑,又有几人能够不在乎?便是那些城主大人能够不为所诱,他们那些部下,也未必不动心。”
吕天行听得是瞳孔微缩,皱起了眉头:“这些首鼠两端,不忠不义之辈,只怕曰后不好驾驭!”
又凝声道:“分封之权,是由君上掌之。我等臣子,不可越俎代庖。”
张怀却一笑,将一张明黄卷帛递了过来。
吕天行接过一看,却正是秦烈的诏令。落款是数月之前,诏文之意,却是可任由张怀便宜行事。
这位君上,是早有所料么?
吕天行紧悬的心,总算是放下。他最担心的就是张怀行事不知收敛,引来猜忌。
接着是猛地回过身,一声狂呼大喝,震荡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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