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出丑
安宁吓得大叫一声,江寒迅速关上门,放下门栓,抽出剑,拉着安宁的手往后院跑。出了后院,全是山路,崎岖不平,跑着跑着,安宁绊倒在地。江寒弯腰扶她起身,抬眼一看,已经被黑衣人包围了。
安宁在黑衣人中寻找,里面没有她熟悉的身影,从衣着、武器看,都不是哥哥带的人。安宁心中慌乱,手哆嗦着拽着江寒的衣襟,不敢再抬头看。
一个胖黑衣人挥了挥手中的刀,声音嘶哑,张狂地笑着:“我们是七霸岗的山匪,这个女人的朋友曾经杀了我们十多个兄弟。血海深仇一定要报,终于在这里遇到了。冤有头债有主,小兄弟,没你的事,你尽可以离开。”
安宁的手颤抖着,拽得江寒的衣襟也颤抖着,在黑衣人的眼中,像是江寒被吓坏了,吓得腿软。这个形象可不太好,江寒却顾不得,朗声说道:“既然是山匪,我就不和你们客气了。”说完回头看了看安宁,安慰道:“你别太紧张,一般的山匪我是不放在心上的。”
胖子说道:“看来你是要为这个女子而战了?”
江寒道:“不是,是因为我喜欢杀山匪。”
胖子嘲笑道:“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兄弟们,咱们送他一程。”话音落下,数个黑衣人欺身上前,和江寒缠斗在一起。
一般的山匪江寒并不放在心上,但是这些山匪并不是一般的山匪,个个武功高强,训练有素。配合默契。江寒暗暗叫苦,他想杀掉几个,杀出突破口,却没有伤到一个山匪,被这群人围得死死的,无前路,无退路。
江寒把安宁护在身后,抵挡着黑衣人的刀剑,暗自思量:七霸岗的山匪不是已经被灭掉了吗?难道这些是漏网之鱼,从未听说山匪中有如此众多厉害角色,武功招式也大气,不像是山匪那种下三滥的野路子。
他正思考着,一不留神,露了一个破绽,赶忙收剑回护,却发现这些黑衣人并未利用破绽对他下杀招。他越来越怀疑这群人的来路,又故意露了一个破绽,黑衣人的目标像是只为伤到他的腿脚,对于胸口、头部等要害不感兴趣。
江寒想起上一次梁剑和安宁独自出门时受的伤,也是伤在胳膊和腿上。从那次受伤后,安宁就对梁剑百般殷勤,疯狂追求,最后终于嫁给了梁剑。按理说刺杀长公主这样的大罪,理应严惩不贷,但从未看到安严悬赏捉拿匪徒,也未见捉住一个匪徒。这件事一直让江寒疑惑,此刻,江寒突然顿悟:这很有可能是安严的安排,在试探他。
江寒放慢动作,这群黑衣人也跟随着放慢动作。这让江寒越来越肯定自己的推测。他挥剑护着自己,跳出黑衣人的包围,把安宁留在了重重包围中。这群黑衣人对安宁置之不理,却跟紧江寒,继续围攻。
江寒心想:安宁不是你们的仇人吗?对仇人视如不见,却对我穷追猛打?没错,这些人就是安严派来检验他对安宁的忠诚。江寒并不想让安宁爱上他,崇拜他,他希望安宁对他失望才好。于是他挥剑砍出一个缺口,又一次跳出包围,站在远处,陪着笑说道:“各位好汉,武功果然了得,小弟我甘拜下风。既然打不过你们,我就走了。再会。”
胖子问道:“这么美的小娘子,留给我们,不可惜吗?”
江寒道:“不可惜,我和她不熟。”
安宁带着哭音喊:“江大哥,救救我。”
江寒一笑,说道:“你也看见了,我实在是打不过他们,与其都死在这里,不如留我一条性命,以后每年的今天我都会为你添些纸钱。”
安宁忍不住哭了:“江大哥,江大哥,你竟然是这样的人,……,你走吧!”
江寒用剑护着自己往后退,胖黑衣人大摇大摆走到安宁的面前,用手抓起安宁的肩膀,哑声说道:“小美人,看清你的情郎了吗?别跟着他,跟我吧,我们的宿怨一笔勾销。”
安宁浑身颤抖,泪流满面。
江寒眼睛盯着安宁和那个胖子,脚步还在往后退着。
胖黑衣人扭脸瞪向江寒,嘶哑的声音在漆黑的夜里异常恐怖:“小兄弟,刚才让你走,你不走,现在想走也不能轻易饶过你,你跪下磕头求饶,够诚意,才有活命。”
江寒犹豫了片刻,跪了下去,说道:“这位大爷,您大人大量,不要和我这等鼠辈计较,饶我一命。”
胖子冷冷地说:“你先跪一会,好好看看我有多爱这个小娘子。”说完他的手开始去拽安宁的衣衫。
安宁忘了哭,脸色苍白,摇摇欲坠。
就在此时,一道黑影飞过,一道剑光闪现,剑光刺向拉扯安宁的那只手臂,胖黑衣人躲闪不及,鲜血涌出,顺流而下。
黑影飘然落在安宁身前,安宁泪眼模糊:“梁剑,梁剑……是你吗?”再也说不出话。
梁剑扶住安宁:“是我。别怕,我们的人在路上,没事的。”
梁剑警惕地扫视周围的一举一动,跪在地上的江寒格外刺眼。
江寒慌张爬起,他盼望着与梁剑重逢,盼望了许久,设想了种种重逢时温馨的情节,却没有想到是在这样的场景下,以这样狼狈的姿态重逢。梁剑冷冷的鄙视的目光,让江寒无地自容。
江寒万分懊恼:为什么我所有的出丑时刻你都在场。
很快树林中有大队人马赶来,胖黑衣人吹了声口哨,众黑衣人依声而退。
梁剑手疾眼快,挥剑砍断胖黑衣人的退路,用剑抵住他的脖子,说道:“今天你是逃不掉了。”
胖黑衣人一手捂住流血的伤口,一边说道:“梁剑,别伤了自己人,是我。”
这声音不再沙哑,却是安严的声音。梁剑心中疑惑,扯下黑衣人的面罩,真是安严的面容。但是梁剑心细也警惕,这面容会不会是假的?于是伸手使劲地撕扯着露出来的那张脸皮,痛的安严呲牙咧嘴,大口地喘息。
安严忍痛说道:“轻些,轻些,这么大力气,真脸也能被扯下来。今□□服穿得有点多,肥肚子是假,脸是真的。”
梁剑困惑地看着安严,又转过头望向安宁,有点懵。
安宁并不困惑,她走到安严面前,抬手给了安严一个响亮的耳光,恨恨地骂:“你这个变态。”说完,满眼含泪地跑开了,梁剑环顾四周,不是安严带来的黑衣人,就是自己调来的禁军。还有一个满脸窘迫的江寒,一个满脸窘迫的安严,并没有什么匪徒。
梁剑弃下这里的尴尬场面,追着安宁而去。一路劝慰,把安宁带回驸马府。安宁还在哭泣不止。
她哭着说:“变态,混蛋,安严把一切都毁了。今后该如何与江寒相处。我和江寒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
梁剑有心安慰,却无从说起。梁剑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江寒跪在地上说:“这位大爷,您大人大量,不要和我这等鼠辈计较……”眼见为实,梁剑无法替江寒辩解,在她的印象中江寒并不贪生怕死,今天江寒怎么了?
梁剑恍然如梦中,开始怀疑刚才都看到了什么,皇帝安严调戏了自己的亲妹妹,亲妹妹扇了皇帝一个耳光,皇上不仅被打了脸,还被自己重重刺了一剑。
梁剑拿着手帕给安宁擦着泪水,安宁哭得更伤心了:“梁剑,只有你愿意牺牲生命护着我,宠我、照顾我,你为什么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我好想嫁给你。”说完,安宁搂着梁剑,贴在梁剑怀里。
梁剑把她抱到床边坐下,劝道:“既然江寒也不是你的良配,我再帮你寻更好的。禁军中的将军们,既英俊,武功又高,很有男子气概。”
安宁说:“谁也不会比你好,你才是最好的夫君。”
梁剑道:“我是你的夫君啊,我早就娶你了,如果你不愿意另嫁他人,我永远都会是你的夫君。别伤心,有我为你托底呢。”
安宁止住哭泣,勉强笑了。
梁剑看到安宁的笑容,放下心来,安然躺到床上,一翻身就睡着了。
安宁看着熟睡中的梁剑,自问,难道这辈子就这样过了?她不甘心,眼前又浮现出江寒那张坚毅、棱角分明的脸。顶着那样英俊的脸,却跪在地上磕头求饶,这个场景安宁永远也忘不掉了。
安宁躺在梁剑身边,想起自己也曾被困在魏军大营的地窖中,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不再奢望奇迹。是梁剑寻到她,把她护送到哥哥安严身边,今夜也是如此,在她万念俱灰的时刻,梁剑如天神一般降临,挡住了所有的危险和恐惧。
安宁伸出手臂,搂着梁剑,梁剑很暖。
安严回宫后,太医给他涂了止血药,又把伤口包扎好。伤口很深,很痛。安严觉得脸也很痛,他找来镜子,果然脸又红又肿,但是安严却笑了,他想起梁剑撕扯他的脸时那副难以置信的神情,那副认真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他心想:梁剑,你是上天派来护卫我和妹妹的吗?为了我和妹妹一次次出生入死,冲锋陷阵。恐怕只有你能做到了。
他又想起江寒,江寒果然不可靠,难堪重任。该怎么处置江寒呢?毕竟江寒也立过战功,功过相抵,就让他到军营做个普通士兵吧,好好和梁元帅学学什么是男子气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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