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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受伤了


司眠醒过来的时候睁眼是一片令人眼花的纯白。
她动了动手指,感觉有些脱力。
佟蓉一直在旁边守着,早在她第一次睁眼的时候就坐了过来,紧张地问:“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司眠没说话,睁开眼复又阖上,机械的动作重复了几次才哑声道:“眼镜。”
“眼镜摔坏了,等一会儿你吃点东西睡一觉的时候我去你家给你拿备用的。”佟蓉说,她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就见司眠的眉头突然皱了起来,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嘶鸣。
佟蓉吓了一跳,赶紧去按床头的呼叫铃。
很快医生就赶了过来,简单查看了一下司眠的情况,脸色不算很好的把床边的帘子拉上了。
佟蓉被隔在帘子之外,茫然地看着护士一波一波地跑过来,进去又出来,进去又出来。她看得眼睛都花了,扶着墙慢慢地往外走。
呆呆地靠着墙站了一会儿,佟蓉这才回神,想起了情况比司眠更严重的傅妙言。
佟蓉还记得傅妙言被抬上救护车时的惨状,一张巴掌大的脸煞白,看上去竟是比救护车的内饰还白,豆大的汗珠顺着鬓角往下滴,嘴唇都被咬的一片狼藉。
佟蓉两腿打着摆子跟着上了车,医生问了她好几遍两人的姓名才答上来。从包里掏出手机,佟蓉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也是抖的,手里一层的汗,把手机屏幕都给抹花了。
一进医院傅妙言就进了手术室,佟蓉在外头待着干着急了好一会儿,直到里面的护士出来告诉她病人没有大碍了才算是放下了一点儿心。
她本来想等着傅妙言出来,可司眠那儿又输上了液,佟蓉想了想,还是等傅妙言从手术室里面出来推到病房里才转而去司眠那儿。
在司眠那儿待了没多久就出了这档子事儿,佟蓉攒了一箩筐的话想说,反正这儿也用不上她了,扭头就往傅妙言的病房走。
傅妙言的麻药劲儿没过,薄薄的眼皮紧紧闭着,整张脸就只有眼皮上淡淡的脉络有颜色,其余都白的跟张纸似的。
佟蓉拿了毛巾用热水浸湿,慢慢地给傅妙言擦脸,她之前出了很多冷汗,又是个好干净的人,肯定不愿意自己身上黏糊糊的。
“凉了。”
佟蓉突然听见人声吓了一跳,这屋里又没别人,说话的只能是傅妙言了。
只见傅妙言的脸还是雪白雪白的,嘴唇有些干裂,她皱了皱眉,又道:“水。”
“哦哦。”佟蓉赶紧把手里的毛巾往床边的盆里一声,给傅妙言倒了杯温水,用棉签沾湿了给她润湿嘴唇,“现在还不能喝水,先这样吧?”
傅妙言眨了眨眼表示同意,舌尖却忍不住探出来试图接触更多的水源。
“差不多行了。”佟蓉看着傅妙言现在这可怜见儿的心里不是个滋味,不免有些埋怨道,“你还没说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的呢。”
傅妙言扯了扯嘴角,牵动了嘴唇上的干裂,轻嘶了一声。伸舌头舔了舔,一股子铁锈味。
“笑什么笑。”佟蓉骂她,手上的动作却是一轻再轻,用湿棉签给她擦掉了血渍。
傅妙言清醒了有一会儿才发觉锁骨处的隐隐痛感,并且有随着麻药劲儿过去而逐渐增强的趋势。
傅妙言问道:“我这是咋了?断了?”
佟蓉一言难尽地看着她,点了点头。傅妙言深吸了一口气,想骂人,可一动锁骨那儿就痛的不行,最后嘶嘶了两声,不动了。
傅妙言一脸生无可恋的萎靡在床上,佟蓉忍不住想笑,“你接着横啊,横不起来了吧?”
傅妙言虽说不能动了,但脸还是自由的,当即横眉冷对道:“你还说?你再说直接给我埋了吧,还送医院来干嘛。”
说着说着想起了什么,问道:“司眠呢?”
不提也罢,一提起司眠佟蓉就叹了好长的一口气,“刚醒就又犯病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傅妙言“哦”了一声,眼睛往上翻了翻,道:“司眠有抑郁病史,这事儿你知道吗?”
“啊?”佟蓉也是头一回听说,惊道,“不知道啊,她没跟我说过。”
“那你想想之前跟她相处的时候有没有什么类似的症状。”
“我哪儿还能记得起来啊,知识全还给老师了都。”佟蓉一边拒绝一边还是老实地回想起来,还真让她想到点儿细节,“我刚认识她的时候没觉得她有精神类疾病啊,除了不爱搭理人之外没什么毛病。”
傅妙言挑了挑眉示意她继续。
佟蓉:“后来熟了之后,好像是有点儿不太正常。”
傅妙言:“比如呢?”
“你别老用引导病人的方式引导我说话,你得让我慢慢想。”佟蓉不耐烦道,拍了一下傅妙言的腿,轻的跟羽毛蹭了两下似的。
傅妙言动了动腿,把两只耳朵都竖了起来,生怕错过一点细节。
“她写稿子特看心情,心情好的时候写一宿,心情不好的时候十天半个月都不动一个字儿,愁死人了。”佟蓉摸了摸下巴,给自己倒了杯水,无视了床上傅妙言怨念的视线,“我记得有一次我去她家,也就前不久吧,一个月两个月前?我在厨房做饭呢正,她在客厅看电视,明明播的是个挺欢乐的综艺,她却一直在那儿流眼泪,也不出声,我出来的时候吓了一大跳。”
听到这里,傅妙言的神色一动,就听佟蓉又道:“我叫她吃饭她也跟听不见似的,呆呆的搁那坐着,后来我就问她怎么了为什么哭,她慢慢地把头转过来,真的很慢,就跟很费力气一样,满头大汗。眼神刚跟我对上就从流泪变成了嚎啕大哭,哇哇的,老吓人了。”
佟蓉老家东北的,一激动就有点东北口音。
“所以我才叫她来跟你聊聊,是不是心里有啥事儿,情绪不是很好,是不是说出来就会好很多。”
傅妙言心说:可不呗,不仅仅是有事儿,还是天大的事儿。
不过她没说出口,保护来访者的隐私也在她的职业准则之中。傅妙言试着戳了戳被包裹的严丝合缝的锁骨,问道:“我这个里面是不是有钢板啊?”
佟蓉没意识到她在转移话题,回答道:“是,不过医生没说什么时候取,要不我给你问问去?”
傅妙言说:“行,问去吧。”
佟蓉找医生去了,病房里就剩下傅妙言一个人。
傅妙言的神色有些沉重,心里惴惴不安。通过她的判断,基本上可以确认司眠的确患有抑郁症以及精神分裂症,不过到底有多严重她不敢下定论,还是要做系统的检查才可以确定。
不过她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开口对佟蓉说这些话。
佟蓉对司眠确实有很深厚的感情,不论这感情是出于责任还是关心,佟蓉有权利知道这些。
司眠的父母已经去世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别的亲人,看她对佟蓉依赖的样子也知道佟蓉对她来说是值得信任的。不过傅妙言想,司眠会愿意让佟蓉知道她得病的事吗?
傅妙言垂下眼帘,自嘲道:算了吧,你是她什么人,轮得到你来替她决定别人的知情与否吗?
刚刚恢复知觉的手在被子下已经握紧了拳,傅妙言自己却浑然不觉。
佟蓉很快就回来了,傅妙言掩下杂乱的心绪抬眼望过去,只见她后头还跟着两个护士,推了一张病床进来。
傅妙言看着熟睡的司眠,惊愕地问道:“这是?”
佟蓉忙着把司眠的那张床摆在窗边,一边调整一边说:“我看她那儿实在是太乱了,反正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病房也是浪费,还不如你俩一块,又不碍你事。”
碍事,可是碍大事了。不过她没有开口拒绝,甚至心里还有着隐隐的喜悦。
让她想不通也正是这种喜悦,为什么想到司眠如此信任佟蓉就会感到别扭,又为什么仅仅是因为跟司眠住一个病房而开心。
不过傅妙言作为心理咨询师很擅长自我开解,想不通的事情就不必去想,想了也是自找麻烦。
睡着的司眠更乖了。傅妙言还是第一次见到不戴眼镜的司眠,她的眼睛并没有因为长时间戴眼镜而变形,骨相优越,瘦但不显得嶙峋,皮肉恰到好处的覆盖其上,显得稚嫩又不青涩。
三十岁的司眠看上去不过十八九岁,最多二十二,正是如花似玉的年龄。
傅妙言没来由的想,虽然这样也很好看,但司眠应该更适合笑起来,眉眼弯弯,像个大学生似的。
皮肤可真好,平常怎么保养的呢。傅妙言没有意识到自己看司眠的时间已经超过了正常的打量,佟蓉关上门回来看到的就是傅妙言深深注视司眠的这一幕,心情顿时有些复杂。
虽说佟蓉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自己对司眠没有那样的想法,但看到好友以这种眼神注视着自己曾经“喜欢”过的人时还有颇有些无语。
佟蓉看了看傅妙言又看了看司眠,冲着傅妙言挑了挑眉,意思是:看得这么入迷?喜欢上人家了?
傅妙言不动声色的移开目光,冷声道:“别瞎说。”
佟蓉:???我没说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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